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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遙侯 逍遙侯(大司空) 第992章 比天塌還可怕

作者/大司空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李中易回到節(jié)堂,人還沒坐穩(wěn),就聽人稟報說,孟遙的小跟班,那個叫楊玄的,被餓暈了。

    “先喂他喝一小碗米湯,過半個時辰后,再喂他喝半碗稀粥。稀粥不能太稠,咸菜可以多讓他嚼點,補充補充鹽分。”李中易那時侍奉過老首長的名醫(yī),區(qū)區(qū)餓暈了小事,處置起來可謂是殺雞用上了牛刀。

    人其實很扛餓的,三天不吃飯,餓不死。但是,三天不喝水,如果身體素質(zhì)很差,完全可能因為嚴重脫水而導致虛脫休克。

    一旦因為缺水而休克了,那便開啟了死亡進行時,距離閻王爺?shù)恼賳荆瑑H有咫尺之遙。

    李中易身為大軍的主帥,哪怕將許多權(quán)責下放給了下邊的文官和武將們,但是,他的手頭依然有許多大事需要拍板。

    劉金山的中途加盟,從李中易的肩上卸掉了大半政務(wù),讓他輕松了許多。但是,軍務(wù)方面的各種突發(fā)狀況,李中易不可能卸責,也不能容許卸責。

    李中易是靠著軍功起家的大周頭號藩鎮(zhèn),天下萬權(quán),兵權(quán)至要的基本原則,他不可能不清楚。

    “來人,去叫廖山河來見我。”李中易捏著手頭的一份軍務(wù)公文,左看不順眼,右看還是不順眼,干脆把廖山河叫來問個清楚明白。

    身為近衛(wèi)軍都指揮使的廖山河,不可能走遠,他其實就在節(jié)堂外面的樹蔭底下站著,一直等著李中易叫他。

    “爺,您找我?”廖山河一邊捶胸行禮,一邊學著李云瀟的套路,下意識的大撇開了顯得生疏的“主上”,而選擇了極為親近的稱呼——爺。

    “近衛(wèi)軍上次分來的那幾個副指揮,你一個都沒看上?”李中易故意沒看廖山河,低著頭捧起茶盞,輕輕吹去浮在茶湯表面的茶葉沫。

    “爺,那幾個小子年紀輕輕的,腦子卻像是七老八十的老頑固。安排他們值守,沒有任何問題,稍微給個活泛一點的任務(wù),就傻了眼。”

    和李云瀟一樣,廖山河在李中易的面前,從來不掩飾他的私心雜念和個人好惡,一直都是竹筒里倒豆子,有一說一,有二說二,絕不刻意隱瞞。

    在李家軍的高級將領(lǐng)之中,若論打仗的本事,廖山河恐怕排不進前三名。

    但是,不管是臟事臭事,還是齷齪不堪的小心思,廖山河都敢一股腦的抖露在李中易的面前。

    這也是李中易讓李云瀟和廖山河對調(diào)職務(wù)的信任基礎(chǔ)!

    近衛(wèi)軍不穩(wěn),李中易只怕睡覺都要睜著兩眼,整夜整夜的失眠。可想而知,近衛(wèi)軍有多重要?

    李云瀟還是近衛(wèi)軍都指揮使的時候,也許是因為兼著大管家的職責,事務(wù)太過繁雜。偏偏,李中易身邊的事,哪怕再小,也是足以捅破天的大事。

    所以,李云瀟經(jīng)常性只睡兩個時辰,這么一日日的熬下來,原本異常扎實的身子骨,也大不如從前。

    正好,李中易感覺應(yīng)該對調(diào)換防了,便把李云瀟從繁重的雜事之中,徹底的解脫了出來。

    等到廖山河就任近衛(wèi)軍都指揮使后,李中易驚訝的發(fā)覺,廖山河果然是個面粗心細的家伙。

    李中易的確沒有看走眼,廖山河辦事認真細致的程度,甚至遠在李云瀟之上。

    只要是李中易停留的地方,外層近衛(wèi)軍的口令,和內(nèi)層近衛(wèi)軍的的口令,完全不同。

    不僅如此,廖山河從來不過問李中易身邊帶刀親牙的事務(wù),一直謹守著人臣之道的本分。

    現(xiàn)在,有廖山河在身邊守護著,李中易睡得安穩(wěn),玩得舒暢,格外的放松。

    既然廖山河說了實話,李中易也不想為難他,把他叫到身邊,抬腿輕輕的踢了踢他的左腿。

    “我今天再教你一個新詞,那就是:這個世界上并無絕對的呆木頭人兒,關(guān)鍵要看你把他們用在什么地方,懂么?”李中易語重心長的教導廖山河,要多動腦子,學會用人之道。

