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人生快事莫過于睡覺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手抽筋。可是,于我而言,雖然向往,但卻覺庸俗。
因為,當你吃了好幾天的干糧和硬得能硌掉牙的包子饅頭后,突然吃到從未吃過的美味,喝著從喉嚨燒到肚腹的烈酒,看著干凈到沒有半點塵埃的夜空,你才會知道什么是人生快事。
不過,好像差了點什么?
我扭頭四顧,突然看到坐在篝火邊上,拿著刀,將烤羊肉片成薄薄的肉片,用刀尖穿了,再送入口中的易輕荷,我頓時就明白少了什么,那就是美女。
當然,我對易輕荷是沒有想法的,即便她算得上是個美女。
肉是烤羊肉,酒是馬奶酒,人是身不由已,離了故土親朋的我。不知不覺間,我已是喝得意識模糊,入眼一切都是重影。
在朦朧中,我好似看到一個女人正在對我招手,臉上是慈愛和不舍。而我,竟然回到童年,正不停的拍著手,嘻嘻笑著,跟在女人的后面,蹦蹦跳跳的追去。
突然間,畫面一轉,我已長成半大子,正心有不甘,卻不敢吭聲的站在聲色俱厲的老爹面前,他正沖我大吼,而我卻聽不清他在什么。
也不知過了多久,老爹的面容漸漸的消失,而我突然發現自己竟然從云端墜落,只覺得自己的身體輕飄飄的穿行在云層之中。正驚恐間,一扭頭就看見嘻皮笑臉的如來,正在取笑我。
渾渾噩噩中,一個個的離奇的場景,在我眼前不停的晃動,輪轉。我徹底的迷失,不知身在何處。
我想跑,我想喊,我想問這是怎么回事。我閉起眼睛,幻想著一睜眼,就能看到真實的世界。然而,就在雙眼開合之際,就見無數的人頭枯骨,正如山崩般的朝我涌來。
我駭的大叫一聲,猛然坐了起來,頓時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不見,就見耀眼的陽光,直刺得我雙眼生疼。
我環顧四周,看著已經被拆掉的帳篷,以及正忙著將物資裝車的眾人,頓時松了一口氣。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才驚覺剛才的一切,不過是夢境而已。
只是,這夢太過離奇。
想象中宿醉后的頭疼并沒的出現,只是做了一夜的夢,有些疲累。我坐在地上,歇了好一陣,才終于起身尋找大海的蹤影。
營地中的人并不多,很快,我就看到正往車上搬東西的大海,他的身形,在這一塵不染的高原晨光中,看起來格外健碩。
正愣神間,易輕荷端著一個杯子,走到我面前,隨后將杯子朝我遞了過來。我看得莫名其妙,心這娘們又想耍花招不成?
于是,我警惕的問道:“這是什么?”
易輕荷面色微變,卻并沒有收回遞來的手,:“酥油茶,提神醒腦,還能預防高原反應。喝了吧,對你只有好處,沒的壞處。”
我將信將疑的接過,看著杯中白里泛黃的液體,就不覺眉頭微皺,隨后湊到杯口處,輕輕一嗅,頓覺一股不清,道不明的氣味竄入鼻腔。
我趕緊拿開,皺眉:“這玩意,是茶嗎?”
易輕荷白了我一眼,沒好氣的:“你若不想喝,倒了便是。”
罷,她轉身就走,留下我看著杯中奶狀的酥油茶,一時間竟是難以下得去口。想了半晌,實在是想不出易輕荷要整我的理由,于是咬牙一仰頭,將整杯酥油茶給灌進嘴里。
剎時間,只覺一股怪異的味道,從口腔直沖大腦,隨即喉嚨一緊,卻是再也咽不下去。氣息一滯,隨即就將滿嘴的酥油茶給噴了出來。
即便如此,我依舊被嗆得不輕,捂著胸口,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頓時,已消停的胸口一陣窒息般的疼痛,下一刻,喉嚨一緊,一口黑血便噴了出來。
原走了幾步的易輕荷,聽得聲音不對。轉身看來,剎時就變了臉色,急步飛奔過來,扶住我的肩膀,問道:“姓周的,你怎么了?”
