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教會的火光（2）

    痛！身體好痛！就好像是被無數股巨大的力道朝外撕扯著一般的痛苦！來人啊！不管是誰都好。總之，快來一個人救救我啊！

    圣女，依蓮奴，如此在內心不住咆哮著。不！應該說是前圣女才對吧。又或者是稀世絕代，聲名狼藉的大*，依蓮奴。

    在今天之前，她所能想象到的自己那最為悲慘的末路也不過就是淪為某個或某群男人的玩物。像她這樣的女人是有這個資格的。因此，換個角度，她還將這視為一個有可能東山再起的機會呢。畢竟，她一直都是靠這種方式走過來的。

    然而就在剛才，那個在銀色假面下露出詭異微笑的男人打破了依蓮奴迄今為止的想象。那個男人也在覬覦著她的肉體，但卻是著眼于一個她前所未知的領域。現在，依蓮奴總算是知道了：原來這個世上是真的存在著生不如死的地獄的。

    那個男人，自稱為莫里亞蒂的人到底對她做了什么，依蓮奴已經沒有精力去關心了，她現在唯一想要知道的就是有沒有人可以讓她解脫。

    她想求助，但卻在張口之際不自覺地發出了與“話語”一詞大相徑庭的嘶吼：“嗚嗷！嗚嗷……”

    一個落魄瘋女人的怒吼，說來嚇人卻也不過就只是一點點的程度罷了。但如果是一只怪物呢？

    不錯！現在的依蓮奴就是一個怪物！若要形容的話那便是“哈耳庇厄”，在希臘神話中所記述的一種俗稱“鷹身女妖”的怪物。

    從地牢中逃出的依蓮奴是赤身裸體的，但又并非真正意義上的赤身裸體。因為灰白色的粗大羽毛成片的覆蓋在了她的全身上下。

    而她往日里引以為傲的稚嫩皮膚也大半化為了猶如爬行動物一般的角質鱗甲。雙手與雙腳也不再能稱之為手腳，而是爪子，一雙雙長有利劍般恐怖的指甲，扭曲又丑陋，甚至都分不清到底哪個是手部哪個是腳部的趾爪。

    最令人觸摸驚心的還要屬她背后生出來的一對巨大羽翼。這是她迄今為止都不曾擁有過的器官因此根本無法控制，甚至都還沒有這個概念。

    她在奔走間時常會不小心將一雙大翼碰撞在建筑物上，于轟鳴中使碎石飛濺，看上去就好像是有意為之的破壞魔一般。由此而來的失衡也讓她走路的樣子越發給人以癲狂的感覺。

    因此，當她對著人群發出咆哮時，無論是何人也就都只剩下了一個反應——在尖叫聲中倉惶奔逃。

    可悲的是，依蓮奴已經完全不能認知自己的狀態。在她看來眾人的奔逃不是因為一個怪物，而正是因為她。這讓她惱怒不已。

    你們為什么要逃！為什么不來救我！我可是圣女！圣女啊！叛徒！都是叛徒！我要把你們全都用火刑燒成灰燼！

    一念至此，依蓮奴便感覺有一股熱流自心底翻涌了上來令她腹內煎熬忍無可忍。于是，她便只能是抑制不住地將這股熱流從嘴巴里吐了出去，一次接著一次。

    “呲！呲！呲呲……”

    一道道銀白色的光束撕裂空氣，胡亂地擊打在庭院內的各個地方，所激發出的正是一聲聲轟鳴巨響，留下了一團團沖天的烈焰。在攻擊之中就連建筑物的損壞部分都化作了一蓬蓬的光屑，又何況是人呢？

    男女老少，無數身形一個接著一個地灰飛煙滅，依蓮奴就這樣展開著一場狂亂的屠殺。

    然而，卻還有人為之喝彩。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可以俯瞰庭院的高塔之巔，始作俑者——莫里亞蒂激動地拍著雙手“bravo”“bravo”的高聲叫嚷著，猶如是在欣賞一場精彩絕倫的戲劇一般。