    廖山河確實沒聽懂,他老老實實的答道:“爺,小的每個字都聽得很清楚,卻沒有懂。”

    李中易挫著牙花子,恨不得一腳將廖山河踢飛,有多遠飛多遠,免得傻站在跟前礙眼。

    “那我問你,我為什么要任命你為近衛(wèi)軍都指揮使?”李中易壓著火氣,慢慢騰騰的問廖山河。

    “這個小的知道,爺信得過小人,才把如此重要的位置,給了小的。小的哪怕粉身碎骨,也要死在您的前頭。”廖山河混不棱的這席話,倒把李中易的火氣給折騰沒了。

    “不僅僅是如此。”李中易順手斟了一盞茶,遞到廖山河的手邊,極有耐心的教誨他,“我信得過,只是一方面的問題,更重要的是,你心很細,記性又很棒,老子上個月說的玩笑話,你都記得一清二楚。”

    廖山河一聽這話,心說要壞事,主上一直隱忍不發(fā),敢情是在這里等著他呢。

    李中易上個月說過要死卵朝天,不死萬萬年的痞話,廖山河記住了,在日常訓話的時候,學著李中易的派頭抖露了出來。

    結(jié)果,近衛(wèi)軍傳出了一個極其難聽的綽號:卵將軍,特指廖山河本人。

    廖山河的心胸比較寬,即使聽了風言風語,也沒當回事。畢竟,近衛(wèi)軍以前是李云瀟的地盤,他的資歷比李云瀟差遠了,卻承擔如此重要的職務(wù),難免會有人暗中不服,說他的閑話。

    只是,近衛(wèi)軍的一舉一動,有可能瞞得過李中易的眼睛和耳朵么?

    這不,終于東窗事發(fā)了,廖山河十分光棍的低著頭,小聲說:“爺,能不能只踢屁股不罰錢?”

    “怎么了?你就這么欠揍?”李中易十分奇怪的反問廖山河,“你每月的薪餉,可不是個小數(shù)目啊,吃住又都在我這里入帳,你即使想掏空荷包,也沒有多少機會吶。”

    “爺,您有所不知,最近小人的兜里,著實錢緊吶。”廖山河硬著頭皮交代了沒錢的原因,“您是知道的,小的出身寒微,父母走得早,多虧了舅舅把小人養(yǎng)拉扯成人,又供小人讀了幾天私塾,勉強認得幾個字。”

    李中易點點頭,廖山河的出身和家世,早就讓左子光給查了個底朝天,密報一直就擱在內(nèi)書房的檀香木匣之中。

    “舅舅還在世的時候,把表妹許了個所謂的莫逆之交的‘好’人家,遠嫁去了房州。”廖山河一臉苦澀的說,“自從我表妹出嫁之后,就再也沒有見過她。那時候,我不過是個小小的伍長而已,上無片瓦,下無立錐之地,身無分文……爺,小的一直想和舅舅說,我想娶了表妹,可是,小的實在是窮怕了,惟恐耽擱了恩深意重的親舅舅……”

    李中易陪著廖山河狠狠的連嘆數(shù)聲,顯然,他聽到的是一段催人淚下的愛戀悲劇故事。

    然而,既然一向只攢錢,卻很少花錢的廖山河,竟然把荷包給折騰空了,那么,按照李中易的私下揣測,顯然悲劇故事出現(xiàn)了神轉(zhuǎn)折。

    廖山河揉了揉兩眼,算是沒有當著李中易的面失態(tài),他接著又說:“總算是老天有眼,小人竟然在登州見到了我那表妹。唉,她嫁去房州之后,起初日子過得好算舒坦,只是老天不開眼,夫家那一帶竟然發(fā)了時疫……”

