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很明顯,最后的十幾架APU機甲和吉姆衛(wèi)士已經(jīng)陣亡。停機坪防御戰(zhàn)徹底結(jié)束,錫安防衛(wèi)軍至此全軍覆沒。 情況明顯已經(jīng)糟糕到了無復(fù)以加的地步。史密斯成了笑道最后的人。 他會怎么折磨自己呢?虛弱的元皓只覺得自己一陣陣無力…… 我的無盡之旅就這樣結(jié)束了么?一切到此為止了? 元皓無奈的很。對此他只能閉上眼睛。 他等待最后的到來。 但幾秒鐘后,臨近元皓的并非是史密斯的屠刀,而是一個還帶著溫?zé)岬纳眢w。它被放置在他面前,元皓稍稍感悟,一下子就認(rèn)出了那個精神波動。他睜開眼睛,竭力扭頭看過去,那名士兵渾身浴血,脊椎以一種奇怪的角度彎曲著,他一落地,就從嘴里吐出一大口血來,中間還夾雜著破碎的內(nèi)臟。只需看一眼就知道,這名士兵的生命不會超過十分鐘了。 看著這個剛剛還鮮活的生命,元皓的心臟似乎被一只大手緊緊攥住,那種感覺讓他窒息,他用微弱的聲音問道:“你,想說什么?” 那個士兵無神的眼睛早已喪失了聚焦的功能,但一聽到他的聲音,瞳眸深處竟然跳出一抹亮光來,他掙扎著張開嘴,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不要……死……只有……你活著……我們……才能……復(fù)仇的……希望……錫安……不成了……但你的……基地還在……活下去……帶著……我們……希望……一起……活下去……為我們……報仇。” 這簡簡單單的幾句話,使得他的生命力流失速度急劇加快,當(dāng)說到活下去的時候,他已經(jīng)失去了控制聲帶的能力,嘴唇顫抖著竭力張合,卻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只有瞳眸里那抹亮光,在火光的照耀下,仍然頑強地跳動著。 “咚!” 一道熾烈的電磁流驟然沖入元皓的視野,除了一片慘白,什么也看不到了。 仿佛出自本能,一種不祥的預(yù)感突然在元皓心中變得異常強烈,一時之間,他甚至忘記了自己的氣機感應(yīng)和精神力掃描,只是拼命地睜大眼睛,去看向那個士兵的位置,即使那電磁流的余光仍停留在視網(wǎng)膜上刺目欲盲。 他只想知道一件事,那個寧可犧牲自己也要守住希望的年輕生命究竟怎么了。 慘白的不適漸漸消退,色彩和視野開始浮現(xiàn),當(dāng)元皓終于重新適應(yīng)了黑暗后,眼前的一幕讓他瞬間呆住了:那個士兵仍然大睜著雙眼,但希望的亮光已經(jīng)從他瞳眸里徹底熄滅,后心的一道焦黑的貫穿傷在無言的訴說著又一個生命的消逝。 也不知道是極度的震驚還是瀕死的無助,元皓就這樣大睜著眼睛,看著不遠(yuǎn)處那個剛剛闔眼逝去的生命。 無聲。 無息。 無覺。 寂靜的如同死亡過度一般。 這也的確算是死亡的國度了,除了元皓和史密斯這里沒有任何一個活人。 元皓呆呆的看著他,心中之悲難以欲言。 這時候,戰(zhàn)場的殘火漸漸湮滅,黑暗比濃墨更加沉重,硝煙低垂,儼然幻化為粘牙舞爪的怪獸,似乎要將這天地間的一切生機和希望都吞噬。 欲悲聞鬼叫,我哭豺狼笑! 這是比死亡還要令人絕望的世界,盡管只是短暫的轉(zhuǎn)瞬,但元皓奉命從其中體悟到了幾乎要將人逼瘋死寂。 突然一滴血從那名士兵的仍未冷卻的鬢角滑落,滴在了冰冷堅硬的地面上,“嗒”的一聲輕響,碎裂成一朵小小的血花,在地上反彈了一下之后,再次凄婉的隕落大地。 一聲輕響,一抹紅色,讓元皓的瞳孔突然收縮。 在濃重的黑暗中,那朵血花依然鮮艷如火的紅色,瞬間刺痛了他的眼睛,也刺痛了他的心。 這些一直奮斗的人們…… 這些一直為了守護族群安危的士兵們…… 他驀然覺得自己一直以來超然物外,遍是算計的堅持突然被打破了,他覺得自己應(yīng)該為這些人做些什么。 至少自己的為他們復(fù)仇! 干掉他們的敵人,將人類這個種族延續(xù)下去。