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微風掠過,湖面蕩起層層漣漪。
劉老頭站在岸邊發(fā)出一聲長長的嘆息,齊老大眉頭深鎖。顯然,這兩人絞盡腦汁也沒想到下湖的辦法。
放眼四顧,湖面極其廣闊,深不知幾許。我看得好笑,心想這幫盜墓賊,遇到這般情形,可算是他們倒霉。
下水可不比鉆山,古語有云:敬山不欺水。山之厚重,水之浩蕩,又豈是凡人能夠挑戰(zhàn)的?
劉老頭嘆息著:“我們要找的東西,就在湖底,來到此時十余日,徒呼奈何。”
我不置可否,心如此最好,既然下不去,那就斷了念想,趁早打道回府。齊老大冷笑一聲,側頭看了我和如來一眼。
“既然劉爺二位乃是我等貴人,那不知二位可敢下水一探?”
如來一聽,立時就往后退了幾步,那頭搖得跟潑浪鼓一般。我冷眼看著齊老大,伸手握緊腰間的刀柄。
“齊老大的算盤打的可真響,若是如此,我們不如立刻揮刀一決高下,豈非更好。”
齊老大一聽,雙眼微瞇看向我握刀的手,突然笑道:“算盤響不響,那還得要算珠的配合不是。”
劉老見我們似乎又要開掐,一步踏出,站到了我們中間,打起圓場道:“兩位莫急,莫急。那個,現(xiàn)在咱們可是一條船上的人,當同舟共濟才是。”
我我扭頭就往回走,若齊老大敢副著我和如來下水趟雷,可算是做青天白日夢。劉老頭一見,頓時就有些急了,一步踏出,卻是阻住了我的去路。
我冷眼看去,劉老頭笑呵呵的道:“兄弟莫急呀,我們這話還沒完呢。”
“哦?”我揚了揚眉毛,靜待劉老頭的下文。
劉老頭捋了捋山羊胡子,了起來。原來,就在我們眼前的湖泊中還有一件怪事發(fā)生。那就是湖泊竟似大海一般,有潮汐現(xiàn)象,夜半潮落,天明潮起,日日如此。
這十余日里,齊老大一行人每天晚上都守在湖邊。每當夜半之時,湖水回落幾近十數(shù)丈,齊老大一行趁此機會,想要下到湖底,卻終究是枉費功夫。
我聽得驚奇不已,這不過就是一片山湖,何來潮汐之象。可劉老頭言之鑿鑿,卻又讓我不得不信。
“那,晚上再來。”
我撂下一句話,邁開步子就走。我并不懼下水,而且此時更需要在齊老大的面前,表現(xiàn)出一副強硬的態(tài)度。
正所謂,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日升日落,正若一世人生。
夜幕緩緩降臨,我坐在火堆邊,吃著劉老頭烤出來的斑鳩,只覺甚是美味。我和如來烤肉的手藝與之相比,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吃飽喝足,休整一番后,齊老大四人背了裝備。我們一行七人燃起火把,朝著湖邊進發(fā)。今天是十五,月如銀盤,高懸夜空。
營地距離湖邊并不遠,行不足百步,我豁然聽得嘩嘩的水流之聲,不由得一愣,隨即加快腳步就往湖邊趕去。
其余幾人顯然也聽到了,跟在我的身后,風一般的趕將上來。當我們來到湖邊,放眼望去,頓時盡皆當場呆住。
月色如水,灑在湖面之上。
此時,廣闊的湖面整個的化作了一個巨大的旋渦,在月光之下,呈現(xiàn)出一副壯觀而瑰麗的景色。
齊老大扭頭看向劉老頭,愣愣的問道:“劉爺,這是怎么回事,以前可不是這樣。”
劉老頭看了半晌,突然手舞足蹈,拈須大笑起來,“天意,天意啊,哈哈”
我看得目瞪口呆,何曾想過自己有朝一日能夠看到如此不可思異的一幕。耳中聽得劉老頭的話聲,心中頓時明了,想來他們也是第一次看到湖面出現(xiàn)如此巨大的變故。
水聲隆隆,湖心巨大的旋渦發(fā)出一陣陣刺耳的尖嘯聲。湖面正在飛快的下降,只十數(shù)息之間,就已然落下十幾丈。
湖心的旋渦依舊沒有停止的意思,看到這里,齊老大也興奮起來,長笑兩聲,握拳砸在我的肩上,道:“你們果然是貴人。”
齊老大的拳頭很重,砸得我肩頭隱隱作痛。我不由得悶哼一聲,往后退了一步,眼睛卻沒離開湖面。
湖水水位來低,齊老大打著火把,一馬當先下到湖中,風一般的向下奔去。茍氏兄弟護了劉老頭也下去了,齊云杰卻是看著我和如來,示意我們跟下去。
我沒有多什么,和如來一前一后的下到湖中,一腳踩下,卻覺得湖床十分堅硬,低頭一看,竟是一片傾斜向下的石灘。石灘上沒有半點淤泥,不知是被旋渦卷走了,還是湖床身就是如此。
