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機關一啟動,暗門打開,洶涌寒冷的湖水便一灌而入。眼看著四周極速升高的湖水,我只覺得渾身像被無形的絲線纏住一般,無法動彈。
羿穹羨連忙將我抱住,帶著我一起隨湖水往上升。即將沒頂的時候,他叮囑我深吸一口氣。當整個藏書室被淹滿之后,他就帶著我一起從暗門游了出去。
剛游出暗門,忽然從底下竄出幾條金綠色的藤條,纏住了羿穹羨的雙腳。無論他怎樣掙扎都掙脫不開,而我卻感覺快要憋窒息了。
他用靈力將我推了出去,自己卻被拽進了藏書室。我被推出湖面站定后,才發現整個湖水已經下降到了胸口位置而已。
“羿穹羨!”我驚恐地呼喊著,可湖水底下一片平靜。
“小撫,怎么辦?”我慌亂地幾乎要哭了,“他還能出得來么?”
“紅緒,冷靜!你先到岸上尋一安全之處,再離魂下水查探。”小撫提醒道。
“對!”
我剛要上岸,卻看到羿穹羨猛然浮出了水面。
我欣喜萬分地過去拉住他,此時他已經昏迷過去了。我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拖上了岸。
“羿穹羨,醒醒!”
我顫抖著拍打他的臉頰,可他卻毫無反應。
我趕緊給他做起了心肺復蘇,他咳嗽了兩聲又沒了動靜。我立即給他做人工呼吸,可剛做了兩下,后腦勺卻被一只手扣緊。
“唔唔……”我扭動了幾下,卻連身體也被按住了。
等被松開了鉗制,我又氣又惱地捶打了他兩下:“羿穹羨,你這個混蛋!”
“呃,葉紅緒,你若再動手,我便真的要受傷了!”他痛呼道。
“你!我這么擔心你,你卻如此戲耍我……”
我簡直要氣暈了,起身就想甩手走人了。他立馬追了上來,攔住哄道:“是我不該,你莫生氣了,嗯?”
“哼!”
我剛想發作,遠處傳來不少腳步聲。羿穹羨隨即帶著我躍過圍墻,一路飛奔離開了冷玄閣。
等我們順原路回宮后,卻發現宮里也一陣混亂,到處都是在抓人的侍衛。
聽著他們的嚷嚷聲,據說是有人行刺了皇帝,被國師擊退了,現在正在宮里四處搜捕嫌犯。
“這可如何回去?”我問道。
雖然身上有御寒甲,也奔跑了一路,可是依然冷得直打顫。
羿穹羨當機立斷道:“換另一去處!”
說完,他便拉著我又進了假山的密道,但選了另一條路。
兜兜轉轉了好一會兒,我們才從密道的另一個方向出來。我一見到眼前這氤氳繚繞的地方,瞬時怔愣住了。
“這里是溫泉?”
“此處原是我母妃寢宮里的一處湯池。”羿穹羨說道,“你先進去取暖,我去尋些衣物。”
說完,他便匆匆離開。
我將冰冷的身體全部浸入溫熱的泉水里,片刻后才感覺身子逐漸暖和起來。
暖和過后,便開始覺得疲累不已。我靠在溫泉邊上,一邊歇息,一邊等羿穹羨拿衣服過來。慢慢地,身體越泡越燙,眼皮越來越重,身體也越來越無力地下滑。
“葉紅緒!”
我聽到羿穹羨的喊聲,可是卻沒力氣回應他,后來連意識也沒有了。
等睜開眼睛時,發現額頭上正貼著一塊溫熱的棉布。我這是怎么了?
“紅緒,你染了風寒。”小撫說道。
原來是發燒了,怪不得渾身發軟,嗓子還有些刺疼。
我轉動了腦袋,就瞧見羿穹羨正閉著眼靠在床沿邊。我動手拿下額頭上的棉布,他就被我驚醒了。
“葉紅緒?你感覺如何?”
看他滿臉疲憊,雙眼布滿血絲,估計是照顧了我一晚上吧。我心疼道:“你怎么不叫宮婢來好?”
“此處偶爾有人打理,平日里鮮少有人在此。”他解釋道,并為我端了一杯溫水,“且昨夜不太平,謹慎些為好。”
也是。昨晚把國師的寶貝都給毀了,還不知道他要怎么大發雷霆呢!還有一個莫名其妙跑出來行刺皇帝的刺客。
我起身喝水,卻忽然發覺身上的衣物已經全部換過了。這不會是他為我換的吧?
