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里裕王他們討論斷劍一事的時候,顧卿煙和裕王妃已經說著話走到了東院門口。
“這是怎么回事?”
人還離著院子有個三五步,就看見門口站了一堆人。
靠外面的人皆是宮女般打扮,四人一列站了兩列,她們前頭站著一個約摸四十來歲的姑姑,此時正叉著腰,和對面的人對峙著。
對面是誰?
倒也不是別人,正是除了冬青、冬景以外的十個幽靈衛,各個神情嚴肅的如同一尊尊雕像一樣擋在門口。
聽見顧卿煙的聲音,冬鑫率先動了身子,來到顧卿煙面前:“主子,王妃。這些人要擅闖清鸞院。”
清鸞院?顧卿煙抬頭看了看上方的匾額,那幾個大字寫的,饒是有點逍遙高人的意思。不過那字跡,顧卿煙也認得,是裕王的。
看了看冬鑫口中說要擅闖院子的人,顧卿煙移步走進了院子,眾人讓道。
宮人們道:“參見沁蕊帝姬。”
幽靈衛道:“見過主子。”
這連問個安都充滿了對嗆的味。
顧卿煙心知自己手下這幾個人,度量氣量都不是不能容人的人,今兒個這番,怕是之前就起了什么沖突了吧。
北溟給顧卿煙和裕王妃都搬來椅子,讓二人在廊下坐下,畢竟顧卿煙要看看,這唱的是哪出。
“都免禮吧。”顧卿煙端著架子說道。
“王妃,這是安排在我院中的人?”顧卿煙柔聲問裕王妃。
她怎么記得方才還說沒安排人的,那這些人,哪來的?
景怡搖頭,一開始她自己也納悶呢,這都哪蹦出來的人,直到見到領頭姑姑的樣子,她便認出這是溫夫人身邊的掌事姑姑,李姑姑。
“殿下,這是李姑姑,溫夫人身邊的掌事。”景怡直接說出李姑姑身份。
顧卿煙轉過頭去,上下打量著李姑姑,李姑姑想要上前,冬煒橫跨一步,又擋住了李姑姑的路。
顧卿煙對于冬煒的動作也沒說什么,只是問道:“李姑姑?溫夫人讓你來的?”
見帝姬問話,李姑姑小眼神一掃,又想上前回話,只是這回,冬煒依然不動。
顧卿煙的聲音也傳來:“就站那說吧。”
顯然,顧卿煙任由冬煒他們“放肆”。
李姑姑無奈,只得站在原地,回答:“夫人知道帝姬今日到霽城,特意命老身送些好吃的好玩的過來。”
說著李姑姑一側身,正好可以讓顧卿煙看見她們手上端著的東西。
“噢?”顧卿煙看向一旁的冬鑫。
要只是送個東西,怎么還劍拔弩張上了。
冬鑫道:“主子,我們想檢查這些東西,她們不讓。”
李姑姑帶人來的時候,冬鑫他們本是分散在四處的,見李姑姑說來送吃的,冬宣和冬染就要拿著銀針來檢查,結果李姑姑不讓,還說他們疑心過重。
顧卿煙聽了,又對李姑姑說:“我手下的人謹慎,凡外來的東西和人都是要里里外外查一遍的,姑姑怪不得他們,畢竟我惜命。”
顧卿煙微笑著,看向裕王妃,別說是李姑姑送來的東西,就是裕王妃前腳剛走,后腳冬鑫他們就已經過來把這清鸞院里里外外所有的東西都查了一遍。
包括裕王妃留下的幾個粗使婆子丫頭。
“帝姬說笑了。”李姑姑尷尬一笑,她算是知道了,無論是什么事,顧卿煙別說是站在中立角度為他們評判了,這偏幫已經過于明顯了。
“既然如此,溫夫人一片心意,也不能不讓進這院子。”顧卿煙說著,“冬宣、冬染、冬一、冬允。”
“屬下在。”
“查!連人帶東西。”
“是。”
顧卿煙冷聲吩咐,話音剛落,冬宣四人就開始分工查驗,兩人查他們端來的東西,兩人查人。
李姑姑一看兩大男人朝自己走進,臉色陡然不好,想說什么,但又憋了下去。
最后還是裕王妃說了話:“殿下,李姑姑她們都是常年宮中走動的,讓殿下的護衛查驗人,實屬不太方便。”
顧卿煙假裝思慮:“是我考慮不周了,冬一、冬允,你二人退下吧。”
“是。”
冬一、冬允乖乖退下,李姑姑臉色方好了些。
直到東西查驗完,確認無誤了,冬鑫這才派人接過宮女手上的東西往顧卿煙屋里放。
顧卿煙也準備起身,和裕王妃到屋里說話。
可她這剛轉身往屋里走,李姑姑等人也跟著往院里走。
“站住!”
