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契城郊,一座軍事基地內,一間占地龐大的生物實驗室里。
好幾場生物實驗正在普韋夫的主導下同時開始,但與許多監控著實驗數據的研究員們不同的是,普韋夫此刻卻坐在自己的辦公室里看著面前電腦上的一幅戰況圖。
一側,巨大的落地窗可以直接看到幾個鐵籠內的實驗場面,白堊蟲的嘶鳴聲、老虎的吼叫聲、犬類的叫聲等等最少十幾種生物的聲音混雜在一起,普韋夫仿佛聽不到這些聲音,神情專注的看著面前電腦上的圖像。
意大利北部、法西邊境線附近以及俄國伏爾加河-頓河防線附近同時變成了深紅色,雖然普韋夫不知道德國和法國人在面臨著什么,但看到前線己方部隊的傷亡數據以及軍隊調動數據,普韋夫大概猜得到伏爾加河河邊的戰場有多猛烈。
可現在映入他眼簾的一切數據,在普韋夫的腦海里都不應該出現,甚至于在所有人類軍隊高層指揮者的計劃表中也不應該出現;一側,一名負責保護普韋夫的俄軍軍官突然間拍了拍他的肩膀:“您的研究人員在喊您。”
一側,一名研究員正拿著一張草稿紙不斷的朝著普韋夫揮手,普韋夫這才從自己的沉思中反應過來;看向了周圍的這些鐵籠后,普韋夫的心漸漸沉了下去,在看到那名研究員手中的草稿紙上的數據,普韋夫直接將草稿紙扔給了那名研究人員:“我知道了。”
“我要以我在緊急情況下能夠動用的最高權限申請召開緊急會議,我希望見到總統,總參謀長,以及中國和美國的軍隊領導人。”
——
伏爾加河-頓河人工運河、河關陣地上。
槍炮聲漸漸停了下來,而在天空中,十幾架武裝直升機正列成一排朝著北方飛去,地面上,上千只白堊蟲正一邊警惕的看著天空中這些飛機一邊朝著北方緩緩退去。
北方三公里之外的一座小山頭上,一只白堊蟲停止了趴在地上嘶鳴,四只碩大的眼睛同時看向了南方的天空中;更北方的地域內,上萬只白堊蟲仿佛聽到了什么命令一般朝著南方快速爬來。
高空中,一架俄軍無人機將這一幕完整拍攝了下來,俄軍河關陣地上的指揮部內,指揮官羅也夫少將看著屏幕上那地面上移動的蟲潮一臉疑惑;己方的武裝直升機才剛剛出現在陣地上空,蟲群就停止了進攻,并且北方數公里之外的白堊文明增援部隊就開始了前進,人類軍隊的信息傳達速度在白堊文明這種反應速度前仿佛如同古時的烽火傳遞一般的慢。
另一塊屏幕上,一架武裝直升機上的攝像頭正將前方的地域訊息拍下,在羅也夫的注視下,那上萬只朝著戰線爬去的白堊蟲開始快速分散起來,僅僅幾秒鐘之后,最前方的白堊蟲之間單個距離已經被拉到了十幾米甚至更遠。
“將軍!”一聲驚呼聲響起,一名軍官很是不可思議的指向了一臺電腦上;在圖像被顯示到最大的電子屏幕上后,從一百多公里之外的伏爾加河防線另一個陣地上傳來的視頻讓羅也夫頓時楞在了原地。
畫面中,遠方十幾座山頭已經被猛烈的山火覆蓋,在這十幾座山頭與俄軍部隊的陣地之間,一片寬度一公里多的空地中,幾個巨大的黑影在空地中緩慢減速,最后分散成了數十個更小的黑影。
在畫面放大之后,少將才看清楚那些黑影是什么;二三十只白堊蟲抱成球狀團從火海中滾出來,在滾出火海最猛烈的區域后快速散開爬到了空地上,僅僅一個球狀團就讓三十多只白堊蟲突破了這片火海,而在火海北面的叢林中,更多的黑影還在不斷聚集中。
