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div id="content"> 滾滾紅塵,全是罪! 陰尊一邊高興三個草包的后臺強大,一邊又對他們惡心不已。 這世界就是不公平,他在地獄中飽受折磨,憑什么某些人卻能一世又一世地輪回,安然快樂并且囂張地度日? 什么嘗人生百味? 陰尊眼中的冥火,差點沒控制住要燒起來。 好在在最后一刻,他又按下了心境,反正只要破壞了大陣中樞,整個坊市里的人,將全是他和噬鬼的養(yǎng)料,到時好好照顧這三個草包就是。 坊市中的行人,遠遠看到發(fā)飚的三位大少,害怕被遷怒,早早避開,只有盧悅半垂著眼睛,透過一層窗紗,把視線投在三人的影子上。 到了現(xiàn)在,她哪能不知道,陰尊可能是什么東西所化? 就好像古戰(zhàn)場上的黑雪,古雷宗包括雷霆上人的執(zhí)念一般,他的憤、惡、悲、憎、恨、嫉、燥、貪、欲、傷共十顆頭顱,全是不甘。 只是還不知道,陰尊是一個大能的不甘,還是無數(shù)大能的不甘集體所化。 逍遙子聽她悠悠嘆了一口氣,對那影子,似乎沒有憤怒痛恨,反而……反而滿是憐憫和惆悵! 這…… 老頭突然有些糊涂了,功德修士是這樣的嗎? 窗戶對面,上官素和顧安大概已經(jīng)按計劃布置妥當,放了三人進去。 “盧悅,對陰尊和噬鬼,我們不能有任何手軟。” 手軟? 怎么會? 盧悅看向自家老祖。 逍遙子面容嚴肅:“他們不死,下必將生靈涂炭!” “……老祖,我是那種手軟的人嗎?” 她叫魔星呢。 這世上,同輩修士中,大概誰都不會像她這般滿手血腥了。 朝自家老頭咧咧嘴巴,盧悅好笑,“多好的幽珠啊?有我們一顆呢。回頭,我把我的那部分孝敬給您。將來,您喜歡我哪位師伯師兄師姐,都可以,來來來,老祖賞好東西。” 逍遙子:“……” 描述得他很向往,雖然最后東西,還是便宜了她的哪個師伯師兄師姐,可誰讓他們是一定呢。 “嗯!”他矜持地摸摸胡子,“蘇淡水煉丹,不能朝我這個老祖要分成吧?” 這個呀? 盧悅眨眨眼,“她肯定不敢!” “好戲開鑼了。” 前面一定是他聽錯看錯了,逍遙子松下一口氣,“上官素和顧安動手了。” 對面大門,隱隱透出一團閃耀著無數(shù)符文的金光,它出現(xiàn)的快,消失得更快,要不是他一直瞄著,肯定要以為就是照妖鏡被陽光反射了。 “……你什么時候過去?” 等了一會,沒聽到噬鬼的鬼叫,逍遙子就知道陰尊被他們陰成了。 “等一會。”盧悅也松下一口氣,給老祖倒茶時,也給自己來了一杯,“陰尊以為自己多厲害,那就讓他再嘗嘗,智商被碾壓的滋味。” 對付這種殺了后,過段時間還會復活的存在,她其實也沒更好的辦法,只能希望,再經(jīng)此一役,他能灰心失意,多沉睡一段時間。 “……”逍遙子有些不是滋味地接過她奉來的茶,“五靈蝕陰陣自成陣以來,從來沒有陰尊身上用成過。他現(xiàn)在……一定是沒想到。” …… 陰尊確實沒想過,他防了照妖鏡后,還有一直以來,他更防著的五靈蝕陰陣在等著他。 多年前,仙界一堆陣法師,為了他特意研究出五靈蝕陰陣。 蝕陰蝕陰,就是字面的意思,要讓他在無聲無息中消亡。 知道以后,他特意偷了一個用分身試驗,然后就沒有然后了,不論那些人如何給他挖坑,他都能提前一步,查覺到五靈蝕陰陣,然后避開。 畢竟那東西碰到他時,閃耀的金光符文太特殊,早就被他刻在了腦海里。 從大門進到里面,陰尊最擔心的是那個照妖鏡,好在先讓謝地過去踢了一腳,哼,只反射了陽光。 這就好啊! 陰尊很滿意三個草包的囂張,對他們揮手打的幾個微有同情,決定一會殺人的時候,讓那些執(zhí)事,死得痛快一點。 “顧安,給老子出來。”謝地打了人,還是很不滿,站在院中大叫,“你敢拿著雞毛當令箭?縛龍長老和我祖爺爺是好友,他老人家在的時候,都沒禁過我們出入,你敢在他在不家的時候,對爺使壞?” “就是,”旁邊的嚴家爵附聲,“普安長老隕落,若不是我們的爺爺可憐你,你以為你能好得這么快?媽的,忘恩負義的東西,養(yǎng)條狗,還知道朝主人搖搖尾巴呢。” “出來,今你敢不出來,爺爺們跟你沒完。” 