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振宇瞬間腦子一片空白,整個人懵圈了。rg
不過他很快就明白過來,文料事如神,昨天晚上還叮囑自己低調(diào)點,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警察已經(jīng)上門了。
不用問,肯定是那些視頻惹的事,來混社會的打架講究江湖事江湖了,都不報案,只要不出人命,民不究官不管的,警察也不會介入,但現(xiàn)在自己打人的視頻傳得絡(luò)上到處都是,不正撞槍口上的。
盧振宇從到大都是好孩子,沒打過群架,沒逃過學(xué),沒挨過處分,就算沒當(dāng)過班干部,但也不是差生,學(xué)習(xí)成績中不溜的,基屬于老師和父母眼中那種順順當(dāng)當(dāng)一路走過來的孩子。
今天晴天霹靂,老實孩子居然要被警察抓了!
民警不耐煩地催促著,盧振宇木然地套上T恤,拿起手機,突然瞥了一眼枕頭,暗自慶幸,大劍魚壓在枕頭下面,搶來的甩棍放在抽屜里,不然回頭連兇器都讓警察搜出來了,更加板上釘釘。
好在這不是刑警辦案子,只是派出所一個管治安的民警帶著幾個協(xié)警逮人,人家才沒工夫搜查房間什么的,案子也不大,打架斗毆,對方有點背景,要把案子往傷害罪上操作而已,總之人帶回去就完事了。
“咔嚓”,冰冷的手銬扣到手上,盧振宇一陣屈辱感襲上心頭,想哭的感覺都有了。
……
帶隊的是個五十多歲快退休的老民警,經(jīng)驗豐富,一看他這幅樣子,沒紋身、沒染黃毛,打理的干干凈凈,穿衣也很正派,而且一臉惶恐委屈的,老老實實跟著往外走,立馬就明白這不是個在社會上瞎混的壞子,就是個老實宅男大學(xué)生,八成是吃飯時候人家打架,把他牽扯進來了。
老民警是沒看過視頻,如果他看過,絕對會對面前這個“老實孩子”刮目相看,不定連腳鐐都要上了。
老民警難得的心中一軟,一邊帶著他下樓,一邊不經(jīng)意地指點了句:“伙子,趁著會兒跟家里打個電話,趕緊讓家里給你找人,待會兒進去了就沒那么好話了。”
盧振宇被提醒了,趕緊用戴手銬的雙手費力地掏出手機,對老民警感激地點點頭:“謝謝你,大叔。”
老民警憐憫地看著他,點點頭,心中感慨著,自己家那子也就他這么大吧,整天在外面瞎玩,要是有這伙子一半老實,就謝天謝地了。
盧振宇猶豫了一下打給誰,自己父母肯定指望不上,要是在家門口,沒準(zhǔn)老爸拐彎抹角的,或許能找到跟派出所得上話的人,可這是在省城,遠水不解近渴。
打給張洪祥?張哥倒是認(rèn)識人不少,路子挺野的樣子,不過貌似都是什么賣信息的、開保險柜的江湖人士,省城真正有頭有臉的人,張哥也未必認(rèn)識。
想來想去,只能打給文了,她哥哥是許大少,貌似在近江很有實力的樣子,黑白兩道通吃。
而且還有個好處,這件事文知道了,就等于張洪祥知道了,打給張洪祥,張洪祥辦不了的話,未必會去找文,但只要打給文,文就算辦不了,肯定會去找張洪祥。
而且省廳李晗也是個使得上勁的人,文現(xiàn)在跟她處的比自己還好,所以還是打給文最放心。
盧振宇打定主意,給文訥打了電話,把情況簡單了一下,文訥聲音微微發(fā)顫,問清了是哪個派出所來抓人的,然后叮囑他千萬鎮(zhèn)定,不要亂話,她馬上托關(guān)系撈人。
文訥壓低聲音道:“你就一口咬定趙大頭是來綁架我的,被你救下來了……”
“可是,趙大頭為什么要綁架你?”
“你就你不知道,”文訥腦子轉(zhuǎn)的很快,道,“有了,因為趙大頭保險箱被偷了,之前又接了我一個電話,所以他懷疑和我有關(guān),再加上他被蔣先生逼得走投無路了,所以決定鋌而走險,帶人來綁架我,上次在阿丁店里,他也是來綁架我的,被你把他們引開了,聽見沒有?就這么!”
盧振宇很感動,文為了救自己,可謂是絞盡腦汁了,只有先把自己定位在“救命恩人”的位置上,她才好發(fā)動家里的力量,搭救自己,“文,謝謝你……”。
文訥在那頭急得不行:“哎呀盧振宇,這時候你就別那些沒用的了,我的你記住了沒有?咱這就算統(tǒng)一口徑了,別管對誰都這么!”
盧振宇點點頭:“我知道了……對了文,別忘了李晗,你有她電話吧?實在不行找她幫忙也行。”
“嗯,我知道了,你一切心!”
“放心吧。”
“在里邊千萬保重啊!”
