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顧卿煙是不知道的,也難怪她看見盒子的時候有些許的驚訝,聽管事說了緣由,想明白了什么,對管事說:“先留著吧,改日我來取。不過,可別被其他人看見。”
顧卿煙想著既然是自己第一個作品,丑點就丑點吧,要是還能上色,沒準(zhǔn)好點,所以打算著下次要是有機(jī)會去斜陽城就帶上它,再加工加工。
之后顧卿煙給自己娘親挑了檀木梳子,云鸞長帝姬愛護(hù)頭發(fā),平時用來梳頭的發(fā)梳能講究就不將就的。找到了兩塊玉質(zhì)的劍穗,顧卿煙看著好看便讓素心記下給顧寧和邢冥做禮物了。
從點翠樓出來已是傍晚,素心提醒顧卿煙:“主子,咱們也該準(zhǔn)備準(zhǔn)備去露臺了。”
今日宴賓是在露臺的暖閣中,素心看這時間只怕眾人也都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往露臺那邊出發(fā)了。
顧卿煙點點頭,自己下午出來前剛重新整理了一番,如今問:“可有不妥之處?”
“沒有。”
“那便好,咱們也直接去露臺吧。”顧卿煙懶得再回一趟凈心院了,于是帶著素心直接從點翠樓往露臺去。
“是。”
素心接過顧卿煙手中的手爐,將暖手籠給了顧卿煙,顧卿煙一到冬季,手總是冰涼,宗越便總是叮囑素心一定要讓顧卿煙的手保暖。如今出來有一陣了,手爐有些微涼,這才給顧卿煙換了暖手籠。
她二人來到露臺暖閣的時候,胥少霖和百里墨已經(jīng)到了,兩人正坐一處聊著什么,眼里皆有笑意,其他掌事也來了大多半,見顧卿煙進(jìn)來紛紛起身行禮問好,顧卿煙點頭回應(yīng)著來到胥少霖身邊。
“師父他們已經(jīng)回了谷中,一會兒就過來。”顧卿煙說。
剛才在來的路上遇到了回信的人,說是幾位長輩已經(jīng)到了桃花澗,正在各自院中稍作休息。
“你去點翠樓了?”胥少霖問。
“嗯,東西都已經(jīng)吩咐下去準(zhǔn)備了,大哥這期間若有其他什么調(diào)整或安排著人提前說一聲。”
胥少霖點頭,顧卿煙在桃花澗反而更像他們的后勤人員,內(nèi)部協(xié)調(diào)和這些日常事宜處理的倒是井井有條。
不多時,人已經(jīng)來的差不多了,這才見宗越帶著依依姍姍來遲:“我來晚了。”
胥少霖示意他坐下,又看看了一旁的依依,對顧卿煙說道:“讓依依一會兒跟著素心吧。”
說完,顧卿煙示意身后的素心先將依依帶到一邊,自己也暫時先不用在顧卿煙身邊伺候。素心點頭,走到依依身邊,半蹲下身子,對依依說:“依依,跟我走吧。”
牽起依依的手,把她帶走了,顧卿煙打趣宗越:“沒想到咱們當(dāng)中倒是二哥先收了徒弟。”
宗越瞥了顧卿煙一眼:“還不是拜你所賜。”
“她在你那待的怎么樣?”胥少霖問。
宗越道:“還好,雖不是很有天賦,但好歹不傻。”
唯一讓他頭疼的就是依依在他這學(xué)武的興趣還是比學(xué)醫(yī)的興趣要高得多,正自己煩惱著,看見對面悠哉悠哉的百里墨,邪魅一笑。
莫名感受到一股不一樣氣息的百里墨順著自己的感覺看向了宗越,對上那眼神:“你要干嘛?”
