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眾掌事都領(lǐng)了自己的禮,早起已經(jīng)準備著出桃花澗了,素心和顧卿煙過來了,這種場合,露個面也好。直到送走了各位掌事,顧卿煙和胥少霖等人又回了聚賢閣。
胥少霖問顧卿煙:“明日的試煉你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嗎?”
明日便是試煉的日子,北溟和十二幽靈衛(wèi)早已經(jīng)準備好了一切,觀戰(zhàn)臺那也已經(jīng)派人去進行準備了,別的已經(jīng)沒什么事再需要幫忙。
“那你今日還去石門嗎?”百里墨問她。
顧卿煙道:“去一趟,我最后點一遍人。也在把任務(wù)和北溟他們說一次。”
顧卿煙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更何況明天的情況和以往都不同,所以她再三去確認。
這三人也沒多說什么,收拾收拾聚賢閣,便出去了,這三日他們?nèi)齻也耗了些精力,得了暫時的空便想先歇會兒,一會兒還約了寒巖,所以四人便各走各的。
顧卿煙回了凈心院,看一旁東廂房沒什么動靜,廳下面人說早上夫人那傳了話過來,讓蘇探雪往那邊去了。顧卿煙聽罷,進了屋,待素心給自己換了身行動方便的衣裳,朝石門去了。
云鸞這邊那日知道蘇探雪也來了,便料到顧卿煙這段時間怕也顧不上這個朋友,便找人來傳了話,讓蘇探雪來和自己作伴。
正好千花羽說起教蘇探雪幾招防身的功夫,這下幾個人便在院中練著呢,練了塊一個半時辰了,明明是冬天,蘇探雪卻沒少出汗。考慮到蘇探雪本就是個沒有底子的女孩,也不宜一下練太長時間,這才中場休息來著。
云鸞拉過蘇探雪坐在自己身邊拿起手帕讓她擦擦汗:“把汗擦擦,別一會兒著了涼。”
“謝謝夫人。”蘇探雪禮貌的回答。
云鸞看著女孩是越看越喜歡,那柳葉眉櫻桃嘴,生的動人,加上性格文靜,標準的招人疼。千花羽也走了過來,說道:“你瞧你來桃花澗,那丫頭又趕上有事。不過也好,可以安安靜靜的叫你幾招。”
蘇探雪經(jīng)過幾次和千花羽的相處,很是喜歡千花羽直爽的性格,每每聽她說話,都覺得有笑點在其中。
“其實你蠻有天賦的。”千花羽說起這兩天教蘇探雪,這孩子學(xué)得極快,反應(yīng)也不錯,兩天下來倒是有了幾分模樣。
聽千花羽夸自己,蘇探雪心中小小的驕傲,只是向來的矜持讓她面色依然如常,她們在一起的聊天左不過是聊聊蘇探雪的平常生活,偶爾帶上顧卿煙調(diào)侃兩句這一天也就這么過去了。
顧卿煙進了石門,北溟便出現(xiàn)了:“主子。”
“沒什么事吧?”顧卿煙問,往里走著。
“一切正常。”
“幽霧林里那幾個怎么樣了?”顧卿煙想著幽霧林里那幾個進去應(yīng)該有個兩三天了。不知道憋沒憋得住。
北溟今早剛從那回來,尋過那幾人蹤跡,看著都還正常,便告訴給了顧卿煙。
顧卿煙突然有了小想法,說了句:“還真能忍,不過你說要是我們一直不搭理他們,他們能忍多久?”
北溟腦門上三條黑線瞬間就出來了:“您可以不理他,但他會找上您啊。”
“說的也是。”顧卿煙想想,是這么個道理。
北溟這就納了悶了,這自己主子出了石門也就短短幾天,今日這回來,怎么感覺不太一樣,有些活躍?北溟自己也說不上來了。
石門專門有一處屋子有著顧卿煙各種稀奇古怪的小動物,什么蝎子、毒蜘蛛、蛇,還有會飛的這次要用上的蛾子。
這些都是有著專人幫顧卿煙養(yǎng)著,顧卿煙稱這人叫老鬼,也是,眼前這些個小動物一般人來不了這些,只看見就能被嚇到。顧卿煙淡定的走在前頭,后面的北溟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了。
從老鬼手中接過一個大罐子,顧卿煙搖了搖,在罐子上敲了敲,說道:“寶貝們,明天可就要靠你們了。”說完嘴角邪魅一笑,這畫面,要不是跟在顧卿煙身邊久了,北溟會打冷顫的。
把罐子遞給北溟,顧卿煙看著那些個幾乎在冬眠的小動物,問老鬼:“老鬼,什么時候能取毒?”
