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驟的關(guān)鍵是要纏著跟他走，我故意摸了一把長胡須的下巴，危言聳聽，聲調(diào)上昂：“天機呀，你要倒霉你真還不信！菩薩都渡不了你呀。”

    我抬頭給鳳仙樓上使了個眼色，小馬六得令，他和阿五驢從二樓扔下一個花盆，“啪”地咂在中年眼睛男面前，將他生生嚇唬住，他連忙  跳開。

    講究的就是一個時機，仰頭長嘆，怒其不爭，衷其不幸的意味：“應(yīng)驗了吧。”

    我轉(zhuǎn)身就離開，不再跟他有半分纏糾，仙氣十足，兩袖清風(fēng)般離開，邊走邊低語：“唉，泄了天機呀，馬踩、車撞、家破、妻出軌再謀殺......如何得了,一波又一波,要命呀.”

    眼鏡男在聽到前所未有的可怕惡毒詛咒，連忙小跑過來拉住我，死死撮著我的衣袖，哭喪著臉墾求，就差沒有跪下：“大仙，真人，救我呀，如何才能化解？”

    最關(guān)鍵的是油四雞從街竄出，見到我如同見到神仙下凡，不顧一切給我就是三個“咚咚咚”嗑頭，哭得犁花淚雨，大有哭天搶地之勢，引來旁人停留。我小踢他幾下，“行了，這位小兄弟什么事，認(rèn)錯人吧。”

    “不，不，不，大仙，至從你給我指點迷津后，我家老母攤床了十年，昨天起身走動，能下田做活啦！”

    我聽得嘴色抽搐。

    一番言論轟的一下，眼鏡男對我更是五體投地。

    我低頭撫摸“小兄弟”的頭，慈祥道：“好人好命，去吧，有你享福的時候，別忘了我的指點喲。”

    油四雞悲喜交集，如果不是我眼珠子死瞪著他，估計他還以為自己就主角，我用眼神告訴讓他滾，他還一悲二傷三春秋的浮夸表演。

    眼鏡男也有些不耐煩油四雞浮夸的表演，一把拉我借過一步。

    事情朝即定方向良性發(fā)展！

    我故作鎮(zhèn)定，“天機不可泄露，我要給你在菩薩面前燒足七七四十九天香火，為你渡過九九八十一難，香火呀。”

    語言調(diào)調(diào)  重點突出“香火”兩字。

    眼鏡男頓有所悟：“我懂得，我懂得，身上僅有一塊在洋，幫我渡過難關(guān)吧。”

    我聽到一塊大洋時候，太多了吧，超出想像！我能壓抑住興奮用猛咳嗽掩耳盜鈴。但是一旁伸足長耳的油四雞和二樓的小馬六、阿五驢已興奮差點沒有點鞭炮祝賀。

    正當(dāng)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時候。

    真是天有不則風(fēng)云，今天出門前鬼哥還正兒八經(jīng)的勸解我莫要出去，說是“出門不吉，易遇到妖。”

    果真，“妖”長得玉林臨風(fēng)，妖正彪撼左拎小馬六、右提阿五驢從二樓走來，“兄弟，破解？把這四個騙子的胳膊打斷，估計下次沒有人敢往你腦筋投花盆了。”

    此妖，乃火車站上遇到行偵天才加駐淞瀘江總督公子爺——宋達(dá)！

    真真今天出門不吉利。

    小馬六和阿五驢齊整發(fā)出“哎喲”的一聲丟在我和眼鏡男面前，嚇得他倆抱著腦袋躲在我身后。

    眼鏡男終于明白此間詭異，氣哼哼的要喘小馬六  ，直叫：“小亦佬，抓去警局好的啦。”

    “妖”阻隔眼鏡男的進攻：“你也是個好騙的貨色，這兩把貨就能把你騙個團團，你也沒有損失，走吧。”眼鏡男望著七寸好男宋達(dá)，相比這下確定占不了便宜，悻悻的罵幾聲，走了。

    趁起間隙，小馬六和阿五驢在我的掩藏下悄悄想溜之大吉，被宋達(dá)飛起幾個小石頭打在屁股上嗷嗷叫，只得重新蹲在地上悻悻地哭哭啼啼。

    我仰起頭打望站這個比我高出大半頭的定宋達(dá)，冷笑：“兄弟，江湖人，江湖事，何必做絕，你瞧，地上兩個貨，一個智障，一個身殘，動亂時期，雖行事不足掛齒，卻是世道所逼。敢問兄弟哪門哪派，千山萬水，終有相逢日。”

    小馬六和阿五驢配合演足了智障和身殘，十足的影帝！

    宋達(dá)不經(jīng)意撕下我的假白胡須，銳利的目光掃著我：“我是否還要叫你宋教頭，不好意思，這叫李奎找李鬼，本人即在此，你借我的名號坑門拐騙多次，今天真是相逢日。走吧，去警局吧。”

    真他媽倒霉，不宜出門！

    只好出殺手锏了。

    我故作鎮(zhèn)定，親密攀登宋達(dá)的脖子，好似哥倆好般叨咕：“我真是有眼不識泰山真面目，您是我聽說警局里每一對鐐銬都能炸出油水，你抓我們進去，沒一點油水。還不如我們以后孝敬你老人家，五五開分帳，保你兒孫孝順，家福滿堂。”

    宋達(dá)不語。

    我一咬牙：“三七，你七我三。”

