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元身為醫生聽著都有些個不明白，跟何況陳明。
“醫生，請你救救我弟弟。”
除了干巴巴的一句話，不知道能說什么，能做什么。在生命面前，一切都顯得蒼白無力。
陳陽在病床上日漸虛弱，家里爹媽不知道情況，長兄如父，陳明已經好幾日沒有合眼。
他時常看著弟弟的臉看著窗外的天空發呆。
以前總會自我安慰，大學畢業了就好了。工作了能賺錢了，他能供弟弟讀書，爹媽可以接出來了。日子會好過的。
現在，他想的更多的是，為什么老天會這樣對他。為什么會這樣對待陳陽。
他們努力的活著，用盡全力的生活，似乎并沒有換來一個好的結果。
城市里的小孩一出生，就擁有了他們山里孩子無法擁有的一切。良好的生活環境，好的教育資源，方方面面。
窮，是原罪嗎？
一聽是腫瘤陳明的心就沉了下去，再加上一個超級病菌……
主治醫生知道陳明是學醫的，了解過兩個年輕人的家庭條件，盡量簡單的將病情告知。
“一開始各項檢測都沒檢查出來，是因為腫瘤生長的位子太特殊了。脾臟下面連接著淋巴長的腫瘤，并且不是一個，是粘在后面長了一小片。病人最早的病例上寫著是腰痛，x光和CT都沒照出什么問題，地方上醫生當做肌肉拉傷來治療了。到后面，隨著腫瘤的生長，病人免疫力和各方面身體機能都有些下降，恐怕是接觸到了帶有超級病菌的東西，感染上了。”
“我問過陳陽，他沒有去什么特別的地方。”
“世界上病菌太多了，很有可能撿過一片羽毛，摸過一只狗，正好身體免疫方面出現漏洞，就有可能出現問題。撇開超級病菌不講，病人的腫瘤是良性還是惡性還有待檢查。你們都是學醫的，知道腫瘤長的這個部位特別，若要做活體切片，對他身體也會造成負擔。所以目前，我們能做的，第一，維持他的生命，第二，等待超級病菌的結果。”
沒有能立刻有效的辦法呢。
陳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進病房的，他握著弟弟的手，看著弟弟稚氣未脫的面龐，從胸腔里涌出一股酸楚。眼淚大顆大顆的落下，壓抑的嗚咽聲吵醒了陳陽，陳陽微張的眼角隱現水痕
“哥。”
“我在這呢。”
“我想看看你學校。”
“好。我帶你看。”
李子元把陳陽的病例發給了方護士，請她幫忙找人看看。
方護士的背景李子元不知道，但是能護理老首長，并且在她給老首長治病的時候全程參與沒被支走，恐怕也不會是簡單的人物。再加上，上次救方圓的時候，極少的時間就能籌集那么多外科醫生，李子元更加確認自己的猜測。
三天后，閔老醫生在方護士的陪同下過來了。
他給陳陽把了脈，看了舌苔又去看了關于病菌的檢測報告。
李子元接到陳明電話趕過來的時候，閔老醫生身邊已經圍起了人。都是一個醫療圈的，閔老醫生聲名遠播，徒子徒孫者眾。
“閔老師。”
“李醫生來了。”
眾人讓開，把地方留給閔老醫生和李子元。陳明默默站在李子元身后，疲憊的臉上，熬的通紅的眼睛亮的嚇人。
他看到了希望。
“我前些年去國外一些國家交流的時候，聽過一個病例。和病人的癥狀很像。你們姑且一聽
吧。國外的病人一個考古學家，他在協助挖掘一個地下宮殿之后不久出現狀況。先是身上痛，后面住院檢查，發現腫瘤。當時醫生認為首要的任務就是切除腫瘤，并一開始就做了手術。腫瘤的病理切片出來顯示是良性，但是病人沒有活下去。病人家屬申請了嚴格的尸檢，最后在病人的器官上都發現了一種從未發現過的菌，醫療上從未發現過的菌。有一名對植物學有研究的醫學家提出過一個猜想，他認為考古學家身體里面的更像孢子。很有可能是考古的時候，他吸入了某種古代生存過的孢子，孢子在他身體內繁衍。當時有人質疑，同時進入考古現場的不只他一個人，還有助手同事等等，為什么只有他一個人會感染？”
“因為腫瘤？”
“如果這孩子感染的是一樣的，那就應該是因為腫瘤了。”
陳明突然向病房跑去，李子元不知道發生了什么，趕緊跟上前，只聽陳明摸著陳陽的臉問他：“陳陽，陳陽，你暑假的時候是不是去后山了？”
陳陽眨眨眼。
“你去洞里了？”
陳陽輕微的點點頭。
好一會，陳明走到病房門口，對著站在門邊的閔老醫生問道：“如果是孢子，有救嗎？”
“怎么回事陳明？”李子元問道。
“我家后山，有個山洞。小的時候我和陳陽發現的，里面應該是座墓，陳陽說他暑假的時候進去過。”
閔老醫生點點頭。
“我剛剛收到郵件，診斷學家認為是同一種孢子。”
“那有救嗎？”
“這……”
閔老醫生嘆了口氣：“孢子就是菌絲，你想想看，菌絲長滿了五臟六腑，這不是吃藥打針能好的了的。”
“那怎么辦？那我弟弟怎么辦呢？他……他才十七歲啊。醫生，求求您救救他了。”
“好孩子，別擔心。化學作用不明顯，可以討論一下其他的方案。X射線等各類射線，會不會有一定的作用？有可能，就要去嘗試。只要人活著就好。”
晚上李子元從醫院回去，怎么都打不起勁來。會中醫怎么樣呢，修行過又怎么樣呢，活了幾百年又能怎么樣呢。那樣年輕的生命在面前，救不回來。
靈液在滋補著陳陽身體的時候，也在滋養他體內的孢子。
到家吃飯，李子元提出想讓爸媽去體檢。
“好好的做什么體檢。”
“就是就是，費那錢。”
說來說去，舍不得錢罷了。
“爸媽，我們醫院有政策職工的直系親屬體檢不要錢，一年一次，而且是只允許直系親屬。”
“這么好的事啊。”
李爸喜笑顏開的給李子元夾了一塊豆腐，李子元吃著味不對。
“爸，豆腐壞了吧？”
“什么呀，安徽特產毛豆腐，越吃越鮮。放心，上面的毛油一炸就沒有了。”
豆腐長毛？菌絲？油炸？
李子元腦子里飛快的飛過一絲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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