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翎想不通是哪里出了錯。
清河趁朝鴟尚在夼妁之境幻游時將其帶走,待與寂塵談判結(jié)束后帶朝鴟返回,于返回途中遇收到青翎手諭的二階主。
朝鴟到底是誰殺的?是二階主,還是二階主身邊的人?
那手諭到底出自何人之手?從何而來?
是作為誤導(dǎo)二階主而存在,還是作為構(gòu)陷她的假證而存在?
青翎握了握手中的手諭,百思未解,聽到門外有腳步聲傳來,趕緊塞到被子下去。
她被關(guān)在欒熙殿中已有數(shù)日,這還是寂塵第一次來。
“不歡迎?”
青翎淡笑,“我還當(dāng)你是要送我“上路”呢,見你身后無人才放下心來。”
“君浮來了。”
他淡淡說道,眼中卻觀察著她的表情,一瞬也不肯落下。
“來救我?”
“來殺你。”
“看來天界也坐不住了。”青翎輕笑,“你呢?是想把我就地解決,還是將我交出去?”
“去見見他吧,比起天界,我更好奇他是什么想法。”寂塵笑得有些諷刺,沒有給出一個確切的答案。
他這一副看好戲的,不用想也知道定沒有什么好事。
青翎走到正廳時,君浮正背對著她欣賞著正堂座椅之后的圖案。
朵朵似火的黑蓮綻放在本就不亮堂的墻壁上,給整個廳內(nèi)更添了幾分陰郁的氣息。與他那一襲淡青的長袍顯得格格不入。
許是對面前的圖案看得太過投入,青翎到了片刻也未見他回頭。她也不擾他,徑直坐在偏坐上喝了口茶。
這茶清淡的過分,該是特意為他準(zhǔn)備的。
說來也是奇怪,恢復(fù)記憶以前與他朝夕相處也未覺他口味清淡,如今分開的久了,竟覺得有些難以下咽。
茶杯落桌,她明明放得小心,卻還是發(fā)出了清脆的聲響。雖不大,卻足以傳遍整個室內(nèi)。
君浮聞聲回頭,發(fā)覺她早已落座,不由抱歉一笑。
明明是那樣冷情的一個人,她卻覺得這眉眼溫暖至極。
他鮮少微笑,這一笑,便仿佛將這陰寒的魔界都給照亮了。
他與她對視許久,誰也不說話,這么看著,便仿佛敵過了千言萬語。
明明前不久才相見,這一重逢,卻恍若隔世。
“今日這些事端,想來是讓你憂心甚多,整個人竟比前陣子痩了不少。再這樣下去,可是要連青蘿那丫頭都打不過了。”
他笑得淡然,卻要比從前更溫柔幾分。
青翎低頭看了看自己,痩是痩了些,可哪有他說得那么夸張。
剛欲反駁,卻猛然頓住。
在這樣下去,可是要連青蘿那丫頭都打不過了。
青蘿……他說的是青蘿……
不是寂蘿。
一股霧氣倏然涌入眼睛,那霧氣又酸又澀,將鼻眼都熏得通紅。
“你方才……說什么?”
仿佛不相信自己得耳朵,她抬著通紅得眸子又問了一遍。
“阿翎,這些年苦了你了。”
“阿翎,我回來了。”
怎么會?
她張了張嘴,竟已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仿佛是萬年的心酸都尋到了出口,一股勁兒地都釋放開來,她竟遏制不住自己,捂著嘴抽泣了起來。
明明早就知道他是無笙子,卻從未想過他有朝一日會記起自己。
聽說他后來輪回了無數(shù)世,那萬載春秋中的須臾一世,她以為,他早就記不得了。
君浮走上前借給她一個肩膀,輕輕拍著她的背,無聲的安慰著。
“師兄,師兄……”
她有無盡的話想要說給他聽,這些話攢了千年萬年,只等他回來。
她想說她沒有背叛師門,她想說她沒有傷害青蘿,她想說她好想念他……
可如今,除了一句師兄,卻什么都說不出口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是師兄不好,這些年,委屈你了。”
她什么都不用說,他便什么都明白。
不知過了多久,直至寂塵到來,這哭腔才將將有所緩解。
寂塵不覺明歷,被這場面嚇了一跳。
在他的眼里,綺陌也好,青翎也好,都是極為沉著內(nèi)斂的,他從未見過她如此,就連當(dāng)初他狠心將她拋棄,她也不曾示弱半分。
如今怎么……
他皺了皺眉,見緊貼在一起的兩人分開方才落座。
“本君來的好像不是時候。”
青翎轉(zhuǎn)頭擦了擦眼睛,回過頭時白了他一眼。
知道來得不是時候還坐在這?
“情緒起伏至此,想來是談到了不少觸人心扉的話題。”
“談了不少話題是假,觸心觸情卻是真。”
君浮這話出口,不僅寂塵,就連青翎都是驚了一驚。
這是?轉(zhuǎn)性了???
寂塵瞇了瞇眼,仿佛想要將他看透。
“你說你來魔界是為天界處理幽冥詭樓之事,我看著卻像是來敘舊的。”
“敘舊是必然,辦事是順路。與青翎是敘舊,與魔君是辦事。”
寂塵冷哼一聲,“不過數(shù)日未見,這口舌倒比從前利落了不少。”
“魔君亦是變了不少,昔日還未繼位之時,可不似這般咄咄逼人。”
“你怎知本君從前如何?”像是意識到什么,緩緩從椅子上起身,向他一步一步靠近,似是想要在他臉上探個究竟。“你,難道……”
君浮也不起身,抬著眸子與他對視,“故人歸來,魔君似乎不太高興。”
“你當(dāng)真……怎么會?”
寂塵此刻的驚訝一點也不低于青翎。
兩人面面相覷,青翎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你歸了神位?這么快?!”寂塵繼續(xù)追問。
“平了東方戰(zhàn)亂,天帝準(zhǔn)我提前歸位。不過……”他頓了頓,目光瞥向青翎,“還差一件事。”
寂塵順著他的目光看看去,蹙緊了眉頭,半晌,又冷笑道,“天帝會準(zhǔn)你帶幽冥詭樓樓主歸天?”
“自然不允。”君浮慢條斯語,笑得坦然,儼然是勢在必得的架勢。“但若流落在外的天女歸天,天帝、乃至整個天界,自是喜不自勝。”
不允幽冥詭樓樓主入天,卻允天女歸天。這是擺明了告訴她:只要你愿意拋下幽冥詭樓與魔界的一切,大可回天界繼續(xù)做你無憂無慮的天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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