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飛羽和蔡商君一路飛奔,趕到茶館的時候,杜鵑的琴聲已經停止,她一進門就看見倒在杜鵑懷里的謝尋春,他的臉色慘白,臉上的表情祥和平靜,似乎還帶著一點笑意,就像是睡著了一般。
他雙眼緊閉著,雙手無力地垂在了地上,白玉簫就碎裂在他身旁的地面上,肖千羽眼里噙著淚,盡量不讓自己哭出聲來,杜鵑呆呆地看著謝尋春的臉,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姚飛羽心中大慟,慢慢走了進去,單膝蹲在了謝尋春的身前,面具下的臉看不出喜怒哀樂,她沒有說話,只是淡淡的嘆了口氣,然后把謝尋春的手拿了起來,輕輕吹干凈他手上的灰塵,然后放在他的胸前。
肖千羽見狀,道:“師姐,他臨死前讓我給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諒他。”
姚飛羽淡淡道:“我本來就沒有怨恨過他,何來原諒,我和炎照本來就不可能有結果,不管他幫不幫戰龍圣君,結局都是一樣的,那件事情之后,是他自己一直躲著我,我并沒有記恨他。”
她說完,又問道:“來的路上蔡公子已經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我了,這件事情不要聲張出去,也不要告訴師父,她和劉師伯交情不錯,我們不能讓她難做。”
肖千羽點了點頭,問道:“那這件事情就這么算了嗎?”
姚飛羽思索片刻,道:“如果他真的是被冤枉的,那二小姐便是在撒謊,這件事情關系到戰龍圣君的聲譽,你先不要管,以免惹禍上身。”
肖千羽不解,自己對謝尋春雖然沒有好感,但他畢竟是自己的舅舅,明知道他含冤慘死,自己卻不聞不問,這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
她正要開口說話,杜鵑卻冷冷問道:“他在死之前還再求你原諒他,少城主又是他的外甥女,你們明知道他是被冤枉的,難道就打算讓他白死了嗎?”
姚飛羽沒有理會杜鵑的話,她見肖千羽一臉疑惑,知道肖千羽也是和杜鵑一樣的想法,便道:“我們自然不會讓他死的不明不白,只是時機未到,如今戰龍圣君在靈族權勢滔天,又深得靈帝信任,我們即便是能夠證明二小姐有罪,但她畢竟是戰龍圣君的女兒,你們覺得,戰龍圣君會幫哪一方?”
她說完,又道:“我們如今的實力,完全不能和戰龍圣君抗衡,若是貿然出手,一旦打草驚蛇,那謝尋春就永遠也別想洗脫罪名,我們現在唯一的機會就是等一個時機。”
肖千羽問道:“什么時機?”
姚飛羽淡淡道:“等黑豆成為隱龍圣君,依靠他的實力,我們或許才能與戰龍圣君爭鋒,在此之前,我希望你們不要插手這件事。”
肖千羽聽完,知道姚飛羽說的有道理,便點了點頭,然后對杜鵑和小宇道:“我師姐說得對,謝尋春現在已經死了,我們沒有證據證明他是被冤枉的,而且就憑他留下來的一串佛珠,也說明不了什么。”
姚飛羽聞言急道:“什么佛珠?”
肖千羽把謝尋春留下來的那串佛珠遞到姚飛羽手里,說到:“這是他死前交給我的,讓我好好保管,說是將來也許能幫他洗脫罪名。”
姚飛羽拿起那串佛珠細細查看,問道:“從何處得來?”
肖千羽一五一十道:“他說是從長孫懷蕊的房間里偷出來的。”
姚飛羽微微一怔,緊接著似乎想到了什么,心中驚駭莫名,小聲問道:“除了劉師伯,還有誰在找他?”
肖千羽想了想,道:“古前輩還有苦如大師都在找他,古前輩是奉了靈帝的命令,但苦如大師為何找他,我從來沒問過。”
姚飛羽壓抑住心頭的驚慌,道:“把佛珠收好,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你手里有這東西。”
她看了看謝尋春,對杜鵑道:“人已經沒了,早點葬了吧,讓他入土為安,靈族必然不敢聲張這件事情,讓他安安靜靜的離開也好。”
姚飛羽轉而又對肖千羽道:“記住我的話,千萬不要讓別人知道那串佛珠在你手里,尤其是靈族人。”
靈族,隱龍莊,甘青羽呆呆地坐在大廳,看著手里的沙漠之心發呆,他回到靈族之后的這段時間里,每日除了吃喝拉撒睡,便是在大廳里看著沙漠之心出神。
以往的甘青羽總是樂呵呵的,對府里的人也很和善,無論是守衛還是仆人都很喜歡他,從來不怕他,但是這次回來之后,甘青羽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臉上再也見不到往日里那和煦的笑容,見到人也是一句話不說,整日都神情呆滯的待在大廳里。
府里的人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也不敢上前詢問,偏偏這個時候隱龍圣君又在閉關修煉,沒人敢去打擾他,眾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這一日,一名丫鬟為甘青羽奉茶的時候,甘青羽突然開口問道:“我爹是不是今日出關?”
