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掌門倒是個血氣方剛的人,我看頗有幾分掌門年輕時的風(fēng)范,只是江湖挑戰(zhàn)一事,未免還是心急了些。”
胥少霖說話素來不緊不慢,這話里話外也沒要招惹蒼山派的意思,倒是有幾分惋惜。
楊玉也不好說什么,說道:“江湖規(guī)矩,我們能明白。”
百里墨喝著茶,看了看胥少霖,見胥少霖點頭示意,于是說道:“楊副使,我卻有一事,尚不明晰。”
“三爺?shù)f無妨。”楊玉道。
百里墨放下茶杯,說:“少掌門挑戰(zhàn)我四姑娘的理由是為師父報仇,可你我皆知,前掌門可是在兩年前仙逝的。”
說到這,百里墨抬眼看了看楊玉。見楊玉眼中思考著什么,停下話來,等著他反應(yīng)。
楊玉雖說不怕百里墨和胥少霖發(fā)難于他,但終究和桃花澗正面起沖突不是什么明智之舉。
于是說道:“少掌門這兩年一直潛心修煉,故而耽擱。”
“噢?不是有人有意而為之便好。”胥少霖補(bǔ)充道。
楊玉回應(yīng):“谷主此話何意?”
他心想,本是自己想套一套對方的話,看看當(dāng)年的事情有沒有外露,卻不想這三言兩語,反被套了過去。
百里墨輕輕一笑,說:“楊副使不必緊張,我們也不過想知道和你一樣的事。”
“當(dāng)年四姑娘被請上蒼山,除卻如今掌門,只怕也只有楊副使知道了吧?”百里墨追問。
楊玉只能答:“是。”
“那既然如此,我倒建議楊副使如今可以安心了。”
“從何說起?”
“若非少掌門刻意提醒,我家四姑娘還未必能記起這種事,如今還知道此事的一個容易忘,一個不會說,你覺得還會有什么嗎?”
楊玉明白了這話里的意思,也不好再說什么,只能應(yīng)聲。
胥少霖和百里墨也不再這個話題繼續(xù)下去,轉(zhuǎn)而問起打算怎么送褚玉書回去。
楊玉來前自是有褚綏吩咐了,行火葬之禮,殮衣冠回去即可。
可見褚綏心中終究是放不下那一心結(jié)的。
胥少霖聽聞要行火葬之禮,怕在此再生出什么不必要的事端,好意提醒楊玉。
“楊副使,這乃金門山莊,做的不過是小本生意,既非我桃花澗也非你的蒼山派,還望不要波及其他。”
楊玉抱拳拱手,這道理他自是懂得。
眼見這事也處理的差不多了,胥少霖和百里墨便不再摻和。
楊玉終究是只人情世故的,說了幾句客套話,帶著人回了后山。
等這一天入了夜,后山某一處忽然變得通明。
東籬來報,胥少霖讓他多注意一些后續(xù)的事,免得傷及其他。
那一場火燒了接近半宿,第二日楊玉便帶著人拿著褚玉書生前的東西和衣冠,啟程回了蒼山派。
胥少霖和百里墨也看時間差不多,收拾了東西,欲回桃花澗。
回過頭來看顧卿煙和宗越。
這二人和顧寧他們一路回了桃花澗,在進(jìn)了谷后顧寧他們依然回了別院那邊。
視線里剛沒了他們,顧卿煙回頭看著宗越,輕輕叫了一聲:“二哥。”
宗越擰眉看著顧卿煙,低聲道:“跟我回百草堂。”
顧卿煙點頭,沒有貧嘴,也沒有反抗的跟著就去了百草堂。
宗越帶著顧卿煙進(jìn)了百草堂院子就直接往藥堂的里間帶。
素心一臉疑惑的看了看南柯,見南柯也一臉不解的沖自己搖了搖頭。
素心還是快速的跟了進(jìn)屋,剛一進(jìn)屋,就見顧卿煙將背后的頭發(fā)甩到了前邊。
素心見狀,條件反射的上去就幫顧卿煙,聽見宗越吩咐讓顧卿煙轉(zhuǎn)過身,露出背來。
這才幫顧卿煙褪下上衣,一看,才發(fā)現(xiàn)顧卿煙背上本來已經(jīng)結(jié)痂的傷,滲出血來。
“主子。”素心低聲叫到。
她貼身伺候竟然一直不曾發(fā)現(xiàn),這傷口滲血不知道是什么時候的事,一時有些自責(zé)。
還沒等顧卿煙安慰她,那邊宗越倒先說了。
“素心,你也不必自責(zé),這丫頭自己沒個把握,身邊的人把她照顧的再周全也這樣。”
顧卿煙不難聽出宗越這話安慰素心是真,損自己也是真。
輕輕拍了拍素心的手,安慰她沒事,又看了看一旁給宗越已經(jīng)能利落打下手的依依。
顧卿煙道:“我這是在告訴你,你教依依得快些有長進(jìn)了,畢竟往后要總麻煩你也不太好。”
宗越接過依依備好的用品,走向顧卿煙,幫她查看傷勢。
依依也在一旁,宗越問她:“依依,你給四姑娘說說。”
“是。”依依雖是這樣應(yīng)著,可話到嘴邊,卻不知如何去說。
憋了一會兒,顧卿煙快沒了耐心,這才聽依依一字一句的出聲。
“回,回四姑娘,是有一傷口輕微裂開,不算嚴(yán)重,出血量少。”
可算是說完也可算是聽完,顧卿煙嘆了口氣。
“二哥,別拿我做實驗。”
依依這兩日和他們相處其實還好,可遇到要正經(jīng)八百的和顧卿煙說話,依依終究有些不知所措。
宗越朝依依點了點頭,微微一笑以示鼓勵。
畢竟顧卿煙冷著臉的時候,對常規(guī)姑娘來說,確實有些冷得下人。
“什么時候開始察覺不對勁的?”宗越總算上線醫(yī)治顧卿煙。
顧卿煙想了想,說道:“半路上吧,只是感覺刺痛,就沒有其他。”
不過想到終究還是要從宗越這拿藥,所以還不如一塊在他這看清楚再說。
宗越看了看傷口,裂開的不大,滲出的血其實也不過是零零星星,還不夠染透衣服的。
只是傷口有些泛紅,他有些擔(dān)心還是那藥起了作用。
“依依,去拿清膚丸碾成粉過來。”
“是,師父。”
依依領(lǐng)命下去,顧卿煙問:“怎么了?”
