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元氣未滅,魂魄未遠,借以時日,還可以修煉回來,只是可惜了他們,大多修道不深,只有三魂七魄,卻早已散于虛空之中!泵掀抛⒁曋P躺在地上的鐘萬等眾人,長嘆道,“老身現在只有先將你們安置到一個地方去,待繁務閑下來,再去設醮招魂,解救他們!
“多謝阿婆成全,再造之德永不言忘!碧镎嫒寺務f,欣喜欲泣,再次拜謝。
孟婆道:“如今陽界是個亂世,每日來去轉生的鬼魂不計其數,恐怕老身一時無閑,你要好生照看他們。”
“謹遵阿婆吩咐,小道斷然不敢馬虎!碧镎嫒它c頭應諾。
于是,孟婆喚來十幾名心腹役卒,將鐘萬等二十人抬上了她的青鳥寶幢車。
孟婆親自起駕青鳥寶幢車,載著二十一人的陰身,飛云驅霧悄悄地出離了醧忘臺。
在汪洋大海上空飛行多時,便落在了一座島嶼之上。
那島嶼方圓幾十里地,四周俱是大海,廣袤無垠,濤聲隆隆。靠北界上隱約能看見陸地,山巒起伏,云霧縹緲,昏暗不明。
田真人左瞻右顧。島上卻橫七豎八排臥著一些房舍,散散落落堆放些粗繩漁網魚罟,早已破爛不堪,竟好似曾經有人物住居過。他甚覺蹊蹺:仿佛回到了中土,卻又不似中土。
正自驚訝時,孟婆兀自帶他進入了一座宅院來,卻是個背風的所在。
那宅院歪攲的門樓上,懸掛著一塊破扁額,上頭用楔形文字鐫書著 “蘆鳴島秦府” 五字, 料必也是曾繁華一時。
孟婆即命役卒將鐘萬等人全部抬入宅內,尋找地方安置去了。
田真人不禁問道:“阿婆,這是何處?看似中土,卻又不是中土。”
孟婆一邊走動腳步,一邊對田真人解釋說:“這里是陰陽界的蘆鳴島,南鄰幽冥,北接中土,曾經有陰陽人居住在此島之上,陰陽人處于不陰陽交界之地,不與兩界通往,乃是另外一座世界。昔日老身追緝一名屬下,曾來此島住過幾日。”
“哦……”田真人若有所悟
孟婆繼續道:“以前此島盛產一種蘆葦,開花時,漫天如雪,迎風呼鳴,所以叫作‘蘆鳴島’。后來傳說鯤鵬易道,風雨頻謁,蘆葦遂絕,島上的陰陽人也都搬入陰陽界去了,因此現在就變成了一座荒島。”
“鯤鵬易道?”田真人滿面驚訝,曾聽過鯤鵬易道之事,不曾想竟落在此處。
“是,鯤鵬易道。北冥有鯤,化而為鵬,兩千四百年南徙一次,擊水三千里,扶搖九萬程,所過之處,風雨涂潦,難有生存!泵掀诺坏,“老身這也是急亂之下才想到此處,正好暫時安置你們。但你守在此處,千萬不要亂走動,以免遇見陰陽人,招惹麻煩。等老身閑下身來,便來為你們設醮修禳,招魂收魄!
田真人謹慎隨行,洗耳恭聽,頻頻點頭應諾。
一時間,眾役卒安排妥當,孟婆這才上了青鳥寶幢車,諸鬼簇擁,風起霧滾,啟駕返回醧忘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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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輪王取回了墮落生冊,與眾閻王一路返回五殿森羅殿,落下云霧,來見森羅王,呈上墮落生冊。
森羅王接過來,瀏覽了一遍冊子。
那墮落生冊上,孟婆早批了朱筆,眾人的淪落之所,皆在濕生界,純屬蜉蝣螨蚤之類。咦!要想轉世為人,便是?菔癄,乾坤倒懸,也還相差著茫茫宇宙之遠哩。
森羅王面浮微笑道:“辛苦各位兄弟了,此次好險啊,只差這么一點兒,就壞了我的大事了!”
說罷,森羅王將那墮落生冊就近燈檠火苗點燃了,一冊一冊地燒去。
瞬息間,火苗亂竄,青煙裊卷,那墮落生冊一頁頁屈卷飛散,隨風化為灰燼,從此以后田真人、鐘萬三兄弟等二十一眾在三界四道六界之中再無根諦可輪回了。
雖然如此,但宋帝王仍舊不放心,乃問道:“大哥:那方慶隱要是知道了,是不是會來找我們的麻煩,到時,我們該如何應付?”
