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是一個相貌清秀的少女,她梳著妹妹頭,身著淡藍色中袖上衣,過膝的黑色百褶裙,白色中襪,黑色圓頭小皮鞋,整體打扮看起來分外的乖巧可人,只是她總撅著小嘴,喜歡側(cè)眼看人,面上時刻帶著的嬌蠻像讓人喜歡不起來。
陳安沒有試圖對照著拼湊凌亂的記憶碎片,而是直接回溯時光,立刻就知道了來人的身份。
林巧稚,十七歲,留洋的女學(xué)生。
其祖上和楊輝家有些淵源,因為楊輝的這次外派與她順路,正好搭個便船。
“巧稚,什么事?”
陳安盡量讓自己的語調(diào)模糊,以遮掩身份代入的異樣,對于猥瑣發(fā)育,他一向很有心得。
林巧稚果然不疑有他,臉上有些嫌棄地道:“是雅音姐讓我來告訴你,我們快到了,叫你不要再睡了,清醒一點。”
雅音?
這個名字似乎觸發(fā)了什么,讓陳安腦海中另一部分的記憶碎片飛速拼接:林雅音,未婚妻,甘愿隨著失勢的楊輝遠赴海外拓展業(yè)務(wù)。
熟人?
這卻是不太好辦。
陳安一邊回憶,一邊轉(zhuǎn)著心思。
可林巧稚看他時而皺眉時而迷惘的頹廢樣子,卻是氣不打一處來,不由怒道:“楊輝!你看看你現(xiàn)在像什么樣子,真是枉費雅音姐甘愿陪你遠赴海外,其實你就是塊爛泥,根本扶不上墻。”
說完,她轉(zhuǎn)臉就走了,罵的陳安一臉莫名其妙。
待到反應(yīng)過來后,陳安心底奇怪的升起一絲不甘的念頭,胸口也有一絲不平氣促使著他直視著對方的背影,目光的落點有些低,在對方的飽滿上報復(fù)性的剜了兩眼。
忽然,陳安心中一驚,不明白這股情緒從哪里來的,按道理來說楊輝應(yīng)該死的不能再死了才對。
抬手關(guān)上房門,陳安立定門后,開啟照徹陰陽鏡就開始對自身進行全方位的檢查。
兩遍檢查之后,他確定了,楊輝確實是永不超生了,而剛剛的情況,只是他的一種職業(yè)習(xí)慣。
從成為一名合格的暗司刺客時,他就習(xí)慣了扮演,在潛伏期時,對每一個角色都能扮演的惟妙惟肖。剛剛在看了楊輝的記憶碎片后,他習(xí)慣性的就依照對方的性格開始塑造自己,所以才有了方才的情況。
但這里面似乎還是有些不對,證就大羅后,他已經(jīng)漸近于天,一切的感情都變得非常淡漠。而扮演也是需要感情的,沒有感情的扮演,根本不會貼近人物性格。
那是什么,使自己重獲了感情?
有著照徹陰陽鏡的幫助,陳安很快找到了原因的所在。
竟是這具身體的影響,帶著不甘而逝,自然會有不甘的心念留存。
只是這點微不足道的心念,應(yīng)該不足以影響到他才對,哪怕他現(xiàn)在暫時失去了大羅天的修為,漸近于天的狀態(tài)不在,也不是會被輕易影響的人。
如此這般,只能講一切歸咎于天玄的考驗。
說起來,似乎也很有意思,他幾乎每次進入血月刀進行試煉,都有一個身份為他準(zhǔn)備。
當(dāng)時沒覺得有什么不妥,可現(xiàn)在漸近于天,這種感覺,這種疑惑卻是清晰無比。
似乎,考驗并非是層出不窮的任務(wù),而是一次次的身份代入,情感融合。
個中深意,陳安有些想不明白,不明白天玄為什么這么做,似乎時時刻刻要他記住生而為人的身份,不能以“天”的視角來審視一切。
想不明白,就只能暫時放下,前期代入身份,對他來說反而是一件好事。
于是,他開始繼續(xù)拼湊起這次工作任務(wù)的記憶碎片,性格情感沒問題,認知上也不能出紕漏啊。
盡管不是很在乎身邊這些普通人,尋到機會陳安更愿意單飛,可那至少在他真正了解這個世界之后。
修為不是任性妄為的資本,信息的認知和了解才是。
之后,又他躲在房間里溫習(xí)了一陣,直到船靠岸。
然后他的房門再次被敲響,這一次卻不是林巧稚那個小妮子,而是個中年大叔,他一身長衫,臉有些長,雙頰肌肉略有下垂,給人一種憨厚感覺,見了陳安,十分恭敬地道:“東家,扶桑到了,雅音小姐請您下船。”
扶桑!
在方才拼湊楊輝的記憶碎片時,陳安就知道了這次行程的目的地。
因為這里說起來同樣也是常陽山的一處碎片,所以他之前自動的就將這處地方,代入了霓虹、日本等其他破碎洪荒碎片世界中的概念,因此并沒有什么感覺。
可現(xiàn)在聽了這中年大叔說起,心中不禁對這個名字不禁有些異樣。
天玄就是皓月,而皓月的前身為扶桑木,他進入這方世界的第一個落腳點在扶桑,會不會有什么寓意?
