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冷眼旁觀著這一切,實在搞不懂他們的興奮點在哪,于是張口直接問一旁的沈林道:“這個墟級妖魔的尸體很珍貴嗎?”
沈林木木地看了他一眼,這才想起他外來者的身份,于是張口解釋道:“這豈是珍貴二字可以形容的,這么和你說吧,十二連城大小氏族無數,為何只有三十來個氏族可以執掌主城,稱之為大氏族?”
沒有等陳安思考,沈林自顧自地道:“因為他們每一個的祖先都曾獵殺過墟級妖魔。”
陳安一臉茫然,獵殺墟級妖魔就可以稱大氏族了?這樣太簡單了吧。
沈林看到陳安的表情,先是一怔,這才想到,他與自己不同,自己雖然也是外來,但在這里生活十好幾年了,觀念早已轉變了過來,接受了秘術,不再篤信武道,只得再耐心的解釋道。
“墟級妖魔珍貴的可不是本身的材料,而是一條完整的秘術途徑。比如高陽氏的嘯月天狼,當初就是抓到一頭墟級的嘯月天狼,由是得到了超品魂牌,成為了大氏族。同理,災級妖魔對應著高品,兇級妖魔對應著中品,將級妖魔對應著低品。”
這么一說,陳安有點明白了,高陽氏得到這具饕餮的尸體,就能制作出超品饕餮魂牌,一品饕餮魂牌,二品饕餮魂牌……等一整個系列,更能培養出超品秘術師。若這饕餮尸體只有災級,那頂多能弄出個一品魂牌,培養出一品秘術師;要是兇級那就是更慘,只有四品往下。
怪不得嘯月天狼的魂牌在他們看來珍貴無比,可不止是一個圣靈級能解釋的,還意味著向上晉升的途徑。
“剛剛不是說墟級對應封神階嗎?為什么只能制作超品魂牌?”
沈林苦笑道:“戰力和修為是不一樣的,而且封神階也不是靠著魂牌能達到的,那是……哎,我也說不好,等你到了超品就會明白的。”
兩人在這閑聊著,姜甘已然叫來了一艘云船。
這艘被命名為大空號的云船,是高陽家剩下的五艘云船中最大的一艘,足足有近六十丈長,堪堪能裝下這具龐大的尸體,于是一群人全都上了云船往青孚城而去。
云船之上,姜曦珺好不容易從一應護衛的擁簇中脫身,再次找到了與沈林待在一塊的陳安。沈林見得她來,立馬識趣地走開,給他們留下了獨處的空間。
姜曦珺遲疑地看著陳安終于問出了一直來不及問的問題:“你到底是怎么把這頭墟級妖魔給殺死的?”
陳安苦笑一聲:“如果我說我也不知道,你相信嗎?”
他不想找理由搪塞對方,但也實在不知道該怎么解釋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他大概能猜到那頭妖魔應該是被他體內爆發出的血煞陰罡殺死的,彌漫在整個東荒大陸上的煞氣不過是真正的血煞陰罡被稀釋無數倍的產物,連這種東西都抵御不住被腐蝕被改變的妖魔哪里能夠抵擋的了真正血煞陰罡的侵蝕。
但他體內怎么會有血煞陰罡的,血影不是說把他體內的異種能量理順了嗎?體內蘊含有血煞陰罡的自己到底算什么呢?妖魔嗎?還是那種被腐蝕的最深,最狠的頂級妖魔?