老鬼看了看,說:“回四姑娘,蝎子等三月開了春就可以,蛇毒還需得一陣。”
顧卿煙:“噢,怕是來不及呢,可有別的法子?”等到那會她的蠱蟲都只怕沒了命了。
老鬼常年養(yǎng)這些玩意兒,倒是有主意:“以往桃花澗還不是今年這么冷,倒還好辦,今年若是姑娘想要提前取毒只能想法子讓這屋子暖起來了。”
“你聽見了?”顧卿煙看向身后的北溟。
北溟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對老鬼說:“有什么需要你就盡管說,我們盡快都給你弄來。”
“好嘞,如此我給公子寫個條兒,您照著條上準備就好。”老鬼說完便進了屋,拿出筆墨紙寫起了東西。
寫好后直接給了北溟,顧卿煙從旁大致看了看,都是些取暖增溫的東西,谷里都有,于是說道:“出去后我會先和大哥打聲招呼,拿了他的手牌給你,你再派人去取。”
桃花澗對于一時間需要大量的特定的東西,都得需經(jīng)過胥少霖的同意,允了他的手牌才能領(lǐng)用,顧卿煙方才看了一下,數(shù)量不少,她還是先跟胥少霖說一聲為好。
老鬼這顧卿煙拿了東西,又交待了些話便和北溟一同走了:“這些蛾子明日一早再往林子里放,你先收著。”
“是。”
“他們在哪練習(xí)?”顧卿煙想最后再確認一下明天試煉的人。
北溟把顧卿煙帶了過去,看著這些人現(xiàn)在正在自行訓(xùn)練,顧卿煙暗自數(shù)了數(shù)人數(shù),一共三十七人,還真是有零有整的。北溟拿過名冊,手在某幾個名字上畫了畫,顧卿煙拿過一旁的朱筆,直接勾了那名字:“不用記得這些人。”
過了些時候,顧卿煙坐在石門的議事廳等著北溟把十二幽靈衛(wèi)都叫來。冬生聚賢閣那邊也完事了,自然也就回了石門。
“明天的試煉每個人負責(zé)的方位都給大家分好了?”顧卿煙問北溟。
“是,已經(jīng)分好。”
“明日試煉,林子中不單單有這次試煉暗衛(wèi),還多了些閑雜人等,所以你們要做的就不僅僅是從前單一的測試任務(wù)了。如果有誰視線中出現(xiàn)了異樣,格殺勿論。”顧卿煙眼神凌冽,掃射了一圈下面的十二個。
她要留活口,不過只留三兩個就足夠,至于其他的,她要他們走著進來,躺著出去。
“是!”坐下所有人齊齊應(yīng)聲。他們知道這一次試煉顧卿煙看得比以往的都重,所以每一個人也都不敢放松警惕。
顧卿煙說道:“寧可錯殺,不可放過。你我都知道,明天事情一出,在場的都會知道石門除了紕漏,好好想想谷中規(guī)矩,你我將受到什么責(zé)罰。”
桃花澗有規(guī)矩:石門乃桃花澗重要之地,凡有異心者混入石門中人不得查,致使出現(xiàn)事端,無論職位高低,從上到下處以鞭責(zé)三十,這是最輕的,若此事還涉及到外務(wù),比如輸送試煉暗衛(wèi)或者這些人出了石門,察覺了解決了責(zé)罰加倍;察覺了未自行解決而是靠其他人,那便是責(zé)罰之外加免職;若是此事導(dǎo)致了最嚴重的后果直接威脅到各方利益,那他們這些人也唯有先解決了事情再以死謝罪了。
如今事態(tài),那最輕的三十鞭是勢必要挨了,但顧卿煙不希望她損失手下的這十三個人中的任何一人,所以這件事她盡可能的攔在自己內(nèi)部人知道,自己著手解決。
北溟他們也知道此事的嚴重性,說白了,若是他們一時誰疏忽了放出了一人混進送進宮的暗衛(wèi)里,后面會發(fā)生什么都是他們承擔(dān)不下的責(zé)任。
“屬下明白。”
顧卿煙嘆了聲氣,大家都是明白人,也無需她多說什么,看了一眼北溟,見北溟朝她堅定的點了點頭,顧卿煙放緩了語氣:“明日最初北溟與我都會在林中,最好的便是從我兩這就解決他們,你們也就安心測試就好,但如果有誰從我兩這找了空子,別放他出林子。”
頓了頓,顧卿煙道:“今日都早些歇著吧。”
說完顧卿煙散了眾人,自己看著時間也差不多了,便出了石門,回了凈心院。進了院子看見蘇探雪、素心和果兒在院中燒著什么,冒起一陣陣煙,嗆得幾人連連咳嗽,故而上前問道:“你們這是做什么?”
