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一身臭汗的臨瑞沐浴完回來,和寒巖坐下來聊天,說起今日到場的幾個門派的情況于他們而言倒是并沒有什么異常。
寒巖道:“畢竟對于劍宗宴而言,柏青希望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等到了碧落宮能相互扶持,這倒不算什么壞事。就這要是連表面上的和平都不能維持,那劍宗只怕早已沒什么意義了。”
“嗯,這倒也是。不過我怎么感覺有人專門針對四姑娘呢?莫不是認出了她又與她有什么過節?”臨瑞問。
寒巖搖搖頭:“這與她有沒有被認出關系還真不大!
“那席間那般是為何?”臨瑞一時沒轉過彎來。
寒巖便將他心中猜想的柏青的另一個目的說與了臨瑞,臨瑞聽完瞪大了眼睛,發出質疑:“啊?那要不果斷拒絕了!”
寒巖冷笑一下:“哼,這就是柏青的高明之處啊,他又沒明著表示,若我們這些人任意有誰直接拒絕,你想想看,會有什么借口拋給我們?”
臨瑞想了想,倒是有了幾個借口,左不過一番推脫,咬定并無此事,是他們多心,又或者說是毀了小女清譽巴拉巴拉一連串吧。
寒巖見他一副想明白的樣子,便也點點頭認同。
“那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她們自己放棄?”
“差不多!
“你有主意了?”臨瑞見寒巖這般輕松模樣,像是不將此事放在心上一般。
寒巖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沒有土,就挖條溝,把水引往別處就好!
臨瑞愣一愣,然后又沖寒巖豎了豎大拇指,他這比喻,找不出什么毛病了,可以,很是可以。
兩人以茶代酒,碰了一杯,仰頭喝下,寒巖目光凝聚,心中已經有了一些想法了。
柏舒從宴席上下來,處理完門派的其他事情便又回到了自己院中的書房,柏乘跟著他進來,一進屋便聽柏舒問道:“可有消息傳回?”
柏乘從袖中拿出一個小竹筒,竹筒里裝著一張卷得極小的紙,柏舒接過,迅速打開來看。
不知那紙條上寫了什么,柏舒看完神色不大好,燃起旁邊的燈盞,將紙條化成了灰燼。
“你去嘯風苑把他請過來,事情有變。”柏舒對柏乘說道。
柏乘點點頭,悄然離去,柏舒便開始拿出黑布,又一次圍起了書房內里。
不多時,后門屏風處柏乘帶著那個穿黑斗篷的人進來了。
“原來他就是阿岑!彼f。
柏舒點點頭,阿岑便退下了:“是,這是他本名!
“嗯,你說事情有變,怎么回事?”
“在御劍居的眼線趁著關鑫出來,關宗主閉關的功夫在御劍居上下探查過,沒有找到東西!
“這,沒什么大驚小怪的,若是能這么輕易被找到,就不是被人覬覦的御劍秘籍了。”
“但信上卻說曾在門派中聽到了關于‘鯤鵬’的傳聞!
“哦?是兄長放的消息?”
“怎么可能!‘鯤鵬’是何等名劍,若真將消息放出,豈不倒惹一身麻煩。”
“兄長是擔心關鑫此次前來,也帶著他的目的。”柏舒對面這個男子說道。
柏舒點點頭:“所以我們對他還是不能掉以輕心,秘籍沒找到,若他又是帶著目的前來,或許...”
“秘籍會被他隨身帶上?”
“有這種可能。”
對面沉默了一下,然后道:“我明白了,不知兄長將參觀劍冢放在了哪日?”
柏舒:“兩日后。”
此次劍宗宴,前后也不過是五日,如今第一日已過,兩日也不過是眨眼的功夫罷了。
“對了兄長,那個顧卿煙和柏小姐....”
柏舒無奈的搖了搖頭,他知道對面的人想要說什么:“我會盡量控制嬌月的,顧卿煙若真攪和進來我們的事情中,并不是一件好事,這點我自然明白。”
對面點了點頭,還未說什么便又聽柏舒說道:“不過,為什么我總感覺你是在怕她?”
對面的人抬眼,看了眼柏舒,說道:“不是怕她,兄長,這世間有一種人,你只要不威脅到她就算是你在他面前蹂躪世人他都可以視而不見,可一旦你只要觸碰到他的逆鱗,無論你是有心或是無意,他便會像一頭沉睡的獅子蘇醒,不問緣由與你為敵。這樣的人太恐怖,我們無法與她成為朋友,但也不要過多招惹,以免成為敵人!
