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長空和魯康的賭斗早就停了下來,陸續隱隱傳來的慘叫聲,讓他們警醒地發現了事態的不對,此時具都站在一起,做出側耳仔細傾聽狀。
韓碩有些驚疑不定地問道:“第二聲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琦三人面色蒼白,卻沒有說話,魯康也是知道部分內幕的,此時有些心虛地道:“會不會是山中強人還沒有被清理干凈?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
慕容長空略微有些煩躁,他就是來相親的,本來相到一個不是自己喜歡的姑娘就夠鬧心的了,魯康還來橫插一手,且他不止自己來,還帶了一幫人來。到了現在更是莫名岔出了這許多不相干的事情,讓他直欲抓狂。
好在他從小是被當做家族嗣主來培養的,即便這次行程屢屢受挫,他還是能夠鎮定地道:“我們先回去找到大家,再從長計議。”
大家對此都比較贊同,于是收拾好獵物,策馬開始往回趕。
剛才只顧比試,不覺道路長短,這往回走才發現原來自己等人已經與隊伍脫離這么遠了。
“啊……”
又是一聲凄厲地慘叫聲傳來,這種明顯有別于其他的瀕死的聲音,讓所有人都是一個激靈,有心想要拔腿就跑,但理智還是驅使著他們快馬加鞭地往大部隊的方向趕。
半個時辰后,他們終于看到了大部隊的蹤跡。
只是他們安心的表情才剛剛露出,就凝固在了臉上。
面前的大部隊與他們離開時相比產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里一個活人都沒有,除了幾輛殘破的馬車外,到處都是碎裂焦黑的肉塊,有馬的,也有人的。
“這……怎么會這樣?”
這僅僅只是一場郊游啊,慕容長空喃喃低語,卻沒有得到任何人的回答,因為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震懾的說不出話來。
嗯?不對!
陳安抬手示意羅湛停下,面色不免凝重起來。
就在剛剛,擊殺了曹永的先鋒隊后,他又連續狩獵了另外兩支斥候隊伍,共計二十人。眼見曹永的大部隊不再分兵,而是抱團推進后,心知已經沒有漏子可撿,便與羅湛開始往回走。
可剛走了不遠,卻嗅到了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連忙將燭心照影的秘術范圍擴展到最大,只見遠處原本正應該緩慢行進的大部隊已經變得一片狼藉,無論是車馬還是人,都不存在一塊完整的部分。
在畫面的邊緣,一道黑影一閃而逝,讓陳安的燭心照影完全捕捉不到其具體的形象。
陳安有心再向前幾步,“看”清一點。
可那黑影的速度全然不比他慢多少,再加上他的燭心照影受限于本身修為,洞察范圍遠不能和本體相比。普通狀態下,就只有一里范圍,擴展狀態下,也不超過三里,且在三里范圍內,只能看清一些模糊的大概畫面,不具備一些信息采集輔助。
所以,他根本無法弄清楚那里到底發生了什么,只可以肯定這個林中除了曹永一伙外,竟然還有其他人。
眼見慕容長空一伙出現在視線之內,陳安無奈停下腳步,轉身對緊跟了幾步地羅湛道:“我們不用回去了。”
作為暗司密探,習慣在任何情況下,先隱藏自己,現在情況不明,慕容長空一伙又目標太大,所以陳安決定獨自行動。
“七妹,七妹......”
楚庭第一反應倒不是害怕,而是長輩交托的任務,情緒激動地在滿是碎尸和焦土的地域上奔跑,找尋自家堂妹的蹤跡。
韓碩也與他差不多,并且更加激動,畢竟那是親妹。只是他到底年紀大些,比楚庭沉穩一些,還能冷靜地面對這些。
李琦三人經過最初的震驚,則是有些疑惑,按道理來說,對方不是無惡不作的魔頭,不應該造成這般場景,難道他們不愿意自己出手,請了位通玄層次的殺手?
作為聚會的發起者慕容長空首先道:“我們還是先下山吧,然后再從長計議。”
眼下的局面,已經不是他們所能掌控的了。通玄,那是超凡脫俗的象征絕非普通人可以力敵,他老子慕容法真就是貨真價實的通玄,所以慕容長空比任何人都清楚通玄強者的可怕。
且也不存在留下來與那通玄的和解辯論的可能,對方一下手就下狠手,明顯來者不善,不是刻意針對他們就是窮兇極惡之輩。
所以他第一時間所想到的就是快走,打算回去后,再叫人來尋找失蹤的同伴,因為他們留下來根本無濟于事。那兇手已經遠遠超出了他們所能應對的極限。
他的提議第一時間得到了魯康的贊同,大家都出身郡望之家,對于通玄的認知都十分詳盡,所以不存在懦弱逃跑的說法,都是最理性的判斷。
他們倆一決定,其他人倒沒什么好說的,李琦三人更是巴不得盡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于是大家重組隊伍即刻便往山下逃去。
只是剛剛轉過一處山道,忽有一捧箭雨傾瀉而下。
慕容長空等人本就被之前所見弄的如同驚弓之鳥,見此情形立刻縮了回去,倒是無有折損。
“前路不通,徽叔,還有其他路嗎?”
