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窗外迎來清晨的陽光,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呆坐了一夜。
對于昨晚發(fā)生的事情,我還處在消化中,總覺得好像做了一場夢一樣,太虛幻。唉,我之前還以為葉紅緒的資質(zhì)和我差不多,原來人家只是想保持低調(diào)而已。
如今,自己還被選為救世主?我實在無法想象。就我現(xiàn)在這樣子,能否去救云晟師兄,都還是問題。
唉,想太多也無益。
我走到銅鏡前,細細地端詳著那只蜻蜓發(fā)夾,總覺得它隨時都要振翅飛走。
“這個便是絕世法器呀!”我喃喃自語道,“那是否我的靈力會有所提升呢?”
正猜想著,聽到遠處傳來一陣聒噪聲。不用出去看,就知道又是邱芷言在吵鬧著要回濘州學院。唉,云晟師兄還生死未卜,她卻貪生怕死地想要逃回家。
隨著吵鬧聲越來越近,我覺得又開始頭痛欲裂。熬了一晚上的夜,現(xiàn)在聽到她的喧嘩聲,實在是刺耳難忍。
“如果可以讓她禁言就好了……”我扶額嘆道。
這時,發(fā)覺外面突然安靜了下來。可是,沒過一會兒,一道玫紅的身影闖進了我的房間。我定睛一看,是邱芷言這個愛找茬的主來了。
只見她怒氣沖沖地朝我跑過來,比手畫腳了半天,嘴巴張了半天卻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我不解地問道:“邱大小姐,你又在作什么怪?”
她越比劃越著急,可嘴巴卻像沒打開開關(guān)的麥克風,看得到嘴動,卻聽不到任何聲音。
難道……她真的被禁言了?
我呆愣地看著她,她手舞足蹈一陣后也驚恐地發(fā)現(xiàn)了異樣。隨后,逃似地飛奔出去。
我輕撫了下“扶云玉笄”,心道:還真是絕世法器!只不過,用在邱芷言身上,好像有點大材小用了。雖然我已經(jīng)忍她很久了!
次日,道霽掌門率精英門眾,準備最后一次進結(jié)界搜索營救。我也連忙自告奮勇,打算跟他們一起上山。
可是,沒人愿意理會我這個低學級學子,他們都覺得我進去只會給他們拖后腿。尤其是子衿師姐更反對,因為她覺得我身體好容易才剛復原,不宜再進去冒險了。
當我眼巴巴地看著道霽掌門他們從玉鏡進入結(jié)界后,我卻只能站在外面苦等,心里說不出的酸楚。
“我也想進去救云晟師兄啊,為什么就不帶我呢?”我沮喪地嘆道。
“葉紅緒,本皇子愿帶你一道進去!”
我訝異地轉(zhuǎn)身,但見尹少主和七皇子等仙山門人都來了。
“十三師弟,道霽掌門邀我等前來相助時,已道明此行兇險異常。你怎可帶葉姑娘一同涉險?”尹少主擔憂地勸道。
“我不怕!尹少主,你們帶上我吧。”我急忙出聲央求道,“云晟師兄為了保護我,如今生死不明,我怎么能貪生怕死地躲在外面……”
“這……”尹少主似乎有些動搖。
我趁熱打鐵繼續(xù)說道:“進去之后我保證不給你們?nèi)锹闊缛舭l(fā)生危險,我自行負責。”
“葉紅緒,你如此掛心你那位師兄,他可是你的意中人?”七皇子忽的湊近問道。
“要你多事!”我不自在地躲閃開,與他保持距離。
他錯愕了一下,隨后不滿道:“葉紅緒,如何說我也曾救過你兩次,你便如此對待你的救命恩人?”
“……”我扭頭不理會他。
哼,這個笨蛋,看不出來本姑娘是因為上次的“流血”事件在羞惱嗎!