    李中易心情沉重的點點頭,這個時代的時疫,其實是鼠疫、天花、流感等強傳染病的泛稱,又稱瘟疫。

    這年月,除了李中易統(tǒng)治的地區(qū)和軍營之外,不管是中原漢民,還是草原蠻族,人們完全沒有保持良好生活環(huán)境衛(wèi)生的意識。

    醫(yī)圣張仲景在其著作《傷寒雜病論》的序言中說“余宗族素多,向余二百。建安紀年(公元196年)以來,猶未十稔,其死亡者,三分有二,傷寒十居其七。感往昔之淪喪,傷橫夭之莫救,乃勤求古訓,博采眾方。……”

    醫(yī)圣所言之“傷寒”,除了指外感熱病外,還包括了當時的烈性傳染病,可見當時瘟疫流行之猖獗。

    連醫(yī)圣的族人,都因為瘟疫的傳染,死了三分之二以上。可想而知,傳統(tǒng)中醫(yī)對瘟疫的大面積傳染,并無特別有效的預(yù)防手段。

    當然了,在現(xiàn)代醫(yī)學誕生之前,歐洲的白皮們其實也吃過不講究環(huán)境衛(wèi)生的大虧。著名的歐洲黑死病,一次性奪走了2500多萬人的生命,占當時歐洲總?cè)丝诘娜种粡姟?br />
    在當時,所謂的西醫(yī),最著名的治療方法,竟然是放血排毒。美國第一任總統(tǒng),華盛頓患上重病之后,就被西醫(yī)放血,從而加速了死亡的進程。

    李中易也是名醫(yī),在這方面他非常有發(fā)言權(quán)。在現(xiàn)代醫(yī)學誕生之前,傳統(tǒng)的中醫(yī)和傳統(tǒng)的西醫(yī),都有重大的缺陷,而導致那時代的人均壽命,僅有三十五歲左右。

    在現(xiàn)代醫(yī)學誕生之后,隨著醫(yī)學技術(shù)的不斷進步,人類攻克了一個又一個死神設(shè)下的難關(guān),比如說急性肺炎、肺結(jié)核、部分癌癥等等,并把人均壽命拉大到了七十多歲的程度。

    廖山河表妹的夫家,遭遇上了瘟疫,李中易不需要多想,便猜想得到,他的表妹應(yīng)該死里逃生了吧?

    果然,廖山河接著介紹說:“天佑我家,我表妹和外甥大難不死,竟然逃過了一劫。他們娘兒倆,本想上京城來尋我,可是……”

    李中易心想,很可能是逃過了死劫,卻沒有逃出**吧?

    即使用腳趾頭去思考,李中易也想象得到,廖山河的表妹帶著個幼童,從夫家逃難出來,哪怕帶著一些細軟,也必定會被壞人惦記上。

    和李中易猜測的大致差不多,廖山河嘆息道:“誰曾想,路遇假裝善人的歹人,不僅要謀財,更想霸占了我表妹。”

    李中易露出會心的笑容,頻頻點頭,示意廖山河繼續(xù)說下去。

    “幸好我表妹有所警惕,這才僥幸逃出狼窩,只是所攜帶的錢財細軟,也丟失了大半……”廖山河又是一嘆,接著補充說,“等她找到了京城之后,卻聽說我已經(jīng)發(fā)達了,只是跟著您去了高麗,她便帶著我外甥,一路向東找過來。最終,在博州的地界上遭了賊,銀錢全都被偷空了。更可恨的是,她帶和我外甥一路乞討到了登州,走投無路之下,竟然賣了她自身,只求讓外甥能夠活下去……”

    李中易總算是聽明白了,廖山河說得含糊,他卻猜得到,他的表妹應(yīng)該有幾分姿色。如果是,丑女賣掉自身容易,但要賣個好價錢,還帶個拖油瓶的兒子,那可就難上加難了。

    至于漂亮的女人,要么賣身為大戶之奴,這還算是運氣好,將來尚有被抬妾的可能性。要么被歹人買去,再轉(zhuǎn)賣給煙花柳巷,變成一點芳唇千人嘗的下九流。

    “我說老廖啊,還真是巧合呀,你去逛煙花柳巷,竟然碰上了你惦記很久的表妹了?”李中易心里已經(jīng)拿定了主意,只是不想繼續(xù)面對頻頻揉眼的廖山河,故意想緩和下氣氛罷了。

    尼瑪,廖山河整個一副苦瓜相,簡直難看死了!

