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跪在云山面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響頭,然后堅定道:“叔公放心,云端一定不會辜負您的厚望。”
他說完,帶著凌楚大步離開,再也沒有回過頭。
凌楚知道他心中難過,忙緊緊拉住他的手,柔聲安慰道:“別傷心了,這些事情總是免不了的。”
云端點了點頭,擦干淚水,認真地問道:“要是哪一天,你也離我而去怎么辦?”
凌楚不知道他為什么會這樣問,嫣然一笑,道:“不會的,我不會離開你,我向你保證。”
云端擔心道:“可是你不會老,我卻會一天天變老,到時候你會嫌棄我嗎?”
凌楚忍不住笑出聲來,看著云端,道:“不會的,不管你變成什么樣子我都不會嫌棄你,我已經活的夠久了,你要是走了,我就隨你一起去。”
云端心滿意足地笑出聲,帶著凌楚離開了藏書房。
藏書房外面已經有宮女在等候,見云端出來,忙上前躬身道:“云護衛,陛下差奴婢接您過去赴宴。”
云端忙謝過那宮女,轉身朝那些守衛道別后,便跟著那宮女去了一處偏殿,外面值守的士兵見到云端后紛紛放行。
云端還沒走進去,就聽到里面傳來陣陣歡笑聲。
他推開門走進去,見里面已經坐滿了白天里見到的那些人。
孟璋快步走過,拉著云端趕緊坐了下來,道:“你這么廢寢忘食地修煉,功力提升絕對很快,到時候,可要為人族爭光啊。”
孟瑤也笑道:“幾個月之后,在王宮會有一場比武大會,到時候云護衛如果愿意的話,可以跟著我們去看看。”
云端好奇道:“比武大會?所有人都參加嗎?”
孟瑤搖了搖頭,道:“這次的比武大會每十年才召開一次,參加比武的人必須都在二十歲以下,為的是挑選出各族的少年奇才,獲勝的人便可以名揚天下,因為羅剎族從不離開北境,所以參加比武大會的一直都只有三族。”
她頓了頓,又道:“比武大會會在三族的都城召開,這一次,輪到人族的都城了,人族很難修習玄術,所以很少能夠在比武大會上取得好的成績,多半都是靈族折冠,其實輸贏倒是小事,不能因此而退縮畏戰,讓鬼族小瞧了我們。”
云端問道:“那陛下可有合適的人選?”
孟瑤點了點頭,道:“眼下最合適的人選應該就是少城主了,但是也不可能堅持到最后,畢竟靈族和鬼族的青年才俊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云端突然來了興趣,問道:“那我可以參加嗎?”
孟瑤笑了笑,道:“云護衛有這個想法是不錯的,只不過,你的天賦根骨雖然極佳,但是畢竟修煉時間太短,即便是上了擂臺,也比不過他們的。”
云端沮喪道:“那好吧,只能等別的機會了。”
凌楚忙勸道:“你還年輕,不用這么著急的,江湖中那么多高手,雖然年少成名的很多,但是大器晚成的也不少,你只要勤加修煉,一定可以趕上他們。”
孟瑤也在一旁勸道:“凌姑娘說的有理,只要你用功,一定可以出人頭地的。”
云端哈哈一笑,道:“是我太心急了,我一定勤加修煉,穩扎穩打。”
之后的好幾日,云端一直待在藏書房,凌楚則始終陪在他的身旁,只有夜里才會回去陪阿月。
云端自從被云山傳功之后,就感覺到身體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似乎永遠都有充沛的精力和體力,藏書房里的武功招式,只要看過一遍,他就可以過目不忘。
也許是左臂上的封印被解開,他發現自己的右手也能夠拿得起寒露,一時間喜不自勝。
很快,他就將藏書房的玄術秘籍看了個遍,所有的武功招式他也熟記于心,想到孟璋提起過的百寶閣,他并沒有什么興趣,索性就在藏書房看起了凌楚給他的羅剎神功的心法,并且按照上面的口訣運氣、修煉。
又過了幾日,孟璋一行人離開王宮,回到將軍府。
云端一回到將軍府,首先就是找到藏著的那柄寒露,現在,他已經可以很輕松自如地使用雙锏。
當天夜里,云端依照凌楚的吩咐,爬上了屋頂,在月光下打坐,修煉羅剎神功的內功心法。
