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古往今來,湊巧離奇而無解之事多不勝數(shù)。單單看眼前這斑斑點點似有若無的陰影,若非將將聽了少女緋嫣的話,實難與所謂的世界之樹聯(lián)系在一起。
大海聽我這樣一說,到也并不在意,輕笑著搖搖頭,說:“雖然我們遇到過的怪事不少,但神話傳說里的東西,聽聽就罷了。”
我暗嘆一聲,站起身來,怔怔看著不遠處籠罩在月光下的門樓,心中紛亂。無論世界之樹是否存在,我已然能預料到如果繼續(xù)走下去,結果一定不妙。
死了,萬事皆休,空留一聲嘆息。
不由的,我已心生退意,也許在陳教授眼里,活著遠不及他的學術研究。然而,在他身后,有一群風華正茂的學生,興許他們的思想還無法達到‘朝聞道,夕死可矣。’的高度。
冷風裹挾著微不可聞的水聲而來,也順便帶來了越來越近,帶著哭腔的喊聲,“周通,大海,你們在哪里?”
大海聽了,咧嘴一笑,說:“這小子不錯,剛才以為你死了,想也不想就要來陪葬。”
我一聽,不由的直了直腰板,說:“有你和如來,我這輩子也算沒白活。”
說話間,就見如來扯著長繩,東張西望的滑了下來。迷霧沒有再起,如來只看了兩眼,就看見了我和大海,頓時三步并作兩步,飛奔過來。
我笑看著他,正要說話,誰料到他一巴掌抽在我的臉上,一聲脆響,我愣了,他也愣了。片刻,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便放聲大笑,卻淚流滿面的癱坐在地。
我嘴角不由的一陣抽搐,臉上火辣辣的疼。然而,看他此時的模樣,哪能生的起半點惱意。大海笑呵呵的看著我和如來,心情似乎很不錯。
半晌,如來抹了一把眼淚,擤了一把鼻涕,這才抬頭看著我,說:“沒死就好,沒死就好。”
我踢了他一腳,調笑著朝他伸出手,“哭哭啼啼,不像男人”
只是,當我看清他滿身青苔濕泥,皮手套都磨穿,掌中有血滲出來時,心頭暖意更甚,本想繼續(xù)調笑幾句,卻再也說不出口。
如來抬手握住我伸出去的手,大海走過來,抓住如來另一只胳膊。月光下,我們三人的影子融在一起。
又有人下來,喘著粗氣,滿頭大汗,嘖嘖驚嘆的看著兩側翻滾不休的彩色迷霧。稍近些,才見原來是高遠。
當他看見我撐在頭頂緩緩轉動的天羅傘時,眼中異彩連連。當初在棲靈谷,他被我撞下崖壁,根本就沒機會看清天羅傘的樣子。后來,陳教授偶爾贊嘆著提起,只怕早已勾起他的好奇心。
然而,因為如來和陳拿西之間的矛盾,高遠張了張嘴,終究沒有說話,只是訕訕一笑,站到一旁,靜等其余人下來。
時間緩緩流逝,這方似虛還實的世界漸漸變的嘈雜起來,人下來了,白毛搬山猿也下來了,就連那兩條巨蛇也盤繞著長繩跟了下來。
當少女緋嫣的赤足踩在平臺上時,眼里又是欣喜又是疑惑。平臺本就不大,何況沒有迷霧籠罩的,便只有丈許方圓。
此時,人擠人,猿挨猿,早已是滿滿當當,于是,那兩條巨蛇,便只能有小半截身子豎在眾人頭頂,余下大半碩大的身軀,只能隱在霧中。乍一看來,頗有些怪異恐怖。
陳教授是路白楊一路護著,才艱難的攀了下來,落地時,腳步虛浮踉踉蹌蹌沖到我和大海身前,一手抓了我,一手拍著大海的胳膊,滿臉堆笑,似是老懷大慰,正想要說點什么時,卻陡然瞪大了眼睛,大張著嘴,喉頭‘嗬嗬’作響。
我和大海相視一笑,身后就是那黑沉沉的似門樓般的建筑,也許在陳教授眼里,那就是無價之寶。
果然,陳教授再不管我和大海,把我們扒拉到一邊,顫巍巍的就朝那門樓走去。見狀,我趕緊一把拽住。大海沉聲喊道:“陳教授,不可。”
喊聲驚起四下打量,嘖嘖稱奇的眾人,頓時便全都看將過來,數(shù)十道目光齊刷刷的落在我和大海身上,此時,陳教授兀自掙扎著不管不顧想要過去。于是,大海也緊緊拽住了他。
陳拿西見了,頓時大吼一聲,“你們干什么,快放開我大伯。”
路白楊分開眾人擠了過來,瞪著我和大海,正要伸手阻攔,下一刻便也與陳教授一般瞪大眼睛,喜出望外,就差陷入癲狂。
我扭頭看了他一眼,沉聲說:“不想教授出事,就攔住他,想要進去還需從長計議。”
路白楊聞言,深吸一口氣,繞到前方擋住了陳教授的視線,好一番勸說,陳教授才喘著粗氣不再掙扎。