    “爺,您真是料事如神。我那苦命的表妹,為了我外甥能活下去,只得被迫接客。沒想到,開張的第一個客人,便是小的我。”廖山河說到這里,明顯興奮起來,“小的我若是晚去半刻鐘,她恐怕再也沒臉見我了……”

    李中易略微一想,便明白了煙花之地的梗概,必是煙花柳巷的黑心老板,把廖山河當成了有錢的大款,想獻上新鮮的貨色,沒料到,反而成全了一對苦命的鴛鴦。

    嗯,哼,不對,若是事情就這么順利了,廖山河遇見了這么大的喜事,豈能不稟報于李中易知曉?

    李中易摸著下巴,眨了眨眼,心說,故事肯定還沒完,尚有下文。

    “唉,我想替表妹贖身,誰料,那處煙花樓的干娘,竟然開了個天價,并且說,允許我低價長包,啥時候湊夠了錢,啥時候領(lǐng)人走。”廖山河黑著臉,摸了摸后腦勺,憨憨的說,“小的原本有些積蓄的銀錢,只是,都叫十幾個陣亡袍澤的孤兒寡母,給借去了……”

    李中易點了點頭,反問廖山河:“你明知道我兜里很有錢,怎么不來借呢?”

    廖山河扭捏了一陣,小聲說:“小的原本就打算找您借的,這不是一直不好意思張嘴嘛……”

    李中易凝視一想,覺得其中有些不對勁,只是一時間,沒辦法想清楚罷了。

    真到了要花錢的時候,又是事關(guān)表妹和外甥的大事,以廖山河的厚臉皮,不可能不敢來找李中易借錢。

    “要多少錢?”李中易手上的大事成堆,他又不是判案的法官,也就懶得細問其中的蹊蹺之處。

    老話說的好,錢能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另外,廖山河沒有仗勢欺人,硬搶回他的表妹,李中易十分滿意。

    畢竟,廖山河的那位表妹,屬于自愿賣身,并非是所謂干娘的強買強賣。

    “兩萬貫……呃,可能很有點多……”廖山河吞吞吐吐的說了一個令人極為震驚的數(shù)目。

    李中易脫口而出,怒道:“什么?這么多?那個老貨,她……她怎么不去搶錢莊吶?”

    “爺,您就借給小人吧,一時還不清,慢慢的還……”廖山河死皮賴臉的纏上了李中易。

    李中易想了想,點點頭說:“你先等著,我去拿莊票。”廖山河連連點頭,又是捶胸,又是拱手,整得手忙腳亂。

    莊票,其實是李中易以軍隊為后盾,以糧食產(chǎn)量為基礎(chǔ),讓李家錢莊發(fā)行的一種紙幣。其最小的面額為一貫,最大的面額上不封頂,等同于轉(zhuǎn)帳支票。

    凡是李家軍牢牢控制的地盤,商戶們都必須接受面額或大或小的莊票,膽敢不接者,至少十倍以上的罰款。

    這年月,可不是通貨嚴重膨脹的后世。登州內(nèi)的米價,由于李中易壟斷了高麗米的來源,不超過三十文錢每升。那么,每月一貫錢,可以買300多升米。

    這年月,由于草民們的油水嚴重不足,一個成年的壯勞力,每天大約需要六升米,女子減半,幼童再減半。

    300升米,這在小城市里,足夠一家四口人兩至三個月的口糧,還有富余的。

    兩萬貫錢,在李中易看來,至少等價于后世的一千萬軟妹幣的購買力,的確是筆巨款。

    實際上,這也是李中易的軍法森嚴,讓廖山河沒膽子縱兵去搶人。

    在同時代的軍制之中,廖山河的近衛(wèi)軍都指揮使之職,其實就相當于各個藩鎮(zhèn)軍閥的衙內(nèi)都指揮使,屬于親兵中的親兵,心腹中的心腹,也是精銳中的精銳。

    每支軍隊,都有各自的特色,并且深深的打上了建軍者的烙印。

    李中易畢竟是現(xiàn)代人的靈魂,在他的眼里,軍隊是首當其沖的暴力機構(gòu),也是一柄雙刃劍。

    兵者,兇器也,稍微有點閃失,就會反噬其主。

    在和平時期,李中易對軍隊的調(diào)動情況,一直高度關(guān)注,并有嚴格的調(diào)動程序。

    李中易在軍法條例的開篇,就格外強調(diào):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

    未奉上命,擅長調(diào)動軍隊者,無論職務(wù)有多高,資歷有多深,軍功有多大,一律格殺勿論!

