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肯還是第一次這么狼狽的出現(xiàn)在莉娜面前。
義肢戴的太久,磨的膝蓋截斷處一片紅腫,有地方甚至破皮流了血。
這樣放著不處理的話,可能會引起感染,后面義肢在戴上去也會很痛。
不過,這些莉娜完全都不在意。
她輕飄飄地掃了一眼半瞇著眼斜躺在沙發(fā)里的男人,把手里的紅酒喝完,然后杯子放到了茶幾上。
“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通緝犯了,怎么搞?”
“要不要先送你走?”
鄧肯半撐起身體,拿過茶幾上的紅酒瓶,往莉娜剛才用過的杯子里倒了半杯,然后拿起來仰頭灌了兩口。
隨即他皺眉不滿地問,“有伏特加么?”
莉娜起身走到小吧臺,回來時手里拿了一瓶杜松子酒。“這是老湯姆金,口感稍微有點甜,但是度數(shù)可以的。”
鄧肯點點頭,伸手接過去,擰開瓶蓋直接對瓶悶了一大口。
烈酒猛地下肚,男人的雙眸泛紅,嘴里呼出一口氣。
“我把柴恩進暴露了。”
聞言,莉娜有點驚訝,不過轉念一想也無所謂了。
“也好,反正之前柴洪恩跟他女兒都已經(jīng)被閻家的隱士發(fā)現(xiàn)了。讓閻煜跟蕭衍把注意力都轉到柴家那群人的身上,對我們也有利。”
鄧肯手里拿著酒瓶又喝了一口,然后背靠到沙發(fā)上。
“我們?”
鄧肯戲虐地一笑,“我被囚禁逼供的時候,也沒見莉娜小姐來救我,我以為,我們的合作關系,已經(jīng)結束了呢?”
莉娜一甩頭發(fā),上前幾步就叉開腿坐到了鄧肯的大腿上。
“結束?我事情都辦了,錢只收了定金,還損失了兩個手下。”
莉娜掐住鄧肯的下巴,湊到他眼前。
“一個手下一千萬,加上剩余的尾款,一共八千萬。”
“八千萬?”鄧肯挑了挑眉,他的單眼皮眼尾很長,一做挑眉的動作就顯得特別壞,也特別。。。騷,是莉娜很愛的那款。
“要不,給你打個p友的折扣?”
p友的折扣?
鄧肯把酒瓶的口對著莉娜敞開的睡衣領口,緩緩倒了下去。
有酒精的加持,兩個人感覺來的很快,彼此都發(fā)泄完,才喘著粗氣停下。
莉娜把扯開的睡袍重新拉好,翻身坐到了沙發(fā)上。
“之后怎么辦?”
“我這里也不安全,很快就會被發(fā)現(xiàn)的。”
激情過后,還是得回歸到正題。
“你在國內(nèi)沒身份,他們要查也無從查起。我現(xiàn)在被通緝,不能到處跑。”
聽到鄧肯這話,莉娜不悅地道,“你什么意思?還想讓我做什么?”
說實話,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后悔了,八千萬。。。還不值得她把自己的命搭進去。更何況,莉娜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閻家根本不容易對付,她現(xiàn)在就算暫時不被警察盯上,也已經(jīng)在閻家那邊暴露了,這以后出來做事可能都會有麻煩。
這一單,她其實虧大了!
都不是什么善良的主,鄧肯視線落在就大剌剌擺在茶幾上的槍。
“蕭氏的股份我花了那么大力氣才弄到手,我剛算過,按照今天的股價,已經(jīng)價值七個億了。”
這才沒幾天,蕭氏的股份又漲了不少。
七個億?聽到這數(shù)字,莉娜眼神微閃,多了一絲心動。
“你幫我做最后一件事,我手上的蕭氏股份,給你一半。”
一半。。。那少說也是三個億,夠她玩兩年的。
莉娜只考慮了一秒就同意了,“ok!”