這雖然不能讓他們復(fù)活,但至少可以讓他們走得安心一些。 那么…… 元皓剛剛下定決心,史密斯那刺耳的話語就響起了:“像這種螻蟻一樣的蟲子,早就該死了。” “你……”冷漠無比的話語,充滿鄙視的意味,這讓元皓這個人類怒不可遏。對于元皓來說,史密斯的話就像是往火堆滴落了一地?zé)嵊停屧撅@得有些微弱的火星猛然騰起了熾烈的火焰。 力量,在元皓這一番心靈變化之下再次涌出。元皓想起尼奧的信任和托付,想到那些殷切的目光,想起那些前仆后繼的身影,想起那些如火焰一般微弱卻熾烈的生命,一股崩天裂地般的氣概莫可遏制。 他長嘯一聲,竟硬撐起這具即將消散的意識和喪失直覺的身體,顫巍巍地站了起來。原本就要消逝的綠色熒光此時竟然在他的背后源源不斷的匯聚起來,升騰起來,化為一頭面容稍微顯得有些朦朧的飛鳥。 史密斯正在得意忘形中,乍見元皓如天神一般巍然站起,不禁為之一愕。 此時的元皓油盡燈枯,僅僅是身上的失血就能置他于死地,而他以生命為代價激發(fā)出來的精神力至此也消耗殆盡,就連借力反擊的能力也完全喪失了,可以說已經(jīng)沒有一丁點的威脅,但是不知怎的,史密斯一看到元皓的眼神,看到那如宇宙般深邃浩瀚,絕不是一雙瀕死的人該有的眼睛,竟惶惶然有種大難臨頭的感覺。 仿佛站在面前的是決斷命運長河的天神,他反倒才是微不足道的螻蟻。 這種感覺讓他恐懼,更讓他暴怒。 “絕對不能繼續(xù)讓這個人類生存下去,哪怕他只剩下一秒鐘的生命。”這樣想著,史密斯獰笑著一把抓住元皓的脖子,就像抓起一只殘缺無助的布偶:“那么,再見了,元皓先生。” 元皓看著他,似乎在等待著他用力擰斷自己的脖子,嘴角翹起嘲諷的笑容。 “噢……該死!”史密斯一陣莫名的心悸,他一把將元皓甩了出去,就像一個猛然間抓到了蛇的小孩一般,完全忘記了只要手指略微用勁元皓的生命就會立刻泯滅——心靈完全被一種異常強烈的驚懼所控制。 他本能地想要遠(yuǎn)離這個人類,離得越遠(yuǎn)越好,甚至連親手殺掉元皓的念頭也在這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啪!”元皓的殘破身軀被丟到了很遠(yuǎn)的所在。在半空中,他的四肢隨著慣性無力地擺動著,竟然有點兒像是飛翔。就在他飛出的軌跡上,一大群機械章魚,如同聞到了血腥味的狼群一樣一擁而上。 在元皓的最后一點的意識中,機械章魚鋪天蓋地地迎面而至,紅色的電子眼透出邪惡與殺戮的冰冷,無數(shù)張開的觸角如同死神的鐮刀遠(yuǎn)處,黑暗籠罩的背景下,到處都是殘垣斷壁,世界在燃燒和爆炸中崩潰,整個空間到處都彌漫著滾滾濃煙,彷佛是末日降臨一般。 一陣嘶嘯的鋼鐵洪流過后,已經(jīng)不成人形的元皓被一只機械章魚的死死地釘在了殘垣斷壁上。粗大的金屬觸角當(dāng)胸穿過,滾燙的鮮血不停地濺射出來,將鐵灰色的金屬染得一片殷紅。 但是元皓還沒有死。 他大口大口地往外吐血,合著無數(shù)內(nèi)臟的碎片,每吐一口血,臉色就更慘白一分,到了最后,他的臉色已經(jīng)慘白如雪。 但是他的瞳眸深處,仍然跳躍著一抹火焰般的亮光,如風(fēng)中之燭,飄搖不定。 偏偏就是不肯熄滅。 史密斯扇動著暗紅色的翅膀在他面前緩緩升起。隔著數(shù)十米的空間和強悍的力場遙遙相對。 “為什么?”史密斯突然開口問道,“為什么你還堅持著,為什么你不肯閉上你的眼睛?你已經(jīng)活不下去了!元皓先生,為什么到了現(xiàn)在你還不肯接受失敗?為什么不肯就此死去?這到底為什么?” 元皓流淌的血順著身體落到地上,很快就聚集成一片血泊。他眼神里那微弱而桀驁的光芒仍然在熠熠生輝。 一股無名的暴虐情緒突然沖入史密斯的腦海,讓他異常狂暴起來,他大吼道:“難道就是為了某種信念而不僅僅是為了自己?你能告訴我原因嗎?難道你知道?你為了自由還是真理?或者是和平?那么就是愛情?那是幻覺! 元皓先生,是異想天開!是懦弱的智者搭建的空中樓閣!僅僅是為了證明某種毫無意義的存在!所有的一切就像矩陣本身一樣虛偽造作——盡管只有人類才會發(fā)明愛情這種無聊的東西。 