蘇探雪見顧卿煙來了,忙拉過顧卿煙說道:“今天在千師父那聽他們說起在外游玩的時候冬天最愛自己折騰烤地瓜,覺著有意思,回來就和素心、果兒提了。”
正說著一陣濃煙又起,直直就朝顧卿煙和蘇探雪而來,顧卿煙最不喜歡煙,眼疾手快的拉起蘇探雪跳到不遠處的回廊上,幫蘇探雪順了順氣,示意她繼續(xù)說。
“咳咳,素心說你們以前自己弄過,所以她有經(jīng)驗,這就弄起來了。”蘇探雪咳了咳,舒服了這才一臉不好意思的說。
顧卿煙一臉嫌棄的看了看那堆濃煙,說道:“這算有經(jīng)驗?”
“啊?難道你們沒有弄過?”蘇探雪以為自己被騙了。
顧卿煙回憶了一番:“有這么回事,不過土堆和火好像是大哥和三哥弄的,我就只是往里頭埋地瓜而已。”
這兩人說著也沒想起來去救救還困在煙里努力想擺平這事的素心和果兒。倒是聽見了別人的聲音。
“這是干嘛呢!”
“丫頭!”
百里墨和寒巖的聲音同時響起。
裕王、胥少霖、宗越、百里墨、寒巖這幾人今日下午約了比武,這剛往回折就看見顧卿煙院子方向冒出濃煙。
“那是哪?”裕王最先看到,問了一句。
其他幾人一看那方位,瞬間知道是凈心院,急速就往這邊過來。
“三哥,里頭是素心和果兒,我兩在這。”顧卿煙出聲。
這時候素心和果兒也被宗越拉出了濃煙,胥少霖和寒巖滅了土堆的火,百里墨布置從哪抄了水桶一交,煙起一陣,然后漸漸散去了。
裕王在一旁看著這幾人麻溜的動作以及沒事人一樣站在回廊下的顧卿煙,心里暗自咋舌:也真是只有他們能這么正經(jīng)搞這么一出驚心動魄,還能讓人看上去一個個云淡風(fēng)輕的。
“你們干什么!”這回出聲的是胥少霖,語氣不難聽出有幾分生氣。這一句話把顧卿煙都給嚇得往后退了一步。但感受到身旁蘇探雪握著自己的手一緊,顧卿煙還是趁機拍了拍她的手,讓她安心。
“都給我進屋!”胥少霖也顧不上還有裕王在了,三兩步跨進屋子里,等著顧卿煙低著頭跟個小雞仔似的進來。
別人是不知道,他看見剛剛那一幕心都停了一拍,深怕是凈心院起火。火災(zāi)、火海、濃煙對于別人來說的驚恐遠遠沒有他們?nèi)藖淼哪敲磸娏遥秃孟裼洃洷凰查g拉回十年前,所以也難怪一向平靜的胥少霖控制不了自己的語氣。
眾人紛紛進了屋,顧卿煙知道除了胥少霖其他兩個哥哥也都在氣頭上,余光瞟了瞟裕王,那人一副看戲的樣子,顧卿煙是指望不上了,再瞅瞅寒巖,也是一副臭臉,顧卿煙心想,完了,還沒試煉呢,自己先一頓罰了。
胥少霖好容易順了口氣,看著顧卿煙和蘇探雪站著,素心和果兒跪著,說道:“倒是說話啊,你們干什么呢?”