他驚奇地發現,羅剎神功的內功修煉起來,似乎能將體內的氣息導向身體的各個地方,他體內雖然有云山充沛的內力,但卻不知道如何使用,而羅剎神功的修煉,則可以引導內力,讓內力能夠聽自己的調遣。
一連幾天的夜里,他都在屋頂靜坐,旁人知道他在練功,也就沒人打擾他。
子時時分,他正在打坐修煉,突然聽到身后有細微的響動,忙轉過頭去,只見一名黑色龍紋長袍的長發男子靜靜站在身后,一臉笑意的看著他。
云端看了那人一眼,立馬就想起來他就是那一晚在營帳里見到的,自稱是阿月師父的那個怪人。
想起這個怪人給自己治過傷,當下也不敢怠慢,忙起身站起來,小聲道:“晚輩云端,見過前輩。”
那怪人笑道:“你武功提升得很快,居然能發現我在你背后,前幾日我在你身旁,你都一點也察覺不到。”
云端驚道:“前輩的意思是,您前幾日便一直在這屋頂?”
怪人點頭道:“不錯,我見你修煉的認真,便沒有打擾你,同時也是想看看,你什么時候能發現我,原本以為至少需要一個月,沒想到,你進步的如此之快。”
云端心中有些高興,撓了撓頭,道:“晚輩慚愧,今日才發現前輩。”
那怪人擺了擺手,道:“你不必如此過謙,在人族,能夠發現我行蹤的,除了孟瑤姐弟,姚飛羽,了塵道姑,再無他人,在你這個年紀,更是沒有人能夠做到,可以這么說,現今人族,在你這個年紀,沒人能強過你。”
云端完全不敢相信,問道:“那少城主呢?”
怪人很快搖了搖頭,道:“肖千羽雖然在靈族待了很長時間,但天賦和資質趕不上你,你若是和她比拼,雖然打不過她,但也是輸在技巧和招式上,但比內功的話,她現在已經比不過你了。”
云端還是不明白,問道:“技巧和招式?晚輩不懂,請前輩明示。”
怪人笑了笑,道:“你若是能追上我,我便告訴你。”
說完,身形輕輕一晃,人已經在幾丈之外的另一間屋頂上,落下之時沒有任何響動,下面的守衛完全沒有發覺。
云端心中羨慕不已,趕緊追了出去,可是剛跑兩步,就差點跌倒,屋頂上的瓦片也被他踩下去不少,掉在地上噼里啪啦作響,引來守衛的陣陣側目。
他穩住身形,也知道決計追不上他,只好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慢慢走過去,生怕又弄出聲響,驚動守衛。
走了片刻終于到了那怪人跟前,那怪人身形又是一晃,飄然落在了對面的一間屋頂上,然后笑著對云端道:“算了,你這身法,追不上我的,這樣吧,你只要能跳到這屋頂上來,我就告訴你答案。”
云端看了看二人所在的屋頂,中間大概有兩丈來寬的距離,他心中有些害怕,但又不想認輸,便咬了咬牙,豁了出去,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后猛地跳了過去。
可是剛到一半,他就感覺到身子無從著力,止不住的往下掉,正要驚呼出聲,卻突然間感覺到有人抓住了自己,忙看過去,只見那怪人一臉欣慰地笑著,拉著云端的手,然后凌空一躍,就重新回到了屋頂。
云端驚魂甫定,大口喘著粗氣,后怕不已。
那怪人笑道:“你小子膽量不錯,這么差的身手,居然還真的敢跳過來,不過,我倒是很喜歡你小子,我說過的話不會食言,明天白天,到都城之外,向北走十里路,那里有一處森林,去那里等我,保證不會讓你后悔。”
他說完,從懷中取出一個一指來長的小瓷瓶,遞到云端手里,道:“把這東西交給孟璋,告訴他這是阿月需要的東西,他自然就明白了。”
說完,滿是欣賞地看了云端一眼,身形再次一晃,就從眼前消失不見。
云端看了看手中的小瓷瓶,發現瓶口已經被塞子堵住,也就不再好奇,可是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看了看屋頂,朝那怪人離去的方向急道:“喂,前輩,你倒是放我下去啊。”
翌日清晨,云端早早起來,就去找孟璋,正好碰到孟璋要早出去軍部練兵,便把手中的小瓷瓶交給孟璋。
孟璋看了一眼,疑惑道:“這是何物?”