    李家軍中,副隊正以上的各級軍官們,都是從講武堂中學成畢業(yè)的。學習深造的結(jié)果是,沒人不知道李中易定下的鐵律,而且,至今無人敢于冒犯天條,觸及高壓線。

    廖山河拿著莊票,高高興興的走了,李中易卻喚來同知軍法司事的李延清,吩咐說:“你去查一查,登州城內(nèi)的悅香樓,和廖山河究竟有什么樣的瓜葛?”

    “爺,小的剛好查出一些眉目,正欲向您稟報。”李延清從懷中掏出被李中易戲稱為“小黑本”的小冊子,輕聲稟道,“經(jīng)查,登州城中悅香樓的幕后主人,其實是本地的縉紳王家……”

    李中易聽完李延清的小報告后,整張臉都全黑了,他厲聲吩咐李延清:“死死的盯著他們,老子倒要看看他們究竟想耍什么把戲?”

    “喏!”李延清心里替廖山河捏了一把汗,不過,他就算知道再多的實情,也絕不敢向李中易以外的任何人泄露半點口風。

    李中易處理完軍務(wù)之后,拉長著臉,斜歪在白虎皮交椅上,似醒給醒,似睡非睡。

    過了好一陣子,李中易被親牙的通稟聲驚醒,“回爺,楊玄那小子緩過勁來了,哭著喊著要見您。”

    李中易微微抬起頭,想了想,吩咐下去:“繼續(xù)撐著他,就說我沒空見他。”

    久居高位的李中易,對于楊玄或是孟遙這一類閹貨的性格,其實把握得非常準。

    就以孟遙而言,這小子仗著符太后的寵信,蹬鼻子就上臉,越來越目中無人。

    錢,孟遙怎么可能缺錢花呢?

    房子,良田,孟遙也絕無可能缺這兩樣東西。

    如今的孟遙,最怕的是,有命撈錢撈地撈權(quán)勢,卻無命享受!

    實際上,李中易在早前,就已經(jīng)非常了解孟遙,只是孟遙還蒙在鼓里罷了。

    客觀的說,孟遙能夠坐上內(nèi)侍省都知的寶座,并不僅僅是因為他擅長拍符太后的馬屁。

    先帝柴榮駕崩之后,符太后能夠及時的掌握住宮里的一干妃嬪,讓她們不敢輕舉妄動,還真多虧了孟遙在宮里暗中培植的那股勢力。

    從李中易扣下孟遙的那一刻起,實際上,他就是想切斷符太后的一條小手臂。

    真正的英雄,絕不會自剪羽翼。真正的敵人,最先展開的動作,是先鏟除你的幫兇。

    幫著符太后出餿主意,滿肚子壞水的孟遙,被李中易強行隔離在登州,符太后一時間,上哪里去找,類似孟遙這么可信的宮里幫手呢?

    另外,李中易與安樂侯杜家,以及宮里的杜太貴妃,私下里都頗有些瓜葛。他順手把宮里一手遮天的孟遙扣下,就等于是幫了杜太貴妃的大忙,使杜太貴妃的行動更加容易一些。

    楊玄既然是孟遙的貼身人,應(yīng)該知道很多關(guān)于宮里、符太后、孟遙,乃至于杜太貴妃的各種**。

    不過,李中易一點也不著急,熬鷹嘛,需要超級有耐心,才能最終熬成功。

    李中易在高麗國的時候,鷹匠們最終順利熬成的馴鷹,十之一二罷了,成功率低得驚人!

    當李中易站起身要走的時候,葉曉蘭忽然輕脆的咳嗽了一聲,李中易猛一拍腦袋,他險些忘記了,他答應(yīng)過葉曉蘭,今晚去她房里用膳,并陪著獾郎玩耍一陣子。

    “葉氏,你先回去,等我寬衣之后,就去尋獾郎。”李中易索性手頭無事,自然不可能推翻承諾。

    葉曉禮物蘭趕忙蹲身行禮,異常歡喜的說:“爺,那奴家這就下去沐浴更衣,準備晚膳了。”

    一旁的韓湘蘭,被葉曉蘭的矯揉造作,惡心的不行。準備晚膳,那是葉曉蘭應(yīng)盡的義務(wù),干嘛非要把沐浴更衣加進去呢?

