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緒兒！”
當我悠悠轉醒時，見到的就是羿穹羨那布滿星辰的雙眼，還有那張與蒼之岑頗為神似的臉。
“羿穹羨？”我此刻有些分不清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
他飛揚一笑，便立刻讓我分辯出來了。
“你可算醒了！”他目光緊鎖著我，“我深怕你一直陷入夢境，不愿醒來……”
不愿醒來么？不，那個剝鱗抽筋太恐怖，太真實了！我是恨不得早點醒來！
“呵，我早已言明，那龍珠靈氣非常，不會讓小妖姐姐有恙！小墨，這回你可信我？”
“……嗯�！�
我迷惑地望著眼前這一男一女的兩個人，腦袋還發蒙地反應不過來。
那明眸善睞的嬌媚女子，怎么有些像小龍虬？
那一臉別扭傲嬌的俊秀男子是……小墨？
等我完全緩過了神，羿穹羨才告訴我。在我們進靈珠臺洞府后，我便開始被龍珠誘入夢境。
小墨見我遲遲不醒，以為是鮫人在作怪，就和她大打出手。結果，驚動了龍宮，引來了龍主。
沒想到，小龍虬經歷了千萬年后居然成為了龍主。這千萬年里，龍宮也是幾經變幻。先是龍三公主成為龍主，后來她死于熾魔之手，龍宮便長達了幾百萬年的混亂。
而弱小的小龍虬，那時被爭奪龍主繼承權的幾位追殺得被迫躲進了龍珠里面修煉。直到兩百萬前才渡過天雷之劫，成為了新龍主。
之前我們還以為，龍主憎恨靈域的蛇族和水妖而不敢現身。原來，小龍虬不是記恨我們以前捉弄她，而是因為某只小黑蛇太過呆傻傲嬌，曾經惹人家傷心了。如今再次相逢，雖然已經物是人非，不過好像有些關系開始微妙起來了。
自從小龍虬用龍珠為我解除了禁咒，我就不需要再害怕到水域里了。只是，對于那弒心禁咒為什么在龍宮沒有起到作用，小撫也想不明白。小龍虬的解釋，還是因為龍珠。似乎，我和這龍珠好像很有淵源。
最大的困惑是，為什么蒼之岑和羿穹羨會那么相像？
或許，熾魔可能會知道。
再次漫步在龍宮里，總覺得心里很壓抑。
“訴兒，他既已魂飛魄散，我茍活于世又有何意義……”鏡湖水仙臨死那一幕，深深地觸動了我！
我凝望著羿穹羨，不知道如果哪天我也面臨著鏡湖水仙那樣的處境，我會如何抉擇……
“羿穹羨，我們……會一直好好的吧？”
從夢境里醒來，我便開始惴惴不安。這和以前那種患得患失不一樣，而是一種深藏內心的恐懼。好像曾經就經歷過，害怕再來一次的恐懼！
“你不信我？”他無法理解我的感受。
“不是，我……”
“葉紅緒，我也會懼怕。”他輕嘆道，“我既怕你深陷夢境里無法醒來，亦怕自己終將被替代�！�
“羿穹羨……”
“噓！你聽我細說，只一回！”他神色糾結地說道，“若是我無法再清醒過來，你便把他當作……”
我直接堵住他后面的話，我不想聽他說那些類似告別的話，不給他機會說！就讓他永遠都放不下我，讓他永遠不敢放手……
我手描繪著他的睡顏，被他一下抓住。
“緒兒，莫鬧。”
“……”為何感覺這場景似曾相識？
“你如此嬌弱，當時如何承受得了天雷掣電之刑？”他疼惜地摩挲著我的后背，好似在感受我之前所遭受的蝕骨疼痛。
“你當初被血陣反噬，也一定十分痛苦吧？”我同樣心疼地問道。
就是從那個血陣開始，他便與熾魔命脈相連在一起。
他低聲笑道：“我乃仙山門人，除魔衛道豈能貪生怕死……”
