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列車晃蕩了半天，人們都已困乏，緊繃的神經(jīng)也完全松弛下來。睡覺休息成了大問題，這難不倒走南闖北的旅客，有的趴在行李上打盹，有的蹲在地上抱著腦袋，還有一位怕在睡夢中摔倒，干脆用腰帶將自己綁在了門框邊的扶手上，五花八門的睡姿讓人嘆為觀止。</p>
<p>但還有連蹲都蹲不下來的，無奈中，幾個人商量了一番，費了大力氣將“大號行李”的碩大行李豎了起來立在車門口。騰出的些許地方瞬間被幾個屁股瓜分干凈。</p>
<p>旅途勞頓，李天疇雙手抱著腦袋也很快睡著了。不知道過了多久，一聲刺耳的尖叫將他吵醒，聽聲音應該是個年輕女人。緊接著還是還是那個女聲；“這廁所怎么有這么多男人？神經(jīng)��？！”。</p>
<p>李天疇好奇，伸頭望去。只見一名打扮入時的年輕女子正滿臉通紅的站在廁所門口，表情尷尬且憤怒�？礃幼舆@女孩千辛萬苦的自車廂擠過來如廁，卻未料到廁所里別有洞天，不能如愿。</p>
<p>“我說你叫啥呀？滲人不？沒見過這么多男人�。俊焙腿苟自谝黄鸬囊粋�小伙緩過神來，十分不滿的回應，語氣極盡調侃。</p>
<p>“你們……你們這么多人占著廁所，讓別人怎么方便，太缺德了。”女子橫眉冷對，極為生氣。</p>
<p>“缺德？那成，你坐在哪兒？咱倆換換，缺德讓給你樂意不？”小伙子尖牙利嘴，反唇相譏。</p>
<p>“你們太過分了，我要找乘務員去�！迸⒑莺莸�。</p>
<p>“去呀，只要你能爬到過去，愛找誰找誰�！毙』镒雍敛蛔尣�。</p>
<p>三豆拉了拉小伙子的衣角，低聲說，“要不咱讓讓，也怪不容易的�！毙』镒右凰θ沟氖�，大聲說：“剛才她要是好好說話，說不定，咱背過臉去讓她方便一下，又不是沒見過，是吧�，F(xiàn)在把老子惹毛了，沒門�！�</p>
<p>“說什么呢？臭流氓，你早上刷牙沒？這個廁所我今天上定了，趕快滾出來！”女孩火大了，聲音明顯提高了一個八度。</p>
<p>“我草，你罵誰流氓？也不照照鏡子，就你這模樣，也值得跟你耍流氓？”小伙騰的一下站起了身，手挽著袖子似有沖出來動手的意思。</p>
<p>“哎，哎，都別上火，別上火。”一位穿著灰色坎肩的中年漢子這時站起來圓場，“大家出門不容易，有話好好說，是吧？姑娘，你也看到，這里太擠，你要是剛才客氣點兒，大家伙緊一緊，給你騰個地兒方便，不就結了？我說，小伙子，你們也是，抬抬手的事兒非要跟女人家斗嘴，沒意思吧？互相體諒，你們幾個出來一下，總不能讓人家一直憋著吧？我說，幾位爺兒們，大家挪挪，給他們讓讓地兒�！�</p>
<p>灰坎肩嘮嘮叨叨的一席話還挺管用，廁所門口的幾個人站起身來，三豆第一個拎著包出來了。懷山和另外兩個也站起來準備拎包，唯獨那個小伙，心里有氣，磨磨蹭蹭的愣是沒動窩。</p>
<p>本來已經(jīng)沉默的女孩，再度爆發(fā)，用手指著小伙：“你出不出來？我說流氓就是流氓，怎么著？想看老娘方便��？回家看你媽的去呀。他媽的盲流，沒素質的農民。”</p>
<p>“尼瑪逼的，有種的你當著老子的面尿，老子今天就不出來了，草！”小伙索性把腿往行李上一盤，大有牛都拽不動的架勢。</p>
<p>女孩的后半句話打擊面太寬，周圍的人多數(shù)都是農民，大家心里堵得慌，沒人幫女孩說話了，連圓場的灰坎肩也搖了搖頭，重新坐回到自己的行李上。</p>
<p>這時候，從車廂里擠過來兩個壯小伙子，打扮的一模一樣。特別是前面一位，膀大腰圓，黑色的跨欄背心將滿是肌肉的上身裹得緊緊的。下半身穿著迷彩褲，腳蹬一雙陸戰(zhàn)靴，挺唬人的，乍一看像是部隊或警察的夏季作訓服。</p>
<p>“曉敏，咋回事？誰欺負你了？”大個的黑跨欄一邊問姑娘，一邊用犀利的目光掃視著周圍的人。</p>
<p>姑娘用手向廁所里的小伙一指，說到：“這個人沖我耍流氓。”</p>
<p>看了半天熱鬧的李天疇心道，糟糕，對方來援兵了，這個嘴碎的小伙子怕是要吃虧。</p>
<p>果然，黑跨欄往前一探身，一把推開了門口的懷山，踩著不知是誰的行李就進了廁所。</p>
<p>“你要干嘛？告你嗷，別動手動腳。”看著對方的架勢，小伙子明顯有些慌了。黑跨欄則顯然沒把體型跟豆芽菜似的小伙兒放在眼里，一伸手就將其給揪了出來，輕松的就如同拎小雞一般，他貼著小伙子的臉問道：“說，剛才怎么耍流氓的？”</p>
<p>“我，我沒耍流氓，就是跟她絆了幾句嘴。真的，不信你問問周圍的人，他們可以證明�！毙』镒拥恼Z速很快，未料到對方說動手就動手，立刻軟了下來。</p>
<p>“現(xiàn)在咋不橫了？證明啥呀？這幾個不都跟你一伙的嗎？”有人撐腰，女孩自然是十分得意，看著懷山等人的眼神充滿了鄙夷。</p>
<p>“尼瑪?shù)�，耍流氓，還他媽的合伙耍？我草泥馬的�！焙诳鐧诹R了一句，很輕蔑的掃視了一眼周圍的農民工，突然揚起手來照著小伙子的臉上就是一巴掌。很重的一巴掌，小伙子的半邊臉頓時就腫了起來。</p>
<p>大家一陣騷動，沒想到黑跨欄如此蠻橫，說打就打，絲毫不帶講理的。李天疇也是眉頭一皺。</p>
<p>“哎，好好說著話，干嘛打人�。俊睙嵝哪c的灰坎肩看不下去了。</p>
<p>“有他沒？”黑跨欄囂張的指著灰坎肩。</p>
<p>“跟他沒關系，是這幾個。”姑娘絲毫不留余地，用手將三豆、懷山他們幾個在廁所呆著的挨個指了一遍。</p>
<p>“我說，姑娘，說話要講良心啊，明明是你跟這位小伙子的矛盾，干嘛非要帶上別人？”灰坎肩忍不住又插話了。</p>
<p>“少羅嗦啊，否則連你一塊兒收拾�！焙诳鐧谡f完，揚起蒲扇大的巴掌就朝懷山的胸口抓去。懷山雖然個頭敦實，但反應慢，一愣神的功夫就被對方給揪了過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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