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清鋒和楊澤于走在一起。
于是軒轅幫再度提高懸賞——從柒拾萬,變成了壹佰萬!多么有誘惑力,只要干掉御清鋒,就能搖身一變成為百萬富翁!
利令智昏。越來越多的玩家匯聚,向鏢隊發起沖鋒,再一個個被楊澤于殺死。楊澤于是英雄級別的NPC,目前玩家對其概念還不是很清楚。簡單來說,英雄面對二轉職業者,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
被懸賞金沖昏頭腦的玩家們,不得不在殺戮之下重拾冷靜。于是他們派出弓箭手,對著屠詩放箭。目前玩家陸續進入二轉,實力當然也相應提高,射術不敢說百步穿楊,五十步穿楊還是可以的,再加上箭矢從各個角度而來,哪怕楊澤于坐在屠詩身前,也有把握射中屠詩要害。
面對流矢,楊澤于做了什么?他只是不緊不慢地喝酒,當弦聲一響,他就把酒壺舉到某個位置,準確攔截箭矢!箭被彈開之后,他又繼續喝酒!他能擔得起“快刀”這個名號,預判射擊軌跡并予以攔截,豈不是小菜一碟?
玩家們也是急了,也不顧可能誤傷英雄,一齊舉弓,箭雨齊射!面對黑壓壓的箭矢,屠詩心臟都提到嗓子眼了,但他沒有做任何舉動,因為他相信英雄級NPC的實力。
楊澤于一口飲盡,仍仰著脖、瞇著眼呢,右手拔刀。
刀光在他身邊環繞,像是一道于空氣中滾動流淌的水銀。
以【蒼瞳】之利,屠詩都沒辦法數清楚一共多少刀,只想起左師傅說過的武者最高素質的其中一條:水潑不進。什么意思?人家運起刀花,你一瓢子水潑過去,他身上一丁點打濕的都沒有。這就叫攻守兼備。楊澤于作為刀客,當然進攻多于防守,可不代表他不擅長防守啊!完了一看,好家伙,箭矢跟草兒似的長得滿地都是,可知楊澤于還用了巧勁,以刀身拍落箭矢,而非用刀刃砍斷箭矢,大大降低了流矢誤傷他人的風險。
玩家們大眼瞪小眼,這時候楊澤于收刀,兩掌一拍空酒壺,就拍碎了。滿是老繭的手攥住陶瓷渣子竟毫發無傷,可知老刀客用上了內力。緊接著,他左手托著一大堆碎片,右手拈起一枚,像打水漂一樣,咻咻地扔出碎片。他雖不是弓箭手,但他的準頭也不差,無一落空,點名全場的弓箭手,打中要害就秒殺,打中手腳也不妨事,必定把人打得筋斷骨折——這就是最基礎的“投擲攻擊”啊!在普通人手中當然不值一提,但在英雄手中,比得上傳說中的諸葛連弩吧!
楊澤于露了一手,玩家們紛紛退避。血淋淋的事實擺在面前,若論個人戰力,他們絕無勝算。難怪懸賞要提到壹佰萬,這壹佰萬或許還低了呢!
眼看老刀客重新躺在車上,屠詩趕緊遞上一壺新酒:“前輩,我真的不是學刀的料,別教我了行不行?下次讓我出手就可以了,不用勞駕您,真的!”
劍有“九口八法”之說,八法是指刺、撩、斬、崩、劈、鉤、提、抹;無獨有偶,刀也有“刀中八法”,為掃、劈、撥、削、掠、捺、斬、突!多日以來在楊澤于身邊耳濡目染,又不曾拔劍,劍術的影響逐漸變弱,屠詩居然打下了刀法的基本功!以至于現在屠詩想施展“九口八法”,都會被“刀中八法”帶歪,使出來的劍不是劍,刀不是刀,連自己看著都難受!換句話說,他的功夫已經不純了!這要讓左師傅知道,不抽得他滿地找牙?!這事兒往重了說,他會被逐出師門!
“小子哭喪著臉干嘛?不識抬舉,別人想學,我還不教他呢!”楊澤于笑呵呵的,一張老臉能開出花來,別提多礙眼了。“整天守著‘九口八法’,能練一輩子?你以為易天就指著它成為天下第一?”
這老家伙就是在給我使壞吧!屠詩欲哭無淚,嘟囔道:“您這么好為人師,怎么不繼續教導軒轅龍神?”
或許屠詩都不知道他擅長哪壺不開提哪壺,楊澤于笑容僵硬在臉上,抬腿踢屠詩,屠詩趕緊【縮地成寸】躲過。不躲還好,他這一躲,老刀客舉起酒瓶作勢欲投,嚇得屠詩連連告饒:“別啊!酒可惜了啊!”
兩人罵的罵、慫的慫,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是爺倆或是師徒。若不是逃亡途中,這生活還算有滋有味。
由于徹親王阻斷青、豫二州商路,鏢隊只能選擇先進徐州、再進青州。又過幾日,鏢隊終于進入徐州,接應了另一支也要回總行的商隊,隊伍更為壯大。
徐州鄰近揚州,現實里對應河南湖北。這州和青州一般大小,都是彈丸之地,又不似揚州、青州有兩個天然海港,不是能匯聚四方財富的地方,但也正因為被青揚兩州夾在當中,在地緣關系上正是最好的貨源地,這進一步導致手工業十分發達,著名的開物坊就是在這里發源、繼而開設到其他八州的。徐州親王剛過世,朝中正爭議是否讓世子世襲罔替,而下面人心浮動,官場里怎一個亂字了得。
通關的時候自有官兵盤查,吊詭的是,明明屠詩就在他們面前經過,他們也好似完全看不到屠詩這個人。提心吊膽的屠詩去問楊澤于,楊澤于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他們也是混口飯吃,有必要為了抓個通緝犯和我犯沖嗎?”
