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三章 最后的較量（3）
“嘩啦！”
突然之間，正在踱步的將軍耳旁響起了門簾的抖動聲，緊接著便是“鎧甲”摩擦的“叮當”之音。于是，他也就趕忙停下腳步，然后轉(zhuǎn)身面向了軍帳的入口處。在那里映入他眼簾的不是別人正是米里德里安元帥及其近衛(wèi)迪蘭。
“閣下！”高聲呼喚著的同時將軍也快步地迎了上去。
“嗯。”米里德里安稍微點了點頭作為回應(yīng)然后便直入主題地詢問了起來，“狀況如何？”
“正如閣下所言！”將軍佩服地回答道，“果然有敵軍夜襲，而且也果然是從我軍最薄弱之處突入。好在我們加強了戒備，而且也正在把全營的人手都集中過去。只不過……”
見將軍的表情和話音一同急轉(zhuǎn)直下，米里德里安元帥也跟著皺起了眉頭。“只不過什么？”
“這伙敵軍人數(shù)并不多，也就十幾個人，但實力著實不可小覷啊！恐怕全員都是南方貴族。”
“什么！”迪蘭不禁大吃了一驚，“就跟他們引以為豪的那四大騎士團一樣！”
“嗯。”將軍沉重地點了點頭，“所以，現(xiàn)在的局勢只能說是還算控制得住。我們的人馬畢竟數(shù)百倍于他們，他們再強也不可能一口吃下。但我們卻似乎也阻止不了他們的行動。”
“那你還說控制得住！”迪蘭惱怒了起來。
而生怕米里德里安元帥也在懷疑自己謊報軍情的將軍則是趕忙地向元帥辯解了起來，“我軍現(xiàn)在的確是將他們團團包圍了起來！但卻……僅能拖慢腳步而無法完全困住，敵人也沒有撤退的打算反而還在步步進逼。”
“也就是說……”米里德里安露出了一抹苦笑，“敵人也就是走得慢了一些，結(jié)果還是能在我軍中來去自如，也包括我的行營。”
“嗯。”負責(zé)指揮守軍的將軍不情愿地點了點頭，“若敵方的目的果真在此，閣下就應(yīng)該早做打算了啊。”
“唉！”米里德里安不禁哀嘆了一聲，“早知如此，我就應(yīng)該在身邊置下重軍。就不會落得這般田地了！堂堂帝**元帥居然要棄軍逃走！這算什么道理？我又有什么顏面？又如何對得起現(xiàn)在正在拼命的將士們！”
“閣下！”將軍苦口婆心地勸說了起來，“屬下認為，今天晚上的事情并不是閣下的失誤。這盤棋打從一開始落子的時候，閣下就已經(jīng)被限制了走法。所以無論如何都會落到今天這種局面的。就算閣下坐擁大軍，那倒時候也只能是因為隱藏不住而同樣招來敵人的大軍罷了。另外，為今之計，閣下所看重的不該是您個人一己的榮辱、尊嚴，而是我帝**全軍的得失。現(xiàn)在，我們就是死光了對大局而言也是無足輕重。但閣下您要是犧牲在這里，那我軍可就輸定了。而帝國也就危在旦夕了啊！實話講，這個國家我們現(xiàn)在并不喜歡，但畢竟是祖祖輩輩所居住的地方，就算不喜歡也不想拱手讓給他人！”
“嗯！”迪蘭也應(yīng)和了起來，“元帥閣下！我同意將軍閣下的看法，您在這個時候是絕不能出任何意外的！何況，將軍閣下剛才也說了我們?nèi)硕喽鴶撤饺松伲麄儜?yīng)該吃不下我們?nèi)姟Ｋ裕w下一旦離開而讓敵人失去了繼續(xù)進攻的意義，那他們說不定就會撤退了呢。”
“的確。”將軍也有些恍然大悟地點下了頭，“不愧是迪蘭，平日里跟在元帥身邊學(xué)了不少啊！關(guān)鍵時候說出來的這番話算得上精辟！”
“哪里哪里！”迪蘭不好意思了起來，“我也只是略懂皮毛而已。”
就在兩人說話的功夫，米里德里安也在仔細思考著，在經(jīng)過了一番斟酌后終于點下了頭來說道：“嗯……既然如此，那我們也只好是按照預(yù)定計劃行事了。”
表明心意后，米里德里安立刻便向迪蘭下達了第一個指示：“迪蘭你去集結(jié)近衛(wèi)騎士，我們這就出發(fā)！”
“是！”
在迪蘭匆忙地離去執(zhí)行命令后，米里德里安則又看回了面前的將軍而抬起手來鄭重地拍了拍其人的肩膀說道：“這里就交給你了。等我們一走你就把這個消息告訴敵軍。他們要是果斷撤退了，你就率軍和最近的大部隊匯合。要是沒有……那就投降吧。正如你剛才所說，這里的這些人對全局而言并無所謂。既然有沒有都一樣，那就不妨以保命為先吧。”