我輕拍了下他，他才裝作為難地回道：“若我一早明說是舍不下你這弱女子，你只怕會驚慌而逃吧？”
“……但是，我們那時才剛認識不久啊！”我疑惑道。
“可我卻好似與你相識久遠！我何其幸運，當時接住你了……”他在再次入睡前，喃喃細語道，“最終接住你了……”
離開龍宮時，龍虬依依不舍地與我們揮別。
或者說，與小墨。
“你……們切莫忘了我……”她凝視著小墨嬌羞道。
小墨卻漠著臉，轉身飛躍幻化成巨蟒身形。
“小墨……”龍虬臉上盡是失望。
我不由得頭疼扶額。這小墨在我們面前就還跟個孩子似的，可怎么在龍虬面前就這么桀驁呢！
“龍虬，小墨他不會忘的。”我悄聲地對龍虬言道，“只是他不善言辭而已……”
“吼……”小墨不耐地咆哮催促著，惹得龍虬略微有些驚嚇。
這家伙！到底會不會撩眉呀！
“呵呵，龍虬，保重�！�
我尷尬地與龍虬道別后，便與羿穹羨乘著小墨離開了霧汐海，離開了曾經的那個傷心地！屬于鏡湖水仙的傷心地……
“小墨，你怎么對龍虬龍主那個態度？那樣多讓她傷心�。 蔽蚁駛�家長似的開始教育起小墨，“你明知道，她等了你千萬年之久！”
小墨沉默不語。
“仙魔殊途。”
羿穹羨一句話，道出了根源。
唉，這倒是事實。當龍虬見到小墨的真身時，她眼里的那絲恐懼，便會讓小墨不忍靠近。
縱然等待千萬年，若等的是一個無法相守一生的人，該是怎樣的無奈和凄苦��！
這對小墨和龍虬來說，實在太過殘忍！
那么，我和羿穹羨呢？人與魔，我們最終又會如何？
再見到小十九時，他摟著羿穹羨痛哭流涕的樣子，讓小墨滿臉的嫌棄。
“羿師兄，可算……等來你們……少主不久前……曾召我們速回仙山……我不愿離開，生怕無法再與你們相見……”
看小十九抽泣了半天，羿穹羨也頗有些動容：“知堯，辛苦你了！”
云晟師兄在收到我們即將返回青翡城的音信后，也一早就過來了。
“子衿師妹與尹少主的婚期已近，不知我們是否還能趕上。”云晟師兄嘆道。
“子衿師姐要成親了？”我欣喜道。
這是我這段時間以來，聽到的最令人舒心的消息了！
“有小墨在，應該能來得及。”我滿心地期待著。
可是，除了小十九，其他人全都靜默了下來。
我慢慢也想到了關鍵的地方：現在不論是我還是羿穹羨、小墨，都不會被仙山門人歡迎的。估計還沒靠近圣池山，就會被一群正道人士追殺出來。
“羿穹羨，無論怎樣，我們都得回去一趟�！蔽艺遄昧艘幌�，說道，“狐王至今下落不明，我擔心他會對子衿師姐不利！”
若上一世是狐王召喚了熾魔，而他一直執著于子衿師姐，肯定有什么我們還不知道的原因。這一世，雖然已經改變了很多事情；可是，他對子衿師姐的企圖卻不一定會改變。
“狐王是何人？”小十九奇怪地問道。
等他見到了小墨的真身，更加震驚地叫喊道：“他又是何物？”
我對小十九詭笑道：“它是專門吃小孩的魔獸！”
看著小十九瞬間驚恐萬狀的模樣，我忍不住哈哈大笑。
“葉紅緒，莫欺負知堯！”羿穹羨無奈地說道。
好吧，我承認自己是玩的有些過火。接下去的一天時間，小十九坐在小墨上面基本都是抖的。最后，羿穹羨實在看不過，只好讓他安睡過去。
“這是你們仙山門什么仙咒？這么神奇？”我好奇地問道。
以前羿穹羨都要吹奏玉笛才能讓我安眠，如今什么都不需要就可以讓小十九睡著。難道是解開了熾魔的全部封印，靈力增強的緣故？
說起熾魔，自從上次他靈力受損過重后再次消失，到現在就一直沒出現。按理說，羿穹羨身體和靈力已經全部恢復了，他應該也沒事了才對。不過，他不出現，對于羿穹羨來說，就是最好的事情！