正忙著搬東西的大海卻也在此時扭頭看來,頓時臉色一變,扔了東西,狂奔而來。奔到近前,一伸手,毫不客氣的將易輕荷拽到一旁。焦急的問我,“恩人,您怎么了。”
此時,吐了一口黑血,我反倒覺得舒坦了不少,深吸了幾口氣,對兩人擺擺手,:“沒事,我沒事。”
兩人卻是不信,大海扶著我席地坐下,易輕荷卻是轉身走了,不多時,帶著一個人重新轉了回來。
我抬頭一看,只見跟在易輕荷身后的家伙,五短身材,相貌平平,半顆腦袋都禿了的中年男人,屬于那種丟到人堆里就找不出來的。而最顯眼的,就是他提在手里的急救箱。
果然,易輕荷側身將那人讓到我身前,:“朱醫生,你幫他看看,還能活多久。”
原,我正感激她幫我尋了醫生來。可聽她這么一,險些當場吐血而亡,剛到嘴邊的謝字,生生的嗆回了肚里。
大海雙眼一瞪,嚇得易輕荷退了兩步,哼了一聲,快步走了。那姓朱的醫生呵呵笑著,在我身前蹲了下來。隨后,就是好一通折騰,翻皮眼,看舌頭,把脈,聽診,末了收拾好東西一言不發,搖頭晃腦起身作勢要走。
見狀,我不由得心中一沉,心莫非我果真命不久矣?然而,大海卻是怒了,一把揪住朱醫生的衣領,目露兇光,好一番威逼喝問。
那朱醫生嚇得夠嗆,好不容易掙脫了大海的手,不滿的:“你急什么,他死不了。吐了這口血,反倒是好了。”
我一聽,不由得就松了一口氣,隨即又在心中暗罵這姓朱的醫生太壞,既然沒事,你瞎晃腦袋做什么。要是膽子的,沒病都能給嚇出病來。
大海沒好氣的一通恐嚇,這才放走朱醫生。這次,我卻是沒有阻止,任由大海施為。
經此一折騰,又過了快半個時。易輕荷的一幫手下,已是將營地收拾妥當。隨后滅了篝火,增加了兩輛車的車隊,再次啟程,朝著草原深處駛去。
令我奇怪的是,劉二爺此番上車,卻是雙唇緊閉,不再找我話了。直到車隊開出去老遠,我才好奇的問劉二爺,“我二爺,怎么不話了,這可不是你的風格吶。”
劉二爺一聽,一臉凝重的回頭看來,:“老朽這是在擔心。”
擔心?我有些莫名奇妙,雖現在已經能隱隱的看到遠方重巒疊嶂的巍巍雪山,可這不是還在草原上嘛,又沒進雪山,有何擔心的?若這老家伙懼那巍巍雪山,想必是不會跟來的。
劉二爺看出我的疑惑,微微一頓,又繼續道:“看車隊前進的方向,易姐怕是要取道死亡谷啊。”
我一聽這名字,就不由得皺起眉頭來。昆侖山死亡谷的大名,我還是知曉的。這條號稱‘地獄之門’的峽谷,在傳中離奇詭異而又兇險萬分。
相傳在昆侖山生活的牧羊人寧愿讓牛羊因沒有肥草吃而餓死在戈壁灘上,也不敢讓其進入昆侖山那個牧草繁茂、古老而沉寂的深谷。
這個谷地即是死亡谷,谷里四處布滿了狼的皮毛、熊的骨骸、獵人的鋼槍及荒丘孤墳,向世人傳遞著一股陰森懾人的死亡氣息。
我不知道易輕荷為何會選擇走死亡谷,我將頭伸出車窗,遙望遠方的昆侖雪山。不由得就在心中勾畫起山下死亡谷中的場景來。
此時已是深秋,想必谷中牧草已將枯死,于是,整條死亡谷中,沒有一絲生命的氣息。隨處可見的白骨,荒墳
想到此處,不自覺心中一緊,一股寒意襲遍身。我趕緊收斂心神,不敢再往深處想,卻心存僥幸的問劉二爺,“劉二爺,你確定我們會走死亡谷?”
劉二爺點點頭,捏著他的山羊胡子,:“看樣子,**不離十了。”
我暗嘆一聲,罷了。既然易輕荷一個女人都不怕,我一大老爺們也自是不怕。若我就此慫了,這面子可不知往哪放。
再了,古有豪杰云:腦袋掉了,不過碗大個疤,一十八年后,咱又是條好漢。
車隊一路高歌猛進,不消半日就開到了一片戈壁灘的邊緣停了下來。我走下車,看著遠方的大峽谷,心中的僥幸早已是蕩然無存。
我抬頭看了看天,艷陽高照。遠方的巍巍雪山,在如煙似幻,濃淡相宜的霧氣中若隱若現,仿佛在向世人訴它的神秘。然而,俗世凡塵中的蕓蕓眾生,又哪能懂得。
我們一行人就地升火。煮了午飯,風卷殘云的吃下肚后,就在易輕荷的呼喝聲中,將打包好的物資,裝備按人頭分了。每人一份,當然易輕荷是不用背的,劉二爺也只是意思一下,背了并不太多的干糧。
只十幾分鐘,眾人整頓妥當,徒步踏進了死亡谷。我和大海也沒有落下,一人背了一個沉重的包裹,走在了隊伍中間。
現在,日當正午,我才數清了到底有多少人。有跟著我一起盜發將軍墓的阿龍五兄弟,看樣子,他們并非是易輕荷的心腹。
其余的,便是易輕荷帶著一路交替開車的十名手下,看樣子,也不過是跑腿的角色。而真正能與易輕荷得上話的,就是昨夜營地中的五人。
外國佬,朱醫生,還有另外三個家伙,看他們魁梧的身材,身手定是不弱。當然,還有一個劉二爺,易輕荷似乎也不會輕易拿臉色給他看。
我和阿龍在這支隊伍中,有些格格不入。阿龍懼怕大海,連帶著他的四個兄弟都不會主動來招惹我。至于易輕荷和她的十五個手下,卻好似當我不存在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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