    韓湘蘭面上無事,可是,李中易卻偏偏從她狠狠揪手帕子的小動作上,看出了她的煩躁和窩火。

    李中易回轉(zhuǎn)到李七娘那里,他的衣物啥的,都擱在李七娘這里,而且,晚上只要不招女人侍寢,他都會歇在李七娘的房中。

    沒辦法,人家李七娘的嫡親祖父李瓊,不僅是先帝托孤的八相之一,更手握著天武衛(wèi)的潛在實力。

    說句心里話,以李七娘顯赫的家世及絕代的才貌,完全有資格成為親王的正妃。可是,李七娘卻偏偏鬼迷了心竅,居然心甘情愿的給李中易作妾,這是何等的美人恩深?

    “爺,奴的三兄來了。奴知道您一直忙于公務(wù),就沒使人去吵擾。”李七娘就是這么的通情達理,處處替李中易打算的體貼入微,實在是令人無法不感動。

    李中易更衣,從來都是李七娘親手打理的,今天也不例外。李中易見四周無人,索性將李七娘強行抱進懷中,在她的粉頰上,狠狠的啄了一大口。

    “瞧你那副急色鬼的樣兒,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奴家勾野男人來著。”李七娘軟在李中易的懷中吃吃的笑,那妖媚入骨的風韻,不是故意誘惑男人犯錯誤,又是什么?

    李中易死死的攬緊李七娘的魔鬼細腰,親膩的蠱惑她:“小乖乖,要不咱們倆現(xiàn)在就把生米煮成熟飯吧?我有些等不及了。”

    李七娘皺著瓊鼻,嘟囔道:“賊漢子,你就忍心讓奴家挺著個大肚子,在大庭廣眾之下,丟人現(xiàn)眼不成?”

    懷里的小妖精故意扭來扭去的,李中易確實憋得很難受,他索性不更衣了,將小妖精捉到榻上,就是一通狂熱的蜜吻。

    如今的李七娘,除了尚是處子之身外,婦女該懂的或是不該懂的羞羞事,在賊漢子李中易熏陶和教育之下,她幾乎全懂了。

    眼看著李七娘癱軟成了泥,已經(jīng)完全不設(shè)防的任君采摘,最終還是李中易惦記著,不能讓李七娘將來出大丑顏面盡失,及時恢復了理智。

    男人主動放棄溫柔鄉(xiāng),跑去沖冷水澡,李七娘心里甜絲絲的,不知道有甜,反正比蜂蜜更勝百倍。

    等李中易更衣完畢,李七娘也收拾妥當了,兩人手牽著手,并肩出現(xiàn)在了李安國的眼前。

    “哈哈,舅兄,別來無恙啊?岳祖他老人家的身子骨可還康健?”

    剛一見面,李中易一連串的問話,仿佛連珠炮似的,頓時把李安國給震懵了!

    舅兄?嗯,七娘嫁給了李中易,李安國又是七娘的嫡親兄長,似乎可以這么叫,但又頗有些疑問。

    如果,李七娘是嫁給李中易作正妻,李安國那一定是毫不遲疑的回敬李中易一句,“我的好妹夫吔!”

    然并卵,柴家的玉娘,才是李中易名正言順的正室,只是尚未過門成親罷了。

    按照大周的宮廷規(guī)矩,李七娘哪怕是李中易娶的平妻,在柴家公主玉娘的面前,也只有跪下敬茶,喊大姊的份。

    李安國那可是城里有名的小霸王,大紈绔,老混混,他自然心里有數(shù),所謂舅兄這個說法,也是開封城中獨有的稱呼。

    一般情況下,外鄉(xiāng)稱呼妻子的兄長,大多為“妻兄”或是“內(nèi)兄”。但是,口頭上,開封城中的居民們,無論是達官貴人,還是小民百姓,大多喜歡叫舅兄或是舅弟。

    當然了,口語上基本都比較隨意,也沒一定之規(guī)。只是叫多了,大家一起跟風,也就約定俗成罷了。

    嚴格意義上說,李安國根本就不能算是李中易的正經(jīng)親戚,只是,李中易和李瓊緊密的結(jié)了盟,李七娘又是李中易的心頭肉,也就不管什么規(guī)矩不規(guī)矩了,各隨心意的亂叫吧。

    可問題是,李安國一時沒轉(zhuǎn)過彎來,要知道,他以前最怕的兩個人,排第一位的便是李中易,其次是左子光那條毒死人不償命的毒蛇。

    李七娘不樂意親兄當面受窘,便搖動著李中易的手臂,嗔道:“吾兄遠道而來,不僅沒盞茶喝,連個座都不讓,賊漢子,你也太欺負人了吧?”