“日后你靈力有所提升，我再教與你。”他滿眼寵溺地輕觸我眉間的花瓣印記。
“那得到什么時候……”我深深地嘆了口氣，這半年多的時間，都在一路奔波。
“若你心急，有捷徑可行�！�
他在我耳邊低聲耳語了幾句，我頓時俏臉通紅。重重地捶了他一下，不再理會他。
我見云晟在一旁若有所思，便問道：“這次我們回來，為何都沒見到鏡兒？”
云晟師兄怔愣了下，臉色略沉：“不知。”
我聰明地選擇不再追問。心里暗想，云晟師兄與鏡兒肯定有發生了些什么……
唉，鏡兒是水妖后裔，終身都無法走出靈域門。不知道以后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到她。
※※※※※※
小墨一路趕著，終于在子衿師姐成親前兩天抵達了圣池山。
我們沒有從山路進仙山門，而是選擇從忘琴崖底的水路進去。正值夏季，河面上的冰層早已融化。
小墨把云晟師兄和小十九送到崖頂，讓他們自己上山。
我們已經商量好，由云晟師兄先去跟子衿師姐說明一切，并密切注意成親儀式上的動靜。而我和羿穹羨、小墨則待在崖底的石洞中，等候云晟師兄傳遞音信。
再次來到這與熾魔定下契約的忘琴洞，總感覺特別傷感。
尤其是見到了那塊石碑上的題字：魂銷之地。
是何人的魂銷之地？訴兒么？
離開龍宮，沒有龍珠在身邊，那些記憶就不再自己浮現出來了。與蒼之岑的過往，便無法再知曉。
也許，這樣更好。因為我不知道，越了解前世，會不會越糾結。
入夜，小墨化為原形窩在洞口。我坐在篝火旁，懷抱著小白狐，輕撫著它柔軟的皮毛。
驀然回想起，前世訴兒在溫泉湯池見到的另一只小白狐，若當初不是為了去追它，便不會與蒼之岑發生后面的事情吧。
忽而幾聲琴音響起。
羿穹羨不知道什么時候，把熾魔的古琴拿了出來，放置在石桌上，輕輕撥弄著琴弦。
“你還會彈琴？”我問道。
他含笑不語。
“嗯，也是。以前和你曲師姐每天朝夕為伴、琴笛和鳴，逍遙自在得很！”我吃味地撇嘴道。
“緒兒可是吃醋了？”他戲謔道。
“沒空�！蔽野翄傻剞D身。
可當人家開始行云流水地彈奏起來時，我又忍不住湊近一點聽。
只是，這曲子怎么那么像《但愿人長久》？
額，難道我唱過？可是這首詩我都背不熟啊。直到入睡前，我都沒記起來……
※※※※※※
“訴兒……”鏡湖水仙輕喚我一聲之后，悠然轉身而去。
“鏡湖姐姐！”
我焦急地想去追，卻被一道道閃著強光的掣電抽打得翻滾在地，痛不欲生。
我發著高熱，在夢中不停地囈語著。渾然不覺，有一個人一直守在身側，用龍宮借來的龍珠在為我療傷。只是那剝鱗抽筋之刑，太過慘厲，我那嬌弱的身軀如何很難挺過去。
最終，我還是熬過來了。
躺在仙穹殿的寢室里，印霜一邊給我喂著糜粥，一邊說道：“你昏迷這一個多月，幾乎未曾進食。如今好容易醒了，可得多吃些，身子方能盡早恢復�！�
“印霜姐姐，謝謝你費心照顧我。”我虛弱地謝道。
“訴兒，你未醒之前，實是仙主在照料你。為救你，他靈力受損過重，已在圣池閉關七日了�！庇∷脑捓飵е┧嵋夂吐裨�。
我聽了后，心里五味雜全。那個大冰石還會照顧人？
如今，他把我帶來圣池山做什么呢？龍宮容不下我，這里也一樣容不下我。到時候，那些老仙腐又要鬧起來了。唉，不管了，我已經沒有力氣去想那么多了。