云端小聲道:“上次幫我治傷的那個前輩讓我交給你的,說是阿月需要的東西,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孟璋面色陡變,趕緊把瓷瓶拿過來,緊緊握在手中,然后警惕地看了四周一眼,問道:“沒有別人知道這件事吧?”
云端點點頭,道:“大將軍放心,沒有任何人知道,我也沒告訴過任何人。”
他說完,想起了昨晚那怪人的話,問道:“大將軍,我白天能出城一趟嗎?出去練功,你看,我的身手太差了,要去野外好好練練。”
孟璋笑道:“當然可以,你是將軍府的護衛統領,行動自由,進出方便,這樣吧,你給凌姑娘說一聲,免得她見不著你擔心。”
云端應了一聲,趕緊跑到阿月的房前,輕輕喊道:“凌楚,你醒了嗎?”
話音剛落,門就被打開,只見阿月探出一個小腦袋,鬼頭鬼腦道:“我娘在給凌楚姐姐梳妝打扮呢,你找她干嘛?”
云端呆了呆,道:“我有話跟她說。”
阿月狡黠一笑,道:“那你告訴我,我替你轉告給凌楚姐姐。”
云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討好道:“你去幫我把凌楚姐姐叫出來,我待會兒給你買糖葫蘆吃,好不好?”
阿月眼睛一亮,立馬就把小腦袋縮了回去,不一會兒,凌楚就從里面慢慢走了出來,只不過,和平常不太一樣。
她原本一身白色的素衣換成了一襲柳綠色的長裙,齊腰披散著的長發盤在腦后,一支玲瓏剔透的碧玉發簪斜插在頭發后方,臉上則施了些胭脂水粉,讓云端眼前一亮,不禁看得呆了。
凌楚臉頰緋紅,低頭害羞道:“怎么了?不好看嗎?”
云端忙回過神來,慌忙道:“好看,好看。”
他話剛說完,就聽到門口傳來阿月的咯咯笑聲,不由得也害羞了起來,便趕緊說到:“我白天要出城一趟,給你說一聲,不然怕你擔心。”
凌楚抬頭,含情脈脈地看著云端,柔聲道:“千萬小心,注意安全。”
云端心中暖暖的,笑道:“那我走了。”
他每走幾步,就回過頭看凌楚一眼,發現凌楚總是一臉笑意地看著他。
凌楚望著云端遠去的身影,心中雖然歡喜,但也多了幾分惆悵。
這時候,孟璋慢慢走了過來,見到凌楚在外面,便趕緊打招呼道:“凌姑娘,正巧我有事找你。”
他幾步走上前,看了看四周,從懷中拿出兩個小瓷瓶,遞到凌楚手里,道:“你上次提到的東西,我已經準備好了,你看看還需要別的什么東西嗎?”
凌楚接過瓷瓶,道:“已經足夠了,有這兩件東西,阿月小姐的病很快就能治好。”
孟璋大喜,激動萬分道:“太好了,阿月的病終于可以治好,她再也不用被這該死的怪病折磨了。”
門突然被打開,李菁和阿月都呆在當場,想必是聽到了二人的談話。
李菁顫抖著聲音問道:“凌姑娘,你說的是真的嗎?阿月的病能治好了?”