“這些人都已轉入濕生界,變作蜉蝣螨蚤之類,現在我又把他們最后的一點根諦也燒化了,就算是天庭要查,大教主要查,也已經查不出把柄來,那方慶隱又能把我們怎么樣?”森羅王洋洋得意道。
宋帝王聽說此話,自然是歡喜異常,終算是徹底解決禍根。
森羅王復吩咐,大擺酒宴,犒勞眾位閻王,開懷暢飲吃了一日,方才漸盡興頭,返回各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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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城王酒意闌珊,飄飄搖搖回到六殿。
才坐甫定,就有獄卒來報:關元在地獄里大吵大鬧,要用那根寶锏砸毀獄門,應該如何處置。
卞城王自然知道關元是方慶隱的門人,當時怕他滋事,情急之下才拷他入獄,而此時案子已經了結,就沒有必要繼續關押,因此便命獄卒速去將他放出來。
關元先怒氣沖沖地將獄卒大罵個狗血淋頭,然后又跑到六殿怒斥卞城王,卞城王自然懶的理睬。關元甚覺無趣,便放了兩個響屁撂在六殿,拍拍屁股,直奔五殿來尋找方慶隱。
關元豁出性命也似直闖五殿,二話不說就把守殿的牛頭鬼將打翻在地,徑闖入后宮來了。
覿面便遇見森羅王,關元大喝道:“你這鬼頭,把方先生弄到哪里去了?”
森羅王心中怒道:你這個狼沆東西,仗著方慶隱也來狐假虎威?但他表面佯裝大人大量的樣子,笑呵呵道:“方先生酒量不濟,在本王這里吃了幾杯酒就醉了,現在正在東邊偏房休息。”
說著,森羅王不耐其煩地吩咐侍女引領關元去東偏房。
關元義膽洶洶,一把揪住羅森王道:“你帶我去!方先生如果有個什么三長兩短,我就與你拼了這條爛命!
森羅王被關元死纏亂粘,揪扯不放,無奈之下,遂同他來到東邊東偏房之中。
方慶隱仰躺在雕鏤著富貴花卉的牙床上,嘴唇抿合,雙目緊閉,好似沉睡一般。
關元放下心來,趨身上前,輕喚道:“先生,醒醒……先生,醒醒……”連喚了數十聲,也不見個動靜。
森羅王狡黠笑道:“方先生操勞辛苦,今日好不容易睡個安穩覺,你就讓他多休息休息,養養精神!
關元心懸著那一干人兇險卜測,自是十分焦慮,蒙頭劈臉地問道:“便是操勞辛苦,先生何曾睡得這么沉!莫不是你在那酒里下了迷魂藥,故意叫方先生醒不過來,好讓你干那齷齪勾當?”
“呵呵…呵呵……”森羅王若無其事地干笑道,“那迷魂藥只是陽界的玩意,我幽冥怎會有?本王貴為幽冥天子,又怎會干出那種勾當?只是方先生酒量不濟罷了。說不準方先生正在作好夢呢,你就不要打擾了。”
森羅王奸詐地調侃,關元只有干咻咻瞪著大眼生氣。他擔心著那案子,便來使力搖晃方慶隱的臂膀,大聲叫喚個不止。
方慶隱雖然被那安神藥迷倒,但是他卻有三千道法護體守神,并且那顆心懸著二十一條人命的冤案,心神始終不得安寧,蹦跳得歷害。
昏昏沉沉睡了兩日(若換著尋常之人,怕是一年半載也不會醒),忽然間隱隱約約地聽到呼喚聲,渾身也在不停地搖晃起來,借著這召喚,譬如“心有靈犀,一點既通”的道理,方慶隱猛然從床上一驚而起,睜開了雙眼,滿頭滿臉的汗水簌簌流淌,渾身上下也都濕淋淋的哩。
“先生:你終于醒來了!”關元瞥見方慶隱醒來,欣然大喜。
方慶隱抺了幾把汗水,東張張,西望望,困惑不解地問道:“我這是在哪里?”
森羅王垂袖立在一旁,忽見方慶隱竟然醒過來,心里頗吃一驚:這安神藥居然只禁了他兩日!
但他仍然面不改色,嘿嘿答道:“方先生吃酒吃醉了,本王只好暫時將方先生安歇在此處醒酒!
方慶隱一愣神,靜思片刻,便想起與眾閻王吃酒的光景來。
突然,他大叫一聲不好,躍下床來,奪過關元手中的二十四節清虛锏,直指森羅王,怒喝道:“好你個森羅王!竟然用藥酒迷倒我,那些案犯如今都押到哪里去了?”
“誒……方先生,你這說的什么話,是先生你自己吃醉了酒,如何賴到本王的頭上?”森羅王佯裝不樂道,“那些案犯,罪大惡極,恐怕早已押送到醧忘臺,飲醧忘湯,轉世投胎去了吧!
“好哇好哇!好計啊!只怪我貪了這口酒,誤了大事。∧阋詾榇虬l了他們,收刮人界的‘黃金案’就查不出來了嗎?”方慶隱氣得渾身哆嗦,橫眉瞪眼道。
“什么收刮人界的黃金案?”森羅王驚訝地反問道,“方先生你可不要血口噴人啊,萬事都要講個證據嘛!
“好好好!我不與你多說!待我找到證據,看你還有什么狡辯!”方慶隱氣得肺腑都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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