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弱者和強者之間的實力鴻溝難以填補,即便以再優(yōu)秀的嘴炮聚集更多規(guī)模的弱者,其團結起來卻依然不是強者的對手。反而因為威脅到強者的統(tǒng)治,而遭到追殺。”
“為此,當初的弱者們進行千里大轉移,躲入環(huán)境極其嚴酷,高階魔獸橫行的決死之地,”公主漸漸開始激動起來,“用極端嚴酷的外部環(huán)境,拖慢了強者們追擊的步伐,雖丟下無數(shù)具尸體,但留下的人依然堅持苦練。”
“蟄伏十多年,憑借優(yōu)秀的戰(zhàn)術戰(zhàn)略,憑借其更勝鋼鐵的頑強意志,并不時逃出死敵對外界的弱者進行嘴炮,沿路對著村莊的人嘴炮,甚至對著追擊而來的強者嘴炮。很多撐不下去的人就此倒下,而活下去的人背負起死去戰(zhàn)友的信念,繼續(xù)前進。十年戰(zhàn)斗,他們沒有滅亡,沒有退縮,反而變得更強。雖然衣衫襤褸,手中裝備破爛,但雙眼炯炯有神,身上各色斗氣已經(jīng)代表他們終于踏入一流高手行列。”
“階級斗爭至此才真正開始,弱者終于不再弱小,強者也不再強大,雙方進入同等實力的較量。而最終結果,看今天的情況已經(jīng)不言而喻,”公主嘆息一聲,拉回話題,“我常常在想,如果我們狗頭人的意志力能有當初樓保勒國人的一半,我們必定大不一樣。路已經(jīng)有人走了出來,我們只要跟隨其腳步,就能成功。”
凱文默默的聽著,感觸頗深。公主所講的已經(jīng)極近簡略,但當一個外族拿著樓保勒國的歷史來教育他們自己人時,凱文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似乎有一些驕傲,畢竟是我們的歷史。但言談之中,公主的眼神多次轉向凱文,仿佛凱文就是當年參戰(zhàn)的樓保勒國人一般,這卻讓凱文慚愧,自己比之先輩差的還遠。
有時候凱文也會想,為何在樓保勒國套路小說如此之多,而且國內套路小說和國外小說有很大不同。國外更多的是趨向于服從神跡,尊崇神的致意,充當神的打手去戰(zhàn)勝邪惡。而國內則跟多的就是直接打爆這個神,然后自己當神。
如今看來和歷史也不無關系。在國難之際,弱者們去尋找救世主,去找神仙皇帝,然而并沒有用,唯有自強不息。這不是一個貴族們爭權奪利的戰(zhàn)爭,而是整個弱者階級對抗強者階級并最終獲勝的經(jīng)典案例。
值得諷刺的是,強者階級當權,為維護其統(tǒng)治地位,絕不允許別人比他更強,所有可能出現(xiàn)的超越自己的強者一律扼殺在搖籃之內。結果全國能找到的強者反而很少。但弱者階級當權,更合理的分配資源,鼓勵大家一起變強,反而強者更多。
與此同時,布萊德雷也聽完公主的故事,之所以他也聽了這么久沒去打斷,主要也是確認公主的意志和決心。如今看來,有點意外,因為她居然把自己的意志和當年的樓保勒弱者階級相提并論。
但他還是開口:“你的歷史學的不錯,然而樓保勒國和你們國家有本質不同,最基本的國土面積,人口就差太遠。樓保勒國能死上幾百萬人來換取勝利,到你們國家那就差不多死絕了。如何成功?”
“其實治理大國比治理小國難多了,我們國土面積小,那也更好治理,不是嗎?”公主反問。
“但是外部壓力呢?”布萊德雷再問,“你完全忽略了么?”
“當初樓保勒國面對外族入侵,這個外部壓力,恐怕不比現(xiàn)在帝國的間接插手要小吧?”公主反問。
“你并不明白,”布萊德雷搖頭,“國土面積的大小有根本區(qū)別,比如當初他們還有不毛之地可以躲,你們又能躲到哪里去呢?”
公主陷入沉默。
“更何況,所謂的弱者當權真的好么?”布萊德雷再問,“你只知道樓保勒國的弱者階級勝了,你知道這些勝利的弱者階級,最終都變成強者階級了么?說到底不過是臺上換了一批人而已,本質還是強者統(tǒng)治弱者!”
凱文皺眉,忍不住要開口:“老將軍,你這樣說就不太合適了。我們的國王至今不是什么圣階強者,而他手下的圣階強者卻是一大堆。王位繼承采用的是禪讓制,現(xiàn)任國王就是前任國王從一堆城主中挑選出來的人,當時傳聞他還推辭,說我一個城主怎么能當國王呢?后來他吟了……”
“夠了!”布萊德雷打斷,“這種傳聞怎么能當真呢?”