老祖宗的現(xiàn)成勢,能用的時候,干嘛不用? 三人都用慣了,平日里,沒理都能把人懟一通,更何況現(xiàn)在。 顧安在音閣里,透過特殊的法鏡,看到三人影子里的東西,一再地吸氣。 明博長老和八萊長老,確實不錯,可他們的后輩……真是…… 普安長老的一世英名,被郭迪給毀了。 這三人靈根資質不好,當紈绔也就罷了,現(xiàn)在…… 雖然知道,他們現(xiàn)在的可能受控于陰尊,顧安還是在他們不停地污言穢語中,生出了一絲殺意。 “人作有收!” 上官素給他倒了一杯茶,“委屈你了,在流煙仙子沒來之前,先忍一忍。” “多謝!” 顧安的聲音微有些啞,“我?guī)煾钙瞻玻彩窍擅说拈L老,他在二十多年前,對蝠王的渥河大戰(zhàn)中隕落了。其實本來他可以不用死,回來養(yǎng)養(yǎng)傷就好的,可他老人家最疼愛的輩,因為一些事,投了蝠……” 一直到現(xiàn)在,顧安都沒法理解郭迪的作法。 明明他什么都有的…… 嘭! 音閣的大門,被謝踢了一腳,“顧安,給老子滾出來。” “謝,別再鬧了,”上官素的聲音淡淡,從里面?zhèn)鞒觯澳忝箽饩垌敚俨皇諗浚漳懔恕!?nbsp; 啥? 謝一個機靈,這些日子,坊音都不知有上官素的多少傳聞,“你……你敢咒我?” “……你今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 上官素已經(jīng)看出,這些人要更闖音閣,開始拖延時間,“縛龍長老不在,坊市沒有金仙修士,有些東西,更要防范一二。” “防范?哼!上官素,你連著兩次算卦失靈,害了萬多人的性命,有時間操心我們,你還是好好想一想,接下來,誰能護得住你吧?” 謝地大怒,“我看你才是霉氣聚頂,別以為三千城……” “三千城怎么了?” 流煙仙子人未到,聲音先到,“上官素,跟我回家。” 陰尊一個激靈,這混蛋怎么來了? 他迅速帶著三個噬鬼,沿著柱影,往另一邊去。 “仙子!” 上官素早在音囑中見過流煙仙子,見她終于來了,很是高興,忙開了閣門。 “仙子!”顧安也站了起來,朝縮在大門里的一群巡衛(wèi)點頭示意。 轟! 院中突然閃過一道波光,緊接著波光帶著隱隱的金色符文,往陰尊射藏的檐柱影子去。 嗤!嗤嗤嗤…… 符文每一次的印入,都會蕩起一絲灰霧。 “啊啊!啊啊啊……” 噬鬼首先就受不了,它們嚴格來,也是鬼物的一種。 “噬……噬鬼?” 謝謝地和嚴家爵腦子一轟,一齊暈倒。 在陰尊就要撲來之前,流煙仙子一腳把他們三,踢進了旁邊的正殿。 金色流光對三人并沒有傷害,由著他們進入后,再次自覺地尋找陰魂鬼物。 “五靈蝕陰陣?” 陰尊睚眥欲裂,“你……蘇流煙……,你的手伸得太長了吧?” 他就,這混蛋怎以會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的? “這里是仙盟,仙盟,不是你的三千城。” “呵呵!多謝提醒!”流煙仙子拂拂衣袖,“其實你不用這么激動的,一會兒縛龍長老就會回來了,這五靈蝕陰尊,可是他早為閣下,準備好的大餐。” 什么? 陰尊的唇角抖了抖,環(huán)顧四周,如銅墻鐵壁的厚厚波光中,閃耀的全是金色符文,看著就讓他頭皮發(fā)炸,“你們……你們怎么知道我在這里的?是……,又是上官素算出來的?” “老朋友,好久不見了。” 盧悅笑咪咪地出現(xiàn)在大門處,她終于還是不想這殺不死的家伙,把上官素永遠記住,“怎么了?看到我太驚喜了?” 陰尊眼中的冥火都要瞪出來了。 盧悅摸出一枚留影玉,把它掛到腰上,“以后吃不下飯,或者心情不好的時候,把你這樣子拿出來,一定能馬上反轉。” 院中的三個噬鬼,已經(jīng)被被無數(shù)金色符文包裹,嘴巴被封,連慘叫都叫不出來,只能看到,符文入體后,那一絲絲蕩出來的灰霧。 “又是你!” 陰尊怒不可遏,旋風般想要撲到她,卻被厚厚的波光,彈了出去,他剛要爬起來,身下突然一寒,緊接著一熱。 嗤! 好像久燒的水,一下子開蓋一樣,膝蓋以下,突然之間,被流煙仙子的冰火轉換,硬生生地蒸掉了。 “啊,流煙,我饒不了你。” “當我好怕!” 