宗越說:“傷口周圍有些泛紅,我擔(dān)心是那藥的作用,清膚丸能解了這腐蝕性。”
顧卿煙淺笑,她就知道,在宗越這,似乎沒有他不能治的傷。
“其他的呢?”顧卿煙問。
宗越輕哼一聲:“不過是運了功正常的用力過度傷口裂開,小事。”
說著拿了藥粉輕輕抖在顧卿煙的傷口處,交待素心:“最近就別讓你家主子再上躥下跳了,正常活著。”
素心點頭答應(yīng),她的日常就是日常擔(dān)心顧卿煙,結(jié)果顧卿煙還不一定能聽她的。
這會兒子有了宗越的囑托,素心倒是可以搬出宗越來當(dāng)靠山了。
“二哥這話,怎么聽著那么別扭呢。”顧卿煙小聲說道,什么叫正常活著。
“沒事,對了,老大他們估計兩三日后才能回來,年前我要閉關(guān)一小段時間,谷里上下就都暫且交給你了。”
宗越年前這幾天都要閉關(guān)研究他的藥理,所以谷內(nèi)一應(yīng)大小事務(wù)就都不參與。
胥少霖他們不在,顧卿煙便頂上了。
顧卿煙道:“知道了,不過我有一事還是先問過你再說。”
“什么事?”
“依依,過年這幾天要送回去嗎?還是?”
依依算得上是他們今年所有計劃之外的意外,所以有的事原先并沒有考量。
宗越也是稍微一愣,若往常他們每個院子中有過年要歸家的,通常提前報到東籬那里,到了年下就都陸續(xù)安排提前歸家和回來的時間
畢竟東籬在這就像是總管事一樣。今年的早已報完,倒是沒想到末了院子里多了個依依。
宗越想了想,問顧卿煙:“你今年石門怎么安排的?”
顧卿煙道:“一切照舊,這兩日便會讓要歸家出石門。”
宗越點了點頭,等依依端著剛碾好的清膚丸過來的時候,宗越一邊替顧卿煙上藥一邊問依依過年的事。
似乎依依也沒想到這么多,只是提起家,多少有些想念,不知道爹爹和弟弟怎么樣了。
宗越一瞧依依表情的變換,心想罷了,便先讓她回去吧。
本來還想著趁著這幾日閉關(guān),多教教依依,現(xiàn)在看來,還是讓她先回去,過了年早些回來,也還是時候。
這事就這么定下來了。顧卿煙也上完藥了,穿戴好了,顧卿煙也就出了百草堂。
臨走還帶走了南柯,說是有事要吩咐。
回了凈心院,點翠樓管事、沈三娘、北溟都已在正堂侯著。
顧卿煙上座,說道:“今個兒也都只是簡短說些內(nèi)部事宜,大家也不必過于嚴(yán)肅。”
點翠樓先呈上了圖冊,說道:“四姑娘,這是盤點后新增和谷內(nèi)所有物資的總和。”
素心接過圖冊轉(zhuǎn)給顧卿煙,顧卿煙翻看了總結(jié),說道:“年關(guān)的打賞和備禮可以開始準(zhǔn)備?”
“回四姑娘,都在準(zhǔn)備當(dāng)中,返家的和留在谷內(nèi)的都已備齊。”
顧卿煙點點頭,其實也不用她怎么交待,這些人多半都是胥少霖培養(yǎng)出來的,想事情腦子里快得很。
“谷里這一年可以紅白喜事?”顧卿煙問。
沈三娘接話:“有。”說著把手里的名單呈上。
顧卿煙翻著名單,有瞧見不久前試煉都沒經(jīng)歷就被替換的那幾個暗衛(wèi)的名字,雖說面上沒什么,但心中還是有一絲絲的嘆息。
“根據(jù)每家情況去擬定吧,然后再送上來過目。”
“是。”沈三娘回答。
“膳食都妥當(dāng)?”既然話題已經(jīng)到了沈三娘這,顧卿煙也就順勢問了下去。
“主子放心,除夕各處大的小的年夜飯材料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幾位爺和主子各自院中以及別院的小廚房也都準(zhǔn)備了小聚的東西。”
“石門呢?”
“石門那邊自然也是備妥了。”
“乳娘辛苦。”
顧卿煙道,幼時照顧她,后來她大了沈三娘又包攬下了谷里上上下下的吃食安排,一直盡心盡力。
“南柯。”
“屬下在。”
“二爺閉關(guān)期間,百草堂一應(yīng)事務(wù)你全權(quán)管理。”
“是。”
“依依的事你且先書信一封傳給陳蘇,告知其依依近來情況,然后大可從石門挑人護(hù)送依依回去。”
“是。”
“北溟。”
“屬下在。”
“暗衛(wèi)輪值和石門一切事務(wù)務(wù)必安排詳盡。”
“是。”
一番吩咐完,顧卿煙也散了眾人,回了里屋,終于可以輕省輕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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