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東西存放扳指?”顧長風很狐疑的看著李天畤手中的小石盒。
“沒錯,安保方面絕對沒有問題。”
“跟普通盒子有區別么?”
“完全不一樣,這東西很重,而且堅固異常,一般武器無法破壞它,做個試驗吧。”李天畤說著話站起身,拉開了旁邊的椅子,騰出一片小空地,掐著訣緩緩蹲下,手里一松,轟隆一聲,小石盒落地,塵土飛揚,大地都為之震動。
顧長風等三人嚇了一跳,都驚奇的瞪大了眼睛,石盒落地后居然變成了小紙箱般大小,地表周圍都砸出了淺坑,這還是李天畤輕輕往下放的結果,要是隨手一扔,豈不是要砸個大洞?
以為發生了什么重大事情,立刻有士兵掀門簾闖入查看,顧長風連忙擺手,示意沒啥事兒。
“可大可小,像變魔術一樣,有意思,你是怎么弄的?”顧長風特別驚奇,手里癢癢,恨不得李天畤馬上交給他玩兒法。
李天畤苦笑,這東西豈是魔術,沒有神通,不具備元氣根本學不會,于是耐心解釋一番,老顧瞬間興意闌珊,一溜煙跑了出去,再進來時手里已經提著一把大斧子。
“你說的啊,這玩意兒異常堅固,我可真試了?”
“盡管放手。”
顧長風示意大家讓開點,朝手里吐了口吐沫,掄圓了手中的斧子,咣一聲狠狠的砸在石盒上,火星四濺,斧子被彈起老高,震的顧長風差點脫手,再瞧那石盒,一點痕跡也沒留下。
“再來!”
“臥槽,不來了。”顧長風扔了斧子,哈哈一笑,“行者,這玩意兒不賴,怎么打開。”
李天畤依照神識上看到的法訣掐指,另一只手灌注元力,輕輕在石盒上沿一撫,石盒上方的小蓋便緩緩揭開了。
“我試試。”顧長風忽然像小孩一般,童心未眠,學著李天畤的樣子,去開那石盒,老者也是莞爾一笑,未加阻止。
折騰了半天,一頭大汗,顧長風顯然拿石盒沒有任何辦法,“你這盒子是不是要念咒語。”
“不需要。”李天畤搖頭。
“不弄了。”顧長風終于放棄,示意李天畤把扳指都放進石盒里。
教官一直沒啃聲,顧長風這么折騰是有緣由的,一直通過各種角度試探,目的就是想把李天畤拴住,直接拘捕或者限制自由有點說不過去,而且還極有可能會鬧出事情,重新招入國安系統就不存在這個問題了,看樣子老頭也是這個意思。但教官知道,李天畤已經沒有這個心思了,這事兒弄不好還會搞僵掉。
可是李天畤卻渾然未覺,答應隨大部隊將石盒送至基地,甚至也同意就他重回系統的事情認真考慮,顧長風樂的哈哈大笑,再艱苦的露營條件也勉強準備了幾個小菜,然后又把老戴他們幾個叫來,大家圍成一桌,任務在身不能喝酒,以茶代酒倒也熱熱鬧鬧。
傍晚的時候,李天畤又被顧長風和老者叫去詳談,倆人說什么,李天畤都含糊表態,但明確的提出了他的建議,重兵封鎖無名山,全力緝拿張志強和李無雙。
這兩條自然也是顧長風和老者所關心的,沒有不答應的道理,而且承諾一定會在最快的時間落實。
諸事辦妥,已經沒什么其他念想了,李天畤從帳篷里出來已經是月朗星稀,想了想,先去了胡德海等人的帳篷,在‘巡游者’中,大家兄弟一場,未來幾日后終將離別,聊兩句,解了一絲牽掛也好。
申英杰也在場,但對方的關切,李天畤基本不作回應,隨便聊了十多分鐘,李天畤借口教官還有事情,便匆匆離開了大伙。
“你或許可以答應下來,在系統內只是掛個名而已,他也好交代。”教官試圖說服李天畤。
但李天畤搖頭道,“我終究不屬于這個世界,也不想再有任何羈絆。”
“別看顧長風這人表面大大咧咧,但有些事情他一直沒松口,不知道剛才找你談話有沒有談及這些,但我要告訴你,這個世界已經發生了大的變化。”教官把從顧長風那里看到的境內外發生各種變異生物、制造各種詭異事件的情況簡明扼要的跟李天畤描述了一番。
“你看看,無名山事件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顧長風受命,有他的難處和具體考量,這也是我為什么要說服你的理由,你可以再認真考慮一下。”
李天畤意外,談話的時候,顧長風并沒有吐露過一個字,此時卻借教官的嘴說出來,有什么考量?他不理解,也不想了解,但因為妖魔事件為禍人間,需要他做事,他還是責無旁貸的,只要他還在這凡世間。
“這樣吧,我不愿受約束,保持聯絡即可,掛不掛名隨你們吧。”
“這就好辦了,回去隨便走個手續就行。”
次日一早,部隊留下部分士兵封鎖主要路口,其余開拔回基地,李天畤自然一路跟隨,護送那個‘沉石盒’。這玩意兒到底有多重,也沒有專門稱過,但是專門調一輛大卡車運送又顯得太夸張,于是在幾人的嚴密監視下,李天畤又把石盒變小揣懷里了。
“哪去了?”顧長風不顧長著風度,似乎等待已久,李天畤的手還沒出來,他便一下把手也給塞進去了,在他口袋里劃拉一通,拿出了一個晶瑩剔透、溫軟如玉的扁形方盒,卻不是剛才那個石盒。
李天畤也任由他折騰,并不阻攔,顧長風翻來覆去的看了半天,想了各種辦法也打不開,只好悻悻的還給李天畤。
途中誰也沒在意,李天畤腦后一股絲線般的黑煙冒出,裊裊娜娜的從顛簸的汽車的窗戶縫里飛走,麒麟獸悄然遠去,省去了一現身便花哨之極的黑色光暈。
到了基地,幾個關鍵人物一直不離李天畤身側,陪著他一直下到地下五十米深的機密庫房內,眼睜睜看著李天畤拿出石盒,當著所有人面打開盒蓋,逐一檢驗玉板之后,再度關閉盒蓋。
先由李天畤做所謂法術上的封印,然后在一臺極為精密的儀器下進行激光封存,但這個沉石極為怪異,任你如何擺弄,字跡就是上不去,搞得煩了,顧長風干脆讓人打印了兩張封條給貼上去了事。
之后,李天畤被安排在一間密室里等待手續辦理,這對他來說是似曾相識的場景,心里自然是極為不快的,但有教官一直陪在身邊,他才強行壓住了立刻離開的沖動。
“想去看看白云,他現在好么?”