然而,就在我們七人都踏上湖床,卻頓覺月光消失,取而代之一片黑暗。我抬頭一看,竟有一團黑云完遮住了圓月。
一陣山風吹過,我們手中的火把頓時搖擺定,忽明忽暗。前方齊老大已然奔出百步之遙,他手中的火把幾乎就要隱入黑暗之中。
身后,齊云杰連連催促,沉悶的聲音透著隱隱不滿。很快,我就追上了茍氏兄弟和劉老頭,頓見劉老頭氣喘吁吁,讓茍氏兄弟左右架著望下飛奔。
“你們先走。”劉老頭示意茍氏兄弟停下腳步,側身讓過我們三人。
我也不搭理他,一步踏出,繞過了狗老三,當先追著齊老大去了。又下百步,回頭一看,影影綽綽再看不清其它物事。
如來緊緊的跟在我的身后,舉著火把左右四顧,手中緊握開山刀。行不多時,我頓覺腳下有異,借著火光低頭一看,竟是看到一條向下的石階來。
那階梯是在湖床石壁上硬生生開鑿出來的,多年的湖水浸蝕,石階上長著少許水草。朝下看去,石階的盡頭隱于黑暗之中。
‘喀嚓’。
一聲驚雷響起,黑云已然完的遮住了整片天空。雷聲傳入湖水消退的深坑之中,來回激蕩,震耳欲聾。
我被嚇了一跳,心怎么這么倒霉,剛才還是明月高懸,難不成又要下大雨了不成?身后如來一陣哆嗦,苦著臉竟是止步不走了。
齊云杰推推搡搡,不斷催促如來快走。如來咬咬牙,連聲咒罵著,硬著頭皮跟在我身后朝下而去。
周圍黑的如一團濃墨,我們手中的火把只能照到幾步開外,我們不得不放慢腳步,心下行。
我無法估計這湖到底有多深,反正我們三人一直追著前方一點若隱若現(xiàn)的火光,沿著石階走了不下二十分鐘,這才漸漸的追上了齊老大。
很快,我們三人就看清了齊老大的身影,此時,他已然止步不前,舉著火把呆呆的站在原地。
當我站在齊老大身邊,朝前看去時,也頓時呆住了。一汪不見邊際的湖水,在火光照耀之下,洶涌吞吐,沉浮不定。
而在湖面之上,一座石橋延伸向黑暗的遠方,在遠方的黑暗中,影影綽綽的出現(xiàn)了一團黑影。
“這是”齊云杰咽了口唾沫,有些結巴的問道。
“找到了,終于到了。”齊老大興奮的幾乎大喊出聲。
罷,齊老大一揮手,就欲踏上石橋。齊云杰卻一把拉住了齊老大的胳膊,:“大哥,等劉爺?shù)搅耍僮饔嬜h。”
齊老大聞言,不由的收回了踏出去的腳,回頭看了看身后隱隱趕來的三點火光。齊老大一回頭,冷哼一聲,罵了一句廢物,轉身一腳踏上了石橋。
齊云杰想要阻止已是不及,就見齊老大已是風一般的奔出去十幾米之遙。突然間,驚雷炸響,滂沱大雨傾泄而下。
我側頭看向如來,卻見他雖然渾身顫抖,卻是還能站得穩(wěn)。如來見我看他,努力的咧嘴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對我豎起一根指頭。
我明白他的意思,為了那一萬塊錢,忍了。可我還是擔心如來,這家伙太怕水了。
我們的火把上澆了火油,短時間內不會被大雨澆熄。然而,就在雷聲過后,我們卻再也看不到齊老大的火把。
前方一片漆黑,齊老大就好似無聲無息的消失了。齊云杰急得直跺腳,一扭頭卻見如一副慫包樣,想都不想,頓時翻臉,抽刀就架在了如來的脖子上。
隨即,齊云杰拿著火把一指石橋,對我道:“你,馬上去找我大哥。”
我臉色一沉,緊緊的握住了刀柄。如來又急又氣,連聲咒罵該死的齊老二,背信棄義,愚蠢的齊老大,死了活該。
罵完齊氏兄弟,如來還不忘叫住我,石橋兇險,千萬不能去。
齊老二氣急,但卻又無法反駁。最后,他干脆不去理會不停咒罵的如來,只連聲催促我趕緊去找人。
一時間,我別無他法,此時的如來,毫無反抗之力。若是我不同意,以齊老二的手段,如來怕是性命不保。
“你若敢動他一根汗毛,我定教你不得好死。”
罷,我邁步就朝石橋上走去。恰在此時,齊老頭顫巍巍的聲音傳來,“等等。”
我一回頭,卻見茍氏兄弟帶著劉老頭已在我們身后數(shù)步之遙。我不由得停下腳步,齊云杰也回頭看向劉老頭,滿心焦急。
劉老頭站定,雙手扶膝,喘得像個破風箱,只見他渾身濕透,青衣長袍凌亂不堪,頭發(fā)胡子都快攪成一團,真可謂狼狽不堪,活脫脫一半死的老賊。
好半晌,劉老頭才稍稍喘勻了氣。隨即,對齊云杰擺擺手。
“放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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