畫面再次轉到了另一處陣地上,在這處陣地前方的伏爾加河冰面上,數十聲爆炸將整個冰層完全炸裂,但卻僅僅只是將數十只白堊蟲炸死在了冰面上,在對岸,數量更多的白堊蟲靜靜的等待河岸上。
不一會,又是數十只白堊蟲漸漸爬入河水中,在通過了數十米的無冰河面之后,一部分白堊蟲爬上了冰面,一部分潛入了冰層之下,兩部分同時朝著前方前進而來。
畫面中,一只冰層上的白堊蟲在行進到一處冰面上之后停了下來,開始用前肢不斷的在冰面上刨著冰,口器中還時不時流出毒液加速著它的融冰動作。
“轟~”一聲爆炸將冰層頓時炸裂開來,冰面上的那只白堊蟲也頓時被這一次爆炸炸上天空,在它的軀體重重的落到冰層上之后,落點附近的冰層都被砸出了許多條裂縫。
隨后,更多猛烈的爆炸在冰面上響起,由于這些**是集體鋪設的,無法單獨引爆某一顆**,為了防止蟲群把**挨個清空,那一整片區域的**都被提前引爆,但也僅僅只是把這幾十只白堊蟲給炸死而已。
“這是什么意思?它們準確的找到了我們埋設在那里的**?這是它們派出的死士在清空河道?”羅也夫有些震驚,一旁,一名軍官放下了手中剛接到的一份報告,語氣有些顫抖:“不知道為什么,這些蟲子似乎突然之間熟悉了我們的戰術,這只是他們進行的例行排雷行動。”
“或許您應該看看這個,這是半個小時前德國人發來的。”軍官看了一旁的一名士兵一眼,電子屏幕上,實時視頻頓時被切換成了一段在阿爾卑斯山拍攝下來的影像。
一支德軍部隊所在的山頭前方,寬度數百米的區域內已經被清空,然而就在這片巨大的空地上,數百只白堊蟲排成一個整齊的‘一’字型朝著德軍部隊的陣地而來,在空地北方的地域內,數量更多的白堊蟲正靜靜的等待在那里、等待著這些同類用自己的身軀把前方的雷區給掃平。
空地中不斷的有**的爆炸聲響起,然而每次有**炸死或者炸傷了幾只白堊蟲,身后就立刻有其余的同類補上來繼續朝著前方探雷。
一片原本能給蟲群造成巨大殺傷的雷區就這樣被幾百只白堊蟲不斷的引爆,到最后,一些白堊蟲甚至會把死去同類的尸體或者受傷的同類朝著前方推去觸發**。
看著這白堊蟲之間互相配合得極其完美的一幕,羅也夫突然間感到了一陣從心底散發的寒意。
別說人類,哪怕是諸如老虎、獅子這種以兇殘著稱的動物在戰斗中都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同類如此送死,但此刻這些與人類一樣個體有自己獨立的情感、擁有一個完整結構的社會模式的智慧生物,卻在戰爭中做出了這種毫無同族之情的行為。
“這支部隊的防御情況怎樣?”羅也夫低聲問道。身旁的軍官沒有說話,直到少將看向了他之后軍官才有些傷感的說:“雷區在十分鐘之內就被掃平,蟲群開始沖鋒后第七分鐘,這支部隊就發出了清理行動的信號。”
“為什么?”少將突然間有些生氣:“情報不是說我們才是白堊文明的攻擊目標嗎?為什么德國人也會陷入戰場?按照白堊文明的集群作戰模式,我們不是只有某些防線才會遭遇白堊文明的重點攻擊嗎?為什么此刻我們數百公里的防線都是這樣?”
“普韋夫呢?夏釗呢?克萊爾呢?我們的那幫科學家在干什么?”
