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里很暖和,雖然硫磺味很是刺鼻,卻總是好過洞外的冰天雪地。rg
隨著大海強忍痛楚的低低呻吟,就聽得一陣悉悉索索的動靜。黑暗中,我趕緊伸過手,摸索著扶住大海。
“你傷的很重,躺著就好。”
話雖如此,大海卻是不聽我的,掙扎著背靠洞壁坐了起來。半晌,才聽他:“這是哪里?”
我搖搖頭,明白大海話里的擔憂,沉吟著:“不知道,但暫時還算安。”
正話間,一道光束亮起,昏昏黃黃只照亮一片地方。我抬眼看去,原來是圓球二爺摁亮了手電筒,只是看那模樣,電量已經不多。
昏黃的手電光亮照著我和大海,圓球二爺隱于其后,發看不真切,只余一團模糊的黑影,圓滾滾,胖乎乎。
“趕緊的趁著還能看得見,收拾收拾傷口,到時候也好逃得快些。”
圓球二爺話間,拿手電晃了晃大海,示意我趕緊替大海包扎傷口。我一想,確是如此。那守墓人帶著巨獒,不得在下一秒就追過來。若不替大海處理好傷口,怕是逃不了多遠,就得叫他追上。
如此這般想著,我扭頭看向大海,只見他仰頭靠著洞壁,整張臉都因為疼痛而滲出細密的汗珠。
我挪了挪身子,湊到大海傷腿跟前,仔細一瞧,更覺心驚肉跳。只見一個碗口大的凹陷血洞,邊緣處皮肉外翻,血洞內缺了一大塊肉,幾可見骨。
之前雪夜奔逃,氣溫極低。原早就凍得結實在傷口,此時在熱氣侵襲下,已然漸漸化開,腥紅的血水再次滲透他的褲管。
看著大海的慘狀,我眼皮直跳,一拳頭狠狠砸在地面上,咬牙咒罵道:“好一頭該死的畜生,若是落在我手里,非扒了它的皮。”
話音剛落,就聽圓球二爺陰陽怪氣的:“嘿嘿,臭子大言不慚,你可知那頭畜生的來頭,出來非嚇死你不可”
圓球二爺話未完,手電光閃了兩閃,竟是突然滅了。我只覺眼前一黑,不由得一怔,從憤恨的情緒中回過神來,才陡然驚覺拳頭火辣辣的疼。
只是,方才可是自己砸的地面,此時哪怕再疼,也只得強忍著,不敢喊出聲來。黑暗中,我趕緊狠命揉著拳頭,一邊盡量平緩的朝圓球二爺:“哎哎,你趕緊把手電弄亮,我這還沒開始包扎。”
‘啪啪’兩聲,手電閃了幾下,再次亮起,只是那光束比之剛才,更加昏暗。圓球二爺呸了一聲,:“這破玩意撐不了多久,臭子趕緊的動手。”
見此情形,我再也顧不的其它,手忙腳亂就要找東西替大海包扎。可是,找遍周身上下,竟是沒有一塊多余的布。
我一咬牙,脫下外套,硬生生扯了一只衣袖下來,隨即沿著縫線將衣袖破開。拿到大海傷腿處比劃兩下,看樣子是足夠了。
可是,就在我拿著破袖朝大海腿上裹去時,大海卻一伸手擋住了。我詫異的抬頭朝他看去,只聽他:“等,等等。”
我疑惑的皺了皺眉,指著他淌血的傷腿,:“再等,血都流盡了。”
大海咧著嘴,干巴巴的笑了一聲,接著:“傷口太大,你這樣包扎沒用。得找東西堵住傷口。”
我一聽,頓時一拍腦袋。大海腿上的傷口實在太大太深,如果就這樣裹了,表面看來無事,可里面卻空空如也,止不了血不,還有可能增加感染的機率。
可是,要堵住那巨大的傷口,非得尋些干凈的東西,諸如棉花,紗布一類的東西。可是,我上下一瞧自己,臟兮兮活脫脫一乞丐,渾身都發了臭,哪里還能尋到半干凈的東西。
防寒服內裡到是塞滿棉花,可是我爬過滿是尸液的斗室,雖然在地底水潭里撲騰過一遭,卻又哪里洗得去滿身污穢。
一時間,我就有些犯起愁來,若是拿防寒服里的棉花去堵大海的傷口,那百分百要感染了,尸液污穢入體,不死也得落下病根。
大海也瞧出沒無用之物,苦笑一聲,:“算了,將就著扎好就是。”
然而,就在此時,一包東西突然朝我飛來,我下意識伸手抓住,借著昏黃的光亮一瞧,在不由得大喜。
黑暗中,就聽圓球二爺:“你們兩個瞎擔心個啥,也不知道問問二爺我。喏,里邊紗布,消毒液,破傷風針,醫用棉花都用。哧,兩個白癡。”
此時,我哪里還顧得了被圓球二爺罵作白癡。趕緊拆開手里的急救包,一頓翻找,將其中能用的著的一股腦都騰到了地上。
大海一見,吐出一口濁氣,抬手抹了一把額角的汗。我好一通忙亂,消毒,塞棉花,貼紗布,裹傷口,最后在大海屁股上狠狠來了一針,直整的大海滿頭大汗。
