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拜師宴什么的還是被安沅給拒絕了,反倒是她這個師父請牧七這個弟子吃了頓晚飯,然后見者有份的李想也跟著去蹭了一頓大餐。
牧七給安沅敬了杯酒,喊了聲師父,簡簡單單地,兩人的師徒關系就算是正式成立了。
當天晚上,安沅在書房里忙了很久,整理資料和教學大綱,特別地認真。
這收了牧七第一個徒弟,安沅就想著必須得把人給教好了。
這書房的空間本來就大,閻煜之前給安沅單獨放了一張書桌和椅子,本來開放式的書架上都是閻煜看的書,現在安沅的醫書越來越多,有不少古籍典藏本,是莫老送她的,還有閻煜去各地出差的時候,看到好的中醫書,都會給她帶回來。現在的書房安沅的書都快多過閻煜的了。
今天晚上閻煜沒事,在客廳看了部電影之后,見安沅還沒從書房出來,他自己一個人無聊就躺在沙發上迷瞪了。
等他忽然醒過來時,都已經快凌晨兩點了。
他翻身從沙發上起來,晃著步子去書房一看,瀟安沅還在伏案寫筆記。
閻煜也是服了,能不用電腦的打字的,安沅都喜歡用寫的,不過她的字是真的好看,之前還聽秦嫂說過,安沅寫的每一張藥方子,老太太都讓做成了冊子,收藏起來了。
閻煜敲了兩下門板。
“瀟安沅,你今天晚上這是不打算睡了么?”
安沅頭都沒抬,繼續奮筆疾書,準備好給牧七的學習資料,她自己加了系統的前言,這馬上就寫完了。
“幾點了呀?”
“兩點。”
“唔,再給我五分鐘,不,十分鐘,我馬上就好了。”
然后十分鐘整,閻煜就在門口等著,一到點,安沅還真的就把手里的筆給放下了。
“呼”安沅伸了個懶腰,活動了一下僵硬的頸子,朝著還站著門口的閻煜露出一個開心的笑容來。
“我好了。”
閻煜瞇眼,“好了還不起來?”
“累。”好似身體里的力氣一下耗盡了,安沅朝著閻煜伸出雙臂,抿了抿唇,臉紅紅地道,“你背我。”
不記得是哪次了,安沅就忽然間喜歡上了被閻煜背在身上的感覺。
比起被他公主抱,她更喜歡被他駝在背上。
閻煜力氣很大,人又高,安沅趴在他背上的時候覺得又溫暖又有安全感。
甚至有兩次,閻煜早上醒過來的時候,因為他有時習慣趴著睡,結果安沅半夜睡迷糊了,不知道怎么了就爬到他背上去睡了。
也虧的她份量輕,這么睡著兩個人居然都沒覺得哪里不舒服,還能一覺到天亮。
閻煜這會兒見她這么萌著一張小臉撒嬌讓他背,胸口又是一陣雷鼓般響動。
他腳下步子邁得歡快,幾個大步就走到了安沅那邊,然后轉過身。
安沅開心的光腳站到椅子上,熟門熟路地就往男人寬厚的背上一趴,雙手雙腳環著,臉埋進他脖頸里。
“好啦,我們可以走了。”
說完,一雙小巧精致的腳丫子還輕輕地晃了兩下。
閻煜每每這種時候都覺得自己這是養了一只可愛的毛茸茸的小寵物似的,心下里那種被需要的感覺極為滿足了他大男人的虛榮心。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著,轉眼間一個月就過去了。
譚老爺的身體有了很大的起色,之前右面半邊不遂的手腳終于有了反應,可以自己慢慢地活動兩下了。雖然還不能下地走路,但是這已經算是很大的進展了。
譚四爺極為開心,除了該付的診金,還另外送了不少禮物給安沅當謝禮。
安沅覺得這治療還未完全結束,本來是不想收那些額外的禮物的,但是譚老爺子本人很堅持,甚至還很辛苦地從嘴里吐出來兩個字,是普通話,安沅聽懂了。
“謝謝。”
這天,安沅看完診,就和譚四爺商量著后續可以給老人家做物理復健了。
“譚四爺,蒼石醫院的復健科有很好的理療師,除了專業的康復按摩,他們那邊復健器材也比較多,譚老爺現在這個階段,每天配合一定量的康復訓練,這身體恢復的速度可以更快一些。”
聽完安沅的建議,譚四爺卻是皺起了眉頭,一副有些為難的模樣。
“家父之前中風后先是在臨城做的急救,之后就轉到了蒼石醫院做了治療,醒過來后主任醫師也建議了他們的康復科,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我父親就是非常的抗拒。”
“理療師的分析是說他的耐受力不太好,加上年紀有一些了,所以才會沒有體力堅持這每天的訓練。”
安沅想了想,提出了另外一個建議。
“那要不這樣吧,我幫您找一位可以出外診的理療師。”
“讓他來家里給老爺子做復健。”
“上了年紀的人都特別不喜歡醫院的環境。”
容易胡思亂想,擔心自己再也不能出去了。
譚戰思量了一下,覺得這個方法應該是可行的。
“瀟醫生,那就麻煩你了!”