流煙仙子吹吹手,“正好,我也好久沒動手了,最近正癢。” 陰尊:“……” 事到如今,他哪還能不知道,自己已成甕中之鱉? 他那么完美的計劃啊! “哈哈哈!手癢?” 所有人,都不敢在院中呆著,只有蘇流煙敢,“那就……” “喂喂喂!”盧悅懷疑他要跟流煙仙子拼命,忙在陣外揮手,“陰尊,你想不想知道,這些年我到哪去了?” 流煙仙子收到她揮拳頭抹脖子的示意,好笑地一退,退到音閣中。 正要跟流煙仙子拼命的陰尊一頓,終是失了最后機會,氣得嘴上冒煙。 “你……你們……” “別一下子氣死了,要不然太丟人了。” 大門口,在盧悅來后,就躲到兩邊的修士,沒想到她會嘟嚕出這么一句,更讓人跳腳的話。 他們緊張要跳出來的心臟,這一會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盧悅!我不會放過你的。” 現(xiàn)在的陰尊,已經(jīng)不獨是嘴上冒煙了,連頭上都在冒煙,他對著盧悅,一字一頓,“回頭,我就把你丟在有去無回海的魂魄吃了,我不好過,你——從此也別想好過。” 有去無回海還有她的魂魄? 盧悅眨了一下眼睛,“你這一次死了,至少需要五百年才能活吧?我應該要不了一百年,就能全部復原。” “你做夢!” 陰尊已經(jīng)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敲她的髓了,“不要五百年,就是五千年,五萬年,這輩子你都別想再復原了。” “呀!我可真怕!” 輸人不輸陣,盧悅冷笑一聲,“有我的魂魄,你怎么到現(xiàn)都拿我沒辦法呢?陰尊,我還告訴你了,回頭我就去學斬三尸之法,本姑娘,就是讓你沒辦法。” 陰尊:“……” 他身上被印入的符文也越來越多,無數(shù)灰色煙氣蕩起,再加上太過氣憤,頭上冒得煙,整個人已經(jīng)飄飄渺渺起來,只余眼中的兩團冥火,燒得旺盛。 “我是殺不死的,盧悅,我們可以慢慢玩。”他慢慢轉身,環(huán)視所有藏在陣中的仙盟修士,“今在這里的所有人,只要是被我看到的,下一次,我都會一個一個地找。” 啊? 好些人的面色都是一白。 “找他們算什么本事,陰尊,不要讓我看不起你。”盧悅在大門處坐了下來,“你聽過雷霆上人的名嗎?” 雷霆上人? 陰尊轉過身,死死盯著她。 “坐!” 盧悅指了指對面,“二十一年,對我來,其實只有二十一,雖然時間很短,可是我認識了古雷宗的很多人。” 什么? 陰尊一呆,他慢慢挪了過去,坐到盧悅的對面。 “他們是一群有血有肉的人,”盧悅摸出一個酒葫蘆,祭散出去,“他們不知道自己死了,真相揭開時,花五劃開她的手,伸過來對我,‘你摸摸,我的血是不是熱的。’” 陰尊眼中的冥火,明明又滅滅。 “陰尊!我知道你是什么了。” “呵呵!我是什么?” “雷霆上人跟燭伊掌門,曾經(jīng)的黑白對錯,早就隨風飄走。” “放屁!如果隨風飄走,那我是什么?”陰尊大怒,“雷霆上人那人蠢蛋,當初他明明……” “他以圣者道胎為基,讓雷宗的所有人,活在事發(fā)前的三千年幻境里。”盧悅打斷他的話,“他也有執(zhí)念,這世上誰沒執(zhí)念?沒有執(zhí)念的人,修不了仙。可執(zhí)念為歸執(zhí)念,你把曾的怨,曾經(jīng)的恨,曾經(jīng)的不甘,報復在早就滄海桑田過的世界,有用嗎?” “有用嗎?呵呵……!” 陰尊盯著她冷笑,“這世上只有我有資格有用沒用,你——沒資格。” 果然冥頑不靈啊! 盧悅嘆口氣后,朝他露出笑臉,“陰尊,當你恨恨地恨所有的時候,其實更恨的是你自己吧?” 恨他自己? 她以為他還是人嗎? 符文印入的更多更快,陰尊的嘴巴已然模糊,只有眼中的冥火,似乎燒得更旺。 “你放心,以后每見你一次,我就滅你一次,”盧悅朝他揚了揚酒壺,祭散好些,“我讓你在沉睡中……,忘卻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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