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被人惦記的四姑娘,此刻正和曲亦夢在院中的小花亭插花,素心給她們準備好了工具還有小吃,也幫著一塊擺弄個枝葉什么的。
而除了被寒巖惦記,自然這藏劍門還有其他人也惦記著顧卿煙,不過沒安什么好心罷了。
“你是說,她沒去劍冢?”柏嬌月聲音向來柔美。
小丫鬟點點頭,她打聽的千真萬確,今日一早,寒少莊主身邊沒帶著這位姑娘。
得到確定的答復,柏嬌月下意識的開心,可轉念一想,那又如何,即使這樣自己不也沒有機會和寒巖相處嗎。
語安豈會不知道柏嬌月的心思,給她出了幾個主意,都被柏嬌月逐一否掉。
“兄長不讓我們出屋子的。”
柏舒對柏嬌月很好,可柏嬌月也是真心怕這個哥哥,柏舒說什么,柏嬌月一般不敢反駁。
語安縮了縮脖子,之前她不算怕柏舒,畢竟柏舒對她雖不是百依百順,但也沒紅過眼,可昨天柏舒來這發(fā)一通脾氣,面上看著是沖柏嬌月,可實際也是沖她。
現(xiàn)在語安還沒搞明白為什么柏舒會這樣,但在作妖的時候,也是能稍微動腦子想想可行不可行了。
這么一圈腦回路下來,語安也有點泄氣了。
兩人輕輕嘆一口氣,沒多久,又一個小丫鬟跑進了屋里。
“小姐,小姐。”急吼吼的樣子,像是出了什么事。
“怎么了?”柏嬌月還在憂心不能出門的事,所以回答的心不在焉的。
小丫鬟道:“絮偌姑娘身邊的兩個姑娘,被毒啞了。”
“你說什么?”最先反應過來的是語安,“什么時候的事?”
小丫鬟回:“回姑娘,就剛才在花園中,她們是被清泉山莊那位姑娘下的手。”
柏嬌月終是回過神來,轉頭一看前來報信的小丫鬟:“因為什么?”
“她們?yōu)樾踬脊媚锍鲱^,說了幾句話,就....”小丫鬟離得遠,聽不清說的是什么,只知道兩邊起了口角。
語安越琢磨越覺得不對勁,問起是怎么做到的,那小丫鬟搖搖頭,一臉無奈的形容。
“當時只看見一道影子過去,然后那兩人的表情就變得猙獰了,再之后南宮夫人便和清泉山莊的姑娘說說笑笑的走了。”
小丫鬟這么說。
語安腦海里閃過一個想法,她忽然把一個女子的身影對應上了,猛地一驚,看向柏嬌月,若真要是那樣,她們豈不是真惹上不該惹的人了。
只是柏嬌月涉世不深,此刻她還只是單純的嫉妒顧卿煙,且還不自知。
咬了咬下嘴唇,對語安說:“我想去看看絮偌。”
語安實際也有這樣的想法,不過她不是單純想看看絮偌,而是更想看看那兩桑娥派弟子的情況。
兩人商量一致,柏嬌月讓芙兒去準備了些東西,這就往紫竹苑去了。
雖然柏舒不讓柏嬌月隨意出門,但也沒真的派人把守著她的院子,所以柏嬌月行動還是很自如的。
兩人來到紫竹苑,今天的紫竹苑格外的安靜,葳蕤軒大門緊閉,門口還上了鎖,據(jù)說這是柏舒在寒巖面前做的樣子。
其他幾個屋子的人因為劍冢行都跟著各自的門派去了。
絮偌被禁足在自己的屋子里,原本還有兩個師妹陪著她說說話照顧她的,結果現(xiàn)在那兩人也說不出什么完整的句子來了。
語安和柏嬌月進了屋,柏嬌月看著絮偌毫無血色的臉以及趴在床上行動不便的樣子,心中也有些愧疚和心疼。
上前去安慰著說了幾句話,坐在床邊寬慰著絮偌。
語安看見那兩個一臉怨念的師妹,假裝什么都不知道的和她們寒暄:“你們這是什么表情,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師姐往你們身上撒氣呢!”
那兩師妹趕忙上前,想要說什么,可以開口,聲音嘶啞的不成樣子,說的話磕磕絆絆,連不成一個整句就憋得臉通紅。
“這是怎么了?”語安假意問道。
心中卻是暗暗吃驚,她原先以為這兩人要么就是直接啞了,要么就是來稟報的人夸大其詞,卻不想現(xiàn)在情況似乎更糟。
她們的嗓音不至于全啞以后說不上話,可等這一段時間過去,卻也是廢了的了。
絮偌在一旁咬著牙,憤憤的說道:“都是那個人做的!是她!”