“具體要做什么?你說。”
鄧肯俯過身把茶幾上的槍拿過來,“我要你殺個人。”
“誰?”莉娜心里有了幾個人選。
鄧肯把槍舉起來,對著無聲播放的電視機,瞄準了鏡頭里正好放到的一個老太太。
***
“狡兔三窟,這個莉娜比兔子跑得還要快。”
小周跟一群同事剛接到線報說發(fā)現(xiàn)了莉娜可能的臨時藏身所,前后不到半小時,等他們趕來的時候,已經(jīng)人去屋空了。
又被人跑了,小周可以預料回去會被邱局罵得多慘。
“情報科的人還沒查到這個莉娜的身份嗎?”
同事嘆氣搖頭,“連她之前兩個手下都不知道這個莉娜的真實姓名。”
小周四下又仔細看了一圈,“先撤吧。”
等警察都走后,聯(lián)排別墅隔壁一棟樓的半地下室里,鄧肯從冰箱里拿了針筒和藥瓶。
一針止痛劑下去,他癱到床上很快就睡了過去。
......
柴靜音雖然被保釋了,但是因為還有涉事嫌疑,所以暫時都不能離開寧遠城。當然,她先前給刑事鑒定研究院在拍攝的紀錄片,也中斷了。
暫時不工作,柴導天天就在家呆著,也沒出門。
叮咚。。。突如其來的門鈴響嚇了柴靜音一跳。
她踮著腳走去門口看電子屏,待看清來人后緩緩舒了口氣。
絮語,門被打開。
“媽,你怎么來了?”
廖阿姨今天一身格子風衣加小腳褲,單獨看衣品不錯,不過脖子里一根姹紫嫣紅的絲巾還是牢牢鎖住了她的市井氣。
進了門,她邊往里走,邊把脖子上的廉價絲巾扯掉,連著那個帶著超大logo看著就像假貨的小挎包,一起扔到了沙發(fā)上。
一聲長嘆,廖阿姨坐到邊上的單人沙發(fā)里。
“煩死了,真的是煩死了,萁萁啊,媽真的快忍不住了。”
“你說,我們這樣裝窮酸,過苦日子,這到底什么時候才是個頭啊?”
柴靜音去廚房倒了杯水出來,“媽,你別抱怨了,這次事情鬧成這樣,我還能被保釋出來,已經(jīng)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廖阿姨接過水喝了一口,隨即皺著眉放到茶幾上。“你這喝的什么水?”
柴靜音受不了地又去冰箱里拿了一瓶果汁出來。“你喝這個,零添加的。”
廖阿姨接過瓶子盯著成份表看了又看,最后才擰開喝了一口。
“萁萁,不行,你跟我,還有薌薌,我們?nèi)齻人先出國吧。”
聞言,剛要坐下的柴靜音動作一頓。“媽,我們走了,爸怎么辦?總不能留他一個人在這里。”
廖阿姨嘖了一聲,“就是因為你爸磨磨嘰嘰,拖到現(xiàn)在,現(xiàn)在搞得你也被警察查了。”
“萁萁,你覺得你現(xiàn)在被盯上了,他還能獨善其身么?要我說,他一開始就不該異想天開,跟那個什么鄧肯合作。”
“鄧肯又不是他親生的,這親生的都是一堆爛攤子,只會惹事,那前妻的兒子莫名其妙找上門來,還能有什么好事?”
柴靜音不甚贊同地道,“媽,什么話都是你說的。”
“當初,這一切的計劃都是我們?nèi)彝镀北頉Q的,你也是同意了的。”
“不能因為現(xiàn)在計劃受挫,你就全怪到爸爸身上。”
廖阿姨直接哼了一聲,“你爸那么專制,我敢反對么?我有話語權么?”