“他蒙著雙眼。”小撫說道。
這有很大區別嗎!我霎時又覺得渾身發熱起來。
“如何又燙手起來?”羿穹羨一邊伸手觸摸我的額頭,一邊困惑道,“不若我遣人傳太醫進宮來瞧瞧。”
“我,我沒事了。”我支吾地回道。
“果真無事?”他還是不大放心的樣子。
“沒事,我再躺躺就好了。你也去歇會兒吧。”說完,我即刻躺回去,還用被子把全身都包住了。
可馬上我就感覺到身后有人躺下,我嚇得剛想起來,卻被他一下抱住。
“羿穹羨,你做什么?”我驚問道。
“歇息啊!”他回道。
“那你怎么不走?”我急道。
“如今這寢宮唯有此處可安歇,我能去何處?”他委屈道,“我已無氣力再多言了,安睡吧。”
說完,他又順勢抱更緊了一些。雖然是隔著被子,可是我還是覺得羞赧不已。
但是聽著身后很快傳來他輕微的鼾聲,我就沒再說,也沒再動了。漸漸的,我也帶著疲憊進入了夢鄉……
后來,我是被餓醒的。
但睜眼后,卻感覺身后有一堵堅實又滾燙的墻,耳邊是溫熱又讓人酥癢的氣息,再看到胸前橫著的手臂。我差點就尖叫出聲了!
我艱難地回憶著之前的事情,才想起他是因為照顧我累倒與我躺在一起休息。可是,他是什么時候跑進我被子里來的?
我腦子里一片混亂,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現在這個樣子要怎么辦?”我在心里哀嘆道。
“喚醒他。”小撫說道。
“你!你睡覺,不要理我們!”我暗惱道。
小撫:“……”
“嗯,紅緒……”
一聲迷糊不清的呢喃,身后的人終于蘇醒過來了。等他一松開手臂,我連忙坐起來并拉著被子裹住自己。
他錯愕了一下,隨后也起身盯了我好一會兒,才輕聲問道:“可覺得好些?”
“我,我餓了……”我低垂著頭,眼睛都不敢與他多接觸。
“呵,會餓便是見好。”他輕笑一聲,“不過此處無膳食可用,不若我們回去吧。”
然后,他下床拿了一套干凈的衣服給我。我等他出去后,才穿戴好,和他一起出了這仙芙宮。
只是,才走一會兒,實在是餓得沒力氣了。羿穹羨見我腳步虛浮,便直接把我抱了起來。
我驚叫:“你,你放我下來!”
這皇宮里來來往往的那么多宮女、侍衛,被人看見不得丟臉死了!
“你已無力氣再走,何必逞強?”羿穹羨不以為然地抱著我繼續走。
果然,很快前面就走來了一群正趕去御花園打掃的宮人。他們經過時給羿穹羨行了個禮,之后一邊走還一邊回頭笑。
我頓時羞得把頭都埋進了他懷里,他卻低聲笑著。
誰知,竟又碰上了一個不速之客。
“呦,七皇子,你這懷里摟的莫不是你的新寵吧?怎的如此恃寵而驕,見到本宮都不起身下跪!”這霸道跋扈的聲音,不是蕭貴妃又會是誰?
羿穹羨依舊穩穩地抱著我,從容應對道:“請貴妃見諒,緒兒身子不適,無法跪拜。改日再登門謝罪!”
“呵,原是如此啊!那便免罪了吧。”蕭貴妃嗤笑道,“聽聞七皇子你領了新寵進宮,影兒那丫頭可是傷心不已!你可別一有新歡,便忘了舊愛啊!”
“蕭貴妃說笑了!”羿穹羨淡然道。
“我可無心思與你說笑。”蕭貴妃冷哼道,“昨夜文蘭君面見皇上,請他將影兒賜與你當正妃。若不是突然來了刺客,此時該已然下旨了。”
聽到這里,我不由得全身緊繃起來。那個白蓮花竟然來這一套!
羿穹羨似乎感覺到我的異樣,把我抱得更緊了一些,而后笑道:“我的親事已交由皇祖母做主,便不勞旁人掛心了!緒兒還需讓太醫診治,我們先行告退了。”
說完,也不等蕭貴妃同意,他就直接走人了。
我起先還擔心蕭貴妃會發難,但居然就這樣放過我們了。后來,我從南鳶公主那里才得知了緣由和羿穹羨母親的一些事情。
原來,羿穹羨的母親尹墨芙出自仙山門一派,曾是圣池山墨書閣的看護者。后來在一次下山途中,邂逅微服出巡的皇帝。兩人情投意合后,尹墨芙被接進了宮,皇帝封她為茉妃,賜予仙芙宮,還為她仿照圣池山的溫泉修筑了湯池。這可謂是極其恩寵了!