    而正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在他身旁的同伴當中，除了向來不茍言笑的杰克以外，美狄亞與哈桑都面帶著滿足的微笑。他們戲看得精彩，也就不禁佩服起了制作人。

    “不愧是敢自稱為‘莫里亞蒂’的男人！”哈桑轉而稱贊起了莫里亞蒂，“何等壯觀的大場面啊。我跟著你可算是值了票價了啊，教授！”

    “那當然。”美狄亞附和道，“本小姐選中的男人怎么會次呢？不過說真的，明明先前有那么多的實驗體都失敗了，你怎么就能那么確信在這個女人的身上能夠取得成功呢？”

    “因為……”停下拍手的莫里亞蒂短暫地瞥了一樣倚靠在柱子旁的美狄亞后詭異地笑道，“她是個*。”

    “啊？”美狄亞理所當然地露出了愕然的表情。

    “啊哈哈哈哈哈！”盤坐在另一個柱子下的哈桑聞言立刻就拍著大腿地笑了起來，“扯！教授你這說得真是太扯了啊。”

    “是嗎？”莫里亞蒂并不生氣而是轉過身耐心地解釋了起來。他于是如此問道：“你們知道這個世界的本質是什么嗎？”

    ……

    愛說話的兩個同伴頓時啞口無言了。在這之中，美狄亞更是立刻就露出了不快的表情質問道：“你這是想要跟我們探討哲學問題嗎？”

    “呵呵。”莫里亞蒂淺笑著搖了搖頭，“很遺憾，這不并不是你所想象的那種高大上的問答。答案簡單得甚至都有些粗鄙了。這個世界本質是什么？是代碼。”

    虛擬的游戲世界，若說構筑它的基石自然是代碼。這當真是非常沒有技術含量的答案。以至于無論是美狄亞還是哈桑都不太相信這會是從莫里亞蒂這個喜歡故弄玄虛的人口中說出的話。他們因此而目瞪口呆了。

    但簡單事物的背后卻蘊含著比乍一看上去要復雜得多得多的道理。

    莫里亞蒂就此開始正式說明起了自己的思維：“一草一木，一磚一瓦，甚至是我們現在所使用的這個數據模型的身體。在這個世界中的一切說穿了不過就都是一堆代碼的結合體罷了。那么，事物與事物，事物與人之間的交流，歸根結底也不過就是數據的往來。聽來就好像是水與水相融，但實際上卻是把水和油放在一起。水是水，油是油，絕對不會產生出水油這種東西。每件東西的代碼都有著可以形象稱之為‘個性’的放火墻，數據交流的結果總是輸出方的數據被接受方所消化。結果東西還是原來的東西，這種交流并不會改變東西的本質。但我卻發現了一種例外。”

    “*？”美狄亞帶著“應該不會是這個”的念頭如此試探性地問道，但卻意外地答對了。

    “Correct！”莫里亞蒂高聲稱贊道，“這個奇妙世界的內核，正在進行著迄今為止任何人工智能都沒有做過的嘗試——再現生殖行為。為此*便有了不同于其他方式的交流。輸入母體的數據在被消化的同時卻又將輸出體的個性資料保存在了母體之內。然而，這終究是還在測試中的功能所以就不可避免地會在母體內產生一些bug。正是因為有了這種bug的存在，我的實驗才會成立。而這個bug越是劇烈也就越能達到我想要的效果。”

    “原來如此。”哈桑恍然大悟道，“這么說來，那個流轉過各種男人身邊的女人就是一個天大的bug了啊！”

    “托了這個福，她終于讓我邁出了通向成功的第一步。”莫里亞蒂再度轉身俯瞰向了還在庭院中大鬧的自己的造物，“很快我們就會有新的玩法了……赤色魔王，我的福爾摩斯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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