“萁萁,我現(xiàn)在就是擔心,其實你說我們也沒做什么,無非就是配合鄧肯接近閻家人,這閻家那對雙胞胎,也不是我們綁的,人也不是我們傷的。”
“但是,現(xiàn)在事情暴露了,你說。。。閻家會不會把所有的賬都算到我們頭上?”單身筆趣閣 dschwx
廖阿姨擔心的是這點,“你之前不是也說了,那個閻煜非常不好惹,不說他的財力,光是他跟梁丘笙和梁丘遠的關系,這警察為了他家的事情,也一定會追查到底的。”
“萁萁,你覺得,你爸真有這個能力對付?他現(xiàn)在畢竟都退休,不在位子上了。”
柴靜音走到她媽身前,然后蹲了下來,握住她的手。
“媽,這種時候擔心這些也沒用了。你看我現(xiàn)在被保釋了,也一切安好地在家,那就證明閻家也是忌諱的,不會私下里動手。”
“那個閻煜,就我這段時間在研究院里了解到的,他跟閻景山和冼寧瀾關系很差,那對雙胞胎,對于他來說,估計也沒多少分量可言。”
“再沒分量,那也是親弟弟親妹妹,血濃于水。”
“只要他家里那老太太在意,他閻煜肯定也得放在心上的。”
廖阿姨這句話倒是又提醒了柴靜音。
是啊,就是因為閻家那位老太太,鄧肯當初才提出這個綁架計劃的。
可惜,最后什么都沒撈著,還把自己都給暴露搭了進去。
“媽,你來找我具體有事嗎?”柴靜音不覺得她媽就是特意跑來吐槽的。
果然,廖阿姨話鋒一轉。
“你爸讓我來的。”
啊?說了半天。。。柴靜音無語的翻了個白眼。
“那你快說吧,爸爸那邊有什么指示?”
聽到柴靜音這一副應對領導上司的口吻,廖阿姨淬了一聲,“還指示,你爸就是讓我來看看你,然后順便跟你說,不用擔心,閻亦安跟閻亦苒的案子,沒有什么真憑實據(jù)能證明你也參與了。現(xiàn)在那個陳奎死了,更是連唯一的人證也沒了。”
“你爸說這案子轉到檢察院那邊起訴,你也不會被列在被起訴人里的。”
柴靜音立馬就想到了一個人,“爸爸是覺得這件事譚志明可以搞定?”
廖阿姨撇了撇嘴,“那個譚志明,之前老是跟你爸打對臺,現(xiàn)在你爸退了,兩個人關系反倒好了。”
柴靜音笑了笑,“媽,這叫亦敵亦友。”
“呵,什么亦敵亦友,那也是只老狐貍,表面裝的大義凜然,剛正不阿,其實。。。這一路爬上來,能干凈到哪里去?”
廖阿姨嘮嘮叨叨又吐槽了一堆,柴靜音‘好脾氣’地聽著,聽完讓她媽趕緊走人。
等屋子里又只剩她一個人后,柴導演去到自己的工作室,里面兩面墻上都是錄像帶。這年頭,連光盤cd都絕跡了,還堅持用錄像帶看片子的真不多。
柴靜音拿了其中一個錄像帶出來,放到最原始的帶著播放功能的電視機里。
彩屏,帶著些許雪花的畫面開始播放。
畫面一開始就是一大片的原始叢林,聽到有人解說,解說的人自己還扛著攝像機在拍攝。
“前面應該就是傳說中的花渣寨的入口了,我不知道一會兒會看到什么,但是希望這一趟沒有白跑。等了這么久,找了這么久,我期待著可以看到書里記載的女頭人,還有神秘的巫醫(yī)。據(jù)說,這花渣寨的巫醫(yī)世代沿襲,可以通古今知未來。。。。。。”
這卷錄像帶,柴靜音已經(jīng)看過不知道多少遍了,她第一次看的時候還是在她大學三年級,她當時狂練自己的發(fā)音,每天看新聞是必修的功課,還有就是她會去圖書館找大量的史料,這些文檔里艱澀的詞匯多,用來做朗讀練習是很好的鍛煉。
然后,柴靜音就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了有個叫花渣寨的原始村落,她生了興趣,一路開始查找信息。
她大學畢業(yè)后,關于這個村落的研究就一度停止了,直到前兩年,她爸柴洪恩突然提起,她才又想起這個曾經(jīng)讓她興致盎然的原始村落。
之后的事情。。。柴靜音看著架子上那一排的錄像帶,微微瞇眼。
為了所有人都能達成自己的夢想,他們策劃了那么久,現(xiàn)在。。。不是放棄的時候。
***
閻景山和冼寧瀾之前帶著雙胞胎走后,就再也沒出現(xiàn),也沒有聯(lián)系。
宿老夫人也沒表現(xiàn)出什么,但是管叔、秦嫂他們都看得出來,老太太心里肯定還是掛念著閻亦苒跟閻亦安的。
午飯后,秦嫂伺候宿老夫人回床上小憩。
她從后院出來,迎面就看到張媽。
“你怎么過來了?”