“十三師弟、葉姑娘,時辰不早,勿在此耽擱。”尹少主如此勸道。
我見尹少主同意了,立刻歡喜地跟隨著他們一行人,進入了結(jié)界。
進山后,一路迷霧漸濃。所有人依舊健步如飛,我卻越來越覺得有些吃力,卻咬牙繼續(xù)緊跟他們的步伐。
不過,尹少主還是顧及到我了,示意門人停頓下來稍作休息,并叮囑所有人兩兩結(jié)伴,防止走散落單發(fā)生危險。我見他們只要催動各自手心上的一枚特殊印記,然后對掌觸碰一下,兩人就可以互相感應到對方。
我不由得嘆服,又羨慕。道魂門多是靠符文標記,雖然也有咒術(shù)可以在對方身上施咒,可我卻還沒學到那一層,身上也沒有符文可用。
正犯愁,突然一根小巧精致的玉笛被遞到我面前。
“此玉骨笛,你隨身攜帶。”
我愕然抬起頭,卻望進一雙波光瀲滟猶如清泉的眼眸里。
“它與我的青塵靈息相通,只需吹響它,我便可知曉你身在何處。”
“……多謝。”我遲疑地接過玉骨笛,“可是,我不懂音律……”
“無妨,我教你。”
他端起玉笛,薄唇輕啟,手指宛如舞蹈一般上下翻飛,一段悠揚的旋律瞬時就響徹四周。
“……”我一時目瞪口呆。
這么難以駕馭的“神器”,完全不適合我好吧,我還是還給人家好了。
剛要遞回去,他卻走到我身側(cè),一把抓起我的手,手指輕握我的手指捏住玉骨笛,移到我唇邊。“盡可試試。”
我咽了咽口水,學著吹口哨的樣子試了一下,居然也能吹出聲音來。我頓時又驚愕又欣喜!
“呵,不錯,悟性尚可。”
覺察到他微熱的氣息吹拂在我臉上,我不自然地把手抽了出來,迅速往旁邊挪了幾步。他稍稍有些愣住了,隨即又不在意地輕笑,修長細潤的手指靈活地轉(zhuǎn)動著玉笛,玉笛末端的流蘇飛揚起來,檀香四溢。
“十三師弟,我們需得在午時前,趕至事先與道霽掌門約好的地方。”尹少主過來說道,“葉姑娘腳程較慢,你隨她晚些過去無妨,路上定要護她周全。”
“師兄放心。”
“你們一路當心!”
交代完,尹少主和其他門人立時加快行程,趕去與掌門匯合了。一想到要和這家伙單獨相處,我就莫名地緊張;不過見他有別于之前的傲嬌張狂,反而換作一副隨意灑脫,漸漸地,我也放松了下來。
很快,日光被迷霧遮擋得無法看清道路,一直走在我前面的七皇子也不見了。
我掏出玉骨笛,輕吹了幾聲,卻沒有得到回應;再用力吹,還是如此。心里不由得懊惱:還說吹笛子他就能感應到,真不該信那個不靠譜的家伙!
現(xiàn)在好了,又剩我一個人了。我不止方向搞不清楚,連路都看不見,怎么辦?
這時,一道藍光閃現(xiàn)。頭上的蜻蜓發(fā)夾飛落下來,纏繞在我左手無名指上,化作一朵櫻花戒指。戒指上雖光亮微弱,但卻驅(qū)散了不少濃霧。
我抬手將櫻花戒指當作夜燈照明,然后憑著直覺尋找道路,意外地再次見到那棵怪樹。我小心翼翼地繞開上次掉進去的陷阱。再摸索一段時間,迷霧漸漸稀少,眼前出現(xiàn)了一方水潭。
見那水潭里的水清澈干凈,我很想過去梳洗一下臉上黏膩的汗?jié)n,可又擔心水里有什么水怪之類的。
“如果云晟師兄在就好了……”我落寞地想道。
“水里無恙。”
一個陌生的聲音從櫻花戒指里冒出來,我嚇得差點把戒指甩出去。
“葉紅緒?是你么?你不是……”消失了嗎?我顫聲問道。
“她早已神魂俱滅,如今你才是葉紅緒。”那個聲音回道。
“那你又是誰?”我又問。
“我乃遠古神器--扶云玉笄。”
什么?它竟然還會說話?我驚詫萬分地盯著手指上的櫻花戒。
“我乃靈性非常之神器,自是能言。”扶云玉笄
額,它還能知道我在想什么?
