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閣下需要什么樣的傘?”老汗在寒巖身后打量著他。
寒巖手里挑著傘,說道:“這些都太普通了,我想要的,是一把能殺人的。”
老汗一笑:“閣下說笑了,我一個普普通通賣傘的人,不知道什么傘能殺人,只怕是做不出來。”
寒巖一回頭,眼眸里盡是寒光:“是嗎?我曾見有人用過,百般打聽,聽說您這做傘手藝精絕,還想著您若能做出來,就好了。”
老汗依舊是笑笑,沒接話,只是搖搖頭。
“罷了,來不來了,也不能空手回去,您給我挑把上乘的,我買了。”寒巖說著,掏出了銀子放在了柜臺上。
老汗笑著應了聲,給寒巖拿傘去了。
老汗離開的空檔,寒巖在屋里子看了一圈,眉頭便微微皺了起來。
這人住的古怪,一個外族人,整屋子里不見一個自己族的圖騰或者一些特色的用品,倒是一應的都是南宛的東西。
只有幾個方位,有著彎月的裝飾。
整間屋子是個二層小樓,現在他所在的一樓就是平時老汗做生意的鋪子,前后都是通的,能看見街道和對面鋪子。
柜臺旁邊有個狹窄的小樓梯,樓梯上去應該就是老汗住的地方了。
寒巖打量著,順勢看了看那些擺著的傘。
外表看上去并沒有什么不同,順手抓起了一把,寒巖掂量掂量,慢慢的像是發現了什么,仔細盯著傘柄看了好一陣。
然后猛地一抬頭,他的視線落在一層一個隔間的門上。
“那是庫房。”
老汗的聲音從寒巖身后傳來:“一些雜物就扔在那里,也是什么野貓常去的地兒,好壘窩。”
寒巖轉過頭去,看見老汗手上拿了一把竹青傘朝他走了過來。
“這傘雖殺不了人,但能防著被人暗算。”
老汗撐開傘面,手在傘面上輕輕撫摸,老實說,這是他做了將近半年才完成的作品,選用的材料都是不同于常規的。
他知道寒巖不好打發,也知道得找點什么來轉移寒巖的注意力,于是便將這傘拿了出來。
寒巖和老汗打了幾句哈哈,然后帶著傘離開了。
走出了那個范圍,暗衛現身。
“少莊主,方才見后門有人影閃過,已經派人跟上去了。”暗衛道。
寒巖點點頭:“先把人放著,你們看緊了。”
他還有些事情沒有驗證,等驗證完了,才能知道這人的命該由誰來決定。
寒巖和暗衛回了暗樁據點,老汗那邊也獨自坐在房中平復心情。
他本想出去讓人去打聽一下寒巖的身份,可剛出門,就看見邋遢依舊橫死在院中模樣,心中一股莫名的壓力襲來。
匆匆埋了邋遢,就關了店門了。
他們接到的消息,不過是讓他們刺殺沁蕊帝姬,可現在看來,他總覺得哪里不對勁的樣子。
百里墨在市井里打探消息,把近來客棧中新入住的人都查了一遍,又找了幾個人旁敲側擊的想要打探出黑市的消息。
他們之前只聽說過黑市,但黑市的交易雜亂,芝麻大點兒的東西都能在里面倒賣,往日里和雨花樓進水不犯河水的,所以百里墨胥少霖他們也沒人在意。
再者,黑市不過一個統稱,不像雨花樓是個實體就擺在那,所以查了一圈,也沒什么太有用的消息。
正沒有思路呢,百里墨就見寒巖拎著一把傘找到了他,從寒巖那得知之前發生的事,百里墨忽然靈機一動,二人一對視,打算上黑市賣傘釣魚去了。
可還是那個問題,黑市在哪?
胥少霖從別院出來,去自己手下的幾個鋪子轉了轉,和這些管事老板們往雅間里一坐,別人是來招待他,他是來問事情的。
“谷主,我們還以為您最近忙著出行的事,不會過來呢?”一個掌柜說。
胥少霖笑笑,接過他遞來的茶:“正是因為要出門一段時間了,過來瞧瞧,各位掌柜管事畢竟都在裕王眼皮子下的霽城,不容有什么閃失。”
“嘿嘿,谷主放心,這邊一切正常。”面容和善的管事笑著說道。
胥少霖也點點頭,他巡了一圈,賬本什么的昨晚也讓冬青大致去看過,都沒什么問題。
“齊掌柜呢?”胥少霖環視一周,發現茶商齊掌柜不在,問道。
“誒。”一名管事嘆氣,“老齊家孩子年末生了場大病,這會兒了還沒緩過來呢,身邊離不開人,老齊讓我等向谷主告假。”
胥少霖擺擺手,表示不在意這件事:“之前去谷里議事,怎不見提起?”
