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闌在煉珍堂里忙碌,對于賞花會上發生的事并不知曉,但進出煉珍堂的各家丫鬟小廝,清閑時總要忍不住要八卦兩句,八卦乃人之天性,所以鄔闌也樂得一邊聽著八卦,一邊做著點心。
說白了這賞花宴不就是相親大會嗎?鄔闌雖然心里吐槽,但也擋不住那顆想八卦的心。小櫻更是機靈,嘴又甜,到處穿插跑動,聽到什么有趣的就回來跟鄔闌嘀咕上一陣,然后兩人就嘻嘻哈哈一陣,好不歡樂!
而園子這邊,謝采箐剛剛撫完一曲梅花弄,余音仿佛還在耳邊縈繞,賓客們依然還沉侵在優美空靈的琴聲之中。就見她起身盈盈一拜,說道:“采箐獻丑了”,而后抬頭看向北面席桌的方向。出塵清麗的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笑容,氣質幽蘭,令人忘俗。
在場的夫人無不暗暗點頭,連老夫人都不禁贊嘆:“這謝丫頭是個好的,樣貌才情樣樣出色”。
“可不是!”,老夫人身旁的嬤嬤笑著接話道:“就不知將來誰有此福氣把謝姑娘給娶了去?”
老夫人看了看嬤嬤,呵呵笑了兩聲:“那可不好說,這中間還有個太后呢”。
賞花宴實際上就是男女可以正大光明相見的一種聚會,所以并不要求很正式的,進行當中,男男女女都可隨意游玩。謝大奶奶跟幾位要好的夫人在一處說話,瞧這幾家的姑娘們早就按耐不住了,她笑著逗趣兒了幾句,便打發這些姑娘都去了院子里。眾位夫人依舊待在暖閣里,吃著茶聊天,話題又集中在了謝家姑娘身上。只是眾人都知這謝家姑娘并不是隨隨便便能宵想的,所以大家都盡力說著漂亮話,自然逗得謝大奶奶開心不已。
士紳之家設宴,以南北開桌為敬,而貴客多專席,席上必設雕漆嵌金小屏風,中間擺紫檀小幾,上陳小銅香爐,旁列香盒筋瓶,宴席時添香火,四座皆然。而菜肴果品則陳于添案,如此便于觀覽。曹淓毓正是坐在專席之上,而王家大爺則陪在一旁。一曲扶完,王愷忮開口便道:“曹兄覺得這謝丫頭如何?”
這話問的!
曹淓毓就是那曹家大當家,家主,曹家乃巨富,不僅買賣做的大,而且與皇家有很深的勾連,要說當今圣上身邊最信賴的人,這位當之無愧,只是曹家低調不顯。這點別人不知,可他王愷忮卻是一清二楚。
曹淓毓微微一笑,手里還把玩著一串珠子,說道:“琴不錯”。
而這謝采箐撫完一曲并未回到席上,她輕揮衣袖,轉而徑直向男賓席走來,至三丈開外停下,又是盈盈一拜,說道:“聽聞曹公子善簫,不知可否與采箐合奏一曲?”那舉手投足間,裊裊纖衣,翩翩約素,好一派豐姿綽約。
在場賓客無不驚詫萬分,連王老夫人都吃了一驚,不過轉而又會心一笑:“看來咱們是瞎操心了”。
一旁的老嬤嬤也應道:“可不是,估計好事也不遠了,只是這曹家……”。
老夫人點點頭道:“嗯,這曹家可不好相與,且有得瞧了”。
此刻在廚房的鄔闌和小櫻,正唧唧呱呱地說著八卦,小櫻正好說到這謝采箐的大膽舉動,鄔闌睜大了眼睛,吃驚不已,她簡直要為這位謝姑娘大大點個贊!
“那后來他兩合奏了嗎?”鄔闌一臉八卦的表情問道,眼里還帶著小興奮。
小櫻遺憾地說道:“好像是沒有誒!”
“哦?那是為何?這是現實版的才子佳人戲啊,怎能讓觀眾如此失望?”鄔闌不無遺憾的說道。
“哎~,可惜啊,聽人說那曹公子和謝姑娘都是天仙一般的人兒,那才是郎才女貌啊!”
“誒?住在咱隔壁的主人好像也姓曹誒?”鄔闌突然想起了隔壁那位曹公子:“不會是他吧?”
小櫻皺皺眉思索片刻道:“哪有那么巧?”
