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洛陽飛鴿傳書到了!”
程咬金的回信,是他親手所寫,只有歪歪扭扭一行字:鐘司空,主公的書法還得練!
傳書中,附著鐘繇的回信。rg是一張窄窄的紙條,上面用蠅頭楷寫著一行字:同舟共濟,師鐘繇。
劉芒看罷,面露笑意。
“老師的字,意境高出我太多!”
當日在嵩山上,劉芒為結交鐘繇,當著鐘繇和衛鑠之面,寫過同舟共濟四個字。
鐘繇以此四字答復,且落款自稱“師”,其意不言自明。
鐘繇立場已定,楊彪縱有翻天覆地之企圖,也掀不起波瀾!
“傳來,宿衛部,準備返回洛陽。”
劉芒的隊伍,啟程南返。
南匈奴格根單于,派來特使,為劉芒送行。
特使恭敬地向劉芒行禮。“劉太尉交代的,蔡氏女子一事,單于一定幫劉太尉找到。請劉太尉放心。”
……
劉芒的行程,未作絲毫調整。
而且,劉芒還命人,將每日行程,通過驛站,報送京城。
楊彪的兒子楊修是太尉府主簿,他能在第一時間,得知劉芒返京的行程安排。
劉芒的隊伍,抵達祁縣。
喬致庸設宴款待,并奉上一個匣函。“太尉所托之事,喬某已辦妥。”
“哎呀!多謝喬兄。”
喬致庸摸摸光頭,笑道:“別的事,喬某無能為力。這花錢買東西的事嗎,簡單至極!”
“哈哈哈,喬兄破費了。”
在祁縣,劉芒照例讓驛站傳送自己的行程,并加了一條:甚是想念尚服夫人楊玉環,讓其趕往上黨郡長子迎接。
……
楊修再次接到傳書,不明劉芒用意,趕緊跑回家中,向父親楊彪稟報。
楊彪聽罷,癱坐在地,目光發呆,雙手發顫。
楊修大驚!
“父親!父親!”
“噤聲啊……”楊彪哆嗦著擺著手……
楊彪久久不語,楊修緊張萬分。“父親,劉太尉此舉,究竟是何用意?”
楊彪發出無力的嘆息:“唉,這恐怕是我弘農楊氏,最后的機會了……”
楊彪想得沒錯,這是劉芒給弘農楊氏最后的一個機會!
楊廣一事,是楊彪有意安排也好,和楊彪無關也罷,楊彪一定知情!
如此重大的事,知情不,就是別有用心!
以弘農楊氏的聲望,如果楊彪有異心,洛陽朝廷,必將掀起一場血雨腥風!
風雨,劉芒不怕!
明文通告行程,就是告訴楊彪:如果有企圖,盡管來吧!
劉芒有信心和能力,應付一切!
而楊彪有膽量,將弘農楊氏數百年家業,部押上嗎?
楊彪的抉擇,難啊……
……
劉芒按計劃返回洛陽。
面見天子,稟報與格根單于會晤結果后,劉芒沒有回府,而是直接去了鐘繇的府邸。
門房識得劉芒,急著要去通稟,被劉芒叫住。“勞煩,學生劉芒,求見元常先生。”
劉芒登門,鐘繇出門相迎。
劉芒奉上匣函。“學生在途中,偶見一物,想著老師也許喜歡,便購得帶回。”
“絳天看得上的,一定是稀罕物。”鐘繇著,打開匣函,一見內中之物,不禁驚呼一聲!
“嗚呀!絳、絳天……如何……能得到?!”
鐘繇激動得,話的聲調都變了。
匣函中,是一書——《蔡伯喈筆法》!
蔡伯喈,便是已故的蔡邕,大學問家,大書法家。鐘繇書法,師承于蔡邕。
蔡邕精研書法,將一生心得,整理成書,便是這《蔡伯喈筆法》一書。
蔡邕死后,此書被京兆尹韋氏所得。
韋氏父子韋端、韋誕,也是書法大家,還精于制墨。
鐘繇數次向韋氏求購此書,均被韋氏拒絕。甚至連借閱都不肯。
鐘繇氣得大罵韋氏父子,此事也成了鐘繇的一個心病。
鐘繇的學生衛鑠,知道老師心思,趕回上黨老家,就是想設法為鐘繇購得此書。
然而,韋氏連鐘繇的面子都不給,又豈能給上黨衛氏的面子。衛鑠空手而歸。
展昭暗中調查衛鑠,獲悉此事,稟告劉芒,劉芒才讓喬致庸出面幫忙。
京兆韋氏珍愛此書,為此不惜得罪鐘繇。他們不給鐘繇面子,也不會給喬致庸面子,但是,他們不能不給錢面子!
喬致庸的方法最簡單。
不賣?
加錢!
再加!
直加到韋氏膽寒,終于割愛。
鐘繇捧著摯愛之書,激動得熱淚盈眶。“老夫心愿,達成矣!”
鐘繇激動了好久,才回過神來。“絳天此番北上,辛苦了!”
“分內之事,何談辛苦。老師坐鎮京師,保得大局安穩,才真是辛苦。”
鐘繇明白劉芒意指弘農楊氏一事,不禁嘆氣:“唉……怎么會這樣……”
慨嘆幾聲,鐘繇拉著劉芒的手。“絳天行事,沉穩持重。絳天所有決定,老夫都當鼎立支持。只是,以朝局安穩計,老夫還請絳天,寬仁為上。”
鐘繇表明立場,劉芒心里有了底。
但,鐘繇要為弘農楊氏情,劉芒卻不能隨口答應。
“老師所言,學生謹記在心。只是,近來諸事,老師也必了然。事態如何發展,恐非學生所能掌控。所謂樹欲靜而風不止,若人家定要掀起波瀾,學生也能借勢而動。”
“唉……”
鐘繇正無奈嘆氣,家奴匆匆進來,在鐘繇耳邊低語,鐘繇顏色大變。
“絳天……文先公……來了……”
劉芒微微一笑。“學生回避就是。”
“他想見的……是絳天……”
“哦?”
……
楊彪苦思,終于做出決定。
前去太尉府,得知劉芒在鐘繇的司空府,便匆忙趕來。
楊彪一進屋,劉芒立刻起身,若無其事地作揖行禮問候。
楊彪“噗通”一聲,跪伏于地。“劉太尉、鐘司空,老夫糊涂啊!家門不幸,出此逆子。老夫甘愿領罪,但,此事,卻非老夫指使,老夫擔心玷污家門名聲,一時糊涂,才隱瞞實情。我弘農楊氏,忠于大漢,絕無貳心啊!”
楊彪登門告罪,是無奈的自保之舉。
劉芒雖惱于楊彪的油滑,但楊彪主動服軟謝罪,卻可避免朝局發生劇烈動蕩。
劉芒可以緩和與弘農楊氏及其背后世家集團的矛盾,但前提是,楊彪和他代表的世家集團,必須拿出足夠的誠意!(未完待續。)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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