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應下,瑤立馬說道:“早上琰跟我說,你們出來后,夢境就不見了。我還有些未了之事,我想你能不能用你的集夢術幫我把它給找回來。當然,如果你覺得不方便的話,我和琰可以另想辦法的。”
作法尋夢離不開筑夢室,不說讓人留下,變相取巧讓啟顏幫著自己尋夢,瑤這回是想好了算計啟顏。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莫說話出了口,就算未曾應下,啟顏亦是拒絕不了瑤的這個請求。
被將了一軍,啟顏苦笑著搖了搖頭,言語道:“圣尊常說娘娘小時鬼點子特別多,啟顏初時還真不信。”
瑤燦笑道:“這會你信了吧!”
必不得已,啟顏也只能認了,正色說道:“夢境飄渺難覓,娘娘可要作好找不著的準備,免得到時失落。”
“嗯,”瑤點頭笑道:“放心吧!”
夢境飄渺難覓,要隨機緣,何時能找到那是不一定事,時間一長,心念轉過彎,啟顏就有可能不走了。
看罷,聽罷,琰是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拉著瑤的一只手指,指了指地上的大包小包說道:“你自己整整,我們走了!”
剛才還殷勤的很,轉眼的工夫什么都不管了!
心里落差大太,啟傻立馬說道:“你不幫我,這一堆的東西,我要整到啥時候?!”
琰扯了一笑,“那是你的事!”言罷,攬著瑤故作流里流氣地說道:“媳婦兒,你說是嗎?”
瑤“噗嗤”笑出了聲,言語了一句“就是”,倆人在啟顏的連環白眼下走出了房門。
出淘夢小筑后,瑤一路留心著琰的神色,其間有意無意地提及他在夢中失憶之事。
琰非常敏感,為了不讓她看出端倪,忍著心痛,神色自若,言說自己現在好好的,讓她別疑神疑鬼地瞎想。
回瑾怡苑后,坐了一會,琰推說有事便去了莊中的臨風閣。
瑤尾隨而去,只見琰進去不久后,荊楚便領著琰的心腹仙醫走了進去。
臨風閣門禁非常森嚴,是岐靈的軍機密庫,亦是眾神議事之處。
瑤已成廢神,進入臨風閣,若不想被人發現那是絕無可能,無奈的她也便等在了外頭的陰暗處。
半個時辰后。
仙醫獨自從臨風閣出來,瑤尾隨其行,遠離了臨風閣后,便叫住了仙醫。
有了琰的交侍,仙醫起初是什么也不肯說。后來,禁不住瑤的好說歹說,也便將實情說了出來。
琰本就有心傷舊疾,中曜夜鎖情咒后,心痛之癥便已頻發。如今加上忘心咒,心疾便已到了不可修復的程度,每日要承受萬千蟲蟻噬心的疼痛。
聽罷,瑤沉默了一會,心痛自不必多說。
見瑤無語,仙醫抬頭看了一眼瑤,躬身道:“娘娘若無事了,小仙便告退了。”
“你博學多識,難道就沒有一點辦法了么?”明知已無法,瑤忍不住還是問了一句。
仙醫搖了搖頭:“若圣尊中咒的不是元神,尋得天機石便可。雖說天機石難尋,那起碼也個盼頭……小仙慚愧啊!”言罷長嘆了一聲。
瑤又問道:“方才進去,你是如何處理的?”
仙醫答道:“元神中咒,眼下之法,也就減輕疼痛,再配以靈藥廷長心臟被腐噬的時間。”
心痛過頭,瑤已沒了感覺,聽罷,點了點頭后便如石塑般呆怔在了原地。
“禍福雙依,娘娘要往好處想,說不定……”仙醫亦是不忍心,便胡謅寬慰:“說不定……它自己就莫名其妙地好了!”
領情,瑤輕聲說道:“我有法子,圣尊會沒事的,你回吧,此事切莫聲張。”
聽得有法子,仙醫不由得愣了愣,隨后興奮道:“娘娘有何法,可否告之小仙。”
學海無盡,每每到了短淺之處,人必想求知鉆研,行醫者更甚。因為他們要救得是人命。
覺著說漏了嘴,瑤苦笑道:“回吧,等日后圣尊好了,我再告你你。”
仙醫點了點頭,“那也好,娘娘精神欠佳,要不要小仙送您回去?”