    李中易曉得李安國不好意思亂叫,畢竟,李安國以前總是叔父,叔父的喊,突然一下子變成了李中易的內(nèi)兄,他還真就一時難以適應(yīng)。

    “正青,大家都是一家人,別不好意思,以后就喚我妹婿好了。”李中易受不住李七娘不斷拋來的眼刀,直接搬來梯子,方便李安國下來。

    李七娘見男人如此的給面子,不由芳心一甜,又有些舍不得讓賊漢子吃虧了,她很干脆的說:“三兄,既是一家人,你便以兄長相稱,正好合適。”

    李安國在李中易的面前,一向很拘束,哪怕李七娘給了明話,他依然不敢亂叫,兩眼直勾勾的盯在李中易的身上,等著他發(fā)話。

    “既然你這么的知禮,我又癡長你幾歲,以后你便喚我咎兄吧。”李中易的話剛出口,李七娘便瞪圓了一雙鳳眸,死死的盯在李中易的臉上,滿是詫異的反問,“這……這不妥當吧?”

    李中易擺了擺手,說:“有何不妥?你喚我咎郎,正青喚我咎兄,正好合適。”

    咎兄,這顯然是迄今為止,獨一無二的稱謂。

    李中易對李安國的格外青睞,令李七娘太過歡喜。她一時忘了形,竟然當著李安國的面前,就踮起腳尖,重重的吻上了賊漢子的左頰。

    李安國趕忙低下頭,心說,我的乖乖,七娘竟然如此的受寵?

    將來李中易成了真龍?zhí)熳樱撬畎矅痪褪琼懏敭數(shù)膰藸斄嗣矗陂_封城里,完全可以橫著走路啊!

    李中易愛烏及屋的給足了李安國面子,可謂是兩面光的美事,既討得了枕邊美人兒的歡心,又讓滑陽郡王府徹徹底底的看到了,他李某人真誠合作的結(jié)盟決心,正可謂是一舉兩得!

    “正青,開封城中的局勢,怎樣了?”李中易拉著李安國的手,兩人并肩坐下,又命人上了茶,這才切入到了正題。

    李中易心里非常清楚,如果不是開封城中出了大事,李安國絕不可能冒險前來登州見他。

    “咎兄,京城之中確實出了大事,杜太貴妃和曹王熙讓,借故去城外的三清上香,突然就的雙雙不見了蹤影,為此,整個京畿地區(qū)的禁軍,全都動了起來,原有的軍事部署,也已經(jīng)被徹底打亂……”李安國的一席話,令人格外的驚悚。

    杜太貴妃,依然年輕,并依然是傾國之姿,但她的身份雖高,畢竟只是個無權(quán)無勢的女流之輩,從大局上說,無足輕重。

    然而,曹王熙讓就大不相同了,他是先帝名正言順的親兒子。如果不是魏王府符家手握重兵,在朝中的黨羽眾多,或許杜太貴妃亦有替親兒子爭一爭大位的可能性?

    今上的身體一直不太好,假以時日,今上突然駕崩且無子,從血統(tǒng)上的正當性而言,曹王柴熙讓,未嘗沒有登上帝位的可能性。

    不過,上述這些理由,都是正常狀態(tài)下的合理推論。藏在李安國心里,想說又不敢的說出口的想法,其實更加的可怕!

    說白了,如果沒有李中易悍然崛起,曹王熙讓母子二人,哪怕是逃到了天涯海角,也總有一天會被符太后捉住,并重新捏進手心里。

    然而,一旦曹王熙讓落入了李中易的手里,那可是比天塌了,更要可怕何止萬倍的九天驚雷啊!

    李安國每每想到這里,就覺得他的腦水完全不夠用了,李中易,他的妹婿,不可能妖孽到了這等程度吧?

    那也不太不可思議了!

