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路老師文沒事了,盧振宇仍然不放心,在樓下車里等了一晚上,程監(jiān)聽天臺燒烤,一秒也不敢掉以輕心,最后直到晚上十點多聚會結(jié)束,親眼看著黃宗盛把參加的人都送下來才放心。
送走其他人后,黃宗盛又跟文訥單獨了好一陣子話,這才為她叫了代駕,然后醉醺醺地上樓了。
調(diào)查組的車跟在文訥的牧馬人后面,一直到了紡織宿舍,一行人上樓,在文訥的房子里開了個會,大家交流了一下情況。
路老師在隔壁等著截胡,這個大家都知道了,經(jīng)過盧振宇的一番渲染,大家都在罵那個女人真不是東西,那么自私,為了自己得利,不惜犧牲文,而且這女飛賊身手好生了得,今后一定要更加心,對她嚴加防范。
文訥,聚會的時候,黃宗盛用手機給大家自拍了一個合影,然后又單獨和她拍了個二人合影。
雖然是程監(jiān)聽,但天臺上當時吵吵嚷嚷的,而且又有風聲,麥克一上了天臺效果就很差了,等于是沒聽到多少東西,現(xiàn)在文訥一,大家心中都是一緊:
這意味著,黃宗盛對文的“獵取”,就是最近的事了。
“黃宗盛知道你住在哪兒么?”張洪祥很擔心女兒的安危,雖然這種可能性很,但他仍然問道,“你回家的時候被人跟蹤過么?”
文訥對老爸的大驚怪很不以為然,笑道:“老爸,你以為人人都是路老師那種飛天大盜啊?黃宗盛再變態(tài)也不是特工,就算知道我在哪住,他也打不開防盜門啊。”
張洪祥和盧振宇都緊張了,兩人異口同聲問道:“他知道你在哪住?”
文訥來回看著這爺倆,感受到了一種被“雙重關(guān)愛”的溫暖,莞爾一笑:“好啦好啦,真被你們打敗了,黃宗盛問過我離家出走后怎么解決住宿問題,要不要他給幫忙找房子,我不用,我已經(jīng)租了個房子住,他問我在什么地方,上班遠不遠,我就在御景路附近,具體地址沒告訴他。來也想個假地址的,可萬一他那天要送我回家怎么辦?這不正是我們等的機會么?”
不得不承認,文訥得有道理,但張洪祥還是對女兒千叮嚀萬囑咐,回到家后一定要鎖好門,誰敲門都別開,晚上沒事就別出來了……
……
經(jīng)過這一次二人晚餐,黃宗盛和文訥的關(guān)系拉近了一大步,平時在店里,黃宗盛也不吝對文訥開玩笑、施展幽默感了,這又是讓娜娜和菡醋意滔滔。
只過了一天,,下班后,黃宗盛邀請文訥吃飯,吃晚飯后提出去酒吧街坐坐。
終于等到了這一天,文訥自然是一口答應(yīng),背后的調(diào)查組也是激動得不得了,大家磨刀霍霍,打起十二分精神,連丁海都放棄了晚上的營業(yè)時間,讓下邊人看店,自己也上了調(diào)查組的車,跟著來到了酒吧街。
還是那家“私人城市”,黃宗盛再次施展一個滄桑大叔的魅力,一展歌喉,酒吧里好多女孩子都被迷倒了。文訥估計自己要不是事先知道他的底細,沒準也被忽悠暈了。
當黃宗盛端著一杯飲料遞給她的時候,文訥盯著飲料,心中默念了一遍“慷慨歌燕市,從容作楚囚,引刀成一快,不負少年頭”,然后迷人一笑,了句“謝謝”,毅然喝了下去。
躲在暗處的盧振宇、還有在車上監(jiān)聽的張洪祥,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就連李晗和丁海也是緊張萬分,案子進行到了今天,已經(jīng)到了最關(guān)鍵的時刻,成敗在此一舉了。