“一旦認主之后,我即與你意念相通,自然知你所想。”扶云玉笄又說道。
原來如此……這樣我豈不是沒有隱私了?
“何為隱私?”
“額,這個隱私的意思是……”我磕磕絆絆地解釋,“它是我所在那個世界的語言,意思是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秘密和想法……”
“……不甚明了。”
呃,你不明白也是正常,畢竟兩個世界觀念還是有所差距的。就像我,不也是要重新學習和適應這個世界的文化嗎?
“換個說法。”我斟酌了一下,委婉地說道,“就是以后我想的所有事情,你都能知道?”
“知你所想,并非全然明白你所思。”
“你意思是,即便知道了我的想法,卻不一定理解我的意思,是這樣么?”
“正是。”
唉,好吧,我也只能接受這個事實了。以后,就相當于多了一個親密無間的“知己”吧,而且是絕世神器的“知己”。
后來通過一個多時辰的困難交流,我又了解了更多關(guān)于扶云玉笄的事情。原來,這扶云玉笄是遠古一位神子為他的愛人所打造,可是經(jīng)過一場神魔浩劫,扶云玉笄從此遺落到人間。
此后在漫長悠遠歲月,扶云玉笄一直被埋沒在瀲光湖的湖底,直到被上一世的葉紅緒發(fā)現(xiàn)。當時的葉紅緒因為她的離魂體質(zhì)和超群資質(zhì),由道虞院長破格推薦進帝都參加升修選拔考核。她同樣被仙山門少主邀請到瀲光湖別苑做客,之后因為機緣巧合,發(fā)掘出了扶云玉笄。從此,扶云玉笄就跟隨葉紅緒征戰(zhàn)四方、揚名于世……
三年之后,熾魔沖破封印、橫空出世,四處危害世間,眾異能修士都出來討伐,從此又一輪凄慘浩劫。眼見一眾義士死傷無數(shù),熾魔卻越來越強大,邪惡即將壓制過正義。葉紅緒在此時發(fā)現(xiàn)了一部古籍,里面記載了一種古老咒術(shù),可以活人祭天,逆轉(zhuǎn)一次時空之輪。葉紅緒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犧牲自己,才換來世人重生的機會。
她在神魂俱滅之際,用金光銅鏡選中另一個世界的與她命格相似的我,并召喚過來代替她完成滅魔大業(yè)。而扶云玉笄屬于遠古神器,它的靈識能夠保存下來。它繼續(xù)依附在這一世的自己身上,帶著葉紅緒遺留的殘念,靜靜地躺在瀲光湖湖底,等待著我再次帶它一起,共滅熾魔……
深入交流完畢,我陷入了沉默。
對于葉紅緒大義凜然的自我犧牲,我是萬分崇敬的。可是,卻對她把我召喚過來,代替她扛起救世主的大旗這件事情特別無語。
她的思路實在太奇特,為什么她就覺得我會比原主更能勝任這個艱巨的任務呢?唉,如果她在召喚之前,能提前做下市場調(diào)查,就不會被我坑慘了……
“你無需妄自菲薄。。”扶云玉笄開口說道。
“謝謝你信任我,只是……”我還是沒法接受自己要充當救世主這樣的角色。
“我信她!”
“……”敢情它是信它的前主人,而不是信我是吧?
“她一貫思慮周全。”
“……好吧,還是要謝謝你安慰我。”我輕嘆一口氣,“不過能不能商量件事?”
“何事?”
“以后咱們交談的時候,能不能別說這樣晦澀難懂的古文?”