不想再說,瑤擺了擺手,轉身離去。仙醫不放心,看著她的背影在原地站了一會后,他才順著來時的路返回。
荊楚出臨天閣,眼尖的他是無意中發現了這倆人的身影。當即便追上了仙醫盤問,仙醫見瞞不過,便如實地告訴了荊楚,亦將瑤的原話說了一遍。
荊楚心下生疑,便將此事告訴了琰。
……
時已值正午。
瑤如游魂般的回到了瑾怡苑,未進門便聽到了墻角紫茵抽泣的聲音。
狐疑地繞向出聲處,遠遠地還真的見著紫茵蹲在墻根底下,抱著雙膝埋頭在哪里小聲啜泣。
瑤走了近去,見著,紫茵慌忙地抹了眼淚,臟兮兮地花著臉,起身喚了一聲“娘娘”。
“你這是怎么了?”看著她泛紅的眼睛,瑤柔聲問道。
紫茵猶豫了一會,抬手露出了全部淤青的上臂。
見著,瑤心疼不已,忙道:“怎弄成這樣了,蹲這里干嘛,快點去上藥!”說著話,她是轉身就走。
紫茵在背后欲言又止,眼淚在兩眼眶里直打轉,默默地跟著瑤走到了門口,一個沒忍住,亦便泣涕出了聲。
見狀,瑤是起了疑心,“有人欺負你了?”心里一萬個不敢相信。
心想著:瑾怡苑人少,除了紫茵就是四五個打雜的仙婢,那幾個性情溫順,平日亦是忌憚紫茵,若說外頭,外頭也沒人會這么膽肥吧?
這一問,紫茵抬頭看著瑤是下意識地點了點頭,跟著又慌里慌張地搖了搖頭。
真是被欺負了!
瑤鼻中輕嗤自嘲后,問道:“誰干得?”
不等紫茵應答,沉怡居方向便傳來了青鸞的一聲“尊妃”。
去了娘娘兩字,單言“尊妃”,青鸞把自己放在了高位。
紫茵下意識地往瑤身后靠了些,她這無意識地舉動,瑤不由得一陣心痛。
抬頭間,青鸞已至眼前,后頭跟著一樣貌俏麗的婢子。
天妃是帝君之妃,依禮,身份在瑤之上。不等那婢子施禮,紫茵便規矩地給青鸞福了福身子。
隨后,青鸞的婢子亦給瑤施了一禮,行禮時,那婢子抬眸偷偷地打量了瑤一眼。
兩個丫頭禮畢,青鸞先開口客套了一句“尊妃近日安好”,等著瑤給其行禮。
三界只有別人給瑤行禮,想瑤給她行禮,青鸞是想多了。
果然,瑤淺笑著回了一句“勞煩記掛了”,連一句天妃都懶得給。
沒得到想要的結果,青鸞傻眼桙了一會,笑道:“紫茵,你沒事吧?”
這一問,瑤算是明白了,不悅道:“紫茵手上的淤青是你身邊人掐的?”
青鸞斜了一眼那仙婢,淡淡地說道:“鶯歌,還不給尊妃娘娘賠禮道歉!”
鶯歌是今年的新晉小仙。神族每年都有從下界上來的晉級小仙,青鸞意欲培養親信,便從里頭選了一批,她是其中之一。
青鸞言罷,那仙婢從她身后走了出來,挺著背言語道:“尊妃娘娘,剛剛奴婢與紫茵妹妹發生了點小誤會,情急惱怒之下便擰了她幾下。還望尊妃娘娘海涵,饒恕!”
鶯歌說得挺客氣,但態度語氣就不怎樣了,性子是隨了她主子了。
不說一丘之貉,仗勢欺人,她是頗有狗仗人勢的味道。
瑤冷聲說道:“別急著道歉,你擰得又不是本尊。紫茵,你把事情說出來我聽聽!”
紫茵看了看青鸞,看著瑤仍是欲言又止。
瑤輕嘆了一聲,“進去說吧,我有點累了!”心想著,這小丫頭這么猶豫,這受欺負肯定是與自己有關了。
進門,落坐于院內白玉桌,仙婢送上香茗。
紫茵在瑤的再三催促下,跪在瑤的跟前說出了事情的經過。
瑤出去后不久,木心便來沉怡居了,紫茵路過遇著他,木心告訴她說帝君今夜就要搬回來住,小丫頭心熱,見木心忙著,便搭了把手。
房間歸置好后,木心說要回水雲居取落下的物件,紫茵從未去過,一時好奇也便跟了去,回來時從水雲居帶回了十幾枝梅花,心想著給瑤熬粥,泡茶什么的。
回來的路上,紫茵遇上了昔日一起修行的小姐妹,擔擱著聊了幾句。木心帶著那些花先回了岐靈。
不知其意,木心便將那花養在了玘的房里。
紫茵回到岐靈便去跟木心要花,湊巧的是木心不在。
遠遠見著帝君臥房窗臺上的梅花,紫茵便將花帶著瓶子端了出來,心想著等會跟木心支會一聲就是了。
出門時,青鸞帶著鶯歌剛好進院。不等紫茵說些什么,鶯歌上來便奪走了手中的花,兇神惡煞地罵了她一聲“賊骨頭”。
乍來一手,紫茵亦是嚇到了,竟忘了給青鸞請安。這時,鶯歌出手便扇了她一巴掌,摁著她跪在了地上,手順帶著狠掐了幾十下。
請過安,紫茵亦是委屈的不得了,便向青鸞解釋,青鸞讓鶯歌把花還給了她,亦未多說什么。
幾百年來,瑤和琰是一句重話都未說過她。這番受了如此委屈,她把梅花送去了廚房后,便一個人偷偷地躲去墻根抹起了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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