誰知道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一整晚上文訥都沒有一點異樣,除了到最后喝酒喝得有點微醺之外,倒是空氣耳麥中的張洪祥一會兒問一句“感覺怎么樣”,坐在暗處觀察的盧振宇就聲跟他匯報。
文訥自己也在納悶兒,黃宗盛怎么還不下藥,是不是找不到合適的時機,她甚至兩次起身去洗手間,給黃宗盛創(chuàng)造下藥的機會,但黃宗盛今晚似乎打定了主意,不出手。
到了晚上十點多,黃宗盛叫了代駕,親自送文訥回了紡織宿舍,到了樓下就離開了,并未死乞白賴的要求上去喝杯茶什么的,行為顯得非常君子。
很顯然,黃宗盛認為今晚還不是出手的最佳時機。
……
接下來的幾天,情況一切正常,其間黃宗盛又約了一次文訥去酒吧,但是仍舊沒發(fā)生什么,到是文訥有種感覺,黃宗盛似乎對這種約會樂在其中,有種想把關(guān)系處下去的趨勢。
就在眾人再次陷入沮喪的時候,高人再次指點了,李晗帶來了谷教授的最新分析,谷教授認為,黃宗盛應(yīng)該不是對每個看中的女孩都進行綁架,如果現(xiàn)實生活中能擁有她,那為什么要綁架呢?
“什么意思?”盧振宇問道,“意思是他根沒打算綁架文,合著文白跟他談戀愛了?”
李晗神秘地一笑,道:“不,谷教授的意見是,需要一個‘催化劑’……你們看,之前黃宗盛身邊的女孩失蹤之前,都有什么共同點么?”
幾個人相互看看,想了片刻,丁海問道:“什么共同點?”
文訥猶豫著道:“辭職?”
李晗贊賞地一拍手:“不錯!辭職,或者確切的,因為某種原因,要從此離開黃宗盛!你們看啊,謝曼失蹤之前,就過要辭職,之后沒多久就失蹤了。還有秦琴,她是勤工儉學(xué),失蹤之前剛好畢業(yè),也就是,今后也肯定不在這兒打工了,于是就在匯報演出完畢的晚上,在酒吧失蹤了……”
盧振宇點點頭,道:“有道理,不過,那徐曉慧呢?她可沒在時代黑膠打工,她和黃宗盛又是怎么回事?當時她已經(jīng)腳踩兩只船了,不可能再踩第三條吧?”
“問得好,”文訥心我就知道那個徐曉慧很綠茶,但她這個節(jié)骨眼上沒提,而是猜測著道,“有兩種可能,要么是她確實踩了第三條船,要么是她跟黃宗盛沒什么,但是因為經(jīng)常光顧時代黑膠,黃宗盛看上了她,但是她突然被調(diào)到江北分公司去了,黃宗盛肯定很失落,但也只能如此了……但是因緣巧合,徐曉慧又突然跑回到近江會男友了,而且出現(xiàn)在了酒吧街,還跟男友吵架,男友還先走了,于是黃宗盛不打算放過這次機會了,將她灌醉,撿走……徐曉慧經(jīng)常光顧黃宗盛的店,認識他,也就沒多少防范,這一切就解釋得通了。”
眾人紛紛點頭,都被文訥縝密清晰的分析折服了,李晗也覺得文不簡單,分析的跟谷教授差不多。
“那就這樣,”張洪祥道,“文,明天你就跟黃宗盛,你跟家里講和了,不用在外打工了,要辭職。”
丁海馬上補充道:“別馬上辭職,你就家里態(tài)度松動,你近期可能會回家,這樣也給黃宗盛一些準備時間。”
盧振宇想了一下,突然道:“干脆,文,你就你要出國去留學(xué),徹底斷了他的念想,要不然他會想,反正已經(jīng)是朋友了,就算不在他店里打工,照樣能約你出來。”
眾人都連連點頭,贊道:“盧的辦法好!”
文訥嘻嘻笑道:“還是個聰明的撒手沒呢!”