“你別急,慢慢說。”柏嬌月柔聲道。
絮偌吸了兩口氣,將她兩個師妹的事情大致與柏嬌月和語安說了一遍,然后遞給語安手邊的紙張,讓她看。
那是這兩師妹因為說不利索,索性就把事情全過程寫了下來,字里行間不難看出她們的怨懟之意。
語安看罷,心中冷笑,這些人果真是有些自大狂妄,自己幾斤幾兩就要去招惹人家,落得這樣的下場也是活該。
但面上又露出一幅心疼替她們打抱不平的樣子出聲安慰著,然后問絮偌:“你潛入她屋子,又是怎么被發(fā)現(xiàn)的?”
絮偌是她們三人中最為謹慎機敏的一個人,所以當日她才點了點絮偌讓她想辦法作弄一下顧卿煙。
提起昨日之事,絮偌又氣不打一處來,但冷靜下來一想,感覺自己好像真是忽略了什么,于是說道。
“我剛把東西放下,正要轉身出來,還未曾聽見什么腳步聲便感覺門被打開了。”絮偌回憶著。
“然后還沒來得及反應,只感覺一個暗鏢就過來了,之后就見她抽出鞭子,反正也走不了就打起來了。”
“她的身手很好。”柏嬌月說道。
昨日一早她見過顧卿煙和巧英的對陣:“巧英算得上藏劍門女弟子中數(shù)一數(shù)二的存在,可在她手下,巧英從沒撈過好。”
絮偌點點頭,她直接和顧卿煙交過手她自然知道,顧青煙的招式干凈又快,而且直擊致命之處。
她能很明顯的感覺得到,顧卿煙有很強的控制力,要生要死她都能把力度控制的剛剛好。
現(xiàn)在想想,絮偌還是覺得背脊一陣發(fā)涼。
“她用了暗器?還有鞭子?”語安抓住了重點。
絮偌點點頭。
語安又看了看那兩個聲音嘶啞的女弟子,眉頭一皺,她仿佛已經能確認了顧卿煙的身份。
“怎么了?”柏嬌月看見語安神色不對,問道。
語安看了看柏嬌月又看了看絮偌,搖搖頭,一笑:“沒事。”
之后又自己陷入了一頓思考之中,她覺得顧卿煙跟著寒巖來藏劍門一定會有什么目的,豈不知是自己想得太多。
只是這么想著想著,語安忽然想起了柏舒警告她和柏嬌月的態(tài)度,呢喃道:“莫非,他是知道的?”
然后一抬眼,心中升起一陣不好的預感:“月兒,我去我屋一趟。”
說著,語安便出了絮偌屋子,往自己的菡萏軒而去。
自昨日早晨出去,她后來就沒再回來過。
推開門,眼前的無論是擺設還是感覺都沒有變,語安有那么一瞬間覺得是自己多慮了。
不過即便如此,她還是徑直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寢室內,衣架上依舊掛著從華林莊做來的那身衣裳,那是她和柏舒、柏嬌月一人一身。
那時候他們正好去了斜陽城,路過華林莊剛好看見這批布料送了進去,當即就看上了眼,柏嬌月也喜歡,而且一聽說清泉山莊少莊主也穿這料子做的衣裳就更喜歡了。
柏嬌月纏著柏舒一定買下這料子定做衣裳,柏舒應下了,便有了如今這三身衣裳。
目光沒多做停留,語安在自己屋里翻找起來,從床上到書桌,又到放著行李包裹的柜子通通看了一遍。
最后在自己的包裹里一頓摸索,眼神充滿了焦急和不安。
“沒了,怎么會沒了...”語安忽然自言自語起來。
然后把包裹拆了把里面東西一樣一樣抖落了出來,在床上鋪開又開始一樣一樣的翻,嘴里還是重復著那句:“沒了,怎么沒了...”
在最終確認她想找的東西確實沒有了之后,語安愣愣的坐上床上,兩眼無神,像是丟了魂兒似的。
連柏嬌月輕咳著進屋都沒有察覺。
“怎么了?”
柏嬌月進了臥室看見語安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有些擔心。
語安沒應聲,柏嬌月繼續(xù)走進,看見了床上、床邊散落的東西。
“發(fā)生了什么,丟東西了嗎?我去叫人!”
“不,不要!不可以!”
語安反應忽然很大,嚇了柏嬌月一跳,手上正撿起東西的動作猛然一頓。
“對不起月兒,我嚇到你了。”
意識到自己的反應過激,語安道歉著說,然后和柏嬌月一起收拾著東西,可她依舊心不在焉。
柏嬌月抿抿嘴,也沒再說話。
半晌,語安主動問道:“絮偌那怎么樣了?”
柏嬌月?lián)u搖頭:“等回到桑娥派,得靜養(yǎng)了。”
“也好。”語安隨口說道。
心里盤算著,等桑娥派回去了,她們便不要再有往來的好,如果那人真的是顧卿煙,依照江湖傳言,這個新晉的女魔頭,怎么可能放過想要害自己的命的人。
正這么想著,外面有人急吼吼的過來喊:“小姐,小姐。”
“怎么了?”
“有人說,劍冢那邊打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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