“一直在治療,身體還行,就是神智上有些不清不楚的,還在SZ市的第五醫院。”
盡管密室里沒有換氣扇,教官還是忍不住點上了一支香煙,噴云吐霧中他才稍稍有點精神頭,“你家里人也挺好,執意回老家,地方上都安排妥當了,這些你都放心。”
李天畤點頭稱謝,知道教官沒有惡意,只是沒話找話,或者肚子里憋著大事兒,實在難受。
果然,教官沉默下來,一直低頭猛吸香煙,幾乎是連著幾口氣就吸到了根部,踩滅煙頭后,他似乎終于下定了決心,掏出手在上面打字,“知道為什么顧長風和老頭看見張華根極為吃驚么?”
李天畤搖搖頭,將手機遞了回去。教官接過后把前一句刪掉,又寫了一段。
“現在才知道張華根是真名,他曾經叫邱國柱,以前是我的戰友,后來是我的上司,二十年前那場境外行動,他也有參與,并且在非常關鍵的情報位置上。”
李天畤看后大吃一驚,忽然腦子里很多斷斷續續的事情都在若有若無的建立聯系,雖然還很模糊,但一個整體的輪廓已經出現,張華根和張志強同時出現在二十年前的那次行動中,一定是為了某個共同目的,莫非就是無名山中的秘密么?但怎么會到境外去?營救計劃是誰制定的?目標人質到底是什么身份?
“這個事兒非常敏感,暫時還碰不得,你老實跟我說,張華根當時的身體狀態到底怎樣?”
李天畤接過手機,寫道,“幾乎是個活死人,沒有魂魄,更談不上什么記憶,幸虧修煉過神通,否則早死了。”
“那么搶救過來也是個植物人?”
“是的。”
“怎么會這樣?”
“當時的情況危急,我的那頭麒麟把他的魂給抽走了。”李天畤不愿意節外生枝,干脆把孫天罡的屎盆子扣在麒麟獸的腦袋上。
“還能還魂么?”
李天畤苦笑,都被孫天罡生吞煉化了,還能還個屁的魂,不過以孫天罡的本領倒是能輕易看到張寶根魂魄中的記憶,說不得又得找這老小子麻煩,但既然異常敏感,他不愿意讓教官再度冒險,于是在手機上回道,“基本沒可能。”
教官拿了手機長嘆一聲,把剛才寫的話全部刪除,然后拆了手機取出SIM卡掰斷,又用打火機燒了燒才算罷休。
子夜時分,麒麟獸回來了,一股黑煙讓教官瞪大了眼睛,李天畤卻神態自若,黑煙打了個旋風,然后沒入李天畤的印堂。
“都辦妥了?”
“一共二百一十九人,記憶全回到三日之前了。”
“今晚我們走,到時候還要麻煩你,除了最后跟我接觸的三個人以外,都讓他們回到三天前吧?”
“連那個女子么?”
“自然。”李天畤郁悶,麒麟獸是荒古妖獸,除了打殺喝血,便是修煉強健自身,怎么忽然會像凡人一樣八卦起來?
“‘七炎之主’,什么時候再收拾那個老兒時,先招呼一聲。”麒麟獸忽然嚴肅起來,第一次口稱‘七炎之主’,代表著一種認可,卻讓李天畤極不適應,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
那老兒自然指的是器靈孫天罡,麒麟獸對其恨之入骨,昨天被李天畤在元氣之海中狠狠修理了一頓,簡直大快其心,它和蛤蟆擊掌相慶至于,很遺憾當時反應再快點就好了。
觀戰的時候,總認為李天畤不敢動手,所以它們也不敢輕舉妄動,誰知道李天畤不但動了,而且在極短的時間內將便將老東西打跑了,兩個家伙連打順風架的機會都沒撈到。
李天畤哭笑不得,勉強含糊著應了一聲便不再理會麒麟獸。
此時,教官忽然掏出一部手機遞給李天畤,“留著它吧,應急的時候有個聯系。”
知道無論怎么說都無法留住對方,教官也懶得的再耗下去了,賣張老臉,看在師徒一場的份兒上,留個手機在身邊,偶爾還能聯系,這回李天畤沒有推辭,于是教官滿意的跟伸了個懶腰,躺在沙發一側睡著了。
再醒來時,密室里果然只剩下教官一個人了,李天畤何時離開的,怎么離開的,他并不關心,而是關心自己咋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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