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這一刻,段紹陵的心中再無糾結(jié),再無顧慮,在那兩個小時里面,他已經(jīng)想得很清楚了。 離開,他要離開李家。
國家內(nèi)亂,造成群雄割據(jù)混戰(zhàn),這是本國內(nèi)部的戰(zhàn)爭,是無法避免的。可是引狼入室,將國家的領(lǐng)土拱手讓給外敵,這是他無法接受的。即使他永遠(yuǎn)都找不到一條真正可以走的路,即使付出生命,誓死不做出賣國家的幫兇。
自己要走,他有這個信心,他們?nèi)齻知道真相后一定會跟他一起走。
剛回到軍營,陳醉上下打量了他,“最近怎么老是見你外出,是不是在外面金屋藏嬌了?”
段紹陵下意識又想到薛清凝,臉上故意一笑,“你猜。”
陳醉不打算逗他,“我還不了解你么,為了你跟寶兒的事情心煩,所以出去走走,我猜的沒錯吧。”陳醉自顧自地說下去:“如果你想好要給她一個未來,我們大家樂見其成,如果你還有猶豫,還是早點(diǎn)把話講清楚,才不至于對寶兒造成更大的傷害。”
“我明白。”沈洪和陸白廷不在場,再多等一天揭曉真相。
兩日后的早上,安排好了軍中的值班人員,其余士兵可以休假回去與親人團(tuán)聚了。李麒玉對三軍將士很是親厚,凡是逢年過節(jié),軍中都會無償備一份厚禮給士兵親屬,能回去的就自己帶回去,不能回去的,也會派人郵寄。
段紹陵從離開的士兵的臉上看出他們的年應(yīng)該會過得很開心,現(xiàn)在該走的都走了,就剩他們四個了。
“走吧,我現(xiàn)在帶你們?nèi)ヒ娨粋人。”
“咦,你要帶我們?nèi)ヒ娬l?”
“走吧,去了就知道了。”語氣平常,卻告訴他們非去不可。
反正現(xiàn)在也沒什么事了,那就去吧。他們了解段紹陵,不會平白無故帶他們?nèi)ヒ娨粋人,好奇,“這里頭一定有不尋常的事。”
然后他們在茶莊的二樓包廂里看到了薛清凝。
“你們都來了。”
三人一愣之下,同時傻眼。
陳醉最先反應(yīng)過來,將段紹陵拉到一旁,不可置信,“兄弟,你真的在外面金屋藏嬌啊!你喜歡薛姑娘,干嘛不早說?現(xiàn)在這么做有些不厚道,實(shí)在不像你會做的事。”
段紹陵還沒回答他,陸白廷又迫不及待,“紹陵,這位美女是誰呀?還有你們......?”嚴(yán)重懷疑他們有不一般的關(guān)系,三人的眼光都盯著他,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段紹陵不想薛清凝尷尬,也不想再賣關(guān)子,嚴(yán)肅了起來,“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特意叫你們過來,是有一件大事要告訴你們。”
沈洪半信半疑,仍是說道:“你說大事前,能不能介紹一下這位美女是誰。”除了陳醉之外,他們兩個都不認(rèn)識眼前的美少女。
“我叫薛清凝。”
“薛清凝姑娘你好,我叫陸白廷。”
“我叫沈洪。”
薛清凝淡淡一笑,“你們好。”
五人坐了下來,段紹陵語重心長,“我要說的是一件關(guān)于國家的大事,你們要有心理準(zhǔn)備。”
“快說吧,搞得我們都緊張了。”
段紹陵從李麒玉派李丞婧去軍校開始,到那日班師回寧州的刺客,還有自己遇到薛清凝之后的所有事情完整地當(dāng)著眾人的面說了一遍。
沈洪和陸白廷嗟呼不已,陳醉認(rèn)真地聽他把話說完,從頭沉默到尾。
“陳醉...”段紹陵想對他說點(diǎn)什么,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陳醉相信段紹陵不會騙自己,剎那間,心中空茫茫的一片,無所適從。
段紹陵還是說了,“陳醉,我們一開始都是打算要瞞著你的,所以毀掉那封信,就擔(dān)心會影響到你和丞婧的婚禮。可是現(xiàn)在不僅是李大帥個人的野心,更加牽扯到了國家的興亡,我不能看著你變成一顆不能自拔的棋子,我們更不能做國家的罪人。”
“所以你已經(jīng)打算離開寧州,離開李家。”
“是的,因?yàn)槲抑粚儆谶@個國家。”
隔了一會兒,陳醉點(diǎn)了點(diǎn)頭,“好,我跟你一起走。”在短暫的茫然后,他做出了理智的決定,這種情況下他不能再跟李丞婧結(jié)婚,預(yù)謀的婚姻只會為他們帶來不幸,因?yàn)樗沧霾怀霰撑褔业氖隆?br />
沈陸二人道:“那你們都走了,我們也不能留在這里,誰都不想做千古罪人。”
段紹陵很滿意他們的回答,“我們要先破壞李大帥和洋人的結(jié)盟,然后不辭而別,離開寧州。”
陸白廷直接問:“怎么破壞他們的結(jié)盟?”
