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生浮華無度,與其祈求所謂神靈的庇佑,還比不過順水推舟,淌到哪里算哪里。然而,少女緋嫣此時卻無比虔誠,說話時沒有半分玩笑的意味。
我呵呵一笑,說:“我又不是你的族人,拜它作甚。”
少女愣了片刻,隨即嘴角微揚露出一抹淺淺冷冽的笑意,頗有些良藥苦口,忠言逆耳的意思。只是,當她看到一步一叩首,大禮參拜的柱子,笑意頓時變的和煦起來。
大海朝石室里看了幾眼,神色微變,湊到我耳邊輕聲說:“千萬別碰那些死人。”
我一聽,正要詢問,卻見如來伸長脖子舉著手電朝里一陣猛照,下一刻,撇撇嘴咕噥幾聲,似乎在說沒金銀珠寶,就一堆死人,忒沒意思。
我詫異的看了一眼如來,突然記起當初他說過的一句話:盜墓賊是神仙般的人物,此時聽他這么一說,似乎這趟跟著下來是想撈點死人財。
正想著,身后一群人吵吵嚷嚷沖了上來,生生把我和大海擠的分開,再想追問大海將將那句話的意思,已是不能。
路白楊激動的手舞足蹈,歐陽娜娜拉著秦霜的手抖個不停,鄭重柔柔弱弱站在門口傻傻的笑,陳拿西和高遠落在后方四下打量,興趣缺缺。
柱子終于跪著爬了上來,伏在少女身下,虔誠無比的親吻少女赤足前的大地。少女高高昂著頭,說了幾句晦澀難懂的話,柱子這才興奮無比的起身,然后恭恭敬敬的侍立在少女身側。
陳教授顫巍巍的站了起來,掏出一方洗的發白的麻布手絹,擦了擦眼角的老淚。隨后在路白楊等一干學生的簇擁下緩步踏進了石室。
七道手電光束亂晃,光影明滅中,只見大海張了張嘴,伸出手似是想要叫住眾人。然而,眼見的眾人熱情高漲的模樣,卻只能滿臉凝重的看著,身體緊繃肘后刀鋒森寒。
我扯開夾在中間的如來,走到在海身邊,低聲問道:“那些死人有問題?”
大海輕輕一點頭,說:“我在廣西的十萬大山里見過,別看那些死人完整無缺,其實只剩一個空皮囊,里邊裝的全他娘的是蟲子。”
我一聽,心中駭然,扭頭再看時,陳教授一行人分作幾撥,有的圍著那尊石像指指點點,有的舉起手電照著懸于梁上的死人品頭論足。
猛然間,只見陳拿西站在歐陽娜娜身側,滿臉正氣似是想要顯示他的膽大心細,伸手就要去抓那死人的赤足。
見狀,大驚之下,我再顧不的其它,大吼一聲,“別動。”
眾人聞言,盡皆回頭觀望,陳拿西舉著手離那死人不過咫尺之遙,不過好在是停了下來。我抬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暗叫一聲僥幸,大海所說的蟲子定然不會簡單。
陳教授站在那尊石像前,滿眼不解的看著我。路白楊守在陳教授身側,舉起手電剛剛好照在我的臉上,咧著嘴似是調笑的說:“周小兄弟怕是沒見過這樣的場面,嚇著了。嗯,別怕不就是些古尸嘛,又不會跳起來咬你。”
話一出口,眾人轟然大笑,就連陳教授都朝我擺擺手,呵呵笑著說:“無妨無妨,干我們這行的,死人可見的多了。”
說罷,又看了看他那幾名學生,皺皺眉,警告也似的說:“我一直是怎么與你們說的,不準隨意觸碰,這是考古工作者應該遵循的條例之一,剛才是誰又管不住手了。”
鄭重趕緊搖頭,說:“不是我。”
高遠似笑非笑的瞧了瞧陳拿西和歐陽娜娜,秦霜瞪了兩人一眼,也不言語。陳教授皺了皺眉,看向陳拿西虛舉的手,不滿的冷哼一聲,卻也沒有多說什么,轉身繼續研究那尊石像。
陳拿西朝歐陽娜娜尷尬一笑,扭頭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回頭看陳教授并未再注意他,冷哼一聲手一抬便捉住了那死人的腳。
我看的目瞪口呆,再想阻止已然是晚了,陳拿西一臉得意的看著我,嘴角揚起,狀似嘲弄。下一刻,就見握在陳拿西手里的那只死人腳突然鼓脹起來,眨眼間便撐大到極限,伴隨著一聲輕微的爆響,一團粘稠的液體便從死人爆開的小腿處,泉涌而下。
此時,陳拿兀自不覺,抓著一張破爛般的人皮洋洋得意,手上已是沾滿了粘液。在手電光影中,可見落于地上的粘液,初始平靜,兩息后便有東西開始扭動起來。