只是,尹墨芙心性清冷孤傲,幾乎與皇宮的所有人都合不來。就是現在最寵愛羿穹羨的太后,也一樣不敢與她親近。
后來,尹墨芙被蕭貴妃誣陷以術法傷人,差點鋃鐺入獄。即使后來沉冤得雪,她卻已經對皇帝心灰意冷了。
最后,皇帝不忍心看她在皇宮里整日郁郁寡歡,還無心照顧自己的孩子,便放她出宮了。之后,尹墨芙回到仙山。在羿穹羨長到7歲上山尋她時,她卻已經香消玉殞了。
羿穹羨后面留在仙山,拜師學藝。偶爾才回宮陪伴下太后,和養育他幾年的皇后;對皇帝他并沒有多少感情,可卻是皇帝最寵愛的兒子。
而蕭貴妃,因為當年的事情,自然與羿穹羨結下了仇怨。只是蕭貴妃家族根系龐大,一時無法撼動,也就只能兩方盡量井水不犯河水。
對蕭貴妃來說,常年不在宮里,又不醉心皇位的羿穹羨沒什么好在意的。而對羿穹羨來說,這皇宮里除了自己在乎的人,其他不相干的也不想多去理會。
不知道上一世里,羿穹羨最后是如何登上皇位的?也許是歷經了千難萬難才能坐上那個高處不勝寒的位置吧。
※※※※※※※※
在太醫的精心調理下,三天后我基本上就都恢復了。
這次看過太醫后,得知我肚子里根本沒有什么“小小七”,南鳶公主頗為失落,而太后更是著急地催促皇帝盡早給羿穹羨賜婚。
可皇帝因為文蘭君的請旨在先,就感到很為難。最后,就跟太后言明,打算都只賜為側妃,誰人能先生下皇孫誰人就封正妃。
我聽到后,只覺得煩躁,干脆和南鳶公主兩人喬裝偷偷出了宮。
坐在清馨文苑里,聽著小曲喝著茶,本來是一件挺愜意的事情。可是我卻越聽越難受!因為臺上唱的就猶如尹墨芙的遭遇一般,本以為可以一世一雙人,可卻不得不與其他女人爭寵奪愛,最后還落得一個青燈伴古佛。
這不是尹墨芙想要的結局,也不是我想要的結局。
一世一雙人。呵,我怎么忘記了,他不單單是羿穹羨,他還是七皇子!最開始不是一直警告自己要遠離他,不要招惹他嗎?結果,怎么就走到了今天這一步?
與他一起經歷了那么多,最后竟然還要和別的女人共享他的寵愛,哈!葉紅緒,你太可笑了!
“紅緒姐姐,你莫再飲酒了!你會醉了!”南鳶公主擔憂地勸阻道。
“醉了好,醉了說不定就可以離開這個倒霉的世界了!”我開始胡言亂語起來,“葉紅緒,誰讓你把我召喚來的?我不想呆在這里了,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好好好,我們回宮吧!”
南鳶公主趕緊要拉我走,我卻一把推開了她,醉醺醺地搖頭晃腦道:“no,no,no,不是跟你回家,是回我的家。豆豆,豆豆,完顏竇!你怎么還不來接我回家!”
“紅緒姐姐,紅緒姐姐……”南鳶公主在一旁急得快哭了,“啊,如此皇兄可要怨死我了!”
“你皇兄?他是誰呀?”我忽然迷茫起來,而后又傻笑道,“哦,就是那個七皇子啊!他啊,艷福可不淺,左擁右抱的,可瀟灑了!不過,那不關我們的事,完顏竇,咱們回家!管他的熾魔!管他的羿穹羨!咱們吃小龍坎去!”
我拽了南鳶公主就走,卻迎面撞上一堵墻。我捂著鼻子蹲著哀嚎道:“豆豆,快幫我叫救護車,我的鼻子掉了……去整容醫院,那里技術比較好!”
“啊,皇兄!你終于來了!”南鳶公主又驚喜又委屈地哭道,“紅緒姐姐非要飲酒,我委實勸不住。她,她醉了,胡言亂語一通,我……我亦不知如何是好!”
“葉紅緒!”
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讓我不禁抬起頭來。當我迷醉的視線緩緩地往上移時,看到了別在腰間的青塵。我起身一把拔起它,然后扯掉上面的吊穗。
“啊!”南鳶公主又是一聲驚叫。
我興致勃勃地從懷里掏出玄機盒,然后拿出之前從藏書閣順走的那塊古玉吊墜,想把它掛到青塵上。
可是怎么掛也掛不上,我不由地氣惱道:“這破笛子怎么跟你主人一樣那么討厭!就不該對你好,就不該給你拿這么好的吊墜!讓你主人的影子姑娘給你掛別的吧!”
嘮叨完,我賭氣地想把青塵和古玉吊墜給扔了,卻發現手竟然不受控制了。很快,手里的東西都被人搶走了,而且他還把我直接扛在了肩膀上。
我掙扎著叫嚷:“喂,你是誰啊,快放我下來!小樣,再不放我下來,我讓七皇子治你罪了啊!”