“老齊說他有辦法,就不勞煩谷里了。”
那會兒他們本也勸齊掌柜,若實在藥石無醫,就上谷里問問,宗二爺在呢,沒準還是有得救的。
可老齊拒絕了,他們家原本已經落魄,要不是胥少霖看上了他家茶山,有給了他經營權,他們一家現在可能就已經不在了。
他覺得已經欠下谷里太多恩情了,這點事情,就打算自己解決。
“后來怎么樣了?”胥少霖是處于真心的關心,想著要是不行,就讓宗越派南柯走一趟。
和善的管事也收起笑顏,說道:“也不知他從哪尋來了一副藥,據說花了不少錢,孩子好了一段時間,前幾日又才不行的。”
“這個我聽說過,老齊那段時間不還托我看了一兩天鋪子嗎,然后出了趟城,回來時候手里拿著兩大包藥,來了我店里。”
霽城醫館的掌柜啞著聲音說,那藥他打開瞧過,沒什么大問題,只是一堆藥混在一起,他著實沒見過那樣的方子。
胥少霖留了個心眼,問他:“可還記得都有什么藥材?”
“記得。”醫館掌柜說完,就讓人拿了紙筆過來,刷刷幾下,將寫滿了藥材的單子遞給了胥少霖。
“谷主,藥材太碎,這里頭兩數是我大概預估的。”
“無妨。”胥少霖拿過藥方,交給了身后冬青,又才跟掌柜們繼續聊天。
過了傍晚,這幾個在外的人前后回了別院,顧卿煙已經坐在清鸞院院中的秋千上翹著腳依靠著繩放空自己了。
晚飯是素心做的,原本婆子在廚房準備,不想被剛起床的顧卿煙瞧見了,顧卿煙心里別扭,就讓素心接手婆子的活,讓她做飯去了,讓婆子們給她打下手。
“你這樣也不怕累著素心。”
宗越讓依依跟著入座,然后對顧卿煙說。
顧卿煙嘿嘿一笑,她也覺得會累到素心,可沒辦法,對于陌生人,她疑心病重,能讓他們留在清鸞院已經是很大讓步了,這些要入口的東西,再交給她們她著實心中不踏實。
素心布菜后也跟著笑笑:“我不累,我家主子吃的開心,我就開心。”
宗越一臉嫌棄的看了眼傻不愣登的素心,也不打算再說什么了。
熱熱鬧鬧的一頓飯過后,這一桌的人很有默契的各自回屋。
顧卿煙換了身輕便的衣服,把原本散落的頭發扎成了一束。
“主子。”
北溟進來傳話,把冬生、冬石他們幾個的位置分別告訴了顧卿煙。
“行,素心你還是留在院子里,這是醒神用的,如果發現味道不對,就把這打開。”
顧卿煙給素心留了個小盒子,里面放著她下午醒來后搗鼓的醒神丸。
交代完素心,就帶著北溟先往正堂去了。
正好在正堂碰到了和她一樣準備輕裝出門的百里墨和寒巖。
三人相視點頭,都不過問彼此要去哪里。
“大哥,你怎么安排?”顧卿煙問優哉喝茶的胥少霖。
胥少霖看了看眼前的三人,心中默默希望他們三今夜可別弄出什么大動靜來。
“我一會兒和你二哥去齊掌柜那看看。”所以他兩不急,也不用像這三人一樣換裝。
“行,那我們先走了。”顧卿煙說完,率先轉身出門,步子輕踏,消失在夜色中。
冬青走向前,和西決說了幾句話,這一個下午,他把暗樁說的前來準備暗殺顧卿煙的人都監視了起來,剩下的就交給百里墨和西決了。
寒巖決定再去一趟西市,老汗家里有鬼,他要再探一遍才能安心。
胥少霖叮囑他:“西市終歸不同,有什么別的事提前說一聲。”
“嗯。”寒巖應聲,他有分寸。
眾人再次各自離去,這一夜,霽城當比白天還要熱鬧。
便是連王宮里,都是各懷心事。
裕王在交代楓溪子期明天葉瑾梁家婚禮的事,裕王妃召見了馮娘子,兩人在寢殿說了快半宿的話。
溫夫人輾轉難眠,她知道兄長將要進宮來見她,也知道今日李姑姑從別院回來后就受了罰,她歇下時,人都還沒能從刑房出來。
“夫人。”剛剛閉上眼睛,溫夫人耳邊有小丫鬟低語。
“何事?”溫夫人低聲問。
丫鬟說道:“王妃今夜召見了馮娘子,到現在馮娘子也還沒回宮。”
溫夫人從床上坐了起來,心跳的很快,原本今夜裕王本要來她宮里的,可從別院回來后,裕王就讓公公來傳了話,說不過來了。
溫夫人原先以為只是因為李姑姑唐突了帝姬一事。
可如今,猛然一想,發現事情不太對勁。
王妃也是從別院回來的,回來后就找了馮娘子,而上一次,她和馮娘子的那場爭風吃醋,沁蕊帝姬可是站在了馮娘子那面。
雖然沒讓自己難堪,可她也感受到了在她和馮娘子之間,沁蕊帝姬更偏向于馮娘子。
自己想了一圈,溫夫人起了身,給李林玉寫了封信,交給了小丫鬟:“今晚務必想辦法,把這封信,給到兄長。”
“是。”
小丫鬟應聲退下,拿著信小跑著出了溫夫人的宮殿。
點著燈的長巷,把人影拉得很長,小丫鬟只覺得一陣冷颼颼的,緊了緊衣領,手里攥緊了那封信。
小跑著穿過一道宮門,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巴,直接把人拖到了無人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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