“你說把依依放你那幾天如何?”宗越道。
“我這她能干什么?”百里墨大寫的拒絕,除了顧卿煙他沒帶過別的女孩,再說了,顧卿煙那性子,有時候也不能拿她當(dāng)女孩看。
想了想宗越自己都搖搖頭:“算了算了,還是讓她待在百草堂吧,不然回頭不知怎么跟她爹交代了。”
“誒呀,二哥,你想想依依為什么一定要學(xué)武功,不就是覺得只有武功能讓她覺得安全嗎?你讓她換個角度覺得學(xué)醫(yī)也很厲害不就完事了。”顧卿煙站著說話不腰疼,給宗越提議。
她是不知道宗越為什么頭疼,一個女孩子除了睡覺吃飯就把時間五五分了,表面上還好,可學(xué)醫(yī)的時候隔三兩句話就要和宗越探討一遍武功,學(xué)醫(yī)時不專注分心嚴(yán)重宗越說過依依好幾回,可每每看見依依那一臉委屈的樣子又手足無措。
“你想不想她留在身邊?”胥少霖問出了關(guān)鍵的一句。
他能看得出來,百里墨和顧卿煙對于依依這個孩子并沒有很看重,不過是礙于陳蘇和宗越的友情關(guān)系直接趕出雨花樓和桃花澗不是個辦法。
這一問,胥少霖自是有自己的想法,如果宗越心中看上這孩子,有心正式收為徒弟,便要宗越好好引導(dǎo),扭轉(zhuǎn)這孩子心中一些過于固執(zhí)的想法;如果宗越心中只是覺得無所謂,便要宗越自己先考慮明白了,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如果宗越心中是因為陳蘇強(qiáng)留下這個孩子,那么胥少霖不介意自己出面把這孩子送走。
宗越聽罷,自己先沉默了,他想他也該好好想想,自己的出發(fā)點究竟是什么。
“給你三日,你若要留下依依,試煉那日結(jié)束后便讓依依正式拜師。你若不留,試煉結(jié)束后我親自送她出去。”胥少霖道,“這三日還是讓她繼續(xù)在你百草堂自行幫忙。”
胥少霖加重了“自行幫忙”這幾個字,意思明白不過。孩子也不能總慣著,總得讓她知道在桃花澗的生存法則,無論是誰的親人也好還是什么交情關(guān)系也罷,都是一樣的。
說完胥少霖、宗越、百里墨三人都不約而同地下意識看了看顧卿煙,真的自從顧卿煙從石門出來開始獨當(dāng)一面,他們不自覺就對桃花澗內(nèi)女子提高了要求。
“谷主,二位老爺和夫人來了。”東籬很合時宜的上前來稟報。
胥少霖點點頭,帶著眾人起身迎接,不久后果見顧寧、云鸞、千花羽、邢冥四人走來,眾人行禮問安,四人來到主座。
“爹、娘、二位師父。”顧卿煙道。
“好了,你們的主場,我們不過是來吃一頓飯,不用太管我們。”千花羽對胥少霖說。
“是。”四人齊聲回道。
陸續(xù)上了菜,酒也都滿上了,胥少霖代表著說了祝酒的話,一頓宴席也就開始了。觥籌交錯、推杯換盞間,這幾日的舟車勞頓和籌備的辛苦化作酒香,飄散在空氣里。
看著時候差不多了,顧卿煙給了素心一個眼神,素心來到顧卿煙身邊:“主子。”
“命人撤了酒,上醒酒湯過來。”顧卿煙可沒忘記明天是正事,這些個大老爺們喝起酒來難免入了興致。
“是。”素心悄悄退下,喊了幾個隨侍過來,挨桌撤了酒壇子,廚房沈三娘早已準(zhǔn)備好醒酒湯,一碗碗正往上端。
眾人喝了醒酒湯,又閑聊了會兒,這才散場。胥少霖等人轉(zhuǎn)至廳內(nèi),這會子幾個長輩坐在正座,胥少霖大致說了這幾日的安排,問千花羽他們的意思:“師父可參加盤點?”