“嗯,我會的。”
兩人依依不舍掛斷了電話,盧振宇戴著手銬,坐在警車后排,望著窗外的這座城市,昨天還是個自由人,自由地行走在城市里,今天就成了階下囚,只能在鐵窗內(nèi)看外面了。
……
到了蘊山派出所,盧振宇的手機錢包鑰匙什么的都被收走了,沒有人審他,先被關(guān)到了拘留室里面。
所謂拘留室就是用一間辦公室改的,在走廊的盡頭,裝著一個柵欄式的防盜門,窗戶上是不銹鋼防盜,屋里空蕩蕩的,靠墻放著兩排塑料連椅,屋里沒有廁所,廁所就在走廊對面,開著窗戶,騷臭之氣透過鐵柵欄防盜門穿過整間屋子。
拘留室里只有兩個人,都戴著手銬,一個血頭血臉的,估計是打架進來的,橫著睡在連椅上,一個人占了一排。
另一排連椅上坐著個瘦猴,賊眉鼠眼的,也讓揍得不輕,衣服都扯破了,估計是個扒手。
盧振宇不愿去招惹那個打架的大漢,很不情愿地坐在了另一排連椅上,他感到心中屈辱至極,自己一個大好青年,竟然也戴著手銬,跟偷流氓關(guān)在一起!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輔警打開防盜門,把他提出去,來到審訊室,交給一個警察審問。
警察穿著夾克式短袖襯衣,肩膀上一杠三花,例行公事的問了姓名、年齡、職業(yè)、籍貫什么的,然后簡單問了問怎么回事,盧振宇按照和文訥串好的法,把前因后果了一遍,民警記錄完,把口供拿給他:“看看有出入嗎,沒有就簽個字。”
盧振宇看了一遍,覺得沒有問題,簽上了名字,按了手印。
警察叼了一支煙抽著,坐在那饒有興趣地看著盧振宇,突然問道:“你以前練過嗎?”
盧振宇一愣,搖搖頭。
警察笑道:“看不出,挺扛打的。”
盧振宇苦笑道:“他們要綁架我女朋友,不扛打也不行,當(dāng)時確實是被逼急了,反擊的手重了點,不過他們那么多人,我不狠一點,可能連門都出不去。”
警察點點頭:“是夠狠的,現(xiàn)在對方不愿意接受調(diào)解,一定要告你故意傷害,非讓你進去不可,你趕緊讓家里找人,準(zhǔn)備走程序吧。”
盧振宇看出這個民警對他印象不錯,好像明顯偏向他這一邊,這也難怪,對方是一幫流氓混混,放高利貸的,而自己是剛畢業(yè)的大學(xué)生,實習(xí)記者,作為警察,當(dāng)然在態(tài)度上會有一定傾斜。
他突然領(lǐng)悟過來,并不是警方看到微信上的視頻,主動來抓自己的,而是被自己打的那幫混混報警了,而且非要致自己死地而后快,警方立案后才把自己抓進來的!
混社會的不是都不報警的嗎?怎么也學(xué)會拿起法律武器保護自己了?
盧振宇趕緊問道:“警官,請問是誰告我的?是不是叫趙大頭?”
警察低頭看了一下卷宗,道:“不是,不叫趙大頭,報案人叫林斌,不過趙大頭是受害人之一。”
林斌!
盧振宇一下想起來了,不就是趙大頭身邊那個叫“斌”的家伙嗎?那子看著跟個大學(xué)生似的,原先覺得他頂多有點猥瑣,沒想到這子這么陰險!
……
就在盧振宇身陷囹圄的時候,文訥正像熱鍋上的螞蟻,不停的打電話。
她最先打給哥哥許家豪,在她看來,這種時刻,哥哥就是最有力量、也最值得信任的人了。
誰知道平時一打就通的哥哥的電話,今天怎么也打不通了,打了好幾遍,都是“對方正在通話中”。
于是,文訥又翻開通訊錄,搜尋自己的閨蜜圈,她在江北和近江各有一個閨蜜圈,大家經(jīng)常在一起吃吃玩玩的,現(xiàn)在正好用上。
文訥看到一個名字,眼睛一亮,立刻撥了過去:“妙妙啊,干嘛呢?當(dāng)然有事啦,有大事,急事,十萬火急的事!我問你哈,你爸不是派出所指導(dǎo)員嗎?是哪個所的?蘊山所的?真的嗎?太好了!我有個朋友昨天為了救我,跟一群混混打了一架,把人家打傷了,現(xiàn)在那幫混混把他告了,他反被抓進去了,就是蘊山所,你看你能不能……啊,太好了,謝謝你,妙妙你太偉大了!我等你的好消息,么么噠!”
沒想到這么順,閨蜜的老爸正好是蘊山派出所指導(dǎo)員,不知道能有多大的幫助?
文訥并不敢怠慢,繼續(xù)發(fā)動閨蜜圈,一會兒工夫,把能找的關(guān)系都找了,不過文訥不比許家豪,她的朋友圈沒什么重量級的人物,多是一些老板的女兒、還有中下層官員的女兒,總之都是一幫相同階層的伙伴,平常吃吃玩玩為主,真碰到這種大事情,不知道能使出幾分力?
過了一會兒,妙妙回電話了,她很不好意思的告訴文訥,老爸把她罵了一頓,叫她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案子怎么操作大人自有分寸,不要在外面幫朋友攬事。
妙妙還了,她爸,這案子是近江某位很有勢力的大哥打過招呼的,那些被打傷的都是那位大哥的人,人家不缺錢,就是要讓打人那子進監(jiān)獄,所以,沒法辦。
文訥謝過了妙妙,悵然若失,妙妙的老爸就是蘊山所的指導(dǎo)員,屬于現(xiàn)管,按是最能使得上勁兒的人,如果他都幫不上忙,那其他人就更幫不上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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