可以出外診的理療師,安沅之前就認識了一位,是比李騏還要大兩屆的醫大師兄,常高遠。
他做理療師之前,其實是骨科的醫生,聽起來這種專業背景轉行當理療師有些大材小用了,但是安沅卻覺得他極為難得,對人體的骨骼肌肉系統有更多的認識和理解,就越容易有針對性的給病患進行康復訓練。
最重要的,常高遠是個性情極為開朗幽默的人,身材高大四肢粗壯有力但是心思卻很細膩,安沅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就感嘆,這人真的是太適合做理療師了。
這一次,安沅希望他也可以幫到譚老爺。
只是,事情的發展并未像安沅期待的那樣順利。
常高遠第一次去譚家別墅的時候,就被譚老爺潑了一身的水。
譚老爺不知道為什么,一看到常高遠,就瞪著眼珠子喊,安沅也不知道他喊得是什么,但是老爺子那神色中滿是驚恐,坐在輪椅上,硬是用好的那只左手夠到了邊上的一杯水,然后直往常高遠身上潑了過去。
譚戰示意安沅先帶人出去,然后自己把臥室門給帶上了。
“常醫生,你沒事吧?”
安沅問著常高遠,邊上的牧七已經拿了紙巾出來遞過去給他。
常高遠長得頗為粗獷的一張臉上一點怒氣都沒有,反而爽朗一笑,“沒事。”
沒多一會兒,譚戰從里頭出來。
“對不起啊,常醫生。”
“家父情緒比較激動。”
“我看,這情況要做復健,可能還是有些困難。”
常高遠很有禮貌的揮了揮手,“不要緊的,有些病患,尤其年齡偏大的,的確會比較抗拒做康復治療,總覺得自己好不了了。”
“譚老爺之前在床上躺了一年,別說他了,這正常人躺個一年要他重新站起來,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多少都會有點心理陰影的。”
“譚四爺,如果信得過我的話,我再多過來兩次,看看能不能和譚老爺達成共識,先消除他的恐懼心理。”
譚戰似是有些為難,但是思量了幾分鐘后最終還是同意了。
回去的路上,牧七開車,安沅坐在副駕駛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師父,怎么了么?”
“有什么不對勁嗎?”
“牧七,你覺不覺得譚老爺剛才看到常高遠,有那么激烈的反應,有些奇怪?”
“就算抗拒做理療,但是應該也不至于會一看到,就直接朝人潑水的地步吧?”
“牧七,你前面有沒有注意到譚老爺的眼神?”
“他看到常高遠的時候,與其說是抗拒,好像更多流露出來的是害怕。”
“就好像,常醫生是要去害他的人似的。”
被安沅這么提醒了,牧七回憶著剛才的場景,好像覺得還真的是。
“牧七,你前面聽懂譚老爺說的是什么了嗎?”
之前閻煜提議讓牧七跟著去譚家看診,原來其中一個原因也是牧七精通各地方言。
“譚老爺喊的應該是,走開,你這個惡人。”
惡人?這稱呼是不是有些太夸張了?
“師父,你說是不是因為常醫生的身型或者長相,讓譚老爺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憶?”
“牧七,我剛就想說。譚老爺跟常醫生是不認識的,第一次見面。”
“但是他卻反應這么激烈,要么是譚老爺之前在做復健的時候發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要么,就是常醫生這個人,讓他想起了之前認識的,跟常醫生長的很相像的人,而且,那人對于譚老爺來說,還是個惡人!”
如此一來的話,常高遠這次還真不一定能被譚老爺給接受。
安沅隨即開始考慮如果譚老爺真的無法接受康復治療,那之后老爺子的診治應該如何進行。
那邊譚家的市區別墅內,譚老爺子把自己鎖在了臥室內,誰都不讓進。
然后,只聽到里頭一陣陣的痛苦的哀嚎,外加各種東西被砸到地上的聲音。
一直照顧譚老爺,從祖宅那邊跟過來的老傭人想進去看看,卻被譚戰給喝住了。
“四少爺,老爺這情緒可不能這么激動啊,這萬一血壓要是再高起來,又”
“胡說什么?”譚戰冷眉一擰,“你下去吧,我會看著辦的。”
等老傭人離開,譚戰在門口直等到里面漸漸地沒了聲音,才拿鑰匙開門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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