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丘樂生病了,一開始只以為是吃壞了肚子,但是看守所里的吃食大家吃的都是一樣的,別人都沒事,怎么就他一個人上吐下瀉呢?
看守所的醫生給他吃了藥掛了水,結果三天過去還是不見任何好轉,再這樣下去人要吃不消了。
于是,梁丘樂被緊急送到了蒼石醫院掛急診。
因為是在審的疑犯,醫生跟護士單獨辟了個病房給他治療,病房外面有兩個警員守著。
“你這癥狀有點奇怪,光是又拉又吐,也沒有發燒,又不像是感染。”
“你最近在看守所有什么異樣的事情發生么?還有之前有什么病史?”
醫生提出的問題,梁丘樂都一一回答了,聽起來一切正常。
“先做個詳細的血檢,明天早上再驗個尿和大便。”
“安護士,你每隔一小時過來給他量個體溫。”
值班的護士剛巧是安姝。
梁丘樂一臉蒼白,身體虛弱地說話都已經有氣無力了,但是仍舊像急診醫生笑著道了謝。
樸醫生看了他一眼,點點頭出去了。
安姝準備給梁丘樂抽血。
“需要化驗的指數比較多,所以需要從手臂這里抽血。”
不管什么人,在安姝眼里只是病人,所以她眼神語氣沒有半點不同。
抽完血,安姝把消毒止血貼按在扎針的地方,“需要按三分鐘以上。”
梁丘樂動了動自己另外一只手,安姝看到手銬。
“我幫你按著。”
“謝謝。”
安姝也沒再說話,只是站在床邊微微俯身幫梁丘樂按著針眼。
“你。。。跟我認識的一個人長的很像。”
安姝聽到梁丘樂說話,思緒回籠。
“是嘛,我有個雙胞胎哥哥。”
梁丘樂身體往前一傾,“難道。。。你哥哥是安楚?安醫生?”
安姝有些訝異,“你認識我哥?”
梁丘樂笑出聲,“認識,認識很久了。”
安姝眨眨眼,“原來如此。”
“可以了,沒有再出血了。”
“你休息吧,如果哪里不舒服就按鈴。”
安姝說完,沒有多做停留就出去忙了。
病房里殘留著消毒酒精的氣味。梁丘樂動了動手腕,手銬跟金屬欄桿摩擦發出不太悅耳的碰撞聲音。
外面的警員開門進來。
“警官先生,我要上洗手間。”
……
梁丘樂的檢查結果出來了,細菌感染,但是他身上并沒有什么外傷,吃的也一切正常,怎么會細菌感染的?
急診的樸醫生建議需要住院治療,梁丘樂這情況可大可小。
看守所的所長給負責的檢察官打了電話,檢察官直接去了蒼石醫院了解情況,最后決定讓梁丘樂住院治療。
安姝推著輪椅進來,梁丘樂人太虛弱,站都站不穩,別說走路了。
“麻煩你了,安護士。”
等安姝把梁丘樂送去住院部再回來時,護士臺的人趁機八卦一下。
“那個梁丘樂,看著文質彬彬地,不像是網上爆料的那么夸張嘛。”
“對啊,長那樣,又有錢,那些明星別不是為了想嫁入豪門自動送上去的喲。”絕世唐門 jueshitangmen.info
“哎,都是女人,能不能說話留點口德?”
“怎么了,這有什么不能說的,娛樂圈本來就亂,男女關系不清不楚的多了去了,什么潛規則利益交換。。。”
“但是他這不光是潛規則呀,我看網上爆料的都說那些人莫名其妙就死了,有些是自殺,還有意外,家屬現在都懷疑說是梁丘樂買兇殺人,還有他那個助理,不也實名舉報他么?”
“睡了別人也就算了,還要殺人,這就太變態了呀!”
“安姝,這兩天都是你去他病房的,有看出來什么嗎?說來聽聽呀!”
安姝忙著整理手頭的病歷記錄,“沒什么,他說話挺有禮貌的。”
“然后呢?”
“還有什么然后?我沒有時間跟他聊天。”
聞言,其他的護士面面相覷,這個安姝,工作很認真,性格也頗為一板一眼的。
可能是因為大家都知道她哥是副院長,所以安姝不管走到哪里,所有人要么對她敬而遠之,要么有些過于熱情。
急診室忙,護士們八卦聊天也不過兩三分鐘,之后立馬就各自忙去了。
安姝等到下班才給她哥發了個消息,說起梁丘樂的事情。
那邊只回了一個嗯字。
安姝有些無語地瞪著手機屏幕,她哥真的是比她還要惜言,曾經那個愛笑愛鬧愛惹禍,比較接地氣的大男生,真的已經消失不見了。
***
梁丘樂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再次見到安楚。
“你妹跟你長得一模一樣。”
這開頭語,安楚只點點頭沒做回應。
“細菌感染,你怎么做到的?”
安楚的話像是認定了梁丘樂會生病,就是他自己故意弄的。
被揭穿了,梁丘樂直接笑了。
看守所的日子不好過,梁丘樂比起之前瘦了不少,面上的線條都出來了,顯得顴骨很高,比起以前有種病態的異樣的好看。
“阿楚,如果說我這么做就是為了可以出來見你一面,你應該不會相信吧?”
安楚面上沒有過多的表情,“我本來是打算去給你作證的,但是你那位律師,要求我配合只對你的病情做部分的說明。”
“證明你有雙重人格,不完全具備刑事能力。”
“沒錯,我是給你確診過你的人格分裂成為了兩個,你的身體里同時住著梁丘樂跟梁丘木兩個人,但是至于檢察官公訴人起訴的那些案件,要我提供專業的意見。。。我只能說,我不知道,因為發生那些事時,我并不在你身邊,當然也就無法在事后判斷,你當然是否屬于
精神完全失控的狀態,更加無法證明具體到底是哪一個人格犯了罪。”
“同理,我也無法證明,你什么時候會變成梁丘樂,又在什么時候會變成梁丘木。”
安楚的話,梁丘樂一字不落地聽進去了。
這就是為什么錢蓀臨時撤回安楚作為證人出庭的原因。
安楚的證詞對案情審判只會起到反面的效果。
“安楚,謝謝你。”
梁丘樂驀地又是一笑,那笑容,安楚有些陌生。
“你。。。現在是梁丘樂。”
或者說,梁丘木根本就沒有再出現了。
“安楚,謝謝你來看我。”
說話的方式語氣,是梁丘木,但是臉上那細微的表情變化,那是梁丘樂。
安楚定定地又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人,“你好好休息,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出院?
病床上的人對著安楚轉過身的背影又露出一個笑容。
驚悚而陰郁,都不像是人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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