小撫:“……”
“你說,你是自從跟隨了上一世的葉紅緒,才開始開口說話的。她說古文,你學古文。那現(xiàn)在我說白話,你也學下白話,這樣咱們交流起來就比較容易一些,如何?”
“你需多識字習書。”
“我……我當然會多讀書識字,但是我在向你們學說古文的時候,你也可以向我學習說白話啊。”
“……恕難從命。”
什么意思?
“現(xiàn)在我是你的新主人,難道你就不能遷就一下我么?”
“……不甚明了。”
你這樣裝蒜就沒意思了啊?
“裝蒜?不甚明了。”
喂,還能不能愉快地相處啦!
小撫:“……”
鬧過別扭后,扶云玉笄就不再開口說話了。
我對它這樣傲嬌的個性,實在是無可奈何。不是說跟隨什么樣的主人久了,也會貼近那個人的性格嗎?難道上一世的葉紅緒像它這樣的嗎?
“咳,小玉。”我決定打破我們之間的尷尬,畢竟接下去要和它一直在一起,而且還要靠它幫我救云晟師兄呢。
“你可喚我‘扶云’。”
扶云?好文雅的名字。
“小云,……”
“扶云。”
“叫小云比較親昵啊。”
“……”
不知道為什么,我覺得它傲嬌的時候,就會通體冰涼。
額,好吧,現(xiàn)在還是救人要緊。
“小撫,你知不知道我們接下來該往哪里走?”
小撫:“……”
“嗯?”
“……往西南方向。”
我仿佛聽到它嘆了口氣?
“那處陰氣甚重。”
額,陰氣重你還讓我往那里去!
“亦有靈氣聚集。”
靈氣?難道是道霽掌門他們?說不定尹少主他們也已經(jīng)趕過去了。都往那個地方去,那云晟師兄也極有可能在那里。
“好,那我們也過去看看。”反正,現(xiàn)在有扶云玉笄在,我怕啥。
“小撫,你能變成飛劍么?”
“你如今尚未能御靈。”
“可以我坐你上面,你帶著我飛么?”我心血來潮地問道。
小撫:“……”
好吧,可能我有點異想天開了。
一路有小撫作伴閑談,倒也不無聊害怕了--雖然大部分是我在自話自說。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后,一直都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守著這個不能說的秘密,還要小心翼翼地適應這里的生存法則。實在是憋悶極了!現(xiàn)在有個可以分享秘密和暢聊心聲的伙伴,終于不會再那么無趣了。嗯,如果這個小伙伴傲嬌的性子可以改改,就更好了。
“葉紅緒,止步。”
剛剛在嫌棄我聒噪后,一直沉默不語的小撫突然出聲道。
“嗯?”我立刻警覺地停下腳步,“是到了你所說的兇亥之地了么?”
“你可否聽見有人呼救?”
有人呼救嗎?為什么我聽不見?
“哪個方向?”我著急地問道。
“北面。”
我飛快地往櫻花戒上的亮光所指的方向奔跑過去,心心念念地希望那個呼救的人就是云晟師兄。
當呼救聲越來越近,我發(fā)現(xiàn)自己跑進了另一個監(jiān)察法陣那里。
“這里可能有機關(guān)或者陷阱。”我一邊說道,一邊謹慎地察看著四周。
“地宮。”
地宮?為什么這里有地宮?地宮不就是墓室嗎?
“入口在石碑處。”
我走向櫻花戒所指的一塊小石碑,仔細摸索了一遍,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暗藏的開關(guān)。不過,卻發(fā)現(xiàn)石碑上刻著一些符文。
“這個符文我不懂……”
“此為遠古符文,需靈力催動。”
我剛要往石碑上輸入靈力,小撫卻又說道:“你靈力太弱……”
“額……那怎么辦?”我汗顏道。
這時,櫻花戒猛的發(fā)出耀眼的強光,徑直射向我身后。
“啊!”聽得后面響起一聲慘叫。
我轉(zhuǎn)身一看,只見七皇子痛苦地捂著雙眼,蹲在地上。
“怎么是你?”我愕然道。
“葉紅緒,本皇子聽見你的呼救聲,便立時趕過來救你,你卻如此恩將仇報!”
