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萬問道:“簡兄弟,消息打探得怎么樣了?”
簡黎答道:“自離了城隍廟,我便跟蹤樟樹精往西走了兩百多里,發(fā)現(xiàn)它的老窩枯松山猴頭洞,那些鬼正藏在那山洞里呢。
他們把無數(shù)鐵箱裝上蝙蝠一樣的車子上,然后飛空而去。我緊跟追蹤,就追到了金陵府府隍廟,這便遇見子水了,但不知那車上究竟裝的是什么物件?”
“嗨!還用說,黃金唄,我早已查清楚了。”封子水道。
“黃金?果然是黃金!”簡黎終于印證了自己的猜測。
尚婉和鐘萬點點頭,證明封子水所言非虛,原來二人在那土隍廟時就已觀看清楚。
簡黎疑惑重重道:“這些鬼先是從鄉(xiāng)下四處掠奪黃金,然后送到土隍廟,土隍廟又送到郡隍廟,郡隍廟又送到府隍廟,它們究竟是要把黃金送到哪里去啊?”
“這個我已查清楚,那明王說是送往沃焦三殿下那里。”封子水道。
“什么?送往沃焦三殿下那里?”尚婉震驚道。
“是啊,我在府隍廟里聽得清清楚楚。”封子水應道。
“此事看來不簡單啊。”鐘萬憂心忡忡道,“第一、這沃焦便是幽冥地府所在之地;第二、三殿下便是三殿閻王宋帝王;第三、這明王在幽冥地府的職位,僅次于十殿閻王。”
“這也太奇怪了,那三殿宋帝王在幽冥坐鎮(zhèn),那明王在陽界指揮收羅黃金,可是在幽冥地府,黃金是毫無用處的啊,他們?yōu)槭裁匆樟_這么多的黃金呢?”尚婉百思不解道。
“這幕后肯定有什么驚人的陰謀。”鐘萬毅然斷定道,“恐怕這揚州地界將要不得安寧了。”
“管他什么陰謀陽謀,膽敢再來,把他們統(tǒng)統(tǒng)殺了便是。”夏烷嚷道。
“正是。我在枯松山猴頭洞聽那鬼王說,好像這個月初一,他還會把收來的黃金送往金陵府府隍廟,到時候我們何不在府隍廟伏擊他們?”簡黎道。
“此事可不簡單啊,單憑我們五人之力怎么對付得了他們?”鐘萬憂思道。
“那該怎么辦?總不能白白看著他們禍害這揚州百姓啊。”封子水道。
“這事還須好好想個辦法,切不可魯莽行事。”尚婉道。
“師姊說的是。如今你我都受了傷,這一時也難以痊愈,但好在還有一個月的時間調(diào)養(yǎng)。我看只有邀請幾位道友前來相助,到時候一同鏟除這揚州鬼害。”鐘萬忽然想到了辦法。
“這辦法不錯!”
“好!就這么辦!多請幾位道友來,一同除掉這揚州鬼害。”
其余四人紛紛贊同此法。
于是鐘萬喚道:“簡兄弟,這請道友的事,就請你再辛苦一趟吧。”
“請道長盡管吩咐。”簡黎道。
“我有兩位同胞兄弟,一位是翼州完山平青廬的鐘極道長,一位是荊州當陽紫蓋廬的鐘庭道長。我現(xiàn)在就寫兩封書信,請你送去,邀請他們同來除鬼。你務必把這兩封信送到他們的手中。”鐘萬道。
“道長請放心,我一定把信送到兩位道長手中。”簡黎應道。
“好,我這便寫信。”鐘萬說過,叫喚樓下小二取筆墨紙硯來。
不多時,小二送來筆墨紙硯離去。
尚婉磨墨,鐘萬揮毫。
頓飯功夫,鐘萬便寫好了兩封書信,信中敘說了揚州眾鬼亂陽以及邀請之事,并附注了詳細地址,然后交付給簡黎,認真叮囑了他一番。
簡黎滿口應承,揣好書信,與眾人行禮辭別,徑出了客房。
封子水與簡黎極是投緣,便直送到大街上道:“簡兄,我隨你一起去吧,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多謝子水好意,這次不是除鬼,只是跑腿的差使。子水是道家出身,留在此處,或許可以幫助兩位道長療傷;我是農(nóng)民出身,留在此處也無用處,所以這趟差使我一人前去最為合適。”簡黎道。
封子水聽簡黎這么一說,頗覺有理,或許鐘萬道長正有此意,因此準備揖別還回,但忽見簡黎直綴撕爛,臊味沖天,便道:“看簡兄衣衫破爛,如何去見世面,也不買上一件換了?”
“呵呵,我出門匆忙,沒有攜帶換洗衣服,這到哪里換去?”簡黎渾身上下打量一番,哂笑道。
“買兩件唄。”
“呵呵,我連換洗的衣服都沒攜帶,哪里還攜帶什么銀子?”
