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元覺得自己需要好好想想接下來該怎么做，暫時就在山上住了下來。黑九去了華城忙事，叫了兩個人守在山腳下聽李子元差遣。仙女鎮上蒼老的喜婆婆終于見到了張全。
驚慌失措之后是難以言喻的羞澀。
“張大夫，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見見你。我這么大年紀了，說不定哪天就去了。難得的世上還有人……”
“小喜，對不起啊。”
“啊？說什么對不起呢。應該是托你的福才是，要不然我也不至于能活這么大歲數呢。”
時日太久，以至于她其實也已經不大記得當年兩個人的的事情了。
“那時候山上的小仙女還時常下來，我爹病著，我常往你的院子跑。等后來小仙女不在了，你的醫術越來越好，我還在你院子里幫忙。再然后我長大了，你就離開鎮上了。誰也沒說過什么，也沒做過承諾，怎么好說對不起呢。”
嘴里說著沒關系的話，語氣里是實實在在的埋怨。
張全囁嚅了半晌：“那，那你現在要和我成親嗎？”
喜婆婆正在納鞋底呢，從屁股下面抽出納了一半的鞋底，上手就要抽張全。
“你個老不修，我都多大年紀了！成你老娘的親！”
張全不敢躲閃，怕喜婆婆閃了老骨頭。結結實實的挨了幾下抽。
“哎呀，你這老婆子，一把年紀了，怎么還害起臊了。你不想跟我成親，天天往百草堂跑干什么？你年輕的時候鬧著非要等我回來嫁我，十里八鄉的都知道，現在我回來了，怎么？又不愿意了嗎？”
“我還有幾年可活，沒得讓人笑話我。”
“笑就笑唄。沒幾年可活，也叫你跟著我一塊活可好？”
“不行。”
“誒，小喜小喜！”
喜婆婆家的門關上了，張全站在外面撓撓腦袋也回去了。
李子元告訴過他，紅木大陸即將毀滅事。叫他好好想想這一輩子。
是，百草堂的張神醫救治了不少黎明百姓，是大善人、老神醫。這輩子除了已逝的爹娘唯一對不起的就是小喜了。
是彌補也是真心。
第二天百草堂的小伙子來請喜婆婆：“哎喲，您老人家快去幫幫忙喲，鋪子里忙死了。師祖說要免費行醫，外面排的許長許長的隊，好些個人我們都不認識，話都說不清楚。您快去！”
喜婆婆稀里糊涂的，就這么跟去了。還真是，來了不少人。她在鎮子上活了這么多年，誰都認識。年歲長，輩分高，還真個鎮住了場子。
張全在廳里面立了張桌子看診，喜婆婆坐在邊上邊和人嘮嗑邊維持秩序。
瞧著挺像那么回事的。
有調皮的小輩不怕死的調侃倆人，張全就笑著看喜婆婆教訓。
既然她最想念和他在百草堂的日子，那就這么度過人生的尾巴吧。
成不成親有什么關系呢。老了老了，做個伴就好。沒幾天能活了，都消停消停。
張全對著李子元說出自己的安排的時候，李子元笑了。
是了，是自己魔怔了。
有什么關系呢。
就這樣吧。誰說一定要綁在一起呢。這一世活完再想下一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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