你不應(yīng)該看不出來,你應(yīng)該醒醒了,接著斗下去你贏不了,繼續(xù)掙扎毫無意義。為什么元皓先生,為什么你還要堅持?” 一連串的質(zhì)問聲如連珠炮般脫口而出,到了最后,史密斯瘋狂的吼叫已經(jīng)激發(fā)出電子符文的能量,無數(shù)猙獰的暗紅色光華噼里啪啦地在他周身閃耀,恐怖的能量牽引出巨大的空爆音。 但無論怎樣,史密斯始終不敢欺近元皓周身十米之內(nèi)。 “等死不是我的個性……而且我是華夏人!”元皓吐著血,微笑的說道。 “華夏人?”史密斯有些懵逼,“這樣的堅決和你是華夏人有什么關(guān)系?” “在人類歷史中,華夏文明是唯一從遠(yuǎn)古流傳至今的文明。和別的文明相比我們也曾經(jīng)受過苦難,有過沉淪,但我們始終沒有放棄自己的堅持,我們沒有放棄希望。所以堅韌是刻在我們每一個人心底的印記之一。 無論什么時候都不要放棄,我們堅信我們能夠再次站起來!無論是最初的遠(yuǎn)古蠻荒,還是輝煌之后的絕望沉淪,或是時代變遷的低沉……我們或許曾經(jīng)虛弱,當(dāng)我們不曾滅亡。 只要你不曾滅絕每一個華夏人,那我們就終究會站起來。楚雖三戶,亡秦必楚!你就算殺了我也沒用,種子我已經(jīng)播下了。你掌握了大地卻沒有掌握天空,被重力束縛的你……最終還是要失敗的!”元皓笑著,笑得十分開心,他的目光望著史密斯,卻顯得深邃而悠遠(yuǎn),似乎已經(jīng)看到了機械生命最后的覆滅。 “你……”史密斯怒火終燒:“你知道嗎?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樣的眼神!明明弱得跟什么似的,卻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我討厭他!所以我要毀了他!” 說著史密斯邪邪一笑,一個意念傳出,迫近元皓的機械章魚猛地橫甩自己的鞭稍! “唰……”一道黑影閃過,元皓只覺得自己雙目一陣劇痛,眼前頓時變得一片黑暗。 他瞎了,在機械章魚的這一道甩鞭之下。 一道鮮明的傷痕從他的眼角犁出,橫旦過他的眉庭,從另一邊的眼角穿過,如同一個血色的一字。鮮血不斷的滲出,滑落,弄糊了他的臉頰。 “怎么樣?永墜黑暗的感覺如何?”史密斯嗤笑著:“看吧!我可以對你做任何事情,而沒有力量的你無論如何也無法阻止我!這就是力量,這就是正義!” “不……”元皓依舊在否定他,“力量只是力量,只有心靈才能駕馭力量……你的正義,我并不認(rèn)可。” “我不期待你認(rèn)可!元皓先生……”史密斯瞇起了眼睛:“我知道你的頑固,所以我現(xiàn)在只想殺了你!” 說罷,他伸手一招,機械章魚的第二支觸角卷曲,張開,如閃電般刺入元皓的胸口,直接穿透了他的心臟。 “呵呵!”元皓還在笑著,盡管他一秒虛弱過一秒,但他還在笑著。而隨著他的笑,他身后懸浮著的綠色飛鳥越發(fā)的鮮明起來。 “你笑什么?我討厭你的笑聲!給我閉嘴!”史密斯怒喝一聲,機械章魚的另一支觸角直接穿透了元皓的喉嚨。 喉嚨是發(fā)聲之所在,它被穿透了,元皓自然無法發(fā)聲。 但元皓的笑聲并沒有停止,因為元皓的聲音早已不是從他的喉嚨發(fā)出的,而是一種來自靈魂的震蕩。 “你……”史密斯感到了不對勁。 “你殺不了我!”元皓的笑聲稍止,一個清晰的聲音才出現(xiàn)史密斯的耳畔:“史密斯,你輸定了。” “未必!”史密斯惱火的否認(rèn)。 下一刻,隨著他的命令發(fā)出,機械章魚的另一根觸角如劍一般刺出,直指元皓的腦袋。 “刺穿心臟殺不了,刺穿喉嚨你還能說話,那刺穿你的腦袋呢?我不信把你的腦袋爆掉你還能活著。”史密斯狂笑著,眼中閃過期盼。 “死吧!”觸角瞬間挺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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