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忍心傷他,面對玘的癡纏,瑤實在是無奈。頓了一下,柔聲說道:“三界并不太平,你應比我清楚,你真的不應該……”
“什么也比不過你和孩子,”不等瑤把話說完,玘言語著就伸手觸摸起了瑤的臉,“這些事你不用管的。”
瑤看著他沉默了一會,將刀尖往他身上抵進了幾分:“不要逼我!”
“我數到三,你不動手,我就當你答應我了。”玘笑著說道。
瑤垂眸未語。
話到這份上,玘以為她是沒了退路。看著她,此時的他如妖孽一般,邪魅笑道:“一……二……”
微顫著握刀的手,一番思索后,瑤拿捏著分寸,狠著心真的扎了進去。
神魔神弱處就是心臟,刀入,鮮血一下子涌了出來。
疼痛瞬間全身蔓延,玘愣愣地看著瑤,心痛遠遠地超過了身上的疼痛,手亦停頓在了瑤的臉上。
四目相對,瑤冷冷地看著他。貌似無情,冷若冰霜之下的心痛,只有她自己知道。
“你干什么?你還真下得了手!”
未等瑤收手,青鸞憤怒的聲音便傳了進來。
寒潭洞的屏障早先已被玘作法破除,話音剛落,青鸞便出現在了兩人眼前,閃身而上時借力猛推了瑤一把。
被推失重,瑤頓時向后仰去。
青鸞這一推,玘亦是始料未及。已來不及出手的他不露聲色的彈指作法,護住了瑤的腹部。
青鸞進來時,瑤的手還握著匕首,青鸞這一推看似怕瑤再傷到玘。其實嫉恨才是主要,借著由頭,她恨不得這一把能推掉瑤肚子里的孩子。
猛烈地撞擊,一陣眩暈絆隨著巨痛,瑤的上半身幾乎失去了知覺。被磕的后腦,血順著長發和凹凸的石壁而下,待她緩緩坐起,長發上的血便如潑墨般沾染上了身上白衣。
洞內,傾刻間飛滿了兩人鮮血所化的紅蝶。
青鸞斜了瑤一眼,意欲給玘療傷。玘搖了搖頭,她便站在了玘的身旁。
“痛嗎?”手捂著還扎著匕首的心口,玘看著瑤問道。
玘問的并非是瑤身上之痛,是指她扎了他,她是否心痛。
身上的痛減輕了心里的痛,心知玘話中意思,瑤淺笑道:“不愛了何來的痛?這一刀帝君滿意了吧!若非三界離不了帝君,瑤還可以扎得更狠一點的。帝君放心,我什么都不會讓孩子知道的。請你也記住。他的父親是琰,是岐靈圣尊!”
扎下這一刀,瑤想了很多,不單單就一個情字所能概括。
琴音的術法修為和意取三界,她從夢境中就已知曉,神魔之爭那是遲早的事。
一旦開戰,三界的勢力就會重新洗牌,除了岐靈之外,神族名下其余的勢力會不會倒戈那都是未知數。
說到底,歧靈才是神族的根本。若想神族列于不敗之地而福澤三界,那就得凝聚岐靈這股中堅之力。
神族雖以玘為尊,但岐靈之眾擁戴琰遠超于玘。瑤這一刀更多的是為了三界,為了玘,她不想玘為了自己而失了岐靈。
聽罷,玘苦笑連連,看著瑤的雙目漸漸地失去了往日的神色。
不等玘再說些什么,這時,琰亦進了石洞,素堇隨后而入。
琰從后園回到房中,素堇亦在四處找瑤。荊楚得知,心知闖禍了的他急忙老實交待了自己的罪行。歧靈暗哨曾見著瑤和紅魚兒飛往妖界飛去,琰便尋到了寒潭洞。
而青鸞呢,她是他人告之。
見此,琰急忙將瑤扶在了懷里,看了一眼瑤身后的石壁,身經百戰的他當即便推測出了瑤是如何受的傷。
“明知她懷孕,還蠻力推她,青鸞,你好歹毒的心腸!”琰斥責道。
見瑤溫順地靠在琰的懷里,玘冷冷地說道:“是你的女人行兇在前,怨不得她護夫心切。”
“你……”
琰還想說些什么,瑤輕喚了一聲“琰”,在他懷里微微地搖了搖頭,琰便順從地住了口。
“好一對恩愛夫妻!”