這樣的命令無疑是給統(tǒng)軍者極大地減輕了發(fā)布投降命令時的心理負擔(dān)。將軍對此很是感激也就情不自禁地鞠了一躬。
“屬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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雛田奈音終于弄明白了！
這個戰(zhàn)場和她曾經(jīng)在女武神攻略戰(zhàn)時所見過的戰(zhàn)場到底有什么不同？為什么會讓自己倍感緊張而窒息？那便是眼神！
女武神麾下的士兵雖然也會在被擊殺時露出驚恐、畏懼之類惟妙惟肖的表情，但那每一張臉上都有著一雙麻木、空洞的眼睛。于是，一切就都不像是真的倒像是在玩游戲了。雖然考慮到這個世界的現(xiàn)狀，這么說似乎有些奇怪，但這的確就是最好的形容。
換而言之，現(xiàn)如今的這個戰(zhàn)場則一點也不像是在玩游戲。太過真實了！
這一點，雛田奈音在來這里的路上就已經(jīng)有所體會了。所遇見的己方NPC士兵們的眼中都在無一例外地傳遞著戰(zhàn)場的地獄感。而此時此刻，在揮灑出無數(shù)魔法攻擊，而完全能說是“收割”了大量敵軍的生命后，她越發(fā)領(lǐng)會到了這令人毛骨悚然的事實。
對死的恐懼，對加害者的怨恨，有的敵軍在化為光屑的一瞬根本來不及做出表情，但他們的眼睛已經(jīng)將其所承受的痛苦毫無保留地扎進了雛田奈音的心中。
戰(zhàn)爭不是什么好東西。這樣的思想已經(jīng)不再是隔著一張白紙的單純的知識記憶而是確實地轉(zhuǎn)化為了雛田奈音的真情實感。她現(xiàn)在可以理直氣壯地說自己討厭戰(zhàn)爭，也討厭自己所愛的人參與其中。真的！正常的人類怎么會進行這種行為呢！
這樣一想，她就再也無法舉起手指和劍鋒去做出殺死敵人的事情了，大腦也如同是想要逃避面前殘酷現(xiàn)實一樣開始變得空白了起來。
而也就在此時一聲大喝驚醒了她！
“雛田小姐！”
什么！
在取回意識的瞬間，雛田奈音也總算是注意到了眼前所停留的一件東西，那是一根羽箭。
哎呀？箭什么的，是會停在空中的東西嗎？難道不應(yīng)該是一直飛下去直到……
糟了！
“呀！”意識到自己要被箭射中眉心的雛田奈音不禁尖叫了一聲，也下意識地退后了一步，但這根本就沒什么用。
但也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一只大手從旁伸來及時地抓住了箭矢。不是別人，正是五十嵐介，剛才也正是他提醒了雛田奈音。
“謝，謝謝了。”注視著對方將箭矢捏碎成光屑的動作，雛田奈音也在驚魂未定的狀態(tài)下愣愣地說出了道謝的話。
“不。保護好你是大將交待的事情，這是理所當然的。”五十嵐介簡單地回應(yīng)了一句。
“保鏢可靠是一回事。”在這個時候接上話的正是苻清淑，“但關(guān)鍵還是自己要注意才行！你一個人的輸出量就幾乎占到了整個隊的一半，會成為狙擊目標也是理所當然的！話說回來，這種大規(guī)模戰(zhàn)斗，還就是要靠法系的人才呢！”
話閉，苻清淑也放出了毫不遜色于群體魔法攻擊的一支魔箭，當真就好像是打出了一道光束炮擊一般。主要目標自然就是那個膽敢朝雛田奈音放箭的家伙了，她怎么可能放過對重點保護對象出手的人呢？與此同時，雛田奈音也是重點輸出點位，要是出了什么事而被干擾到發(fā)揮就不好了。
不過，這種情況似乎還是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的樣子。
雛田奈音不再動手而只是一臉沉重地盯著自己的左手看而已。苻清淑說她一個人就占去了全隊輸出量的一半。仔細想想這似乎并不是夸張又或是調(diào)侃。
雛田奈音手持的神器級裝備“千言構(gòu)筑——土御門”的特殊能力正如其前綴名號所示，“千言構(gòu)筑”，也就是多重施法。其數(shù)量則等于十位上的等級數(shù)。雛田奈音現(xiàn)在的等級是七十四，也就是說“土御門”的能力已經(jīng)進化到了七重施法的可怕地步。