……
按照計劃,第二天,文訥上班的時候就跟黃宗盛,自己決定了,堅持音樂夢想,準備去歐洲留學(xué),繼續(xù)深造音樂。
黃宗盛很吃驚,明顯懵了,緩了半天才徐徐問道,哪所學(xué)校?你考上了么?你家人不支持的話,你自己怎么去?學(xué)費夠嗎?
文訥早有準備,回答,是英國皇家音樂學(xué)院,而且已經(jīng)考上了,學(xué)費方面不用擔心,自己戶頭的錢足夠了,正是因為家人不支持自己去念,才和家里鬧翻的……文訥還很大言不慚地,以自己的實力,來能考取一些更牛逼音樂學(xué)院的,比如漢諾威音樂學(xué)院、柏林藝術(shù)大學(xué),畢竟德奧的古典音樂氛圍遠超英國,可惜自己德語不行,只能退而求其次了,好在英國皇家音樂學(xué)院也不賴。
黃宗盛回過神來,開始祝賀她,然后向她保證英國皇家音樂學(xué)院已經(jīng)很優(yōu)秀了,在世界上的排名相當靠前,曾經(jīng)何時也是自己的理想哩,然后對她的決定表示支持,鼓勵她走出去,勇敢追逐自己的夢想,就像自己當年一樣,伴著音樂走遍世界,去贏得一個精彩的人生。
這一天都在下雨,空氣又濕又冷,文訥一整天都在觀察黃宗盛,而黃宗盛表情就像此時的天氣一樣,陰郁,而且脾氣很差,兩次沒事找事把娜娜和菡痛罵了一頓,兩人跟文訥聊天的時候偷偷訴苦,以前從沒見過宗盛發(fā)這么大的火。
快下班的時候,黃宗盛抽了個機會對文訥,不如晚上去酒吧喝兩杯吧,算是慶祝你即將開啟一段新的人生。
看著外面下大的瓢潑大雨,文訥明白了,黃宗盛不愿再等了,該來的終于要來了。
她答應(yīng)過后,黃宗盛并沒有顯得更加高興,只是點點頭,也并沒請文訥吃晚飯。
黃宗盛轉(zhuǎn)身走的時候,文訥感到他的眼神里帶著一絲陰鷙,甚至有一絲怨毒,不禁打了個寒顫。
她默念著黃宗盛的那句話:“慶祝你即將開啟一段新的人生”,突然明白了他所謂的“一段新的人生”是什么意思,頓時一個寒顫傳遍身。
那是秦琴同樣經(jīng)歷過的一段人生。
……
“谷教授的辦法起作用了,”文訥開著紅馬在雨中穿行,雨刷不斷刮掉大把大把的雨水,她用喉麥道,“雨下得這么大,他還約我晚上八點去酒吧,看來他是一天也不愿再多等了,今晚肯定會動手。我現(xiàn)在回家準備,你們直接去酒吧街,應(yīng)該還是私人城市,如果不是的話我再偷偷告訴你們是哪家,再不行的話還有我身上的定位器。”
安排完畢,調(diào)查組也直奔酒吧街,今晚他們把兩部車子派上了用場,一部五菱之光,一部長城哈佛,長城哈佛停在私人城市酒吧旁邊,而五菱之光停在酒吧街外面的路對面,防止其中一輛車臨時掉鏈子。
盧振宇也施展了自己在道上的強大人脈,陳浩和花冰冰今晚給足了盧哥面子,兩口子雙雙出馬,親自坐鎮(zhèn),花冰冰也是興奮得不行,她把自己手下那幫太妹喊來了,和陳浩手下那幫社會人一起,分散在酒吧街各個角落,重點監(jiān)控私人城市,甚至酒吧街外面的幾個路口也都布上了好幾組游動哨,每組都開一輛車,車里都有黃宗盛那輛奧德賽的照片和車牌號,只要他的車開出去,無論從哪個路口出去,都能保證至少有一輛車先行跟蹤,然后調(diào)查組的兩輛車和其他機組車就會隨后跟上,進行交替跟蹤。
至此,一張大緩緩張開,就等獵物落了。
被瓢潑大雨包裹的五菱之光內(nèi),張洪祥、盧振宇,這兩個最關(guān)心文訥的男人,基情無限地對視一眼,互相拍拍對方的大腿,一切盡在不言中。