到底是從小被人以未來家主培養,遇此情況慕容長空也沒有慌,而是轉首向身邊一位四旬武者詢問。
那武者乃是慕容家的家生子慕容徽,已成大丹,一直是慕容長空的護衛。
他聞言先看了韓碩一眼,接著沉吟道:“下山之路有很多,但大多都未經探尋,并不安全,僅有一條,在那盜匪寨子側面,為當年韓公奇襲山寨所開辟,因為就是前兩年的事情,所以這條道應該還算安全。”
慕容長空相當果斷,直接道:“我們退回去走這條路。”
生死攸關,魯康自是沒有特立獨行地表達其他想法,且第一個表示贊同。剩下的韓碩楚庭再加一個韓月盈都早已失了方寸,只是跟著走。
而對于逃跑,韓琦三人更是沒有意義,實際上,他們已然可以肯定,那箭雨的來源就是追捕他們的人,只是不明白為什么對方不直接打過來,按道理來說,只要隨便來個通玄,這里的人都不是對手,為什么要打草驚蛇的用箭雨騷擾,好似在懼怕什么一樣。
“追!”
后面的曹永等人,見目標退了,自然是下令追上去,但只是保持在三百步外,不敢靠近。因為若真是他們所設想的那人在目標群體里,自己等人想要將之吃下,非得磕碎一口牙不可。
因此他們商議之下,決定先這么耗著,等到對方稍有破綻再掩殺而上,一舉建功。
于是兩方一追一逃,沿著山道再次向著泰嶺深處而去。
另一邊陳安帶著羅湛在林中行走,一路上所有的樹木無論高低粗細,灌木還是喬木都如同長了眼睛一樣,刻意地避開了陳安的行進路線。
在羅湛看來,妍小姐就是在一路走直線,可竟能從那濃密樹叢相當微小的縫隙中從容鉆出,犬牙交錯的樹枝草莖可以遮掩陽光,卻不能勾住她的哪怕一片衣角。
而更詭異的是,他只要踩著前者的腳印前進,同樣能夠避開這一路的荊棘。
“小,小姐,我們現在去哪?”
羅湛邊走邊小聲地問道,現在他已經完全迷糊了,感覺自己前面二十多年所見也不如今日之神奇。
原本在大家心目中體弱多病,性格懦弱的七小姐,竟如此的神秘且強悍,這種翻轉,甚至已經到了將要顛覆他三觀的程度。
“找個安靜點的地方閉關,提升一下實力。”
“啊?”
羅湛更懵了,他想過很多答案,卻沒想到對方會是這么個目的,在這危機四伏地密林中閉關修煉,這都哪跟哪的事。
只是陳安卻并沒有照顧他的情緒,也沒有給他做過多的解釋,只是自顧自地走到一處山壁前,撥開蔥郁的灌木遮掩,就像曾經來過一樣找到了一處不大的山洞,盤膝坐了進去,真的開始修煉了起來。
剛剛對曹永等人的窺探,讓陳安想明白了自己一直以來的一個誤區——星輪的層級劃分問題。
野狼最初其實已經給身為楚寒的陳安講清楚了,星輪的劃分是境界與戰力的綜合劃分,會考慮境界,但更多的卻是戰力。
境界高未必戰力強,相反戰力強的也未必境界就高。
對于不同的修煉體系而言,星輪的劃分僅僅只是個參考,就好像當初的楚寒,一突破神罡,就直接從四星跳到了七星,得到了幽天盟的認可。
在他的原本的計劃里,想要靠著不斷修習秘術來達到一個承載的極限,以此成就七星巔峰,獲得沖擊八星的資格,可實際上這還是太按部就班了一點。
若是他如當初一般先練就神罡是不是就可以強行達到某種程度上的圓滿,然后再進行反哺,反正是積蓄力量,怎么積蓄不是積蓄。
所以他現在準備直接練神罡,一來可以試驗一下這個設想,二來么,這次的情況處處透著詭異,本是平平常常的一次貴公子嬌小姐的相親會,怎么就一波一波別有用心的人涌進來。
尤其是他最后捕捉到可以算做第三方人馬的那道黑影,總給他一種熟悉且危險的感覺,所以還是提升一下實力,起碼達到七星的層次,萬一有個什么意外,也不至于翻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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