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卿煙從正殿出來就沒看見百里墨,原想著是百里墨或許中途無聊就走了,倒也沒在意,可誰知方走沒兩步路,就見沁心等著自己。
“四姑娘,三爺說四姑娘回院稍作歇息后去云瀾院找三爺。”
顧卿煙點點頭,走回了凈心院,一進去便見素心帶著幾個小婢女說著給院里花草養護的事,回頭見顧卿煙回來了,素心放下手中的工具迎了上去。
“主子回來了。”素心瞧著顧卿煙略有疲憊之態,便吩咐了邊上的丫頭:“去小廚房取些吃食來。”
小婢女應聲而去,顧卿煙由著素心扶她進屋,在榻上隨意坐下:“你身子好些了?怎么還起來干活了?”
素心去給顧卿煙端了水上來,上頭還飄著幾朵花:“原是躺到午間了,用過午膳實在閑不住就起來走動走動,這沒一會兒主子就回來了。”說著又想起,“主子不是說今日都在石門嗎?”
顧卿煙接過茶杯,溫度適宜,便不怕燙著了,咕咚咚喝了一大口:“比我想象的順利些,而且著實覺得有些乏,就先回來,一會兒還得再去云瀾院走一遭。”
“主子又勞心費腦了,多喝些花茶清清。”素心笑著說。
顧卿煙見她氣色是真好了些,叮囑了她幾句又讓她去休息,素心卻是不肯,正巧這時去小廚房的婢女回來了,端著沈三娘做的花生酪和幾樣解嘴饞的小食,顧卿煙吃完,便倚在搖椅上要睡了。
臨睡前又勸了素心幾句,見素心答應自己這就去休息方調整來個舒服的姿勢,閉上了眼。
素心取過毯子給她蓋上,又把窗合上,這才悄悄退到側室,上了床也不眠,做些針線活打發時間。
冬染回石門,找了專職畫樣子的暗衛交待了按他畫的圖案又加上他一字不差的描述重新描好了玉佩部分。
“公子,給。”暗衛畫完最后一筆,吹了吹上面的墨跡,遞給了冬染。
冬染接過,看著那玉佩,這紋路只是霸下的部分身子,其實不足以看出什么東西來,若不是他一直聽審知道這玉佩是個霸下的樣子,不然還以為是別的呢。
謝過了暗衛,冬染拿著畫往刑房走,路上碰見回來復命的兩個手下,知道尸體已經處理妥當便讓二人下去自行練功去了。
等冬染一個人進了刑房,按慣例在刑房溜了一圈,剩下的幾人沒看見“同伴”回來的時候,心下已經幾分明了了。
冬染又使計估計叫來一個暗衛,拿出手中自己畫的那畫,假裝隱蔽的低聲說:“這是招供出來的記錄,你們幾個在里頭的也認全了,仔細搜查和看管。”
說著還故意晃了晃手中的紙,暗衛領命,又再冬染的眼神示意下配合他問:“公子,主子下一個要審誰?”
冬染掃視一周,以來是瞧他們有沒有在偷聽,二來也是找著下一個破綻:“主子說了,咱們石門也是做交易的,明日天亮之前若有好的交易,直接告訴她便可,也就不勞咱們這般里外折騰,不僅能痛快些,還能保證交易能成。”
說完又看了一眼假裝不在乎的幾人,又繼續道,“若沒有...明天便讓他來吧。”
冬染指著一個全程閉眼的人說道,然后他和暗衛便看見在話音落下后不久,這人閉著的眼皮下眼珠不安的動了動,喉結也不自覺的往下一咽。
暗衛明白,說了聲“是。”就退下了。冬染吩咐交待完,也就沒什么事了,隨即從刑房出來,往凈心院走去了。
素心還在專心的做著針線活,這刺繡手帕是要等花神節的時候送給谷里幾位要好的姐妹的。這時聽得有小婢女說屋外冬染來了,便放下手帕,出來了。
冬染見素心出來,行禮,方才進院的時候問自家主子的情況,才聽小婢女說素心病著,被主子安排歇著,故而此時關切:“素心,聽說你病了,現在可好些?”
素心和十二幽靈衛關系還不錯,平日沒事的時候說說笑笑打打鬧鬧也是有的事,所以也不刻意避著什么,見人關心自己,自然回答:“沒什么大事,昨個著了涼,今天吃了藥又被主子安排躺了一上午,早好了。”
冬染笑笑,素心在他們眼中是個體貼人,不僅體貼主子,對他們這些大老爺們也是時常關心的,加上這姑娘笑起來有好看,自然相處覺得舒服。
他們十二個加上北溟,大多又比素心大些年歲,所以就把素心當做妹妹來看待了。
“那也得多注意身體,既是能休息就多休息。”冬染道。
素心點頭應下,問:“今日怎么你往這邊跑了?”
以往冬染多在刑房那頭,縱使沒什么犯人,也多研究武器什么的,暗衛有一半多的暗器還都出自冬染的監制呢。
故而冬染不常往凈心院來,有事也是讓冬青他們幾個常來走動的捎個話:“也不是什么大事,給主子復命來了。”
素心“噢”了一聲,又轉頭看向屋里,里頭安安靜靜,這才說道:“主子回來吃了些東西就睡下了,現下還沒醒來,你若無事便在院中坐坐等等,要是還有事,就先去處理,等主子醒了我再叫人去找你。”
冬染擺擺手,道:“無妨,我后面也沒什么事,等等就好,對了,三娘可在?”
