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鎮(zhèn)到幽谷竹林還需一段路,顧卿煙當(dāng)下也是因為幾樁心事壓在心頭,竟沒有去想其中諸多細(xì)節(jié),從小鎮(zhèn)出來后,便獨身一人直奔幽谷竹林去了。
她不知道的是,之后在幽谷竹林,不僅能見到那個挑釁她的人還能見到其他兩個許久不見的人,他們和顧卿煙一樣,被人用同一種方式引了出來。
寒巖本來說好的要去看冬生他們,剛出院子還沒拐彎,便被急匆匆跑來的陰叔攔下:“少莊主,少莊主。”
“怎么了,陰叔。”寒巖看著陰叔的臉色似乎很焦急。
陰叔將手中紙條遞給了寒巖,寒巖打開一看,上面寫道:顧卿煙在我手里,丑時云墨城外幽谷竹林見。
寒巖神色一緊,問陰叔:“怎么回事?”
陰叔道:“方才一個穿著奇怪的人把紙條給的門童,門童便拿著來找了我,我看了覺得事情不對,這就來找了少莊主。”
臨瑞看了看紙條,先按住寒巖的手,意思是小心有詐:“四姑娘何許人也,不至于輕易落到他人手中。”
寒巖雖也是這么想,但又生怕真出個萬一,畢竟這幾個武功高強的幽靈衛(wèi)都能被一波接一波的襲擊,更何況如今顧卿煙心念著他們,萬一被人一激,說不好會不會落入別人的圈套里。
“無論如何,我還是得去看看。”寒巖道。
說完便也不再先往廂房去,而是回了屋,拿上劍,騎上臨瑞吩咐備好的馬,一路快馬加鞭往幽谷竹林去。
而與顧卿煙幾乎同時接到這種紙條的,是楚恒,楚恒因為蘇探雪這幾日都在雨花樓,自己無法太靠近,只能就近暗中保護(hù)著,偏今日蘇探雪和幽蘭、月影三人上街,楚恒剛找了機會和蘇探雪說完幾句話,蘇探雪還說她們就是隨意逛逛,自己不用太跟著。
一轉(zhuǎn)臉的功夫就收到這紙條,在沿著街找下去,竟是連月影和幽蘭都不見了蹤跡,楚恒驚覺事情不妙,折返雨花樓,直接露面說要見西決。
“何事?”西決也不知從哪冒出來,站在他背后就問了一句。
楚恒反問:“你們樓里的和蘇小姐一道出去的兩個姑娘會武功嗎?”
西決不知他是什么意思,只覺得他神情怪異:“三腳貓功夫。”
“那須得勞煩雨花樓派人尋找了。”說著便把手中紙條給西決看,還是那句:你的人在我手里,丑時城外幽谷竹林見。
西決拿過紙條,叫來手下一人,囑咐了幾句,然后和楚恒說:“這幾人借你,在城中找,云墨畢竟有雨花樓在這,誰要是想從城中帶出蘇小姐他們幾人,我們不會不知道。”
楚恒明白西決的言下之意:“那這個...”
“這個我去,幽谷竹林晚間有瘴氣,不熟的人去難保周全。”
“多謝。”
楚恒說完,帶著幾個西決給的暗衛(wèi)便開始滿城找蘇探雪幾人,西決反而因他一句“多謝”,在原地愣了愣,很快回神后便往百里墨屋里去了,將事情說了個大概,百里墨應(yīng)允了讓他往幽谷竹林走一趟。
所以當(dāng)顧卿煙子時準(zhǔn)時出現(xiàn)在幽谷竹林的時候,這兩人都在往那邊走的路上。
“我已經(jīng)來了,出來吧。”
顧卿煙一進(jìn)竹林便看見一個黑影在自己面前縱來縱去,她也不對那黑影動手,只是隨著黑影來到了一處林間的空地上,說是空地其實也沒多空,周圍還是樹叢密布,很適合隱身。
她話音落下不久,便見前后蹭蹭出現(xiàn)兩個人影,定睛細(xì)看,一男一女,這兩人顧卿煙認(rèn)得——萬和門的溶月、冷銳。
“怎么,不是你們門主想見我嗎?”顧卿煙可還記得這兩人從她手下灰溜溜走的時候的樣子。
溶月和冷銳不說話,目光像是要殺了顧卿煙一樣,看的顧卿煙只想笑。
這時耳邊傳來一個聲音:“四姑娘果真準(zhǔn)時。”
這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的效果倒是有些符合月下夫人的行事作風(fēng),而且說實在的,顧卿煙覺得她的聲音在這空空的林間,還有那么些靈動好聽,想來該是個風(fēng)韻極好的美人。
“夫人以這種方式相邀,我豈會遲到。”顧卿煙輕笑一聲,只是話語里沒有分毫的擔(dān)心。
方才在來的路上,她忽然想到素心與她常在小鎮(zhèn)走動,小鎮(zhèn)出口只有一條路,若真有人把素心劫走,多少得經(jīng)過那一路,而路的前后頭時常有孩子在玩,不然小姑娘也不會成為給她送紙條的人。他們要把人帶出去,反而不是那么容易。
思來想去,覺得素心八成是被人迷暈在小鎮(zhèn)的某一處,等天黑了大家守攤子回家的時候或許會發(fā)現(xiàn),那她就不用擔(dān)心了。
再者,就算真是被人劫走了,如今她也來了,她能有把握救回素心,所以自然也不擔(dān)心了。
月下夫人聽完她的話,輕聲笑著出現(xiàn)在顧卿煙面前,她是從不遠(yuǎn)處的樹林后頭走出來的,腳步款款,擺動著細(xì)腰,肩上披著一件披風(fēng),看著很透,薄如蟬翼,顧卿煙笑道:只怕是怕自己風(fēng)情不夠,再添的裝飾,也沒什么大用。