歐陽娜娜大叫一聲,驚恐萬分的看著陳拿西抓在手里的人皮,登時便嚇傻在原地。如來見了,虎吼一聲蠢貨,大踏步沖了進去,拽著歐陽娜娜就走。
與此同時,陳拿西終于察覺到異樣,回頭看著自己的手,‘哎哎’喊了兩聲,扔掉手上的人皮,轉身就逃。然而,才逃了不過三兩步,就一頭栽倒在地,渾身抽搐著蠶蛹般竭力朝著門口蠕動。
眼見他只蠕動幾次,便再不能動彈,朝前伸出那只抓了死人的手,此時已是烏黑一片。只聽他喉間‘嗬嗬’幾聲,聲嘶力竭的喊了一聲,“救我。”
一切發生的太快,此時再看那懸于梁上的死人,早已癟了下去,活似塊破布般隨風飄來蕩去,空氣中,一股惡臭隨之散發開來。
我看的心膽俱寒,心知陳拿西是中了毒了,哪還敢有猶豫,急忙忙沖將過去,伸手就要去拉他,卻聽一聲嬌喝:“別動他。”
一抬頭,只見少女如一陣風般沖了過來,甩手撒出一把粉末,將將好繞著地上的粘液畫了一個圈。隨即,才轉身來看陳拿西。
一呼一吸后,少女捉住陳拿西的胳膊,一手抓住他的衣袖,一用力竟然生生把厚實的防寒服連著裡衣袖子給扯了下來。
我拿手電一照,不由的倒吸一口涼氣。只見一股黑氣沿著他的胳膊不斷攀升,短短幾息之間,便已然到了臂彎處。再一細看,他那胳膊皮下十數條隆起蛹動著與黑氣齊頭并進。
少女見了,雙眉一挑,說:“果然是真的。”
我森然問道:“還有救?”
少女點點頭,朝著門外呼哨一聲,下一刻,一頭搬山猿縱躍著飛快的竄了進來,‘嘭’,扔下一只碩大的包裹。
少女扯開拉鏈,取出急救箱,打開時隨手拿起抽血所用的皮扎帶,熟練的在陳拿西手臂上三纏兩繞,緊緊扎了起來。
黑氣與隆起頓時受阻,只短短片刻,便在扎帶后擠作一團,把個陳拿西的血肉鼓脹如球,幾欲爆裂開來。
直到此時,陳教授等人才反應過來,嘶喊著舍了各自研看的東西亂糟糟沖了過來,只等看清陳拿西的慘狀,眾人盡都駭然色變,哀嘆有之,追問有之。
陳教授面色灰敗,顫抖著雙手想要去扶陳拿西,卻被少女伸手擋開。短暫失神后,才顫聲說:“求姑娘救他一命。”
身后有怪聲響起,仿佛春蠶噬咬桑葉。回頭一看,只見少女以粉末畫的圈里,無數細小如蛆的碧綠小蟲正在那惡臭無比的粘液中扭動掙扎,徒勞的想要沖出粉末劃分的界限。
我看的頭皮發麻,不由自主便退了數步,離那恐怖的蟲子遠了些。與此同時,少女取了一把小刀,照著皮扎帶下隆起的大包就劃了下去。
刀鋒過處,皮開肉裂。一股濃稠的黑血裹挾著一條綠色小蟲子涌了出來,落在地上翻滾三兩下,便寂然不動。
少女見狀,面不改色,依樣施為一連劃了十幾刀,十幾條小蟲子便隨之被剖了出來。黑血淌了一地,腥臭難當。
大包消退下去,黑氣也不再洶洶漫延,只是卻也沒有消散開去,陳拿西大半條胳膊依然烏黑發亮。
陳教授額上布滿豆大的汗珠,看著陳拿西慘聲說:“這可如何是好。”
少女吐出一口濁氣,抓著陳拿西的傷臂細細看了片刻,說:“還好,成蟲都取了出來。再晚的片刻,蟲入心腦,神仙也難救。”
陳教授聞言,期期艾艾指著陳拿的手臂說:“那他這條胳膊,可還能保住?”
少女冷笑一聲,說:“這是蠱神之侍的懲罰,一切要看它的意思。”
我看著少女,回想著她說的每一句話,心中不好的預感越發強烈,只怕陳拿西如今不止是中了毒這般簡單。好在聽她的意思,小命能保住。
陳教授一臉慘然,恨聲說:“怎就不聽我的話,叫我回去如何向他父親交代。”
說話間,身形搖搖欲墜,路白楊見了,趕緊扶住。秦霜急的直跳腳,看看陳拿西,又看看陳教授,身為隨隊醫生,一時間束手無策。
然而,就在此時,少女猛然抬頭看向門外,低喝一聲,“不好。”
下一刻,就見她豁然起來,朝門外呼哨連連,兩條巨蛇率先沖了進來,尾隨而來的便是那十余頭搬山猿。
“快走,食人蠱招來了更加恐怖的東西,我沒把握對付的了。”
少女急忙忙說罷,帶著蛇猿便朝那尊石像沖了過去。與此同時,梁上懸掛的余下十一具死尸,同時鼓脹,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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