“回谷主...”素心正要回話,被顧卿煙給打斷了。
“就是想自己弄烤地瓜了,想起上次一起弄得,所以...”顧卿煙越說聲越小。
胥少霖氣的袖中的手捏成了拳:“你給我閉嘴。”
“你讓說的。”顧卿煙還小聲說道。
“你再說一遍!”胥少霖現(xiàn)在真的很想拽過顧卿煙揍她一頓。
“回谷主,是奴婢們以為能弄好的,所以這才帶著姑娘們看,沒想到起了濃煙。”素心趕忙把話茬往自己這攬。
百里墨也是氣的不行,說道:“你們這是烤地瓜?這都快烤房子了。”
他們也是服了這些個小姑奶奶了,想吃想弄還不能找廚房嗎,非得自己在院子里瞎折騰。
“還有,你的那些暗衛(wèi)都去哪了?就這么看著你瞎折騰?”百里墨質(zhì)問道。
這個還真是顧卿煙都沒來得及問,看了眼素心,心想別是這丫頭遣了暗衛(wèi)吧,要真是這樣,那她今天也沒招了。
她這小動作落在宗越眼里,其他人倒也能猜出些許來了,宗越開始說:“你就別看她了,該罰的一個也逃不過。”
“我說顧卿煙啊顧卿煙,你還真是不怕火啊。”不提還好,現(xiàn)在胥少霖氣的都要不走腦子了猛地提起這事,整整好戳顧卿煙命門上去了。
也正是提了這句,點醒了裕王他們剛才為什么有那樣的反應(yīng),心中也瞬間了然顧卿煙為什么把這幾個哥哥看得比他們有血緣的還要重。
“大哥,煙兒錯了。”顧卿煙因為那句話,本來還想還句嘴的,一時碰到了淚點,眼淚都在眼眶里打轉(zhuǎn)了,只是現(xiàn)在還有那么多人在,顧卿煙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
走到胥少霖身邊,半蹲下來,拉著胥少霖的衣袖軟軟的說:“這回只是不小心,一定沒有下次。”
水汪汪的眼睛懇求的看著胥少霖,胥少霖那股火也就慢慢被壓了下去,手指了指宗越,顧卿煙瞬間明白,小步往宗越那去:“二哥~”
宗越撇過頭去不看她,這丫頭也就每次只有犯了錯或者討東西的時候才撒嬌,重點是不撒嬌不撒嬌,一撒嬌就致命。
顧卿煙又是個會舉一反三的人,看著宗越氣性沒那么大了,轉(zhuǎn)而朝百里墨去了:“三哥這煙再強也沒我顧卿煙強對不對?”
她這嘴倒是會夸自己,把這三人哄了一圈,見氛圍緩和下來了,這才拉著蘇探雪說:“要是還生氣,就只能怪師父了。”
“怎么還扯上師父了?”宗越問。
顧卿煙道:“是師父提起了他們自己在外面土堆烤地瓜,探雪好奇了,所以我們才想做的。”
“你這丫頭。”宗越起身寵溺的用手指點了點顧卿煙的腦門心,然后撩起袖子就出去了,百里墨隨即也跟著出去。
胥少霖在經(jīng)過顧卿煙的時候,還不忘說:“今日你院中當值的暗衛(wèi)每人罰銀半月,素心罰銀一月且一月要到棲梧院、百草堂和云瀾院幫忙。我非治治她這慣著你的毛病。”
看著三人出去在院中走來走去的身影,顧卿煙自己送了口氣的拉著蘇探雪坐回椅子上。蘇探雪一直不敢說話,畢竟顧卿煙那三個哥哥完事了,可還有一人沒完事呢:“卿煙。”
蘇探雪拉了拉顧卿煙的衣角,示意她往寒巖那邊看。顧卿煙這又猛地起來,剛才一下子哄三個人已經(jīng)很累了,結(jié)果這還有一個。
顧卿煙往前拉了拉蘇探雪的手眼神告訴她:你先去。
畢竟前面顧卿煙已經(jīng)幫自己擋了很多了,所以蘇探雪自己走上前去跟寒巖認錯,寒巖方才見濃煙起生怕這兩姑娘出事了,來了后看見顧卿煙和蘇探雪都好好的就已經(jīng)放下了心,一開始也是生氣,但剛才看見顧卿煙那樣子,氣也慢慢消了下去,畢竟人沒事最重要。但也不能就這么讓顧卿煙覺得自己氣消了,所以和探雪說了幾句安慰的話,不理顧卿煙也出去了。
蘇探雪不解的看了看顧卿煙,顧卿煙道:“不管他,這是我的院子。”但說完也不忘往院外看去。
回過頭看見裕王還坐在那,顧卿煙道:“你還不回榕園?”
“本王只是想看看他們是否對得起你那聲哥哥。”
“比起你們,他們不單單是對得起。”
“本王承認。”他不認也不行。
“戲完了,你還要在這?”
“是啊,本王退場了。”他沒有理由留下,在這里他終究是局外人。
裕王走了,顧卿煙和蘇探雪在屋里坐下,外面院子那四個男人依然在,蘇探雪問:“他們在做什么?”
顧卿煙喝了口水,說道:“八成堆土堆,一會兒準備烤地瓜。”
顧卿煙朝蘇探雪笑笑,然后讓素心和果兒都起來了:“你兩去把地瓜啊、土豆啊、芋頭的準備好了,這帶著氣的土堆咱們可不能辜負了。”
后來那天就像顧卿煙說的,土堆里一直在烤東西,一會兒地瓜一會兒土豆一會兒芋頭的。冬天里,這應(yīng)該是最暖和的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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