千花羽看了看顧寧和邢冥,說道:“可以聽聽,不過我們不參與,明日后日就在里間隨便聽聽就行,你們也不用管我們。”
胥少霖點點頭,也不再做其他的安排了,眼見大家都乏了,胥少霖帶頭將幾位長輩都各自送回院中,大家也都紛紛回去了。
回到凈心院的顧卿煙揉了揉額頭,正好端著水進(jìn)來的素心瞧見了:“主子有哪里不舒服嗎?”
“無礙,只是方才太吵了,鬧得我頭疼。”說著接過素心遞過來的蜜水,喝了口緩了緩,由素心服侍著更衣。
正欲往床上躺,聽門外有下人報北溟來了,素心看了眼顧卿煙,拿過一旁的披風(fēng)給顧卿煙裹上,待顧卿煙坐到軟榻上這才對外面說:“讓他進(jìn)來吧。”
北溟進(jìn)來時就見顧卿煙坐在軟榻上,臉上帶著疲憊,他知道這是今日宴會之后顧卿煙乏了,但石門的事今日夜里事出突然,他不得不來報。
“主子,石門有人有動作了。”
“什么時候的事?”
“今日酉時過。”
酉時正是宴會正歡的時候,石門暗里卻有一波人聚集在一處假山后面,有人說:“我們身份只怕暴露了。”
“為什么這么覺得?”
“前幾日聽說四姑娘帶著她的貼身侍衛(wèi)出了石門一趟,說是去幽霧林轉(zhuǎn)了一圈,然后是從小林子方向回來的。”
“那又如何,石門弟子眾多,她不可能認(rèn)全。”
“還是小心為妙,如今越來越接近試煉了,不可再妄自行動。”
“但有個事得先解決。”黑暗中,一個人的眼眸發(fā)亮。
“什么事?”
“除了咱們幾個隱藏在試煉中的人,其他也進(jìn)來的在另外幾個小隊的同伴,得讓他們先去幽霧林。”
他們此次一共來了十五人,上頭給他們的任務(wù)是必須保證十個人進(jìn)到送進(jìn)皇宮的暗衛(wèi)隊伍里,但一下要讓十五個人都在一個隊,未免太過暴露,因此十五個人拆成了好幾組,有五個人進(jìn)了試煉的隊,其他人三三兩兩混入別的隊伍中,待試煉那日之前進(jìn)入幽霧林混亂中頂替一部分人。
但現(xiàn)在就是石門暗哨眾多,他們要怎么給那幾人傳信是個問題,二來傳信成功了那些人怎么出去,前日冬生帶那一批暗衛(wèi)隱衛(wèi)出去本是個機(jī)會,可顧卿煙這事做的只有她自己、北溟和冬生知道,而且顧卿煙那一試探,手下倒了的那個人還正是他們的同伙,因此那天顧卿煙做的事消息并未傳出,他們錯過了這個機(jī)會。
“今日不是正好有宴會嗎,石門這邊幾個幽靈衛(wèi)都撤出去了,今日冒個險吧。”
他們是不歸城的殺手,沒有辦法的時候硬突破不是不可以,頂多冒著被發(fā)現(xiàn)的風(fēng)險,但他們有五個人可犧牲。
眾人商議下同意這個想法,于是冒著險傳了消息。而那些接到消息的人,紛紛開始出動。
“公子,咱們動手嗎?”巡邏中,冬鑫發(fā)現(xiàn)不對的地方,叫來了北溟,兩人在暗處觀察。
北溟搖搖頭,此時冬青帶著另一個幽靈衛(wèi)冬雨也趕到了北溟身邊,北溟道:“這倒是省了我們費力找他們了。”
從懷中掏出兩個瓶子,一邊吩咐冬鑫:“去查誰給這些人傳的消息,然后標(biāo)記。”一邊給冬青冬雨吩咐道:“我們跟在后頭過去,我和冬青跟著幾個進(jìn)幽霧林,冬雨你在外能攔下幾個算幾個。處理好了。”
黑夜里,三人點頭,冬鑫離開。北溟和冬青冬雨一點頭,三人也隨著那些黑影而去。