在此基礎(chǔ)上，她又掌握了雙手同時書寫咒文的技術(shù)，本來就可以同時施放兩種魔法。如此說來，她便可以做到一次性釋放十四個之多的魔法。如果有意放出真正的大規(guī)模殺傷性魔法的話，就算當前處于PVP的傷害計算模式下，在此十四重的疊加之下相信也能簡單將面前相當多數(shù)量的敵人一口氣化為灰燼。
但是這種做法無疑是太過殘暴了。所以，雛田奈音才沒有使用，而是從開始到現(xiàn)在都只使用單體的攻擊魔法。然而，這與一口氣滅掉一群人相比也只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罷了。她做了連殺人都稱不上而只能叫做“殺戮”的事情，這一點在動手的那一刻起就不再是由人數(shù)多少又或是方法而決定的了。
所以，雛田奈音才會在此時被束縛住了。以她現(xiàn)在的屬性值而言明明是不可能在這種程度下便覺得疲憊不堪的，但她卻確實地感受到了手腳乃至全身的沉重。是內(nèi)心的煎熬化為鎖鏈而束縛住了她。
這一點，苻清淑似乎看出來了。她如此地問道：“累了嗎？”
“不。”雛田奈音違心地否定了。在大家都還在為了李夢溪的作戰(zhàn)計劃而奮戰(zhàn)之時，她這個戀人怎么好意思說出有著“自己不想干了”這種意思的話來呢。
“我不是說身體而是心靈。”但苻清淑卻看穿了雛田奈音，“你不適合做這種事。這一點我從一開始就看出來了。我是說，看看我，在這么平常地的和你說著話的同時也還在放著箭去射殺什么人。被殺的可能是某人的好丈夫，某人的好兒子，又或是某人的好爸爸，這我當然明白。但這跟我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這可不是因為我覺得面前的這些都是NPC，他們所有的一切都是設(shè)定才這么覺得的哦。而是在將他們當做貨真價實跟我們一樣是人類的基礎(chǔ)上，真心這么認為的。既然是敵人選擇了和我為敵，那就不要因被我射殺而抱怨什么，我也不會有任何猶豫。我、我們乃至于馳騁于這場戰(zhàn)爭中的玩家都是這么想的。不能如此的人早就躲得遠遠的了。從這方面講，我也還真是佩服你了呢？居然能為了一個男人做到這種地步。”
“不是的！”雛田奈音大聲做出了反駁，“誠然，這也是為了支持夢溪。但更多的是為了我自己。只在后面，在安全的地方，異想天開的評論是不行的！無論是支持，還是反對，其思念都算不上貨真價實的。只有真正經(jīng)歷了才能真正明白自己到底是什么樣的態(tài)度。我是為了確認自己真正的心意才會來到這里戰(zhàn)斗的！”
“那么，結(jié)果呢？”苻清淑問道。
“我討厭這種事！不是因為被別人告訴了應(yīng)該要這樣想。而是確實體會過后所得出的結(jié)論。我討厭戰(zhàn)爭！就算身體在和女武神戰(zhàn)斗的時候習(xí)慣了‘殺人’這種事。內(nèi)心也絕對忍受不了！”
“那就停手唄！”苻清淑很是大度地說道，“不喜歡的事，強行去干了也沒什么效率不是嗎？討厭就不要做。看不了就把眼睛閉上。聽不了就把耳朵堵上。然而，這種事卻不可能憑你一個人的厭惡就結(jié)束哦。而且，已經(jīng)被你殺死的家伙也不會因為你后悔而活過來。”
“的，的確呢。”雛田奈音又一次低下頭看向了自己的手，“我該怎么做呢？”
“誰知道？我可沒有這種煩惱呢！”
“那就煩惱一下當前的狀況如何？”看不下去苻清淑對雛田奈音那種打趣態(tài)度的五十嵐介開口了，“現(xiàn)狀雖然算不上危險，卻也談不上順利。”
“這還不是你們家大將多瞅人家兩眼瞅出來的禍端？”苻清淑詭笑了起來，“既然不是我惹出來的。那么‘擦屁股’這種事也就還是讓他自己去搞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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