玘冷笑著諷刺了一句,拔出匕首扔在了瑤的眼前,隨后飛掠了出去。青鸞得意地看了瑤一眼,亦追了上去。
眼看著玘離去,心痛迫使著瑤將玘扔下的匕首握進了手里,刀刃沒入手心,血瞬時從指縫中滲透而出。
見及,素堇急忙奪了她手中的匕首,取出丹藥給敷了上去。
琰一邊動手給她處理著后腦的傷口,一邊說道:“給你下藥的事,荊楚都說了,你現在?”
從催情丹發作到現在,前后已將近一個時辰,又經這一番折騰,瑤身上的情丹藥效倒也是過去了。只是扎了玘一刀,揪心的痛。
瑤垂首輕聲說道:“無事了,他心里是向著你的,做這樣的事也就一時糊涂,你別責他。”
“無事就好……”
看著眼前衣衫不整全身血跡斑斑的人,琰心頭亦是難以言喻,處理完傷口后心疼地將人攬在了懷里。
素堇默默地退去了洞外。
瑤安靜地窩在了琰的懷里。心里有過不去坎,這會的她只想蒙頭睡大覺。巴不得睡死過去才好。
心知她的脾性,琰脫下外袍裹在了她的身上,直到懷中人一動不動,貌似睡著了,他才抱著她掠出了石洞。
……
三人回到瑾怡苑時已是丑時末,荊楚跪在院子里,紫茵正在數落他。
垂頭跪得筆直,荊楚一言不發,見著琰抱著瑤飛落了下來,急忙起身跑了上去。
“娘娘……”一時糊涂犯了這樣的錯,面對瑤,荊楚還真不知道如何開口。
瑤被琰打橫著抱回來,窩在他的懷里,她是睡了一路,這下聽得荊楚叫喚,才迷迷糊糊地睜了眼。
琰冷著臉瞅了荊楚一眼,邊走邊說道:“自己去司刑處領刑,領完后若還活著,就去火龍谷面壁思過。”
聽此,瑤扯著琰胸前的衣襟喚了一聲“琰”,意想他饒了荊楚。
“這事由不得你!”
琰蹙眉看了懷中人一眼,說著閃身進了房。
知道犯了重罪,荊楚無話可說,當即跪下領命,對著房里說道:“娘娘,荊楚犯渾,荊楚對不起您。領刑后,荊楚若還能活著,再來您這里領罰。”
素堇囑咐紫茵為瑤準備浴水后,看著他輕嘆了一聲,亦走進了房。
房里,被琰放下后,瑤反手拽住了琰的手,柔聲求道:“他意在為你,說到底這事是我不好,不要讓他去司刑,我來罰他可好?”
琰搖頭說道:“這事沒的商量。天亮后隨我去九重天,你趁早再休息一會。”言畢,抽手就走。
知道自己會禁不住瑤的軟磨硬泡,琰這是想逃跑。
瑤那里會由他逃走,隨即便扯住了他的衣袖,“我現在不也沒事?算了吧。”
“有事就晚了,沒的說。”說著話,琰拂開了她的手。
瑤便如八腳章魚般纏上了他,抱著他的胳膊,邪氣地說道:“害得是我,我不整回來,我不甘心。你把人給我,我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身。”
聞言,琰蹙著眉頭,看著她一陣哭笑不得,但也未肯答應。
“歧靈向來律條嚴明。若不嚴懲,難以服眾。”
“這不是沒人知道么,就算知道了,行不行還不是你說了算。怎樣?”看著琰,瑤開始拉下了臉,威脅道:“你不肯,我就去司刑處坐著,看誰敢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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