“老弟,沒事的,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咱是有心算他無心,肯定沒事的。”
“我明白,張哥,咱這還是一大群黃雀盯著他一只螳螂,料他插翅難飛。”
……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已經(jīng)八點了,但是各組仍然沒發(fā)現(xiàn)黃宗盛的奧德賽,各大主要酒吧里,仍然沒人報告發(fā)現(xiàn)了黃宗盛。
“下雨,堵車,”張洪祥用對講機道,“都沉住氣,再等等。”
轉(zhuǎn)眼間八點半了,依舊沒見個人影。
盧振宇有些隱隱擔心,他深吸一口氣,想什么的,但又忍住了。
“李李,”張洪祥用對講機呼叫另一輛車上的李晗,“八點半了,他們還沒到,你是不是看看定位器,看他們到哪兒了。”
“好的,張叔。”
長城哈佛上,李晗掏出了PAD,打開軟件,驚訝的發(fā)現(xiàn)文訥的GPS定位仍然在紡織宿舍,也就是,這會兒還在家里沒出門呢。
她頓時有種不好的預(yù)感,張洪祥和盧振宇聽到這個消息也是頭一大,都感到情況不妙。
盧振宇立刻掏出手機,撥打文訥的電話。
但是響了好多遍,都是無人接聽。
“不好!”張洪祥抄起對講機,“晗,你們留下原地,我過去看一下!保持聯(lián)系!”
著,發(fā)動汽車,一腳油門沖了出去,而盧振宇仍舊不停的撥打文訥電話。
兩人都心急火燎,車內(nèi)逐漸熱氣升騰,玻璃不斷蒙上霧氣,盧振宇用毛巾擦了幾下,直接搖開車窗,讓外面冰冷的雨水打在臉上,兩人反倒感覺清爽了許多。
這個鐘點,馬路上也不太堵了,很快就到了紡織宿舍,兩人三步并兩步?jīng)_到六樓,張洪祥掏出鑰匙開門,兩人剛進去就驚呆了。
地上一串水漬的腳印,而且是赤腳踩出來的,一直從客廳通道衛(wèi)生間,而衛(wèi)生間門大敞著,里面空無一人,但是依舊熱氣籠罩,到處都是水,洗衣機旁的藤筐內(nèi)放著換下來的內(nèi)衣……看得出來,剛洗過澡。
盧振宇一下抽出了甩棍,低聲道:“張哥你在這守著。”
然后輕步往里間走去,里面臥室和書房都沒關(guān)門,也是空無一人,臥室的床上,還整齊攤放著文訥的一套內(nèi)衣、一件襯衫、一件外套和裙子,看來是準備赴約穿的。
衣服的旁邊,整齊擺放著她的套裝備:項鏈喉麥、空氣耳麥,還有麥克風。
盧振宇明白了,他慢慢退回客廳,看著地上赤腳踩出來的水漬,可以看得出,有掙扎痕跡,而且足跡大應(yīng)該就是文訥的……
他看了一眼張洪祥,張洪祥的臉已經(jīng)白了,無力地靠在墻上,正在扯自己的領(lǐng)口,似乎透不過氣來。
盧振宇腦子已經(jīng)亂了,但他拼命告誡自己一定要冷靜,冷靜!
他看得出來,張洪祥這時候方寸已亂,現(xiàn)在自己必須撐起來。他掏出手機給李晗打電話:“晗……晗姐,文在家里被綁架了,現(xiàn)在咱們分頭行動,你們?nèi)ニ遥覀內(nèi)ニ昀铮\氣好的話,爭取把他堵住……”
張洪祥艱難地道:“報警……讓李聯(lián)系警方……五千萬咱不要了……我現(xiàn)在就要閨女!”
盧振宇點點頭,對電話那頭驚駭不已的李晗道:“晗姐,你馬上通報警方,請公安介入,抓捕黃宗盛,救出文!對,獎金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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