“切!跟我來。”封子水吐槽一聲,便拉著簡黎尋找衣鋪。
當街不遠處正有一家成人衣鋪,二人就鉆將進去。
封子水花去半兩銀子,買下兩件長袍,取一件天青長袍讓簡黎換上。
簡黎連連搖手拒絕,但在盛情難卻之下,也就只好扭扭捏捏地換上了長袍,然后他又將那件破舊直綴小心翼翼地折疊起來。
“簡兄:這件破直綴還疊它作甚,扔了算了。”封子水笑著說罷,伸手奪過那件破直綴兒,準備扔到大街旁的垃圾堆里去。
“子水不可……不可!千萬不可!”簡黎急得大叫,一個箭步上去,奪了破直綴回來,驚心甫定道,“這是山妻阿花親手織的直綴,不可丟棄,日后縫縫補補,還是能穿的。”
說著那話,簡黎仿佛看見懷孕在身的媳婦阿花正在油燈下一針一線地為他縫制衣服,不禁臉上露出幸福的微笑。
封子水見狀,聳聳肩,攤攤手,訕然道:“簡兄,你要把它當成寶貝疙瘩就當成寶貝疙瘩吧,緊張個什么?看來簡兄一定是被大嫂管怕了,處處都想著她。”
“子水取笑了,我已經(jīng)兩夜沒回家了。”
“哈!還說不處處想著大嫂!只隔了兩夜就這么念乎?”
“不是不是……”簡黎羞紅了臉,連口否認道,“只因山妻有孕在身,再過一個月零六天就要生了,所以……”
“哈哈!原來簡兄快要當?shù)耍y怪如此!恭喜恭喜……”
“多謝多謝。”簡黎滿臉又露出亢奮的神情。
“那簡兄趕快辦了此事回家陪嫂子去吧。”
“正是,我已經(jīng)算好了日子,等除了鬼害,便回去陪她。”
“那還不快去,早送完信早回來,早除了鬼早回家。”
“正是。”簡黎一邊說著話,一邊將那破舊直綴折疊得整整齊齊,小心地塞入胸懷內(nèi),真?zhèn)似寶貝疙瘩一般哩。
收拾妥當,簡黎執(zhí)意退了另外一件新袍。
然后他作禮道:“多謝子水贈衣,簡黎先去了。”
“速去速去,我們等你回來,一起除了鬼后,便去你家吃喜酒。”
“一言為定。”簡黎興奮地伸出手掌。
封子水心領神會,舉起手臂,與簡黎擊掌為約,而后將他送至街頭。
簡黎行過別禮,拔步而去,漸漸消失在人群之中。
封子水目送簡黎之后,方才返回如意客棧去了。
******
簡黎轉過街角,趁無人之處,暗捻咒訣,飛身御風行在空中,先往翼州完山平青廬傳送書信。
一路之上,行色匆匆,簡黎時而落下來向人打聽路徑,時而飛身御風飄山過嶺,初午之時已然落在完山山腳下。
他雖是農(nóng)民出身,但也略知禮數(shù),因此按尊道家之制,自山門前踏徑而上。
走過兩三里路,忽見路旁躺臥著幾位道士,一動不動,好似死了一般,簡黎暗自吃驚,疾步上前一看。
但見那幾位道士的身上血跡殷黑瘀結,胸口俱被掏出一個血窟窿,面目極是驚怖,果然已是沒有了生氣!
簡黎大驚,飛步上山。
一路行去,尸橫遍野,殷血滿地。
等他闖入平青廬境院里時,那尸體藉壓,橫七豎八,愈見眾多。磨子地上宛如鋪上赤紅的地毯一般,盡是殷血,腳步踩過去,還潮濕濕地粘鞋底哩!
簡黎大駭不已,雙手分提***,三五個縱躍,就躍入靖廬大殿里來。他睜大雙眼,機警地四處察望。
大殿里香案翻倒,香灰潑灑一地,章案和書藉等物件散落一地,任悲風一頁頁地吹翻過來,又吹翻過去,發(fā)出嘩嘩的寂寞聲響。那大殿血泊里赫然躺著三位白須老道,血肉模糊,俱是仙駕歸天了也。
簡黎睜大眼睛四處掃視,心律呯嗵呯嗵地狂跳,忽而就聽見大殿深處傳來一陣嬰兒幽幽的渧哭聲。
簡黎唬得毛發(fā)豎起,攥緊***,一步步朝那大殿左旁角落走去。
那角落墻壁上貼著幾張道符,仔細一瞧,原來有一道暗門,那幽幽的渧哭聲正是從里面?zhèn)鞒鰜淼摹?br />
簡黎使盡神力一推,暗門居然緩緩推開來了。
暗淡的光線里,里面蜷縮著一堆道童,大的不過十三四歲,小的僅有三五歲,而那最大的道童懷里還抱有一個嬰兒哩,他正用小手輕輕掩護著那嬰兒,那些小道童驚若寒風中的小鳥,哆嗦一團。
“孩子們,不要怕,有叔叔在此。”簡黎看見這光景,好生痛憐道,“這里發(fā)生什么事了?快告訴叔叔。”
道童們猛然看見來了一位大叔叔,雖然面生,但言語和善,不禁都哇哇大哭地跑出來,紛紛撲到那三位老道的尸體上,嚎哭得如喪考妣。
簡黎越發(fā)著急:“孩子們:這里究竟發(fā)生什么事了?”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jié)首發(fā),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