    宋達(dá)還是不語。

    人在屋檐下，那有不不低頭，再咬牙：“二八，留個湯喝總行吧。”

    宋達(dá)還是不語。

    得，你逼我的，“你抓我吧，命一條，兄弟，吃獨食容易壞肚子，兵荒馬亂，萬萬不成。”

    宋達(dá)終于開口：“好一個牙尖嘴利之徙，茍且偷安，如我中華受外敵入侵，現(xiàn)潰兵如山，你還落井下石，脅迫同胞，國之不幸。”

    我忽然間想起那綿常剛年給我擺起所謂上海十三太保，我神馬都是浮云表情，壓低氣流，混裝江湖人士，耳語：“燕十三無敵手，浪子富翁納蘭珠，教頭快刀小阿俏，眼鏡黑白無常熊虎豹，長槍難逃。”

    觀看他嚴(yán)肅表情，我再試探一語天驚：“你是教頭？”

    這貨決對正襟危坐，“鄙人。”

    我忽然想暈厥過去，江湖傳言中的十三太堡中，教材身手江湖排名第四，我就是有一百把鋒利菜刀也砍不贏他，我削自己得了。

    忽然，群眾甲豬頭三狂飆過來，邊跑邊喊：“那邊有人亂殺人，快跑。”不知所真的老百姓受到這一嗓子刺激，突然涌動起來，也隨著豬頭三的叫聲“轟”一聲四處避難，場面頓時在大亂。在這動蕩不安年代，老百姓的神經(jīng)極其敏感，杯弓蛇影。

    宋達(dá)果其不然上勾，逆著豬頭三方向去追綜尋影，狂跑幾步后，猛然剎車回頭，他離去那幾腳步足以夠小馬六他仨竄得無影無蹤。

    我露出孤狼一般的兇狠，手上彈出一個帶皮筋的小石頭包，石子包嗖一下打到宋達(dá)胸上，他橫空抓住了。

    我倨傲，冷笑：“記住了，老子叫不死貓！”，說完就趁亂混入蜂擁人群遮蔽中消失，擁擠人群把我的帽子不知何時丟了，一頭波浪長發(fā)隨風(fēng)揚，影影綽綽落在宋達(dá)眼里。

    他想，居然是一個妞兒。

    他回味無窮地說：“這妞兒，真他媽是個小妖精。”

    他一動不動的注視著我消失的街道。

    宋達(dá)，駐淞瀘軍宋教頭，一臉正義。同時幾名穿著巡捕制服的吹著口哨急急趕宋達(dá)面前，其中一個叫拐叔哪肯放過這個表現(xiàn)的機會，他急喘喘的報告：“宋教頭，小亦佬反天了，我們?nèi)ゲ哆@幫小亦佬。”

    宋達(dá)許久回神過來，目光卻還一直追隨我們離去的身影，不由自主放慢了語速，擺擺手表示不用急于追：“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鬼哥是我人一群人中年齡最大的，也是最耿直的，雖然沒有阻止小馬六他們繼續(xù)行騙，但是決定守著我，決計不讓出去做這類行騙行當(dāng)，決不讓我再去有風(fēng)險。

    我有時控制不住脾氣，在家中，小馬六們見到我都要貼著墻走，見到我話像老鼠見貓，都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都不想被觸了霉頭。

    一天晚上又?jǐn)嗔思Z，我站在廚房里沖鬼哥吼：“我?guī)ьI(lǐng)他們，就他們那種六斤半草包腦袋，笨到天邊，被別人識破后，你想讓他們被別人砍死街頭呀，現(xiàn)在還不如給他們壯烈一刀也比被人砍死好”，邊吼邊有陣勢地摔出幾個大碗。

    小馬六、豬頭三、阿五驢、油四雞、牛八精明的避開我的風(fēng)暴，全賊頭賊腦龜縮藏在房間里，伸長脖子偷聽著我的狂飆吼鬼哥。

    小馬六通風(fēng)報信：“貓九，要扔碗了！”

    鬼哥在碗碎四漸當(dāng)口硬是沒有松口：“貓大，我說我領(lǐng)著兄弟們到碼頭扛包，每天有一角錢，日子長了，總會有活路；偷雞摸狗終不是君子所為，上海幫派林立，我們只是小蝦兵蟹將，被摁死都不足夠。”

    小馬六又通報信：“貓九，又要殺人啦  ！”

    我揮著菜刀，裝腔作勢用菜刀背砍鬼哥，鬼哥一動不動，像釘子一樣半跪在地上，    我氣結(jié)，丟下菜刀。

    第二開始，鬼哥領(lǐng)著小馬六、牛八、阿五驢、油四雞、豬頭三到碼頭去扛大包。

    苦力、妓女和乞丐三種是窮途末路百姓不得不選擇的路，而苦力最清白是目前最合適我們的事情。

    鬼哥一馬當(dāng)先，吃力背著三大包夏裝在烈日下，小馬六、牛八、阿五驢、油四雞各一包，豬頭三兩包籠共一個下午共計扛三十袋，整整齊齊碼好放在推車上。

    為了不讓別人覺得我是女生，我戴著鴨舌帽，把濃密的長發(fā)編成便子絹縮到帽子里，貼著小糊子，不仔細(xì)望著就是一個俊美的男生。在鬼哥的一再堅持下，我負(fù)責(zé)跟當(dāng)領(lǐng)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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