素心道:“在的,有什么事嗎?”
冬染道:“沒什么,就是冬鑫那小子最近事情忙,我們也三天兩頭不見一次,想來他最近也沒來瞧過三娘了。”
素心聽罷,難怪顧卿煙有時說三娘養一個冬鑫,倒像是把十二幽靈衛都當兒子養了。
一開始素心也沒覺得有什么,現在恍然大悟,在他們十二個心里,只怕是都把沈三娘當做親娘了,畢竟他們這波人里,大多在很小的時候就沒了爹娘又或者是被拋棄的。
“冬鑫沒來,問安的話倒是時常傳,你們這份孝心三娘可是有時間就念叨著。”說著又指了指后院,“在后頭呢,你去瞧瞧吧。”
冬染謝過素心,便往后院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素心在側房聽到顧卿煙房中有響動,便立刻下了床走了過去,正好碰見顧卿煙從搖椅上起來。
活動活動脖子和肩膀,顧卿煙伸了個懶腰,素心問道:“主子可要換裝?”
顧卿煙搖搖頭,坐在妝鏡前:“重新理理頭發就好。”
邊說著邊拿起梳子梳著自己因為休息凌亂的頭發,素心上手一邊幫著整理,一邊順勢就挽了發髻:“主子,方才冬染來過,說來復命。”
“人在哪?”
“現在在后院三娘那。”
“讓他過來吧。”
“是。”
說完素心出了門,尋了一小婢女去傳話,又折回去給顧卿煙梳頭去了。
沒什么特別要見的人的時候,顧卿煙不太喜歡把頭發梳的死死的,故此素心挽的發髻也不是那么的正式,自然不需耗費太多功夫,等冬染來的時候,便已經弄好。
冬染進屋,先是把圖樣給了顧卿煙,而后又將方才在刑房的事說了一遍,顧卿煙拿著圖樣,左右端詳,這才說道。
“那就先看今日夜間的情況,你和冬宣多注意些。”
“是。”
“冬青回來了嗎?”
冬染搖頭:“屬下從石門出來時還沒碰見他。”
顧卿煙“嗯”了一聲,對著冬染道了辛苦,便讓他先回石門了,自己也準備往云瀾院去。
從凈心院往云瀾院走的路上,原本的枯樹不知不覺中長出了綠葉,顧卿煙竟一時記不起它們發芽是在什么時候了。
還是素心小聲說:“主子三天兩頭就不在谷里,自然是錯過了。”
顧卿煙這才無奈一笑,也是,從年前回了桃花澗,這進進出出也有個兩三回了,預估后面的日子,只怕還得再往返折騰個幾次才能安然。
“早春開的花,你千萬記得囑咐人收了。”顧卿煙道,早春的花葉嬌嫩,有一股清冽之氣,她喜歡用這樣的花曬干了,再混著盛開時的花一并煮水和做酒。
素心道:“主子安心,早命人都注意著,不僅是早春的花,便是那全開的想起正濃之時的花、還有以后凋零前的都已命人看著了。”
素心跟了顧卿煙多年,顧卿煙要用什么東西做什么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花未開時便已經提前安排的妥妥當當的了。
主仆二人一言一語中走到了云瀾院,沒有西決在沁心便成了院中的主事,前后都有她在張羅著,顧卿煙見此,才覺得云瀾院陽剛之氣有了些柔和。
“四姑娘,主子在書房與付明管事說話。”沁心見顧卿煙進了院,說道。
“那我一會兒再過來。”顧卿煙張望了一下,說。
沁心隨即說道:“主子說四姑娘來了,直接進去無妨。”
顧卿煙點點頭:“那好吧。”然后轉而對素心說,“不用跟著了,你隨沁心去吧。”
素心應和,和沁心一道目送著顧卿煙去了書房,二人這才自己找地方呆著去了。
這兩人關系要好,平日雖然都在谷中,但各自有各自的事要忙,見面次數也不多,偶爾兩個院子相互拿取個什么東西或者是傳話,也是辦完事就走。
于是今日有這機會,二人自是又得女孩子間的體己話要說。
且說付明此人,是雨花樓管事付沖的哥哥,在胥少霖還沒成為谷主之前就為桃花澗賣命,是個忠厚勇毅之人,后來在胥少霖手下干事,能力出眾,一級一級被提拔,后來自然而然就被任命分管著云墨城、斜陽城等這一帶的生意,在眾多管事中也算得上是位子高的人了。
前幾日胥少霖和百里墨等人分開之時,曾對百里墨說:“等我們真正出發往碧落宮去,谷中正兒八經管事便有了空缺,沖叔的兄長付管事有能力有威信,便讓他暫替東籬補這空缺,過幾日他會去谷里,交由你安排了。”
以往胥少霖坐鎮桃花澗,有東籬在左右,東籬自然就成了整個桃花澗的總管事,可這一出趟遠門,東籬也不在,只能調派另一人過來暫替,只是磨合需要時間,便提前讓付明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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