段紹陵道:“這就要靠我們一起去想,還有三天的時間。”
陳醉道:“還用想嗎,直接將那些洋人都?xì)⒘耍缓笪覀円蛔吡酥!?br />
段紹陵想了想,說道:“憑我們五個人要?dú)⑺麄儾浑y,如今年關(guān),城門巡查不嚴(yán),我們提前在酒店門口備好車,殺了人立即出城,相信不是難事。”
“清凝姑娘,你覺得怎么樣?”
薛清凝復(fù)又拿出那幅酒店繪圖,大概她也猜到今日要商討殺人的計(jì)劃,“三樓現(xiàn)在被他們重重包圍,要是明目張膽去闖,安德朗的屬下一定會羈絆住我們,到時候他就有逃走的機(jī)會了。我們只有先潛入房間,拖住安德朗,內(nèi)外夾擊,方能一擊成功。”
沈洪輕問道:“那誰混進(jìn)去比較好呢?”
薛清凝道:“我對酒店熟悉,就由我跟紹陵想辦法混進(jìn)去,你們在外面動手,我們一旦聽到聲音,就會配合你們的行動。”
陸白廷還是好奇,“你跟紹陵好像很熟的樣子?”
薛清凝臉上一紅,別過頭去。
段紹陵現(xiàn)在無心去說這些不著邊的話,直接接過話茬,“我們用什么身份混進(jìn)去?”
“酒店衛(wèi)生員。”
他們商量好了完整的計(jì)劃,行動就定在今晚八點(diǎn)。
回到軍營,段紹陵要單獨(dú)和陳醉說話,兩人走到田野。回想自他們來寧州之后,為李家立了那么多的戰(zhàn)功不說,就連這片田野也在盡心地耕耘,才有如今的豐收,捫心自問,他們對李麒玉并無虧欠。
反而是李麒玉寒了他們的心,本以為他是個可以托付的雄主,卻想不到會為了自己的利益勾結(jié)外邦,光是中南就要割讓四個城池,等到他揮師北上的時候,又準(zhǔn)備割讓多少。
既然他對國家和民族不義,就不能怪他們對他不忍了,唯一讓他內(nèi)疚的也只有李丞婧。
從剛才到現(xiàn)在只有他們兩個人,陳醉沒有提他和李丞婧的事,也沒有表現(xiàn)出多么地悲傷。也許是真相來得太突然,連悲傷都是無法言喻的。
“一會兒回去,我會寫封信留給丞婧,解釋我們不辭而別的理由。”
隔了一會兒,聽到陳醉說; “好。”就這么簡單地一個字。
段紹陵看著他,忽道:“不然這封信你來寫吧,你有必要跟她解釋清楚。”
陳醉無力地說道:“看了你的信她就會明白了,何須再解釋什么。”
段紹陵深吸了一口氣,直言:“你就沒想過爭取一下,問問丞婧是否愿意跟你一起走?我堅(jiān)信她愛你勝過她的身份和地位。”
陳醉無奈地說道:“那李大帥呢?她愛我勝過她父親么?”
段紹陵道:“你至少也要嘗試一下,你更不是輕言放棄的人。”
“我不會放棄丞婧的。”陳醉有他的考量。
回到房間,段紹陵取出筆墨,將所有事情完整地寫下來,不得已之處,唯有請她諒解。
晚上七點(diǎn)十五分,
酒店儲物間走進(jìn)來一男一女,男的說道:“我下午聽主管說三樓的洋人再有兩三天就要走了。”
女的拍拍胸口,如釋重負(fù),“謝天謝地,他們終于要走了。我們今晚再打掃一次三樓,后面幾天就輪不到我們了。”
男的嘖嘖說道:“我們?nèi)ゴ驋咝l(wèi)生他們也沒對你怎么樣,你怎么就怕成這樣。”
女的打了個寒顫,“我膽小,他們不理人就算了,還一個個兇神惡煞的,我看著都發(fā)毛。”
男的輕拍了拍她的左肩,笑著安慰,“今天最后幫他們打掃一次了,你以后再也不用害怕了。”
兩人彎腰拿好了工具,剛要起來,突然背上一痛,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段紹陵和薛清凝早他們十分鐘到了儲物間,看準(zhǔn)時機(jī),將他們大昏,“情勢所逼,只有先委屈二位了。”
兩人將他們拖到一旁,分別換下他們的衣服,再拿著掃地的工具走向三樓。門口的守衛(wèi)依舊是那么警惕,但他們兩個都穿著酒店的工作服,還帶著面罩,下面的人都沒有懷疑,更別說他們了。
他們粗略地看了二人一眼,就放他們進(jìn)去打掃。
最先打掃的自然是主人的房間,進(jìn)去的時候安德朗正坐在沙發(fā)上看著公文,他的身旁站著四名保鏢貼身保護(hù)著他。一名保鏢對他們做了個請便的手勢,安德朗壓根不抬頭看他們。
此刻他們才看清楚這個虬髯洋人的面貌,盛氣凌人,不可直視。
他們小心翼翼地打掃,房間鴉雀無聲,靜地可以聽到墻上的時鐘滴答滴答,抬頭一看,快到八點(diǎn)了,他們也該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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