也對哦,NPC的命只有一條,和玩家不能比。
“不過,上報是難免的,得看刑部那幾位總捕頭愿不愿意蹚渾水了。”楊澤于忽然露出嫌惡的表情,仿佛在酒里喝道尿:“烏霆殲……”
刑部總捕頭烏霆殲,“九把刀”之首,一只腳在江湖,一只腳在官場,可謂異數。老刀客為何對烏總捕頭如此排斥?
“烏霆殲的武功其實爛得很,別說宗師,我懷疑他連武師都打不過。居然要和這種人并列,我老臉掛不住。”
宗師是武者三轉的稱呼,而武者二轉是武師,打不過武師也太過分了……這么說來,“九把刀”的水分還挺大?屠詩好奇:“那他是怎么被評為‘九把刀’的?”
“說來還和你有淵源。‘七王殿’破滅,朝廷與江湖的紐帶瞬間斷裂,貴人們始料不及,一直想重新掌控江湖,這又繞不過前殿主易天。易天其實對‘七王殿’毫不留戀,若他真有心,重建班底易如反掌,何必另起百家門?易天若不肯,放眼江湖,還有誰敢擔起這事?”
“這時烏霆殲出現了?”
“哼,鉆營投機,數他是一把好手。這廝空手套白狼,兩頭糊弄,這邊對江湖名宿說‘我是總捕頭,你們給我點面子’,那邊對朝廷說 ‘江湖人都給我面子,我要當總捕頭’。你猜怎么著?兩邊都信了!!!為什么他會是‘九把刀’之首,現在你明白了吧!”
哈哈哈哈,朝廷和江湖信息不對稱,讓烏霆殲鉆了空子,某種意義上說也是個人才。
就這時,有人來報:“前面擺了幾捆荊棘!”
楊澤于神情微變,道:“這是有人攔路了。”便提起中氣,高聲喝道:“哪路朋友,出來一見!”
三十幾騎黑衣人便從道路兩邊出現,形成包夾的態勢,他們全都蒙著臉。為首一人打了個手勢,騎士們便勒住馬頭,保持安靜,素質之高叫人咋舌。真正的威脅其實是這些人。他們是NPC,比游散玩家更有組織和紀律,而且他們的目標很明確,就是沖著錢財來的。
“想不到在這兒能見到楊老前輩。”頭目在馬背上拱了拱手,動作干凈有力,氣度非凡:“我們對那御清鋒小子沒興趣,今日想請前輩高抬貴手,賞兄弟們一口飯吃。”
見套不出來者身份,楊澤于便高高拋出酒壺,道:“飯沒有,酒,管夠!”低聲對屠詩道:“有那么點兒雍州口音,可能是秦嶺一帶的。”
頭目接住酒壺,又扔了回來,哈哈大笑:“沒下酒菜,喝著也沒意思!”
雖說對方可能是在害怕酒里下毒,但這分明就是敬酒不喝喝罰酒,無疑傷了老前輩面子。楊澤于嘴角抽動一下,皮笑肉不笑地道:“我這趟鏢,值不得多少下酒菜。喂,你!”
胖子商人本就膽戰心驚的,被點到名的時候差點沒尿褲子,連忙道:“在!”
“把這趟鏢的金額說出來。”
“這……”
“讓你說你就說!”
“貳,貳拾伍萬兩……”
“大聲點兒!”
“貳拾伍萬兩銀子!”
楊澤于又對頭目道:“聽見了嗎?貳拾伍萬,有什么好搶的?”
頭目在馬背上笑得前仰后合:“楊老,您當我是傻子嗎?能讓‘九把刀’親自護送,這趟鏢怕不是價值連城、一單夠我們吃三年吧!”
“我好心好意放你們一條活路,非要來送死嗎?”
“場面話就不必說了吧,楊老!我們兄弟來一趟不容易,人也累馬也乏,總不能空手而歸!”
“若你們不害怕遠在天邊的金家商會和北虎幫,還說得過去,可連我這個大活人都不怕,‘楊澤于’三個字壓不住場面了?是我老了嗎?”
“您當然老了!要換做以前的您,怎么可能選擇公布金額、忍氣吞聲?”
聽到這里,楊澤于扭頭對屠詩道:“我居然會心慈手軟,莫非我真的老了?也罷,是時候告訴江湖……”
我他媽還沒老。
當晚,一個消息傳遍江湖:盤踞在秦嶺一帶、素來讓朝廷頭疼不已的飛鷹寨,在劫掠楊澤于押送的鏢隊時失了風,包括寨主在內的三十八人無一走脫。飛鷹寨再也不成氣候,七日后便被另一幫匪徒火并。這個例子說明:英雄不愧是英雄,就算他老了,也依然不是宵小之輩可撼動的。
順理成章的,捉拿御清鋒的難度也提高了,懸賞提到壹佰貳拾萬元,或者可以不要賞金,取而代之的是能任意挑選國內一線城市,王念明安排辦理該城市戶口,最快一年之內辦好。
一線城市戶口意味著什么,只有中國人最清楚。多少人漂泊在外,就是想混到戶口,但僧多粥少,真不是容易事兒。王念明有沒有這個能力辦到?他既然放話出來,那就是確鑿無疑的辦得到!于是《乾坤》的熱度再次推高,御清鋒之名登上熱搜,就連圈外人也對他感興趣了。
錢多任性,以大勢壓人,這就是軒轅低調的策略,最簡單,也最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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