——
“我們之前的所有猜測可能都不適用于他們,因為它們現在的行為完全無視了可能的所有顧忌;比如大火產生的有毒氣體對它們不起作用,因為那只是對于人類來說的有毒氣體,對于這些蟲子而言,二氧化硫等物質未必就是有毒氣體,這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解釋這些蟲子在毒液方面的特殊性。”
中國軍隊作戰指揮中心內,張星瀚坐在位置上看著遠處桌子上一臉茫然的查看文件的夏釗,手上拿著的簽字筆不斷的輕微敲著桌面,頭戴式耳機中,普韋夫的話通過同聲傳譯的人員傳入了耳中。
在普韋夫以自己的最高權限提出要展開各國軍方領導人層面的緊急會議后,一段發生在俄軍戰線上的戰斗畫面被傳到了張星瀚面前的電腦屏幕上,畫面結束后,普韋夫就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這些特殊性我們想得到。”
耳機中,另一個聲音響起,張星瀚稍微想了一下,這個聲音是法國總統的:“但是普韋夫先生,我更想知道現在的情況;我們之前的所有計劃都是在參照你們的數據的基礎上制定的,我不希望聽到與我們之前的認知不相符的消息。”
“他們沒有某一個主攻方向,比利牛斯山脈山脈、阿爾卑斯山脈以及伏爾加河一帶,都是他們的攻擊方向,過一段時間,東亞、中亞、美洲都會遭到攻擊,具體時間無法確定。”
‘啪’
張星瀚手中的簽字筆筆尖突然間斷裂飛了出去,張星瀚停頓了幾秒,在他將簽字筆放到桌面上時,通訊頻道里,其余許多國家領導人的聲音同時響了起來;張星瀚有些煩躁的摘下了耳機,與身旁另一名仍舊帶著通訊耳機的將領對視了一眼后、起身朝著遠處的夏釗走去。
十幾米的距離,在張星瀚走過這段距離的幾秒鐘時間內,夏釗的神情從看著文件時的震驚變成了驚懼,在張星瀚走到他身旁時,夏釗快速在自己身旁的電腦上開始查找起什么。
‘關于白堊文明的戰爭方向與其探尋智慧生命體方向一致性的研究報告’
夏釗身旁的文件紙上,這個標題讓張星瀚有些不解,而在夏釗在電腦上打開一段視頻、一名俄國研究員的解說聲也在視頻中不斷傳出后,通過這段視頻,張星瀚明白了這份研究的意義。
“這是我們做出的第一個實驗,在小型動物之間。”
畫面上,一個長度近十米的鐵籠中,關著一窩小白鼠的玻璃籠放置在一個角落,十米之外的另一個角落處,一只北極狐正被鐵鏈鎖在這里。
另一側,鐵籠門被機械轉軸帶動打開,一只被鐵鏈牢牢鎖住、體長兩米多的白堊蟲被關在一個小型鐵籠中緩緩帶入了這個大鐵籠中;當負責拖動白堊蟲的幾名俄軍士兵退出這個大鐵籠、白堊蟲看到鐵籠內的其余生物后,這只白堊蟲的動作立刻就變得狂躁起來,四只眼睛緊緊的盯著一側的北極狐,對于那一窩小白鼠卻視而不見。
“這不算什么,還有更加不可思議的。”
畫面一轉,另一個正方形鐵籠中的景象就顯示了出來,有所不同的是,這次鐵籠里關著的是一只北極狼和一只銀背大猩猩,兩只動物雖然都被鐵鏈套住,但都一臉兇狠的看著對方。
在將一只白堊蟲關在鐵籠內推入這里之后,北極狼和猩猩同時變得有些害怕起來,而在幾名俄軍士兵退出去后,這只白堊蟲也變得狂躁起來,可目光卻一直注視著那只銀背大猩猩,對于另一側的北極狼卻仿佛并不在意。
“接下來是我們人類。”
畫面再一次轉變,一名科研人員一邊說著一邊拿著鏡頭走進了鐵籠中,鐵籠內一側,一只體長兩米多的雄性西伯利亞虎被關在另一個鐵籠中。
老虎的吼聲不斷傳出,畫面也一直都在持續抖動當中,還能時不時聽到這名科研人員那因為緊張而變得粗重的喘息聲;在一只白堊蟲被推入進來之后,老虎的吼聲開始變得低沉且有一定節奏起來,甚至于因為處于準備攻擊的狀態,老虎的軀體上一些肌肉線條已經隱約間顯現了出來。
與對白堊蟲充滿了警惕性的老虎不同,推入進來的白堊蟲只是時不時看了看老虎,其余大部分時候都看著手持攝像機的這名科研人員,口器中不斷的傳出嘶鳴聲。
視頻到這里結束,張星瀚倒吸了一口冷氣,這段視頻已經證明了這份研究報告的真實性,他也明白了為什么之前夏釗看文件時會那么震驚和害怕;看了看仍舊處于震驚之中的夏釗,張星瀚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果你也想做類似的實驗,我會支持你的。”
“我想去黑龍江的前線。”夏釗的聲音有些顫抖:“我需要在戰場上實地檢驗一下報告中的一些數據,但現在,我希望你可以相信普韋夫,一定要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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