當(dāng)然,現(xiàn)在不是思量這些的時候,這個念頭在陳安腦海中轉(zhuǎn)瞬即逝,他面對中年大叔的提醒,點頭道:“我知道了,老吳,你先上去吧,我再收拾收拾,一會就來。”
老吳不敢催促,微微欠身,就先上了甲板。
陳安其實沒什么好收拾的,僅僅只是想爭取更多的時間來拼湊記憶,少了大羅天尊的修為,他或許神通不減,可在一些小事上卻總是那么不方便。
過了一會,又稍微拼湊了一些細節(jié),感覺不能再拖下去了,他才施施然地順著甬道走上甲板。
甲板上,不少短工正在往下搬運著貨物,碼頭上一位身材高挑的女郎站在那里充當(dāng)監(jiān)督,她右手邊站著林巧稚,左手邊站著剛才的老吳,應(yīng)該就是他們話語提到的未婚妻林雅音。
林雅音一身棕色女式小西裝,足踏馬靴,看起來頗有幾分英姿颯爽,她一絲不茍地看著工人將貨物搬上四輛租來的貨車中,確保貨物沒有任何的損壞。
“雅音。”
陳安在林巧稚不滿的目光中走下甲板,來到了林雅音的身邊,輕聲招呼了一句。
后者對他的磨蹭倒沒有什么不耐,反而略帶關(guān)切地問道:“一路勞頓,你身體沒有什么不舒服吧?”
“還好,還堅持的住。”
林雅音點了點頭,道:“你先去車上歇會吧,貨一會就能下好,清河的分部距離這里并不遠,等到了地方就能好好歇一歇了。”
陳安樂的一個人自在,并不拒絕道:“那我就先過去了。”
說著就往遠處一輛豪華轎車走去。
“雅音姐!”
他一轉(zhuǎn)身,林巧稚終于是忍不住了,不由像林雅音抱怨道:“你看他那個樣子,明明他才是執(zhí)行理事,可卻成了甩手掌柜的,我們林家收留他,給他一份工作,讓他不至于流落街頭就已經(jīng)仁至義盡了,為什么還要為他做這么多。”
林巧稚極看不慣楊輝懶散的樣子,整天就只會躲在房間里怨天尤人,什么活都讓自己堂姐做,半點不像個男人。
林雅音先是眉頭一皺,但看陳安走遠了,似乎聽不到這邊,才輕吁口氣,無奈地看向林巧稚道:“這是二叔專門關(guān)照過的,你不懂,等以后就明白了……”
遠處,陳安的耳朵動了動,林雅音以為他聽不見,可現(xiàn)在的他卻能輕易的將兩人的談話收入耳中。
他一邊聽著,一邊拉開車門坐進去,結(jié)合楊輝的記憶碎片,倒是看出些端倪來。
其實剛剛從林雅音柔軟又疏離的態(tài)度上,他就看出這位未婚妻隨夫流放千里不是為了追求愛情。
只是楊輝這個死鬼不明白,記憶碎片中滿是柔情蜜意,影響了陳安的判斷。
好在他是陳安,人心鬼蜮看的太多,都到了見微知著的程度,通過眼前所見,用腳趾頭都能想清楚前因后果。
東聯(lián)財團是楊家的,他雖然是權(quán)利斗爭的犧牲品,可只要家主之位沒有塵外落定,他就是奇貨可居的香餑餑,總會有人想要圍上來燒冷灶。
只是屬于楊輝的斗爭與他無關(guān),土著的爭斗他也不放在眼中,林雅音這么殷勤自然由得她去,陳安樂的輕松,正好可以好好理一理,來這個世界的目的。
說起來,他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天玄的考驗,或者說繼承幽元天的方法是什么。
只是大概的推測,很可能和這個世界的超凡體系有關(guān)。
因為這個世界的超凡因子實在是有些古怪,似乎是被徹底的固化在這個世界之中,不會流逝,不會消失,還對周圍的法則有一定的影響。
或許繼承幽元天的辦法,就是清除或者掌握這個世界的超凡因子。
而想要做到這一點首先就要接觸這個世界的超凡者,嘗試進入超凡者的世界。
原本以楊輝的身份似乎是沒有這個方面的渠道,他的記憶中根本就不存在超凡的概念,想來就算是東聯(lián)財團的繼承人,也得達到高層才能接觸這方面的知識。
可機緣巧合之下,他竟然得到了那么一瓶超凡藥劑。
在楊輝的記憶中,真的是偶然得到,甚至他都不知道這是個什么玩意,僅僅只是一次古玩店的淘寶。
那次淘寶,楊輝身邊還有一些同伴,和他一樣都是古文化愛好者,也就是說他得到這個東西并非是什么秘密,想來有心人應(yīng)該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
只因為他遠渡重洋,所以才沒追上,但如果這個東西的價值足夠大,一片海應(yīng)該還攔不住他們,或許……
轟!
陳安心中的或許還沒有延展開來,突然一聲巨響傳來,遠處一輛貨車在他的眼中飛上了天空,然后直直地朝著他所在的這輛豪華轎車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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