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陽書院。rg
涼爽，舒適。
皇帝劉協卻仍感覺熱。
因為，他興奮！
原以為，自己的想法，會遭到劉芒的反對。沒想到，劉芒竟主動上奏，解除三公之權！
劉協的眼睛放著光。他仿佛看到壯觀的一幕：文武百官和萬千臣民，跪在自己腳下，叩拜不已，山呼萬歲！
大漢王朝，在自己的統治下，走向中興之路！
“陛下……”
黃門的輕聲呼喚，將劉協拉回到現實。
“他來了？”
“來了。”
“快宣！”
一個年輕人，身姿挺拔，步態沉穩。進了大殿，緊趨幾步，施禮參拜。“成德劉曄，參見陛下！”
“子楊，快快免禮！”劉協難以抑制的激動，“好消息啊！太尉主動請除三公輔政之權了！”
“呃……”劉曄平靜如斯。
劉協仍舊沉浸在興奮當中，并沒注意劉曄的反應。“子楊有才學，有膽識，又是宗親，朕要提拔你！”
劉協用右拳擊了下左掌。
“朕已想好了！子楊之前未做過官，貿然擢升至高位，恐難以服眾。子楊先委屈一下，在宗正寺為丞。宗正寺掌管宗親屬籍，子楊是我劉漢宗親，旁人不能三道四。待子楊積攢了人望，朕一定重重提拔！”
劉協得眉飛色舞，劉曄卻跪伏于地，淡然道：“劉曄叩謝圣恩。只是，卻不敢領受圣命。”
“什么？！”劉協詫異地盯著劉曄，“子楊，你……嫌職務過低？”
“非也……”
“你想做武官？這有些麻煩啊……”
“陛下厚愛，劉曄感激不盡。只是，劉曄不能領受任何官職，請陛下體諒苦衷……”
劉協一直在籠絡宗親同族，劉曄是這些宗親中，最有才能之人。
劉協急了。“子楊有異心乎？”
天子口中，出這樣質疑，非同可，劉曄有苦難言。
劉協面色陰沉，道：“朕意已決，退下吧！”
劉協言罷，氣哼哼地拂袖而去。劉曄跪伏于地，無奈地搖搖頭：陛下啊陛下，官職不是政治，治理天下亦非兒戲啊！
劉曄悻悻走出嵩陽書院，思考良久，終于使勁抿抿嘴唇，大步離去……
……
嵩山，劉芒的駐地。
此處雖無嵩陽書院寬敞，卻也幽靜清涼。
劉芒回到嵩山后，上了奏章，便閑居此處，靜觀皇帝和世家對改制的反應。
甄宓，捧著一盤果子，輕輕走了進來。消無聲息地跪下，規規矩矩地將果盤捧至齊眉。“夫君請用果子。”
劉芒無奈地看著甄宓。“靜兒啊，和你過了，不要這么啰嗦的禮節。像以前那樣，多好？”
甄宓剛滿十五，話處事卻顯得很成熟。“以前，靜兒是女孩，夫君是靜兒的大哥哥，可是隨意。而今，靜兒已是夫君的女人，自然要以妻妾之禮，侍奉夫君。”
“我不喜歡那些煩人的禮節！我只想我的宓兒，還像以前的靜兒一樣。”
劉芒略顯粗魯地拉過甄宓，抱在懷中。
甄宓，像一支含苞的花朵，讓人欣賞不夠，卻舍不得采摘。
“咦？靜兒今天的發髻，好別致！”
甄宓嫁為人婦，自然要扎起發髻。
甄宓開心地笑道：“女為悅己者容，好看嗎？”
“好看！跟誰學的？”
“昨日，見綠蛇盤曲，其狀甚是好看。靜兒，就琢磨著，盤出此發髻。”
“蛇？！你遇到蛇了？！”
女人最大幸福，莫過于心愛的男人關心在乎自己。甄宓柔柔親了劉芒一口，道：“蛇兒，又不會傷人，夫君莫要緊張。”
“呃，好吧。我的靜兒是天女下凡，那蛇兒是靈蛇，不會傷到我的靜兒。”
“靈蛇，好聽。謝夫君賜名，此發髻就稱靈蛇髻！”
“呃……”
又多嘴起名，又要被集體吐槽了！劉芒一頭黑線……（￣工￣lll）
“報！成德劉曄求見。”
“劉子楊？”他來干什么？
……
劉芒以很正規的禮節，接待了劉曄。
雙方落座，劉芒笑問道：“子楊兄不來，劉芒也不會挑理。只是，我聽子楊兄來嵩山，已有月余，為何現在才來？”
劉曄淡然答曰：“曄此番前來，乃是奉阜陵王命，謁見陛下。此為公事，阜陵王未命曄拜見劉太尉，曄安敢貿然登門？”
“嘿嘿，哪今日為何又來了？”
“今日……唉，今日，曄是為私事而來。”
“哦？好啊。”劉芒笑容里帶著狡黠，言語里也帶著刺兒。“子楊兄放心，我門下之人，口風緊得很。子楊兄今日私訪，陛下絕不會知曉。”
劉曄苦笑：“劉太尉莫要揶揄在下了，在下實是遇到難處，求太尉相幫。”
著，劉曄伏地施禮。
“子楊既然是為私事前來，那我劉芒就當子楊是朋友，子楊也不必弄這些虛情客套，你我二人開誠布公可好？”
劉曄挺起身，嘆口氣。“陛下要授曄宗正寺丞，曄推脫不掉，特來請太尉出面相幫。”
劉芒笑了……
劉芒當然清楚劉曄的想法。
皇帝劉協幼稚，劉曄卻不幼稚。
劉曄知道，洛陽朝廷里，誰才是實權之人。
接受了皇帝的委任，就要站到劉芒的對立面，起碼也會被劉芒提防。這么愚蠢的事情，劉曄不會做。
白了，劉曄不是不想做官，而是不想做劉協任命的官。登劉芒之門，無非是想表明態度，自己并非皇帝一派。
“我還以為什么大不了的事。”劉芒輕松地擺擺手，“只是，我十分好奇。子楊不想領受委任，卻為何要出謀劃策呢？”
劉芒消息靈通，自然知道，劉曄給劉協出了不少主意。
劉曄再拜，道：“陛下出言詢問，曄不為陛下謀是為不忠。請太尉體諒在下苦衷。”
“出謀而不相助，也是不忠啊？”
“曄有相助之心，無相助之力。曄不過微卵，無擊石之力矣！”
劉曄這是當面表明立場。
劉曄有才干，劉芒當然不會拒絕這樣的人才加盟。
“子楊兄快快請起吧。你無需煩惱，可以去謝恩了。”
劉芒這樣一，就是表明，不會計較劉曄接受皇帝任命一事。劉曄放了心。“多謝太尉體諒。下官告退……”
“等等。”劉芒又露狡黠笑容，“子楊兄不為我出點主意嗎？”
劉曄早已料定劉芒會有此一問，淡淡一笑，曰：“司空鐘元常，性隨和、淡泊。下官卻聽聞，太尉與其聯絡甚少，不知何故？”(未完待續。)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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