“老夫人怎么樣?”
“睡下了,午飯吃的不多,但是也還好。”
“嗯,那就好,少爺剛打電話過來問,我就想著過來看看。”
“少爺這兩天回來么?”秦嫂邊說邊跟張媽往外走。
“不回,之前鬧這么大,他那邊忙得很,警察那邊也還在繼續(xù)抓人。”
兩人正說話,一抬頭就看到不遠處有人往后院這邊走來。
“她怎么回來了?”
來人是鴣,之前閻煜和安沅為了不打草驚蛇,沒有拆穿她,但是當然也不可能繼續(xù)讓她留在閻府,把人送去學校后,就聯(lián)系了班主任說不讓離開的,還派人在學校門口守著了。
“秦嫂,張媽,祖奶奶還好嗎?我不放心,就回來看看。”
“亦潤小姐。”宿老夫人之前給鴣改了名,閻亦潤,這還是隨了雙胞胎的名字取的。
“。。。老夫人出門了。”
鴣明顯不相信,“祖奶奶身體不舒服,怎么還出去了?”
老太太一把年紀了,平時極少出閻府的。
秦嫂反應還算快的,“老道長來的電話,請老夫人去他那里坐坐。”
閻家有個世交的道長,這點鴣聽說過,她不死心地往庭院里看了兩眼。
秦嫂給張媽使了個眼色,兩個人一人一邊,夾道半牽半擁著鴣就往外走。
“后廚今天做了栗子糕,亦潤小姐一會兒試試。”
三個人漸行漸遠。
兩分鐘后,一個纖長的身影出現(xiàn)在后院,全身黑,還帶著鴨舌帽和口罩擋住了臉。
只見她穿過庭院,推開了宿老夫人居住的那間臥室的外間。
女人的步子很輕很淺,幾乎沒有發(fā)出一點的聲音。
終于,她來到了宿老夫人的床前。
站定,從胸前掏出槍,裝上消音器。
宿老夫人睜眼的瞬間,就看到一管槍,抵著自己的眉眼中心。
來人是誰看不清,隔著口罩只聽到是女人的聲音。
“不好意思,有人花錢取你的命。”
說完,女人手指微動,扣下扳機。
***
閻煜突然后背一涼,然后胸口悶的好像被人一棍子打上來似的。
他拿過手機先是撥了管叔的電話。
沒人接。
他于是又撥了宿老夫人后院里的座機,響了好多下還是沒人接。
最后,他撥了安沅的手機。
“喂,閻煜,怎么了?”
“你到哪兒了?”
“我馬上就到家門口了。”
閻煜嘴唇掀了掀,語氣里帶著不安地道,“我打管叔他們電話都沒人接。”
安沅這邊剛停好車,拿下藍牙耳機,用手機直接接了。
“秦嫂呢?張媽她們呢?”
“都沒聯(lián)系上。”
安沅腳下步子急了,直往后院跑去。
不會有事的,府里安保這么嚴密,祖奶奶不會有事的!
安沅顧不上再跟閻煜講話,開始撒腿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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