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眼見陳安已經無力反抗,老者這一劍可謂必中,誰知他居然眼前一花,刺偏了。劍氣在陳安身邊的地面上劃出一道清晰的劍痕。</p>
<p>陳安眼中精芒一閃,渾厚的真氣把胸口封閉的穴道逐一沖開,從地上彈射而起,五指成爪抓向老者面門。</p>
<p>老者一個閃身躲了過去,心中卻驚疑不定,自己出劍居然會刺偏,簡直是匪夷所思,難道自己中毒了?想到此處,他急忙運轉真氣,準備強行去毒。但下一刻,他就臉色大變,一種無形之力竟在不斷地蠶食著他的經脈,消磨著他的真氣。</p>
<p>此時強弱之勢轉換,陳安掌劈指削,根本不給老者一絲喘息的功夫。</p>
<p>其實錦衣老者一進門就中了離魂散和金玉軟骨香兩種劇毒,陳安一路上數次下毒為的就是測試出老者對毒藥的抗性而已,現在才是真正的必殺手段。</p>
<p>再次見面之后,老者沒有急著動手,而是和陳安理論半晌,正和陳安心意,他樂的拖延時間,讓毒藥發作,索性坦然對答。</p>
<p>于是就造成了現在這種情況。</p>
<p>老者站立原地分心驅毒,卻連毒素蹤跡都找不到,一咬牙,便閉目凝神全力逼毒,對陳安卻是不再理會了。</p>
<p>饒是陳安對勝敗看的不重,也是大怒。這也太過瞧不起人了,他爪中夾掌,繞著老者施展出魅影步法,幻化出十幾道身影奔走不定,真氣激蕩之下,連周圍地面都鋪上了一層寒霜。</p>
<p>只是老者完全不為所動,陳安一旦逼近就是一劍刺去,劍劍點向陳安的眉心要害,使得他不得不退。</p>
<p>陳安一口氣向老者攻了一百多招,卻連對方的衣角都沒碰到半片。</p>
<p>這時他才冷靜下來,清楚地知道對方和自己的差距有多大,有心想繼續逃跑,卻又不甘心。索性退到一旁坐下調息起來。如此疾風暴雨的攻擊對他自己消耗也是不小。</p>
<p>他不進攻,老者也不追擊,同樣盤膝坐下,凝神驅毒。</p>
<p>夜幕降臨,陳安吃飽喝足,精神振奮,再次揮掌向老者攻去,新的一輪戰斗開始。</p>
<p>如此這般,七八天的時間過去了,陳安看著運功驅毒的老者,暗自咋舌不已。這老頭所中的是離魂散和金玉軟骨香的毒,是他最得意的杰作。那離魂散也就罷了,頂多能麻痹人的中樞神經,使中毒者四肢不諧,免疫下降,說到底不過是一種**,對人體傷害實在有限,一般都是配合其他毒藥使用的,可以增強其他毒藥的藥性。但金玉軟骨香不同,那是一種霸道之極的金屬毒藥。一旦入體就會腐蝕習武之人的經脈真氣,時間越久對人的傷害就越大。就算是陳安自己恐怕撐不過半天就會耗盡真氣。而現在足足七天了,老者還沒有任何內力衰竭的跡象。</p>
<p>更恐怖的是,老者除了應付他的偷襲強攻之外,坐在那里就不曾移動過,如此七天七夜不吃不喝,居然沒有半點衰弱之態。陳安自忖他自己的內力修為已是很是高深了,但如果像老者那樣不吃不喝七八天,就算不死也會奄奄一息沒有力氣。而對方卻混若無事,他數次偷襲均無功而返,老者的招式威力比之前幾日更是沒有減弱分毫。</p>
<p>這老者的一舉一動無不酷似山精妖魅,怎能不讓陳安生出逃遁之心。這幾天來他一邊想著逃跑,一邊又想要再試一次,好生糾結。他當然不是一個沒有決斷的人,只是他實在是不相信有人在他的毒藥之下能撐這么久,要知道就算是一代宗師陸承均也被他活活毒死,所以他總報著僥幸,想著下一刻就能反敗為勝一雪前恥。</p>
<p>就在陳安胡思亂想的時候,對面的老者猛然睜開雙眼,死死地盯著陳安,嚇的陳安魂飛天外,轉身就想逃跑。卻聽得老者開口說道:“小子果然厲害,你的毒我解不了!</p>
<p>陳安聽他說話語氣平常,心下稍安,停下腳步目光落到了老者臉上,也看不出什么特異表情,于是不說話,靜等老者開口。</p>
<p>“給我解藥吧,我不為難你了。”老者頹然地嘆了口氣,其實說出這句話就等于他認輸了,能逼得他說出這句話的,整個天下也沒幾個人,面前這小家伙年齡雖小也足以自傲當世了。</p>
<p>若是旁的武林人士得了老者這句話,就算不知道對方的身份,只是看了他的神通也會雙手奉上解藥,并謙虛求教。奈何陳安從小就生活在一個弱肉強食的環境里,遇事定要分個生死,什么江湖義氣,一諾千金的東西是從來不會相信的。</p>
<p>所以當他聽了老者的話后,只是冷冷一笑,轉身便走。</p>
<p>老者一呆,繼而大怒,抬腿便追。耽誤了這么幾天又成了一逃一追的局面。</p>