那丫鬟已經很久沒有聽到甘青羽說話,聞言先是一呆,然后忙興奮地點了點頭,道:“是,圣君正是今日出關,公子你終于開口說話了,府里的人都在為你擔心呢。”
甘青羽微微一笑,道:“我沒事,不用擔心,你去為我準備一身衣裳,我沐浴更衣之后,親自去迎接我父親出關。”
那丫鬟笑著答應,趕快跑了下去,一路上見到其他人便高興地對他們說甘青羽說話了,引得其他人也興奮不已,原本死氣沉沉的隱龍莊,此刻突然間多了許多生氣。
府里的眾人忙上忙下,都在迎接隱龍圣君的出關。
甘青羽沐浴更衣之后,帶著府里的所有人慢慢走到了隱龍莊里隱龍圣君閉關修煉的地方,那是一處隱蔽的地洞,除了每日送飯送水的仆人可以進去之外,任何人不能靠近。
隨著一陣腳步聲響起,一名身穿青衣的中年男子慢慢出現在了人們眼前,眾人連忙跪下,齊呼“恭迎隱龍圣君”。
甘青羽卻冷冷的看著他,既不跪拜,也不說話,臉上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譏諷。
甘慕閑一眼看到甘青羽,便注意到了他臉上的神情,他心中隱隱有些不妙,但還是裝作若無其事,看著眾人,暖暖一笑,道:“諸位請起。”
眾人謝過之后,老管家快步走到甘慕閑身邊,后怕道:“圣君,你可算是出關了,公子這些日子茶飯不思,無精打采,可嚇壞老奴了。”
甘慕閑聞言一驚,看了看甘青羽,關心地問道:“青羽,你怎么了?”
甘青羽淡淡一笑,道:“孩兒沒事,父親無需擔心。”
甘慕閑何等聰明,看甘青羽這樣子就知道他不太對,便吩咐眾人散去,然后對甘青羽道:“你一定是有話對我說,來吧,我們換個地方慢慢講。”
說完,就帶著甘青羽往他平日里和心腹們議事的地方走去,議事堂在隱龍莊的最里邊,周圍除了負責巡邏的守衛,就連府里的人老人都不能靠近。
甘慕閑帶著甘青羽在議事堂入座之后,小聲問道:“青羽,你到底出了什么事情?為父雖然平日里沒怎么管你,但你要是有事的話,還是要告訴為父才對。”
甘青羽笑了笑,慢慢道:“父親,孩兒趁你閉關修煉的時候,與圣女等人一起去了鬼族圣地。”
甘慕閑聞言大怒,拍案而起,怒視著甘青羽,但他性格溫和,臉上的怒色很快就消失,嘆了口氣又緩緩坐下,道:“我不是告訴過你,不許趟這趟渾水嗎,你也已經答應了我不去鬼族,為何不聽我的話?”
甘青羽慢慢把沙漠之心拿了出來,面無表情道:“孩兒在鬼族圣地尋得一件寶物,特獻給父親,希望父親能夠喜歡。”
他說完,站起身把沙漠之心交到了甘慕閑的手里。
甘慕閑拿在手中看了片刻,欣慰道:“你一片孝心,為父甚是歡喜,只不過,為父沒看出這寶物有何特別之處,不知這寶物是何來歷?”
甘青羽慢慢坐下,冷笑道:“父親,你不要看這珠子不起眼,她實則是不可多得的寶物,吞下此物便能操縱狂沙和沙鬼,她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被稱為沙漠之心。”
甘慕閑聞言面色陡變,拿著沙漠之心的雙手不住地顫抖,他呼吸急促,騰地站起,大聲質問道:“這東西你從哪里得來的?快說!”
甘青羽故作驚訝,道:“孩兒在鬼族圣地遇到一女子,能夠操縱狂沙和沙鬼,但邪念與殺心甚重,孩兒料定此女子是妖邪所化,便與圣女等人合力將其誅殺,挖出她的心,便是這顆沙漠之心,父親,有什么不對的嗎?”
甘慕閑一臉悲痛的看著手中的沙漠之心,只覺得心頭劇痛,肝腸寸斷。
他慢慢抬起頭,目眥欲裂,一臉兇狠的看著甘青羽,仿佛是一頭發狂的野獸,甘青羽沒有任何畏懼,只是冷冷一笑。
甘慕閑身形微微一動,剎那間便到了甘青羽身前,右手一把掐住了甘青羽的脖子,把他從地面提了起來,惡狠狠道:“你,知道她是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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