“我不否認,國內可能有某些強者仍然是強者階級的思維,”凱文接口,“但至少樓保勒國依然為國內弱者謀利。而為弱者謀利的人,不論其本身強弱,他就是弱者階級。”
“全是弱者階級難道就好么?”布萊德雷反駁,“說到底弱者也是人,也會有各種問題。何況弱者階級和強者階級的劃分未免太模糊,為誰服務誰都會說,但最直觀的來看,終究還是實力為重。如果強者從法理上無法統(tǒng)治弱者,那弱者又如何去統(tǒng)治其他弱者,其他弱者又如何會服從統(tǒng)治者?”
凱文沉默:“……”
“樓保勒國復國之后,也曾有過相當規(guī)模的混亂,弱者們仗著自己是弱者反而胡作非為。身邊有人自己苦練試圖變強之時,反遭到誣陷,被認為是強者階級余毒。弱者階級理論變成政治正確,最終事態(tài)結束之時,卻拿國王被亡靈巫師控制來解釋,時至今日樓保勒國對此依然忌諱頗深,你不覺得這根本就說不過去么?”布萊德雷冷笑。
凱文卻并沒有被嚇到,坦然回答:“一個時期需要一個時期的政策,一代人做一代人的事情。任何事情都有一條中線,過于存粹的強者階級,或者過于存粹的弱者階級都是不可取的,一旦事態(tài)發(fā)展到一定程度之后,那就必須進行校正。也正是如此,前任國王抓著兩只貓和大家講道理……”
賽因急忙打斷:“可以了可以了,我們還是聊當下的話題吧?”其實賽因在邊上聽的冷汗直冒,不知為何總是感覺特別緊張。
“回到當下,”凱文拉回話題,“還是那句話,一代人做一代人的事情,狗頭人目前處于強者割據(jù)時期,那就按照那時候的方案來實行。公主的決定,其實是沒有問題的。”
布萊德雷不屑:“如果這里的公主和勇者都死了,還有多少人能繼承你們的意志和決心?世界上國家這么多,樓保勒國只有一個,不要以為看了他們的歷史,就能和他們一樣了。”
公主反問:“那這么說,我們狗頭人應該怎么辦?”
“弱者有弱者的生存方式,”布萊德雷回答,“你是狗頭人公主,不愁吃不愁穿,出去留學也好,躲在都城也好,都可以。”
“不!”公主搖頭,“這不茍利。”
眾人:“……”
凱文急忙開口:“其實這畢竟是一個小國,不論其采用哪種體制,問題都不大。以其國土面積和人口,絕不可能成為第二個樓保勒國。倘若能讓公主稍加整頓,國力上升,帝國不是能獲益更多么?畢竟瘋狂壓榨一個乞丐,并沒有多少油水,但如果養(yǎng)成一個壯漢……”
布萊德雷冷笑一聲:“公主學的是樓保勒國語,樓保勒歷史,樓保勒體制,獲益的居然是帝國?真是好笑。”
凱文尷尬,一時間倒也無從反駁。
公主倒是開口:“雖然我學的是樓保勒國的東西,但我們也并不是他們的藩屬國。我們學他們那種自強不息的精神,而不是要認一個大哥。對于帝國,我們也真的不想,也不敢和你們?yōu)閿场!?br />
布萊德雷不屑,眼神中顯然不信。
“其實不外乎利益問題,”凱文插嘴,“如果公主上臺之后,能上供……或者說能提供比狗頭國王更多的利益,那為什么要殺公主呢?而且這完全可能,公主更會治理國家,上下一心,把那些路邊擺攤騙人的狗頭人都整合起來,帝國可以在這里開工廠,更高的效率,一切只需要談判就能解決。完全不需要殺人啊!”
“開工廠?”布萊德雷敏銳的捕捉到這個詞,“然后你就可以竊取技術了是嗎?”
凱文:“……”
“不過你說的并非沒有道理,”布萊德雷倒也認真考慮,“其他所謂的這些狗頭人城主,實力是有,但能力太低。時間這么久了,每個月也不多買一些。或者的確需要更優(yōu)秀的人才來代替一下,我們懶得去培養(yǎng),結果你培養(yǎng)的人才倒是不錯。但是公主絕對不行!”
“為什么?”凱文雖然問,但其實心中已經(jīng)有答案。
布萊德雷不再回答,轉身對著范米爾一揮手,三人跳上龍背,飛到邊上的山頭。山下狗頭人政府軍眼見龍騎士離去,頓時騷動起來,他們的進攻恐怕就在頃刻。
凱文嘆息一聲:“公主,我已經(jīng)通知光精靈趕過來了,不論如何,光明勇者我們一定會盡力去救。”
“謝謝。”公主十分平靜。
“你還有什么要說的么?”凱文問。
“沒有了,”公主反而在笑,笑容愉快不像是做作,“我突然覺得非常輕松,又同時充滿了希望。”
邊上棉被勇者一抖,下意識問:“公主?”
山下,幾個狗頭人爬上來,看見凱文當即行禮:“樓保勒國的觀察團先生,我們即將開戰(zhàn),請后退到安全地帶。”
凱文嘆息一聲,帶著賽因和杰克離開,沒再多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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