凌楚點點頭,柔聲道:“少則十天,多則一月,就能治好。”
李菁聞言,喜極而泣,抱著阿月,忍不住哭出聲來。
孟璋看著他們母女相擁而泣,心中感慨頗多,道:“凌姑娘和云護衛對孟家的恩情,孟璋這輩子也報答不完。”
凌楚笑了笑,謙虛道:“大將軍言重了,我做這一切也是為了云端,只要大將軍能夠記住云端的好,凌楚就心滿意足了。”
云端騎著馬出了雙龍城,向北飛奔而去,不一會兒就見到了一處茂密的森林。
他騎著馬到了森林里邊,大喊道:“前輩,云端到了,你在何處?”
“往樹林里面走。”
怪人那雄壯洪亮的聲音在樹林里久久回蕩著。
云端趕緊拍馬往樹林深處走去,可是他發現,越往里走,身下的駿馬步子就越慢,走到最后,那駿馬更是一動不動,任由云端如何驅趕,始終不肯往前一步。
云端沒辦法,只好下馬,把韁繩捆在樹干上,獨自一人往里邊走去,心中不禁好奇,那怪人為什么偏偏挑這種地方。
走了一會兒,他聽到前方不遠處似乎有陣陣笛聲,忙快步趕了過去。
笛聲悠揚,清脆悅耳,云端不懂音律,可似乎能感覺到笛聲中夾雜著某種不太歡喜的旋律。
等云端走的近了,才發現那怪人坐在一株大樹的枝丫上,口中正吹著一支青黑色的長笛,而在大樹的下面,一頭惡狼正安靜地趴在地上,一雙滿帶兇光的雙眼緊緊地盯著云端,看那惡狼的體型,不比炎龍圣君的那頭惡狼要小。
云端不敢再上前,大聲道:“前輩,你不會是被這頭狼追的躲到樹上去了吧?”
那怪人笛聲忽的止住,又好氣又好笑,罵道:“你這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他罵完,也不下來,淡淡道:“你居然不怕我的鬼狼?”
云端笑道:“炎龍圣君的炎狼我都見過,這算什么。”
怪人見云端語氣中輕視自己的鬼狼,不悅道:“炎家的炎狼論靈性確實是比我這鬼狼要強,但是論兇性的話,炎狼就遠遠比不上了。我看得出來,你體內有比較充沛的內力,應該是有人給你傳功所得,加上我上一次在大營傳給你的內力,你的內功現在已經不弱,只是外功實在是不行,空有一身內力卻不會用。”
怪人頓了頓,繼續道:“我昨晚說了,你要是和肖千羽動起手來,鐵定會輸得很難看,無論是輕功、身法、招式,還是打斗中的技巧,你都不會。”
云端一聽有理,忙問道:“那我該怎么彌補呢?”
怪人笑了笑,道:“算你小子走運,你救過阿月幾次,我說什么也得幫幫你,我這幾個月沒什么事情,就指點指點你。”
云端一聽,格外高興,道:“多謝前輩指點,晚輩一定用功。”
那怪人頷首道:“好,有你這句話就夠了,那我先指點你的身法。”
他壞笑道:“我這頭鬼狼兇悍無比,只聽我的差遣,現在,你可以逃命,我數十聲,十聲之后,它就會追捕你,記住,鬼狼的嗅覺很靈敏,不要試圖藏起來,你若是跑出了樹林,以后就不用來見我了。”
云端嚇得不輕,看了看兇相畢露的鬼狼,忙問道:“它要是抓住我了會怎么辦?”
那怪人陰險地笑了起來,道:“我不會讓它傷你性命,但是肯定會讓你吃些苦頭,你最好還是拼了命的跑,至于你怎么跑我不管,別被它逮到就行。”
云端心中叫苦,猛地轉身跑開,逃離當場。
那怪人搖頭苦笑,默默數了十聲,對大樹下的鬼狼道:“鬼風,抓住他,不要傷了他就行。”
鬼狼聽懂了怪人的話,猛地站了起來,鼻尖輕輕抽動,便如離了弦的箭一般,朝云端跑開的那個方向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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