不是我啊。
“你……你沒事吧,七皇子?”心虛地問道。
“自然有事!”他一邊捂著眼睛,一邊控訴著,“葉紅緒,這回本皇子眼睛盲了,你需得負責!”
“……”你想要我怎么負責,把眼睛挖了陪給你?
“小撫,你怎么傷了他?他是皇子,我可得罪不起呀。”我暗暗對小撫說道。
小撫:“……”
“你到底如何了?”我看他一直捂臉蹲著起不來,就挪過去彎腰想查看他的傷勢。
誰知,他突然站了起來。
“啊!”
“啊!”
兩個額頭猛地撞到一起,各自發(fā)出一聲慘叫。
這一撞,他倒沒事,而我卻被撞得后退了兩步,都有點頭暈目眩了。
這七皇子,真就是我的災星啊!
“葉紅緒,你無事吧?”七皇子一邊揉著額頭,一邊問道。
我也捂著額頭,緩了一會兒才回道:“你為何突然站起來……咦,你的眼睛沒事么?”
“我……”他睜著兩只眼睛,還很無辜似的眨了兩下。
“原來你是裝的!”我這才反應過來。
“我是沒眼盲,可適才那道藍光也傷得我疼痛不已啊……”
瞧他還委屈上了!虧我還擔心他瞎了……額,不,虧我還擔心自己又要被他訛上了。原來他竟是裝的,還裝那么像,真可以做古代影帝了都!
“影帝是何物?”小撫問道。
這時候就別問這種不重要的問題了好嗎?。
“他適才佯裝受傷。”
“那你怎么不早說!”我生氣地吼道。
哎呦,疼死我了!不止頭疼,心肝也被氣疼了。
“葉、葉紅緒,你竟對我如此兇悍!”
他一副受驚的樣子,讓我想起來剛才和小撫對話時,不小心喊出聲了。
“我……我不是沖你的。”我支支吾吾地說道。我不想告訴關(guān)于小撫的事情。
“你去了哪里?為什么我剛才一直吹笛子,你都沒回應?”我趕緊轉(zhuǎn)移話題。
他倒沒有糾纏,開始解釋道:“我回應了,然而我被困在機關(guān)陷阱里無法及時現(xiàn)身。我費了諸多靈力,才得以解困。一脫困便聽見你的呼救聲,即刻過來查探。誰知竟被你……哎,你手上那枚花型指環(huán)是何法器?為何與你額間的印記頗為相像?”
“與你無關(guān)。”我把右手放到背后,繼續(xù)問道,“你聽到我的呼救聲?可我一直都好好的啊……等等,我也聽到了云晟師兄的呼救聲。難道……”
“幻術(shù)!”
“幻術(shù)!”
我倆幾乎異口同聲。
“我分辨得出幻術(shù)。適才確有呼救聲!”小撫肯定地說道。
真的有人呼救?聽了小撫的話,我又動搖了。猶豫了片刻,我還是決定進入地宮看看。就算不是云晟師兄,也有可能是其他同門學子,或者其他門派的人,我們總不能袖手旁觀。
************
當七皇子將靈力輸入石碑后,石碑緩緩移開,一條狹窄的通道出現(xiàn)在眼前。
我望著那條通往地下的幽暗通道,不由得有些毛骨悚然。不過,最后還是鼓起勇氣摸進黑漆漆的通道內(nèi)。
這時,七皇子一把攔住我,說道:“我先行。”
而后他從懷里掏出一個小巧的玄機盒,打開后從里面抓出一只會發(fā)光的小飛蟲。一松手,那小飛蟲就撲棱著往通道飛去,里。面瞬間就亮堂了一些。
我在心里疑惑道:那是螢火蟲嗎?在我印象里,螢火蟲好像沒有這么亮吧
“此乃仙山門雪熒,頗有靈性,專為探路所用。”小撫對我解說道。
額,這仙山門的好東西可真不少。
“你那個玄機盒也是從‘千機軒’購買的么?”我一邊小心翼翼地跟在七皇子后面,一邊好奇地問。
“此乃我所制。”他隨口答道。
“你做的?”我驚訝了。他居然會做玄機盒?