而此時,其余人盡都看見了那門樓,驚喜有之,疑慮有之。尤其是少女緋嫣,雙蛇守護在兩側,眼里熠熠生輝。
赤足而行,悄然無聲,巨蛇吐著腥紅的信子,扭著碩大的身軀,緊緊跟隨。當我抬頭看見她的背影時,她已然踏上了門樓前的石階。
我皺了皺眉,想不起她何時走過我的身邊,如鬼似魅。一時間,我心生寒意,拳頭不由自主的握緊。
當她的身影在明暗交界處停下時,我的心幾乎跳到了嗓子眼。此時看去,她不似真人,長發(fā)彩衣盡是虛幻。
陳教授的目光越過路白楊的肩頭,看到了她,頓時一跺腳,一甩手,力量大的出奇,眨眼時掙脫我們三人,似火燒了屁股一般沖了過去。
大海大驚,路白楊大驚,我一步竄出想要把他重新拽回來,然而已然晚矣。巨蛇守在門樓兩側,卻沒有阻攔。
眾人眼睜睜看著陳教授踏上臺階,沖到少女身邊。然后,兩人幾乎同時跪倒在地,少女五體投地,陳教授興奮的渾身發(fā)抖。
我撇撇嘴,回頭看了一眼大海和路白楊,說:“看來,沒有危險。”
大海和路白楊相視一笑,如來抹了一把臉,笑嘻嘻的摸出一包硬盒紅塔山發(fā)了一圈,然后自己也叼了一支,擦著火柴點了,深深吸了一口,悠閑無比。
我捏著香煙,輕輕捻著。如來捏著燒剩半截的火柴遞了過來,我這才把香煙塞進嘴里,湊過去單手攏住火焰,深深吸了一口。
煙氣繚繚不絕,匯聚在天羅傘下,片刻,才從邊緣處彌漫開來,隨著傘面的轉動,化作一道道弧形的煙霧之箭,輕飄飄的鉆入不遠的迷霧中。
路白楊一口氣吸掉了半支煙,吞入腹中回味良久,才從鼻孔中噴出兩股煙霧。下一刻,只聽他大笑三聲,又一口吸掉剩下的半支,然后一邊噴著煙霧一邊說:“走,我們也去看一看。”
看似神秘的門樓后,此時似乎變的平平無奇,任是誰都能走上一回,瞧上一眼。路白楊大踏步去了,如來走到我和大海中間,拿肩膀左右一撞,揚了揚頭示意我也要不要跟上。
我看了看手里剩下的半支煙,此時肺里辛辣不已,嘴里有淡淡的苦意,沉吟著想了想說:“不管如何,萬事小心才是。”
大海學著路白楊鼻孔冒煙,卻被嗆的連聲咳嗽,揮著手驅散了煙霧,尷尬的說:“嗯,小心,一定要小心。”
如來笑著轉身朝歐陽娜娜招招手,也不管陳拿西幾欲噴火的雙眼,說:“娜娜,我們走。”
并非只有酒才能壯慫人膽,人多也能。此時,不管我們一行人中是否有慫包,但眾人一起前行,身后還有十幾只搬山猿跟著,隊伍中沒有半點陰郁的恐懼氣息。
走近門樓,站在石階下,抬頭看去。少女依然在參拜,每拜一次,嘴里便念念有詞,隱隱約約似哭似笑。
柱子側耳聽了片刻,開始時滿臉疑惑,只是當他似乎聽清了少女某一句話或某一個字時,臉色就變了,即驚且喜又懼。
他也跪了下來,匍匐著五體投地,膝行而上,一步一拜,頭叩在石階上,梆梆作響,真可謂離者動容。
大海揉了揉鼻子,有些不以為然的說:“他要是在戰(zhàn)場上這樣干,挨上一頓鞭子算是輕的。”
路白楊搖搖頭,說:“有信仰的人,才最幸福。”
如來撫掌大笑,說:“路助理,我也有信仰,怎么沒感覺幸福,反而抓心撓肝的不好受?”
路白楊一腳踹在如來的屁股上,罵道:“滾,你的信仰,不叫信仰。”
聽著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調笑,我拾級而上,很快就越過柱子所長,站到了陳教授與少女身后,抬眼朝里看去,漆黑一片看不清事物。
片刻,當眼睛適應黑暗,隱隱約約可見一間不算寬敞的石室,石室中蒙蒙朧朧有一團團黑影。
再走一步,與二人并排而立。再看時,石室中堂竟是一尊怪模怪樣的石像,石像前有供桌,供桌上有并排的三只石碗和一尊香爐。
石室左右兩側,各有十二團陰影,懸于半空,輕輕搖擺。我瞇起眼細細一瞧,頓時駭?shù)倪B退數(shù)步。又是死人,二十四個死人,拴了頭發(fā)懸吊在空中。
少女跪拜完畢,起身回頭看著我,一臉虔誠的說:“你不跪下拜上一拜拜,祈求蠱神之侍的庇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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