見他無動于衷,我又繼續嚷道:“豆豆,完顏竇,快報警!快……”
一陣天旋地轉,我被扔在了一輛鋪著厚錦被的馬車里。我捂著胸口,感覺胃里正在翻江倒海,難受地哼哼道:“小撫,我胃不舒服!頭也好暈!你給我呼呼一下!”
一道清涼瞬間進入了我的額頭,舒緩了我混沌不堪的大腦。又一股溫熱的氣流進入了胸口,壓下了幾欲作嘔的不適感。
我睜開迷離的眼睛,看著眼前熟悉又難忘的面容,情不自禁地落淚道:“羿穹羨,你不要娶你的影兒妹妹好不好?咱們就只做‘一世一雙人’,好不好?”
“……好!”
當聽到我想聽的答案后,我才心滿意足地跌進夢鄉。
夢里,豆豆還是那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在教訓我:“林疏,瞧你那一喝酒就撒歡瘋的樣子真沒出息!太丟我完顏竇的臉啦!下次再讓你喝酒,我完顏竇就倒過來寫!”
都說一醉解千愁!為什么我覺得是一醉惹千愁呢?
不止要承受宿醉后頭疼欲裂的痛苦,被人關禁閉的痛苦,還有回想起那些慘不忍睹的糗事的痛苦……
完顏竇啊,這下你的名字真要倒過來寫了!
“紅緒姐姐,你可好些?”南鳶公主戰戰兢兢的樣子,估計是被我昨天發酒瘋給嚇怕了吧。
“對不起,連累你和我一起被關禁閉了……”我歉然道。
“我亦有錯,不該帶你一道出宮,且任由你飲酒……唉,莫怪皇祖母發怒。”南鳶公主一臉自責道。
我無奈地嘆了口氣,這下子估計連側妃的位置也保不住了。
哎,不對,我干嘛要覺得可惜?我應該高興才對啊!我為什么要去當人家的側妃?我葉紅緒就是寧愿單身一輩子,也不可能委曲求全去和別的女人共侍一夫!
“呵,沒事。”我豁然道,“住在這皇宮里太沉悶了,別說你一個小女孩,我也受不了!該開心的時候還是要開心好!”
“紅緒姐姐,你如此一鬧,只怕……”
“我知道你擔心什么。不過,我和尹墨芙一樣,注定不屬于這個深宮內苑。與其以后想不開再離開,還不如現在就離開!”
“你欲往何處?可愿與我同行?”
我不可思議地看著又再次跳窗進來的羿穹羨,呆愣了半天說不出話來。
“皇兄?你如此裝扮作甚?”南鳶公主對著他一身簡裝,困惑道。
“與葉紅緒私逃呀!”他粲然一笑道。
“什么?”
“什么?”
我和南鳶公主全都懵住了,隨即我事先反應過來:“羿穹羨,你也喝醉酒了么?發什么瘋呢!”
“葉紅緒,你膽敢再提飲酒,下回絕輕饒不了你!”他咬牙恐嚇道。
“我……”我心虛地紅了臉。好吧,這次的確是太丟人了!雖然不記得最后是怎么回來的,但是之前把人家罵了,還要把人家笛子扔了,這些是事實。
可為什么撒完酒瘋不是被丟了,而是要私奔呢?
反正,在把南鳶公主定住后,我就跟著羿穹羨一起從密道出了皇宮,上了一輛寬敞的馬車。
里面小十九正在熟睡著,還有一只可愛的小白狐。
“墨雪?!”我驚喜的喊聲,把小十九都給吵醒了。
“葉紅緒,托你的福,我們又即將浪跡天涯了!”小十九的話里滿是抱怨。
“嗯?怎么是我連累的?不是說要去找國師么?”我疑惑道。
在出宮前,羿穹羨說打聽到了國師與秋若璇等弟子,以采集丹藥原料為由,離開了帝都,準備前往靈域門所在的青翡城。
羿穹羨猜測,可能是因為我們之前把他的藏書室和血陣都給毀了,所以心急了,打算去靈域門的巫谷尋找新的機會,而我們理所當然也要趕過去阻止他。
可為什么小十九卻說跟我有關?雖然我是挺高興可以離開皇宮,而羿穹羨暫時也不需要被賜婚。可是,等以后回來呢?他還是免不了要遵守古制,娶正妃、側妃,侍妾……
到那時,到那時再說吧。也許我可能會和尹墨芙一樣,消失離開。也許,我能回到原來的世界。也許,我可能會死在這個世界吧……
既然已經想開了,那又何必再糾結呢?能開心一天就開心一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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