“千機軒是我閑時無事所開設,專為尋找善于此道的能者異士,平日由下屬幫我代管經(jīng)營。”
什么?原來他就是千機軒的幕后老板?我簡直太吃驚了。他一個皇子,又是拜山學藝,又是搞創(chuàng)作發(fā)明,還真的是……很閑啊!
“之前你所搶奪的玄機盒,也是我的手筆。”他回頭對我洋洋得意地笑道。
“那是云晟師兄買了送我的,什么時候成我搶你的了!”我不高興地糾正道。
“哦?那你手上的指環(huán)也是你師兄所贈?”
他忽然轉(zhuǎn)身停下,我始料未及,沒收住腳步徑直地撞向他的胸口。
“噢,我的鼻子……”我哀嚎一聲。
“葉紅緒,你無事吧?”
他手剛要探過來,我立刻往后一退,大叫道:“你別過來,我沒事!嘶……。”
幾乎每次他出現(xiàn)的時候,大多是我倒霉的時候,我都有點后怕了。
他訕訕地縮回手,然后轉(zhuǎn)身繼續(xù)往前走。
“你不喜他。”小撫說道。
“我只是跟他不對付。”我回道。
“不對付是何意?”
“額,就是話不投機。”
“瓦塔又是何意?”
“……”深深覺得,文化差異真的是交流代溝!
我們在微亮的通道里,也不知走了多久。一開始這個通道特別狹窄,后來越走越寬敞。只是里面的空氣不大好聞,總有一股令人作嘔的腐臭味,還夾雜著一絲血腥味。而之前還斷斷續(xù)續(xù)的呼救聲,卻早已經(jīng)停止。
云晟師兄會在這個地方嗎?我還是抱著一絲希望,同時也更為焦急。
“這個地宮可真夠深!”我埋怨道。
之前在迷霧林里走了大半天,又在這通道里走了快半個時辰了,我的兩只腳都有點打顫了。
才說著,沒想到,終于到通道盡頭了。七皇子把玄機盒十幾只雪熒都放了出去,沒聽到有任何不妥,我們就走出了通道。
當看到眼前這高聳雄偉的地宮時,我們不禁都驚呆了。
原以為就是個比較大些的墓室而已,可看這規(guī)模,一點也沒比宮殿小。雖然光線昏暗,可雪熒所飛之處,都可見一些雕刻著栩栩如生的龍紋的石柱,鳳凰展翅欲翔的飛檐,還有祥云玉石墻板……
“未料到,道魂門的迷霧林竟有如此之大的地宮!”七皇子驚嘆道。
“……此處,甚為熟悉。”小撫的語氣里充滿了疑惑,還有一絲糾結(jié),“我,似曾相識……”
“是不是上一世你與葉紅緒一起有來過?”我試問道。
“不曾。”
嗯,小撫說過,因為我的到來,這一世所經(jīng)歷的軌跡與上一世已經(jīng)有所不同。上一世葉紅緒頗為順利地通過考核,并沒有現(xiàn)在發(fā)生的這些事情。
“那是從什么書上還是圖上見過?”
“……”小撫似乎陷入了回憶里,久久地不再回話。
七皇子緩緩吹奏起了玉笛,不同于之前聽過的明快清亮,婉轉(zhuǎn)輕柔的笛聲宛若一道道光波,朝地宮四周發(fā)散開去,而后又反彈回來。
如此反復,片刻后,七皇子放下了玉笛,篤定地說道:“在地宮一處內(nèi)室,有些許微弱的靈力波動。”
說完,他率先朝地宮里面走去。我瞅了瞅光芒暗淡的櫻花戒,也緊跟著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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