在印霜的照料下，我慢慢地好了起來。不僅可以下地了，還能到處走動了，但也就僅限在仙穹殿里面。
以前，我可以任性、可以無所畏懼。被剝奪了水妖的權利，我又只能做回一個凡人，還是個帶著水妖印記的凡人。而且，再也沒有人可以護著我，為我撐腰了。
等傷好得差不多，我想我該離開了。就算回不去靈域，那我也能去人間混混。來到這個仙妖盛世，還都沒怎么去人間瞧瞧。
第二日，天沒亮我就起了。收拾幾件細軟，發現身上都沒有半個銅子。也不知道這里的凡人是用啥作為交易媒介，不過，怎樣金銀玉石總是不會錯的。
這偌大的仙穹殿，金銀沒瞧見，玉石倒是不少，而且還是一些頗有靈氣的玉石。順了兩塊書房里的燈盞上扣下來的小塊玉石，其他的太大帶著也不方便。
走之前，瞥見隔間琴房的墻上懸掛著的碧色玉笛。那不是我從小龍虬那里哄騙來的那支么？上面掛著的古玉吊墜，怎么有點熟悉？
上次走之前忘記拿了，沒想到被這個仙主大人收藏起來了。嗯，一并放進乾坤錦囊取走算了。
從清醒到現在快1個月了，那個仙主大人就一直閉關。本來想跟他道謝的，如今就只能給他留個便條了。只是，我寫了半天，也擠不出多于五個字。最后，就只寫了“大恩不言謝”，完事走人。
出了仙穹殿，天剛蒙蒙亮。四周唯有零星幾個早起的侍女在忙碌，侍衛也正值換班，適合偷溜。
一路暢通，接近山門口時，差點迎面撞上那個螢妖舞姬。幸好，我躲的及時。
不過她一大早從外面回來，昨夜是做什么去了？等她走遠了，我才堪堪在換班侍衛來之前順利出了山門。
走在初夏的圣池山，冰雪已經漸漸融化。沒有刺骨冷冽的寒風，山間的空氣甚是清新！
就是怎么夾著一絲絲狐貍的騷??氣？
聽見樹叢里面有響動，我便小心翼翼地過去查看。沒想到，竟然見到了狐王的一個心腹滟貍。
她一個巫谷狐丘的小妖怎么跑仙山來了？難道那個可惡至極的狐王也在這里？
一想起龍訖少主和鏡湖水仙的凄慘結局，我就忍不住火上心頭�？墒�，我如今靈力盡失，還怎么為他們報仇？
正猶豫沮喪著，便聽到身后傳來一聲詭笑：“呦，我道是那只被我迷惑的小妖偷窺于我，莫料到竟是你這小水妖！”
我驚詫地轉身，發現滟貍不知在何時就到我后面了。
“呵，我倒忘了，如今你已不是妖，而是一個弱小的凡人……”
她忽而欺身上前，一把捏住我的細脖，狠厲道：“今日你落在我手里，我便要為我弟弟報仇雪恨！”
“唔唔……”我費力掙扎，卻無法脫離她的鉗制。
“呵，當初你仗著鏡湖水仙，不是能耐的很么！如今你們一個魂飛魄散，一個淪落為凡人，可真是大快人心呀！哈哈哈……”
她放肆大笑著，一個閃身，便到了山路崖邊。我被她一只手拎著脖子，懸空在山崖上晃晃蕩蕩。
“小水妖，你曾如何讓我弟弟殞命，我便如何贈還于你！”
話落，她陡然松手，我便直接掉落下去。
我慌亂地揮舞著雙手，可卻什么也抓不住。以為就這樣要粉身碎骨了，腰間的是乾坤錦囊里卻靈力忽現，為我減緩了墜落的速度。
在我快掉進崖底的河流時，橫空飛來一人，將我一手摟進懷里。
等站定住了，我才看清了來人。竟然是蒼之岑？！他怎么會出現在這里？我突然想起剛才錦囊里閃現的靈力，難道也是他在護著我么？
“仙主……大人？”我驚魂未定地望著他。
他向來光潔干凈的額間微出薄汗，些許發絲凌亂，似乎是匆匆趕來。
他將我松開，蹙眉問道：“亓訴兒，你為何在此地？”
額，我自然是被扔下來的，難道還能是閑著沒事來個高空跳傘么？
“你……不是在閉關么？”我閃爍其詞道，“怎么也有空出來逛……”