姜曦珺深深地看了陳安一眼,道:“我信,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秘密,其他人沒有權力窺探。”
說完,她趴在船舷之上轉向遠處云海,不再言語,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陡然之間,氣氛沉默了下來。
就在陳安感到尷尬之時,姜曦珺再次出聲:“我和甘叔說,這是一頭能夠衍化險地的墟級妖魔,又把他嚇了一跳,到了現在還喜的合不攏嘴呢。”
墟級妖魔也分等級,普通的墟級妖魔頂多能制作出真靈階也就是超品魂牌,而能衍化險地的妖魔身體經過煞氣改造,比普通墟級妖魔要強出數個層次,如果利用的好,甚至能夠培養出一位真正的封神階或是制作出某種能夠對抗封神階的大威力武器,讓高陽氏的底蘊增加不止一籌。
姜曦珺的語氣中有幾分調皮,又有幾分正式道:“不管這頭妖魔是怎么死的,我都要謝謝你,自從大哥去世之后,他們很久沒有這么開心過了。”
陳安心頭一顫,但卻不知怎樣出言安慰人,不過也沒讓他難為太久,姜曦珺緊接著道:“自從七年前高陽氏變故,甘叔他們就成了驚弓之鳥,現在又發生了紅月號墜落之事,我實在不能脫離他們的視線太久,我們青孚城再見吧。”
說著她沖陳安燦然一笑,轉身離開。
她剛走,沈林不知道從哪里又鉆了出來,站到陳安旁邊,與其一起目送姜曦珺離去。
“曦珺是夠慘的,出生時沒了娘,三歲時又死了爹,接著長姐遠嫁,小弟夭折,七年前連唯一依靠的大哥也戰死了,如今還要擔負起整個氏族的興衰,哎,真不知道這些年她是怎么撐過來的。”
“天下可憐人多了去了,你又是怎樣的情況?”陳安也感覺到姜曦珺溫潤的外表下是難以名狀的沉重,可他卻沒有能力也沒有什么義務去幫對方,大家萍水相逢,顧好個人就好。
不能怪陳安冷漠,自從陳氏滿門被屠后,他的善心就死了,在他眼中只有兩種人,一種是仇人,該殺;一種是恩人,該償,至于其他人,他都當作了空氣。
輕語,小光,小月香也僅僅只是能把他拉出偏執的漩渦,對其他人多了些正視,而他那顆冰冷的心卻始終冰冷。
“我?”沈林一臉無所謂的樣子道:“我有什么好說的,在我來東荒時,父母就在記憶里模糊了,一個老仆照料我長大,卻也沒活多久,十二歲的時候就一直跟著寒叔到現在,簡單吧。”
“你和細……主尊好像很熟。”
“同是天涯淪落人,又是一起長大,算是很熟吧。”沈林摸了摸頜下的青色胡渣,忽然覺得話題越來越煽情,不由得主動岔開道:“對了,你還沒說,你和曦珺是怎么找到一頭墟級妖魔的尸體的?”
陳安胸口一悶,又是這個問題,剛剛其他人已經被姜曦珺打發了,對這個問題不再糾結。唯獨沈林好奇心爆棚,又自覺和陳安不是外人,于是專門跑過來想問清楚細節。
陳安哪有細節可以跟沈林講,他自己還不清楚個中細節到底是什么呢。只記得被黑暗吞噬,再醒來的時候,就已經被血煞陰罡包裹了。
不過在被黑暗吞噬前的事情卻是記得清楚,那時他求生欲占了上風,奮起抗擊,而喚醒他求生欲的卻是突兀在胸口出現的痛感。
陳安下意識地伸出右手摸到胸口處,那里一直佩戴著被血影稱呼為天機印信的玉玨。話說這個東西一開始是因為對父母的懷念,后來則是想通過它看看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的秘密到底是什么,至于到了現在,有時陳安都快忘了它的存了,就好像它理所當然的是應該佩戴在那里一樣。
不說幾次大難,就連上次被以滅門罪捉拿,淪落到牢獄之中,這天機印信都沒有被貪婪的獄卒收去,怎么想怎么感覺有些詭異。
命運么,陳安又不禁想起在那妖魔體內幾乎沉淪黑暗之中時,耳畔低吟的話語,右手狠狠地攥緊了胸口的天機印信,現在越來越有意思了,自己本就是罪孽深重,百死余生,殺了任中虛后,他根本沒有斗志,沒有心思去與命運對抗,與背后的大能抗爭。只想就這么死去算了,管他什么布局,什么謀劃。
可是現在,當他發現自己連想死都死不掉的時候,他真正開始產生些興趣了,倒要看看是誰在幕后操縱著這一切,如此就算按照命運的軌跡走下去又如何。
而想要見到幕后之人,就必須按既定的命運走下去。首先要做的就是去拔出血月刀,這倒和他原本的計劃接近。他本就計劃鼓動十二連城打回泰一關失敗,就去拔出血月刀,依后續變化行事。現在不過是把原本的計劃提前了而已。
嗯,現階段第一要務就是要弄清楚血月刀到底**在東荒哪里……
陳安如此想著,就見一只大手忽地伸到了面前,上下擺動,同時沈林那一如既往討厭的聲音傳來:“喂,不就問你個問題么,你不想說就不說,干嘛大白天在這發癔癥啊。”
陳安這才想起身邊還有沈林這貨,想起他剛剛的問題,沒好氣地一把打開他的手道:“當然是全賴主尊洪福,天佑高陽氏了,不然怎么會是我們遇到墟級妖魔的尸體,而不是你們。”
沈林一呆,被陳安的無恥震驚了,同時也啞口無言,不知道該怎么懟回去。
就在他郁悶之時,忽地聽得陳安語氣變得正式了許多道:“對了,突然想起個事要問你。”
“什么?”
沈林語氣不善,陳安也不在意,直接道:“你聽說過有關于血色月亮的傳說嗎?”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首發,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