    “咎郎,奴有個可怕的直覺,一定是你讓左子光暗中干的,對不對?”李七娘長期待在李中易的身邊,幾乎日日相伴,女人敏銳的第六感覺告訴她,一定是李中易干的好事!

    “唉,七娘呀,為夫在你的心目中,竟然是這么的壞?”李中易重重的嘆了口氣,慢條斯理的說了一席話,立時將李七娘兄妹差點驚掉了下巴。

    “咣當!”

    李安國于慌亂之中,不小心碰翻了小茶幾上的茶盞,盞體立即摔得粉碎。巧合的是,盞蓋滴溜溜的轉(zhuǎn)了一圈,居然又繞回到了他的腳邊。

    這可真是一石激起千重浪,滾滾驚雷震天響!

    楊玄飽一頓饑一頓的熬著,李中易還真把他當作是空氣了,一連五天,連半點風聲都沒傳來。

    和孟遙的惜命和惜身不同,楊玄早就想明白了一件事:既然李中易敢于公然扣押傳詔的天使,他就篤定不怕朝廷發(fā)大軍來討伐!

    孟遙是位高權(quán)重的內(nèi)侍省都知,他楊玄不過是個沒被切了命根子的賤閹而已,與其將來注定被孟遙推出去充當替罪羊,還不如索性提前投了李中易。

    將來,若有那么一天,李中易真的奪取了天下。他楊玄只要把主子伺候好了,反正他已經(jīng)沒了卵蛋,天生適合在宮里伺候貴婦們,說不準也可以撈個內(nèi)侍省都知,擺一擺譜?

    只是,形勢比人強,楊玄的幻想再美妙,李中易壓就沒拿他當根蔥,連肚子都填不飽,何談得勢掌權(quán)?

    “小玄子,開飯嘍!”

    就在楊玄餓得前心貼后背,痛不欲生之時,鐵窗外忽然傳來開飯的吆喝聲。

    剎那間,楊玄反復脫弦的利箭一般,完全顧不得肚響如雷的尷尬,三步并作兩步的奔到了窗前。

    當楊玄看清楚,窗臺上又是老三樣的吃食,一碗清水似的稀粥,一雙竹筷,一個只有拳頭四分之一大小的蒸餅,就像是被戳破了氣球一般,立時萎靡了下去。

    “吃不吃?不想吃,老子端走了,多的是想吃還吃不著呢。”看守見了楊玄的慫樣兒,氣就不打一處來,數(shù)落道,“老子當年跟著靈帥狠揍黨項人,幾天幾夜的工夫,就越過了百里瀚海大漠。路上迷了路,沒找著水源地,老子連尿都舍不得一口喝光。就你下子這號軟骨頭,來多少老子砍多少顆腦袋領(lǐng)賞。”

    楊玄餓得直不起腰來,哪里還敢有骨氣可言,他見看守端起碗筷就要拿走,趕忙哀求道:”太尉,太尉,行行好吧,就當可憐可憐小人,千萬別拿走了呀,我吃,我吃還不行么?”

    看守背對著楊玄,差點笑出了聲,當年跟著靈帥馬踏黨項賊巢的人,只要稍微有點小機靈,讀得進去書,現(xiàn)在最差也是個隊正了,怎么可能來這里當看守呢?

    楊玄見看守停下了離開的腳步,本以為他的飯食會被重新端來,誰曾想,那看守竟然假腥腥的裝摔,頓時碗破粥淌,那只小得令人發(fā)指的蒸餅,滾了兩圈竟然落入了臭水坑里。

    “你,你,你……”楊玄氣得渾身直發(fā)抖,也許是氣極了,反而不能破口大罵,只能干瞪眼,干著急,卻無可奈何。

    “閹豎,天意如此,不能怪我哈。三日后,你爺爺我,再來送下頓飯。”看守既沒打楊玄,也沒罵他,區(qū)區(qū)一席話,立時把楊玄嚇癱了。

    楊玄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餓昏了,三日后,那就直接餓成了干尸。

    “我的親爺,我的活祖宗,您就饒了小人這一遭吧,小的再不敢嘴巴欠打,胡說八道一氣了……”楊玄前些日子還端起的架子,早就被饑餓給折騰得煙消云散。

    “閹豎,你等著啊,你祖宗我去廚下看看,還有沒得吃食啊。”看守一通胡謅之后,拔腿就走,再也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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