冬鑫喝止住這些人。
“李姑姑還有事?”顧卿煙回過頭,面無表情地問。
“殿下,清鸞院沒有固定的宮人,夫人怕怠慢殿下,這些個丫頭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這幾日留在院中照顧殿下。”
李姑姑大著膽子的說。
“溫夫人?”顧卿煙呢喃,這個人她記得雖然不精明,但至少不蠢吧。
現在明擺著是當著裕王妃的面要打裕王妃的臉。
顧卿煙的疑問,讓李姑姑背后一涼,但沒辦法,事情還沒結束,她也不能灰溜溜領著人走啊。
“你們溫夫人還真是惦記孤啊。”
顧卿煙換了對自己的稱呼,正好從里屋清點了物品出來的素心聽見了,暗自一笑,心說:有人要遭殃了。
李姑姑不知如何接話,便靜默不言,只低著頭,看似恭敬。
顧卿煙讓素心和裕王妃的丫鬟先扶裕王妃進屋,自己則又坐回了廊下的椅子上。
“溫夫人還說什么了?”
顧卿煙冷聲問道。
李姑姑深知有的話說出來不合適,可剛想狡辯別的話,面前就多了個人影。
一道影子壓下來,李姑姑心中覺得壓抑,不過她也是宮中老人,這個還不能太威脅到她。
“夫人覺得和殿下投緣,便說殿下能知曉心意就甚好。”
顧卿煙擺了擺手:“東西收下了,心意橫豎孤也明白,那李姑姑可以退下了?”
“這...”李姑姑猶豫。
溫夫人讓她無論如何也要將這帶來的幾個宮女留在清鸞院,可眼前的顧卿煙半點情也不領,讓她有了上句沒下句的實屬難弄。
最后躊躇間只得硬著頭皮說道:“殿下院中男子護衛眾多,有些時候難免不方便,多些人也是好的。”
顧卿煙眼睛一瞇,一道寒光陡然而生:“溫夫人是在教孤做事?”
不怒而威的語氣讓李姑姑懊悔自己的莽撞,平日里的謹言慎行今日怎么就拋之腦后了呢。
“老身不敢!”
李姑姑忙跪下認錯。
顧卿煙冷哼一聲:“既是話已經說了,孤也不妨讓李姑姑回去復命。”
坐在椅子上的顧卿煙瞟見院子門前有幾道身影,于是索性完全拿出她帝姬的架勢,冷眸嚴厲的看著李姑姑,目光又掃視了一圈李姑姑身后已經跟著齊齊跪下的宮女。
“溫夫人要想用她挑的這些個所謂精明能干的宮女,在孤這探聽點什么消息,打探點什么事,別說是被我院中這幾個大男人唬住,就是我身邊的丫鬟素心,也隨不了她的意,她還是別費心思在孤這了。”
“既是身在裕王后宮,就該知道且謹遵裕王后宮的規矩,好好做她的小白兔,便好,妄想裝千年的狐貍,也得有那個道行才是。裕王后宮,還輪不到她和溫郡主做主。”
兩番話,說得李姑姑冷汗直冒,心中已經了然回去是該勸勸自己主子,這沁蕊帝姬,比裕王妃和裕王都難惹。
“老身謹記帝姬教誨。”
李姑姑聲音變得恭敬幾分。
這時素心在顧卿煙耳邊耳語,李姑姑只能余光留意著面前的動靜。
不多時,便又聽見一聲冷哼:“李姑姑,倒是孤前面話說重了。”
李姑姑不知顧卿煙話鋒一轉是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也不敢擅自接話。
只等顧卿煙又說:“原來李姑姑是跟著溫夫人陪嫁過來的姑姑,這宮中規矩知道的還不是很透徹,那些個宅子里的戲碼拿到宮中來,可是不太合適呢。”
李姑姑一哆嗦,連連磕頭,就怕顧卿煙一下治她個重罪:“帝姬恕罪,帝姬恕罪。”
“罷了,王妃說了,回宮后自行到教儀殿,再好好學學宮規,免得指導壞主子。”
“是,老身領罰。”
“帶著你的人,退下吧。”
顧卿煙不想再多費口舌,揮了揮手,讓冬鑫他們趕人了。
李姑姑也不好再留,灰溜溜的帶著人,告了安,退了三步轉身離去。
偏不巧在院門碰見裕王等人,看那樣子,他們在那呆了有一會兒了。
“參見王爺。”李姑姑行禮,聲音有些顫抖。
裕王沒搭理她,徑直帶著胥少霖、寒巖他們往院子里去。
等眾人都到了院子里,李姑姑這才帶人離開王宮別院。
裕王妃聽見裕王來了,也從屋里再出來:“王爺。”
“王妃這后宮,該好好管管了。”裕王冷聲道。
他確實沒想到溫夫人忽然如此大膽的直接派人來顧卿煙這,而且方才顧卿煙的舉動神情他看得極為清楚。
濃濃的防備和若隱若現的殺意。
“是妾身失職,還請王爺責罰。”裕王妃賠罪。
顧卿煙擺擺手,插話問:“你們怎么過來了?”
還是一群人一起過來的。
裕王道:“院中之前有過打斗,留下了劍痕,本王帶他們來看看。”
打斗?顧卿煙打一進來忙著處理李姑姑的事,沒太留意周圍,所以她看向北溟。
北溟點頭,他進來后冬宇已經和他說過劍痕的事,所以他便和冬宇一起帶著大家直接去看了劍痕。
寒巖拿著斷劍,與劍痕做對比,顧卿煙在一邊問百里墨:“三哥,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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