<p>這次陳安毒囊中的藥物都已告罄,就地取材得來的對上老者這等高手也無濟于事。所以他才跑個百十里便被再次追上,這還是老者中了離魂散后,跑錯好幾次方向所至。</p>
<p>二人見面自然又是一場惡戰,奈何老者不能使用內力,只能以劍招對付陳安。這讓陳安壓力大減,但凡遇到不能抵敵的招數,便以絕強內力硬抗破壞,總算能在老者手下支撐幾招。實在不敵的時候還能欺負老者神志不清,虛晃一槍借以脫身。</p>
<p>二人具是大能之輩,逢山開道遇水搭橋,所經之處又都是杳無人煙之地,自然也不會碰到吳王的兵將阻攔。一老一少追追逃逃,漸行漸遠。</p>
<p>……</p>
<p>府州棲霞山延綿百里,往西可抵達南州邊境,往南則直插海州腹心。其北部山勢漸緩,風景秀麗,還生長著一種紫葉杉樹,頗為奇特,往來南、府兩州的行商,若不乘船,便會在此借道游覽一番。每逢春夏,這里更是樹林陰翳配合綻放百花,看得就是那姹紫嫣紅美不勝收,于是此處便被命名為紫苑谷。</p>
<p>紫苑谷再往東南行四十余里,卻山勢陡急,直上直下的絕壁比比皆是,飛鳥難度,這處所在實是未經開發的原始森林,雖然樹木蔥郁,卻人跡罕至,因此名喚孤絕嶺。</p>
<p>孤絕嶺山勢太險,往日里人影也不會見到一個。此時夜幕已降暴雨忽至,這種鬼天氣又在這荒山野林中,卻有一名黑衣人在林間穿梭,奔行如飛。大雨讓林地變的泥濘不堪,但此人走在這根本沒路的地方,竟完全不受阻礙,三兩下便穿過荊棘林,來到了一間木屋之外。</p>
<p>木屋坐落林間,當是巡林客歇腳的地方,但這種鬼天氣,絕然不會有什么巡林客還會待在里面。黑衣人走到木屋之前,伸手在木門之上,三長兩短敲擊了五下,這才推門走了進去。</p>
<p>木屋里面建的極大,容納二三十人不成問題。此時這里正或坐或站著幾名同樣身著黑衣之人。那黑衣人進屋之后,腳步不停徑直走到站立中央的一人身前,右手握拳橫放胸前,拳心向內正對心臟,隨即開口道:“見過殷大人,點子已至五里之外,很快就會到達這里,方圓十里之內都沒有歇腳的地方,這處木屋是其必經之處!</p>
<p>那被喚做殷大人的青年漢子,面色冷然,長的還算俊俏,只是嘴角下彎給人一種兇厲的感覺,他聽得來人匯報,沉吟了片刻,轉首向著坐在窗邊的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大漢說道:“老錢,你怎么看?”</p>
<p>老錢聲音低沉,好像壓著嗓子說話一樣,而且話語簡潔明了:“對方人多,實力又強,只能埋伏,當引君入甕,以強弩攢射,**轟擊,必能建功。”</p>
<p>聽了此言,殷大人沉吟出聲:“這是要下殺手了,還不清楚對方目的,冒然下殺手,似有不妥吧?”</p>
<p>坐在西北角的一個矮個子插話道:“可我們派去交涉的人,都沒回來,對方敵意如此明顯,就是把他們全干翻,想來上面也不會怪罪大人您的。而且不是說對方實力很強嗎,保不齊能有一兩人活下來,擒拿活口也算是大功一件。”</p>
<p>“小骨說的對”,西南角的陰影中傳來一個聲音,聲音清亮,竟是一名二十出頭的女子。她長腿錯落緩緩走出陰影,露出身體輪廓。渾圓結實的大腿和高聳的胸脯都給人一絲野性的誘惑,但犀利的眼神英挺的鼻梁卻渲染出一種不一樣的英姿。她看著木屋中央的殷大人繼續說道:“來者可是鬼方大祭祀,精善用毒,武功更是詭異莫測,若不能打他個措手不及,給他們有了準備,就憑我們幾個人根本不夠對方塞牙縫的。而且自從鬼夷和鬼黎結盟之后,朝廷對其忌憚不已,早下令各州暗司嚴密監視。若有鬼方之人擅入中原腹地,職守暗司當立即回報中央,若事情緊急可便宜行事。這樣的話我們就算把他們都殺了也沒有過錯吧!</p>
<p>殷大人點頭道:“苗穎說的不無道理,好,就這么辦了,若是出了問題,我殷正就是擔點干系又怕什么!苯又址愿赖溃骸斑@個鬼天氣,轟天雷是用不了了,小骨你去把朝廷配備的化功散涂在木柴上,老錢你準備好我們特別配制的驅蟲香,這東西可是對付南蠻子的不二法寶。苗穎你輕功最好,和我伏在屋頂監視。其他人在林中自由埋伏,架好連弩,等我號令。散!</p>
<p>“喏,”眾人齊聲領命,紛紛退出木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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