再看那一張臉,顧卿煙都忍不住咂舌,她記憶里看過幾幅神女圖,畫中騰云駕霧里的神女,體態(tài)豐腴但、面容姣好,一顰一笑,那動人之處全在眉宇間,一笑能入骨,一眼能穿魂。
而這月下夫人,恰恰就有就成像極了那些個神女,要什么有什么,關(guān)鍵此刻她嘴角帶笑那樣子,顧卿煙都有些覺得自己太過普通了。
可偏偏就是這樣的美人,還覺得自己不夠,世人但凡有一點比她好的,她就不樂意了,所以當(dāng)顧卿煙回神又以一種不冷不熱的眼神看著她的時候,她原本含笑得意的模樣瞬間掛上了嫉妒之姿,這人就忽然不那么好看了。
“可惜了。”顧卿煙沒忍住,輕嘆說了一句。
“四姑娘何意?”月下夫人的聲音與她此時打量顧卿煙的神情可完全不匹配。
她看著顧卿煙,也在心中對她做著評價。
顧卿煙是戴著面具的,所以無法評判她面具之下的整張臉究竟是否是美麗容顏,可月下夫人能看清顧卿煙的眼睛,只覺得她的眼睛生的好看,那種好看并非是因為眼睛是什么形,而是顧卿煙眼里的神采,隨時跟著她的情緒她的心情轉(zhuǎn)變著。
讓人總有種被她看透的意思,而且顧卿煙說到底不是個手上干凈的人,可她的眼神卻似乎沒有一絲陳雜,明明白白,真真切切。
顧卿煙身材算是中等的,該有的有,該瘦的瘦,都是恰到好處的,月下夫人看著她,說不出她哪一點極好,但只覺得顧卿煙這個人是個完整的,往那一站,周身散發(fā)的,就是最吸引人的。
顧卿煙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也不想想自己盯著人打量的時候,對方也同她一樣:“夫人引我過來,不是只要看看我的吧?”
顧卿煙半玩笑著說。
月下夫人也眼神一收,不屑的輕哼一聲:“也不過如此,江湖傳言四姑娘各種厲害,不久前又給了我兩小徒弟一記下馬威,不是四姑娘有意請本夫人來的嗎?”
“那就少廢話吧。”顧卿煙已經(jīng)覺得自己最近變得磨磨唧唧的了。
月下夫人卻搖了搖手:“不急,還有人沒來呢。”
顧卿煙此時哪管她這么多,最近自己煩著呢,心中其實壓抑了挺久了,方才跟月下夫人磨嘰完全是出于自己對她的好奇心,這下子好奇心沒了,自然是要直接動手了。
既然對面不主動,那她就只好主動了,免得一會兒林間瘴氣重了,要真再有人來,也不是個辦法。
趁其不備,顧卿煙直接以一招暗器開始了這場打斗,月下夫人和顧卿煙所學(xué)都是以毒為主,所以兩個人很默契的都不拉近作戰(zhàn),而是遠(yuǎn)程吊著對方尋找給對方下毒的機會。
先前一兩回合,顧卿煙只是初步試探,只是后來頓覺不對,四周隨著她們的動作總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又是老手段”,顧卿煙心想。
幽谷竹林有瘴氣是周遭人都知道的,瘴氣之下人吸入過量便會產(chǎn)生各種不適應(yīng),比起中毒還要難受幾分,因為你不可能不呼吸,特別是打斗中。
顧卿煙雖不知月下夫人什么時候在瘴氣中下了毒,但她知道,月下夫人這是今日抱著跟自己決一死戰(zhàn)的念頭來的。
想到這里,顧卿煙手下也不再偷懶,腰間別著的扇子拔出,主動拉近了自己與月下夫人的距離。
月下夫人看著顧卿煙手持一把扇子朝自己而來,下意識的下腰躲閃,不曾想顧卿煙猛地開扇不是朝自己的臉而來,而是在靠近她的時候一側(cè)身,扇骨尖刃的地方劃開了自己腰間的纏花腰帶。
一瞬間,沒了腰帶的束縛,外衫長袍散開,腰身倒不明顯了。
顧卿煙容不得她反應(yīng),趁她起身,自己也反手一出,一根銀針擦著月下夫人眼前就過去了,虧得月下夫人抵擋及時,不然這一下就足以傷到她了。
顧卿煙銀針上淬了毒,月下夫人聞出來的。
接下來接連幾招,顧卿煙不僅出手速度快,收手速度也快,月下夫人心中還是有些觸動,是她一開始低估顧卿煙了。
任憑江湖如何傳言,她總有一份不屑,顧卿煙比她小幾歲,而且之前又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小帝姬,與她自小就混跡江湖相比,她自覺自己比顧卿煙老道。
誰曾想正兒八經(jīng)和顧卿煙交起手來,自己能如此之快的落了下風(fēng),而且顧卿煙顯然對她在瘴氣中下了毒已經(jīng)察覺。
毒,這世間無色無味又不留下痕跡的毒極少,她已經(jīng)花了很大功夫才提煉出手上這無色也接近無味的毒,原以為能撐一陣子才被發(fā)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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