放了六個人進(jìn)幽霧林,北溟和冬青分頭追了上去,外面留下冬雨,后面再到的四個人一見幽霧林前有一人影,便知自己還是暴露了,免不了一陣打斗,紛紛倒下,冬雨處理了三人的尸體又收拾了方才打斗的這片區(qū)域,不久后北溟和冬青都回來了。
“怎么樣?”北溟問,他暗中追去的三人已被他下了標(biāo)記粉在身上,這樣真到了試煉那日再收拾他們也不遲。
冬青和他一樣,顧卿煙有吩咐在先,如果提前發(fā)現(xiàn)了這些人的蹤跡,一定要先留幾個活口,不得輕舉妄動,所以但凡被放進(jìn)林子的人,就算是入了顧卿煙的圈子,只等著任由顧卿煙玩弄,然而他們自己還不知情。
“我這也搞定了。”冬雨說道,說完指了指一邊的四具尸體,北溟算了一下,這里一共十人,只等回去看看冬鑫那查到幾人,人數(shù)估摸著也就出來了。
看著那四具尸體,北溟道:“扔斷崖。”斷崖離幽霧林不遠(yuǎn),幾人扛著尸體往斷崖下一扔也就回去了,斷崖下?lián)f是一片無人涉足的林子,野獸蛇蟲多的是,只怕沒多會兒血肉之軀就變枯骨一副了。
回到石門,冬鑫這邊也結(jié)束了:“我這有五人。”
如此一加,十五人,北溟有些感嘆不歸城真是舍得出人,只是也不知道給他們下命令的是誰,能不能好好動動腦子,打哪的注意不好,偏偏大膽直接挑釁石門。
“嗯,你們都先下去吧,照舊盯著,別打草驚蛇就行。”事情算是能有個結(jié)果,北溟得趕緊和顧卿煙匯報才行。
冬青、冬鑫、冬雨三人離開,北溟這就出了石門往凈心院來了。
顧卿煙聽罷,算了算:“還剩十個人啊。”
這對于她一個人來說,數(shù)量好像還真是有點大,余光忽然瞥到桌上的那個錦盒,不知道那蠱蟲她能不能用了,想想還是算了,畢竟這事對于她來說還是不容有失,下個目標(biāo)再試蠱蟲吧。
“那,需要提前動手嗎?”北溟問,顧卿煙是打定了主意試煉那天她要進(jìn)幽霧林親手滅了這些小螻蟻,只是北溟擔(dān)心人數(shù)太多,顧卿煙顧不過來。
顧卿煙想了想,搖頭:“不用,只是你也得來了。”要是有北溟給她分擔(dān)著,計劃時間內(nèi)完成就不是問題。唯一一點就是他兩必須能夠保證所有的混入石門的人在林子里就被解決,否則一旦到了外面,那人便會有一線生機(jī)。原本放北溟在外面也是為了攔住這個或許會有的漏洞。
北溟自然知道顧卿煙在考慮什么,于是說道:“主子放心,屬下以最快速度解決。”
顧卿煙點頭:“嗯,這樣吧,你只需要解決三個,其他的我自己想辦法,最快速度解決出去。”
“是。”
“辛苦了,叮囑好其他幽靈衛(wèi),不單單這幾個人其他的也不能放過任何可疑之處,石門混入別人還是每一隊都有就已經(jīng)不是小責(zé)任了。”顧卿煙道。
“是,屬下明白。”北溟知道,這事過后,只怕他們包括顧卿煙在內(nèi)都免不了一頓責(zé)罰。
說完北溟先行退下了,顧卿煙躺在床上,或許真的是乏了,很快就睡著了。這一夜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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