可世上的事真就有這么巧……
曹淓毓并不在意給不給那謝采箐面子,他只在意誰影響他的心情。此刻他面前正擺著一碟荷花酥,這是侍衛從還在大廚房的鄔闌那里拿來的。
“主子,這是那鄔姑娘做的點心,您放心嘗”,跟隨曹淓毓來的是叫阿閃的侍衛。
曹淓毓拿起荷花酥看了看,又放到嘴邊輕輕咬了一口,唔~味道不錯。吃到這荷花酥,不知怎么他又想起鄔闌那夸張生動的表情,和那狡黠靈動的雙眸,嘴角不禁彎了彎,臉上漸漸浮出笑意。
阿閃內心驚訝,果然一提到鄔姑娘,主子就跟平時不一樣,這老風說的一點沒錯!
他眼珠一轉,接著又道:“小的去看了鄔姑娘做的那糖雕的梅花盆景,嚯!簡直跟真的一摸一樣,不對,該說就是真的!鄔姑娘真是厲害!”
“哦?”曹淓毓眉毛抬了抬,斜睨著他。
阿閃見狀頭皮一麻,壯著膽子又道:“對啊,小的是問的她丫鬟,說那梅花全是糖做的,可以吃的”!
“哼~”,曹淓毓輕哼一聲,說道:“如今你們幾個越發膽大妄為,看來是想再回山上了”。
阿閃一聽嚇得汗毛倒豎,哪里還穩得住,立馬跪倒磕頭道:“小的知錯,請主子責罰,小的以后再不敢無端猜度主子!”
曹淓毓細細品著荷花酥,并沒理會阿閃,可憐他跪在那里動都不敢動一下,臉上滲出汗珠子。過了半晌,才又說道:“起來吧”。
阿閃如釋重負地松了好大一口氣,趕忙爬起身來立在主子身邊,他暗呼好險,才從那鬼地方出來,可不想再回去。
曹淓毓看他如釋重負的樣子嗤笑一聲:“你四個雖說是精挑細選出來的,就好比僧多粥少,有的是人想到這邊來,你好自為之,今兒回去自去荃叔那里領罰,長長記性”。
阿閃深深一拱手道:“是!謹遵主子吩咐”。
“哦~對了”,曹淓毓頓了頓,又道:“鄔姑娘那,還有什么?”
阿閃:“……”
這時的園子里,各家姑娘們正一起嬉戲游玩,有一起投壺,蹋毬、玩雙陸的,還有像謝采箐一般的,聚在一起逛園子賞花的。
謝采箐并沒有因為曹淓毓的拒絕而沮喪,反而大大方方的同姐妹們一起逛起了院子。只是用眼角余光一直注意著上席這邊。同她一起逛的有那徐家的徐四姑娘,這徐四的娘親是曹家的庶出姑娘,雖說是庶出,可仗著家族實力雄厚,依然做了同知的正頭娘子。
徐四見謝采箐興致缺缺,以為她受了打擊心底委屈,于是好生相勸道:“采箐,表哥他一直就是那樣,你也不用往心里去。”
謝采箐自然知道徐四的身份,她笑了笑,柔聲說道:“曹公子身份貴重,是我任意妄為了,不怪他這樣待我”。
徐四嘆口氣說道:“采箐,你是不知道表哥。表哥他從小就被當成家族當家人來培養,其心智膽識豈是一般貴族公子哥兒能比的?”徐四眼神復雜地看著她,又道:“曹家的宗婦又豈是那么好當的?那漓姑娘不就是……”
“漓姑娘?”謝采箐眼睛一瞇,又道:“就是什么?”
徐四吐吐舌頭:“糟了,娘親不讓我說曹家的事,我又說漏了”。
謝采箐拉住徐四的手:“好徐四,悄悄告訴我好嗎?姐姐我自然不會告訴伯母的”。
“哎~,反正都說漏嘴了,就告訴你好了”,徐四嘆氣道。
謝采箐心里一喜:“好妹妹!那咱們去那里說”,兩人便帶著丫鬟去了僻靜處說話。
那邊,兩人去了僻靜處,這邊,園子中央的寬闊平地上,一群姑娘正聚在一處準備比賽投壺,其中自然有那馬縣令家的小姐,和幾位富豪權貴家的姑娘。
馬小姐就是那位喝了火鍋底料而鬧肚子的姑娘,他娘馬夫人是謝大奶奶的手帕交,兩人早一處說私房話去了,她可沒什么興趣和長輩們一塊參合,所以早早到了園子里找人玩。
她的丫鬟雨兒,就是陪著小姐一起吃火鍋的那位大膽丫頭,今兒是傷好了以后頭一次陪姑娘出門應酬。她正給她家姑娘去廚房里找點心吃呢,一進煉珍堂,她一眼就看見了鄔闌,高興的差點兒叫出來。
為啥雨兒那么開心?
因為她看見鄔闌面前擺了好多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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