說話的他的目的其實很單一,就是報了曾經的血海深仇,其他的人與事皆與他無關。
柏舒其實與他略有不同,多了些市井煙火氣息,想要做的除了報仇似乎還想要比現在更高的權位。
他們其實彼此都懂,所以都靜默的想了一下,然后柏舒道:“好。嬌月看上的是清泉山莊的寒少莊主,我也不能不容她一試就阻攔,但你也有別的法子,不是嗎?”
“必要時,我會做的!蹦侨苏f道。
“那接下來要如何?”柏舒問。
男子想了想,道:“近日我會去他那探一探口風,順便看看他是否將劍譜帶在了身上,兄長只怕得派人下山掃一圈看看是否還有旁人知道‘鯤鵬’的消息!
“好!
兩人一番商議后,柏舒送走了黑斗篷的人,叫來阿岑:“阿岑!
“公子。”
“派幾個得力的人,喬裝打扮一番,去看看‘鯤鵬’的消息是怎么泄露出去的。”
“是!
說完話,柏舒坐在椅子上無力的揉了揉眉心,腦海中回想起孩提時代,他和弟弟一起練劍,一起學習心法口訣,一起偷懶出去玩耍被抓后共同受罰的場景,一幕幕,即便是對于一個男孩子而言都充滿了美好。
可是原本可以這么下去的生活卻因為一場滅門浩劫徹底的破碎,刀光劍影,廝殺下的各種聲音回蕩在耳邊,而引起這一場浩劫的原因,都只是因為一把劍、一本傳世的古籍。
那時候他和弟弟受傷雙雙倒在了血泊中,等再次醒來的時候,眼前是一片狼藉,從橫七豎八的尸體里找到了還有一口氣的弟弟,他就這么拖著奄奄一息的弟弟,離開了已經殘破家園。顧不上回看最后一眼,他只知道,弟弟還有救,他們還有最后的一點希望....
“舒公子!被貞洷婚T外的聲音打斷。
柏舒快速的撤了屋里的黑布,打開了房門,門前是一個侍女,柏舒認得她,是柏嬌月身邊的芙兒。
“嬌月有什么事情嗎?”
芙兒道:“小姐說,今日已讓廚房備好了點心,以便明日舒公子與清泉山莊在鏡湖論劍后品嘗。”
柏舒點點頭,道:“也不必讓廚房太早拿過來,辰時三刻我安排了他們用早膳,論劍結束也得是巳時了!
“是,奴婢轉告小姐!
“嗯。”柏舒擺擺手,示意芙兒可以退下了,“等會兒,這兩日晨起還是微涼,多給嬌月加件衣裳,小心著涼。”
“是。”
柏舒對于柏嬌月,不是親妹也快趕上親妹了,或許是因為后來為了讓弟弟療傷不得不與弟弟分開,而產生了遺憾,柏舒如今在柏嬌月身上花的心思與功夫更像是想要彌補當年那些遺憾。
略微覺得有些頭疼,抬頭看了看眼前已經落幕的夜空,繁星閃爍著,無聲,但又那么的讓人所想頗多。
與他一樣在看夜的還有一人,那便是北溟,剛給素心搞去一套衣服回來,不知怎的總是想起與素心一塊扒在屋頂上偷聽時候的場景,一時心緒不寧,便又跳上自己房間的屋頂,看著星夜,放空。
沒過多久,北溟的視線里就閃過一道黑影,速度很快,這讓向來警覺的他捕捉到了一點點的蹤跡。
隨即跳下屋頂,沿著方才看見黑影的方向悄聲靠近。
北溟住的地方與寒巖他們住的地方不一樣,兩個院子中間隔著一道圓拱,北溟確信他看見的黑影是朝那個院子去的,于是繞了進去。
可他終究與那黑影前后差了一段距離,故而最終黑影進了哪間屋子,他沒有看清,為了不被別人發現他的蹤跡,于是沒有多做停留,再往院內看了一眼后,離開了。
拐角處,那黑影緊貼著墻壁,不敢大聲呼吸,一手攥著衣角以免被那個跟來的人看見。
許久,身后不再有任何動靜,他才趕忙脫下了黑色斗篷,迅速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倒了杯茶,喝了一口壓壓驚,心道:這人反應也太快了,自己回來路上已經小心再小心,沒想到最后竟然差點暴露。幸好他及時察覺趕忙躲避,否則只怕今晚今時,他就要惹上別人的懷疑了。
北溟回了自己的房間,琢磨著這事要不要先告訴寒巖,但又一想前因后果自己不知,要不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他家主子這回出來又不是因為什么任務來的。
一番前思后想,北溟決定今晚之事暫且不提,若后面再有后續,他在稟報應該也不會算太遲。
如此,一夜過去,這一夜里發生的事情仿佛就都像打了擦邊球,所有人極為默契的自己知道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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