“你，欲離開？”他又問。
“是啊�！�
“為何？”
“我傷好了啊，自然就要離開。我又不是你們仙山的人，留在這里干嘛？”我如實回道，“你們仙山的規矩那么多，仙老又那么兇……”
最后的一句我是小聲嘀咕的。
“你即將為仙主夫人，自是能留下�！�
他這句話就像一道晴天霹靂，把我嚇得差點自己跳崖逃走。
“誰……誰是仙主夫人�。磕恪銊e胡言亂語��！”我語無倫次道，“我可沒有答應要嫁你！你一個仙主，干嘛要娶我一個小妖……額，我現在是凡人。”
邊說，我還邊離他遠些。
“仙主大人，你若是因為那……那個我一時腦子發熱胡來的吻，你不必掛在心上。我們靈域小妖沒你們仙人保守古板，不需要你負責，你也不需要歉疚！”我繼續勸說道，“就當是一場浮云，飄過便散了，��？”
他佇立不動，只是靜望著我，那眼神怎么感覺好像是我始亂終棄一般。
“唉，反正就這樣。我走了，你莫再管我了！”我說完，趕緊溜之大吉。
只是小跑了一段，發現居然過不去了。這崖底好像只有一條水路？！
“要不要這么玩我啊？！”我哀嚎一聲。
難道還要回頭去找人家幫忙帶上去？那怎么說得出口……
唉，算了，不就是沒有了尾巴而已嘛，我還能游泳過去啊。就是包袱被丟在崖頂了，這一下水，可就沒衣服換了。
“不管了！”我縱身一躍，跳入河里。
可沒想到的是，一進水里，就像被無數看不見的絲線纏住了手腳一樣無法使喚，整個人只能一直往下沉。
我奮力掙扎無果，只能絕望地看著那水面的光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再睜眼，又回到了仙穹殿的寢室內。
我怎么又回來了？難道是被那個仙主帶回來的？不行！
我正打算趁著夜色再偷溜一次，一打開門，發現他就坐在外面院子里，趕緊又縮了回去。
“哈，這個大冰石在干嘛？看守么？”我氣憤道，“以為守著門，我就出不去了？”
可是任憑我找了整個房間，就是沒找到其他出路，唯一一扇窗子竟然還打不開。
沒了靈力，真是傷不起！哪兒都去不了，什么都做不成……
我氣餒地坐在床上感嘆著。
想當初，剛到這個仙妖縱橫的世界，覺得一切都那么新奇好玩！作為一個擁有三百年道行的小水妖，雖然只是略微低等的妖精，卻比凡人要厲害太多了。尤其還背靠著已經飛升成龍的鏡湖水仙，簡直是橫行在靈域，幾乎無人敢擋道。
除了巫谷狐丘的那幫臭狐貍！不僅時常欺負剛成妖不到百年的小墨，尤其有只花狐貍，還死皮賴臉的敢打我的主意。自然是被我直接從瀑布上丟進鏡湖里教訓，誰知道他那么中看不中用，竟然嚇死了。
那個陰險狡詐的狐王，就趁著鏡湖水仙去龍宮時，把我和小墨抓去了狐丘。后來，還是鏡湖水仙化為龍身，將我們從狐王手里解救回來。就是在那時候，才招惹到那個厚顏無恥的狐王！
本以為鏡湖水仙嫁去龍宮，就可以過更為愜意的生活。誰知道，最后竟然落了這么一個結果。
若當初留在自由自在的靈域就好了，若沒有招惹到那只臭狐王就好了，若我沒有這么任性妄為就好了……
“鏡湖姐姐，我錯了……”我在夢里流著淚地懺悔道。
沒察覺有人為我輕輕拭去了淚水，再溫柔地為我蓋上了絲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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