忙完這些,時間已經過了十幾分鐘。我抹了一把虛汗,嗅著飄散在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和消毒液的味道,心中安穩不少。
大海感激的看了我和隱在黑暗中的圓球二爺一爺,挪了挪身體,直起腰來,抬起左手緩緩握住了虛虛垂在身側的右臂。
我正要問他想干什么,就見他左手握住肘關節,猛地朝上用力一托,只聽‘喀巴’一聲響,隨之而來就是他沉悶的低吼聲。
我張口結舌,看著大海雖然疼得呲牙咧嘴,卻已然開始緩緩活動起右臂來。這和恍然知曉,他竟是自個兒把關節給推了回去。
就在我想些什么,以表達佩服之情時,圓球二爺手里的手電終于支撐不住,漸漸暗淡,燈泡變成一根紅絲,片刻后,徹底滅了。
山洞重歸黑暗,圓球二爺噼里啪啦拍了十幾次,見手電再也亮不起來,恨恨罵了一句。將失去作用的手電扔向山洞內更遠的地方,發出一連串落地撞擊的聲響。
昨日,從早上遇上雪狼群,直到此時天色將明。一整天,將近二十個時擔驚受怕,我早已是身心俱疲,此時稍微放松下來,就覺困意襲來,上下眼皮不由自主打起架來。
黑沉沉的山洞中,沒有人話。除去我們三人輕微的呼吸聲,周圍安靜的可怕。沒有風嘶雪落,沒有狼嘯獒吼,我漸漸就睡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就覺有人正輕輕拍我的臉。我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就見一頂黑乎乎的帽子出現在我的眼睛,乍一看來,詭異萬分,嚇得我張嘴就要喊。
下一刻,一只手捂住了我的嘴。隨即,就聽那人低聲:“別喊,他來了。”
一聽那聲音,正是圓球二爺,見我頭示意,他才緩緩松開手。隨即又輕手輕腳走到大海身邊,如法炮制叫醒了大海。
我狠狠揉了一把臉,看向圓球二爺,聲問道:“你,誰來了?”
大帽子一扭,帽檐下一雙精光閃閃的眼睛盯著我,片刻,他才輕聲:“你子睡糊涂了,不知道是誰在追咱們?”
一聽之下,我猛然記起守墓人和那頭巨獒來,頓時大驚,一躍而起,四下里一瞧,寒聲:“哪里,他在哪里?”
圓球二爺見狀,急急的又要來捂我的嘴。我趕忙躲開,看著他連連擺手,示意再不大呼叫。
圓球二爺哼了兩聲,:“瞧你那出息,這地方硫磺味重,那頭畜生一時半會也尋不來。趕緊扶著傷兵,跟我走。”
我一聽,左右一瞧,卻不知出路在哪里。既然守墓人已經追來,那此時走出洞去,豈非自投羅?
圓球二爺見我左瞧右看,很不是耐煩,一揮手柱著手里的棍子就朝洞里走去。見此情形,我不敢待慢,正要去扶大海,卻見他已然晃晃悠悠站了起來。
我趕緊扶了大海,追著圓球二爺朝前走去。直至此時,才發現洞里已里蒙蒙光亮,想必外邊天已然亮了。
一路朝山洞深處走去,七繞八拐走過幾條岔路,時不時還可見人工開鑿的痕跡,也不知當年此處是作何用途。
在此期間,隱約可見圓球二爺手里柱著的棍子,竟是一根拿而包了的物件。稍一細想,我隱隱猜到那是什么東西。
不知走了多久,山洞逐漸逼仄,但卻發光亮起來。直到又拐過一個彎,穿過一條將將能容一人通過的山體裂隙,眼前豁然開朗,只見銀白一片,卻是到了一個積雪滿地的山谷中。
天上沒有太陽,但天高云淡,沒有下雪的意思。我有些驚奇,問圓球二爺,“這是哪里,你又怎么找到這里的?”
此時,圓球二爺正站在最前方,拿那布裹著的權杖戳了戳身前的積雪,頭也不回的:“你管我怎么找到這里,二爺我能帶著你逃命,你就知足吧。”
一句話咽的我半天沒回過神來,良久才狠狠吐出一口氣,看著眼前左右綿延不知去往何處的山谷,一時間滿心惘然。
恰在此時,圓球二爺回頭看向我,似笑非笑的:“你選擇走哪邊?”
我一愣,隨即苦笑不已,沒想到正當我心有所感時,圓球二爺就適時的朝我拋了這么一個應景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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